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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笑了一笑,并未接话,只道:“姑娘正等着呢,嫂子随我来吧。”
怀素含笑道了声“好”,便随在白薇身后往正房走去。
傅珺确实在等怀素,一听外头小丫头通传,便将怀素让了进来,着人倒了茶水,又令怀素坐在一张小杌子上,方问道:“我一早便等着你了,你是查清楚了么?”
怀素点了点头,轻声道:“婢子查清了,因事情有些蹊跷,便亲来跟姑娘说一声儿。”
傅珺便问道:“你查出了些什么?”
怀素便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那紫薇诗社乃是辛家大姑娘起的头儿,里头有大太太娘家的侄女凌姑娘,我们府里的二姑娘并五姑娘,宓姑娘上回也露了个脸儿,还有一个裴家的熹姑娘。另还有一人亦在里头,便是许家的允姑娘。这原也没什么,只那允姑娘身边竟跟着姜家姒姑娘,这可真是奇了。”
傅珺闻言微微一惊。
她惊的不是姜姒。而是许允。
上回宫宴之时,她曾亲眼瞧见许允对姜姒态度倨傲,根本就是拿她当下人看。只是,如今这情况却又似是并非像她想的那样了。
傅珺便又问道:“姜姒是偶尔跟着去诗社,还是常去的?”
怀素道:“据婢子所知,姒姑娘是常跟着允姑娘去诗社的。婢子便使人贿赂了那许家外院的一个婆子,倒是打听出了好些事儿来,这里头却还牵着裴家呢。”
傅珺微讶地道:“裴家?”
怀素便道:“正是,便是裴熹姑娘的裴家。婢子查到,那姒姑娘原先在姑苏大病了一场。便没跟着姜太太回祖宅。待她病好之后。她京里的那个太姨姥姥家里却忽然来了人,却是一房媳妇子并几个下人同来的,说是来接姒姑娘进京里小住,姑苏的老太太怜姒姑娘孤苦。又被她苦求了一番。便也允她进了京。又往姜家那里去了信。”
说到这里,怀素面上露出一抹愧色来,低声道:“至于那姜家是如何说的。还有姒姑娘又是如何与她太姨姥姥搭上的线,婢子却是没查清。婢子只知道,姒姑娘这太姨姥姥姓牛,牛老太太有个老儿子在刑部当着差,外头看着也无甚出奇的。但只有一样儿,”
说到这里,怀素将身子往傅珺身前凑了凑,声音极轻地道:“因婢子的铺子里雇了个看门儿的老伙计,说来也是巧,这人倒与那牛老太太沾着些亲。有一回那老伙计喝醉了,婢子恍惚听着他说,那牛老太太有一门贵亲,便是裴家的一个老姨奶奶,两个人是远房的表姐妹。可婢子这些日子打听下来,并没听说那牛老太太与裴家什么人常往来。倒是听说有一回,有人拿了裴府的兑牌,带了个戴帷帽的年轻姑娘进了裴家,待了约一、两个时辰后,那姑娘才出来了。婢子听着那形容,很像是姒姑娘。”
傅珺蹙了眉问道:“你的意思是,牛老太太是偷着与裴家往来,且还把姜姒带去裴家了一回?”
怀素点头道:“正是。铺子里那个老伙计平素为人沉稳,那天若不是喝醉了,断不会说出这些来的。”
傅珺便又问道:“那姜姒又怎么去了许家?”
怀素道:“牛老太太那个老儿子便在许大人手下做事,姒姑娘跟着牛老太太参加了几回赏花宴,便此与许家姑娘结识了。一来二去的便进了许家。”
傅珺听罢了怀素所述,不由面色微凝。
这姜姒进京后的一系列轨迹,她原先是想叫许娘子去查的,但许娘子这段时间一直忙得很,四月间又去了外头办事,于是傅珺便将此事交予了怀素,如今倒也查出了一个大概。
只是,这姜姒进京之后,先是裴家,再是许家。这人际往来的关系却是十分复杂。
却不知这裴家与许家又是怎样的关系?傅珺暗忖道。裴家乃是太子党,这是毋庸置疑的。那许家呢?许进一直都是无派别人士,仅从傅珺所知来看,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来的。
傅珺想了一会,便又问怀素道:“你再说说,姜姒在诗社里头表现如何?”
怀素眉尖微蹙,轻声道:“婢子查知,姒姑娘在诗社里虽不怎么说话,不过却与我们家的两位姑娘走得颇近。尤其是五姑娘,与姒姑娘很是要好,二人时常凑在一处说话儿。”
傅珺闻言微微点头,却是沉默不语。
怀素便担忧地道:“姑娘,婢子总觉着,这姒姑娘进京之后,事事皆透着古怪。您可要小心着些。五姑娘那里……姑娘也要着紧一些。”
傅珺见她眉头深锁,显得极是忧心,便笑着宽慰她道:“我自会凡事小心的,你放心便是。”
怀素见状便点了点头,然而她锁紧的眉头却始终不曾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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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白石岁考今年提前到了八月底,傅珺便按照前世读大学形成的习惯,自六月起便开始有序地复习功课,认真准备着她来到异时空之后的第一次期末考试。
便在这六月即将落下帷幕的一个午后,傅珺方自书院回府,便接到了傅庚使人传来的信,叫她去一趟外书房。
见傅庚特意叫人过来传话,傅珺不敢怠慢,在濯雨堂里略略收拾一番后,便带着丫鬟出了垂花门。
六月底的午后,尚还残留着夏日的余热。阳光自斜侧方倾泻而下,将傅珺的身影拉得极长。垂花门的那一带院墙上,一架荼蘼已经开至了尾声,稀稀落落的粉白黛绿,缀在六月的阳光里,连花香也变得迹近于无。
傅珺穿过垂花门,方向前行不过数十步,便见一旁的小径上转出个人来,白袍乌履,一双桃花眼灼灼地直看了过来,却是程甲。
第363章
一见此人,青蔓与青芜立刻便上前挡住了傅珺。
程甲却仍是上前两步,待离得傅珺近了一些,方才十分风雅地揖了一礼,道:“珺表妹好。”
傅珺见又是这位程甲拦在路上,心下微有些讶异。
怎么这程甲倒像是知道她会过来似的,竟像是专门守在此处一般。
因傅珺今天有事在身,不欲与程甲多言,便略略侧身避过了程甲的揖礼,又蹲了蹲身,却是一言不发,带着人便继续往前走去。
程甲一时心下大急。
他可是紧赶慢赶才算赶到了这里,方得与朝思暮想的佳人见了一面。谁想这一回,佳人不只戴了帷帽、不露真容,更是连那一声清淡若山泉般的“见过程公子”都吝于说上一声,你叫程甲这一颗萌动的/春/心/该往何处安放哪?
因此,这里傅珺方一挪步,那程甲便也顾不得了,直接便迎了过去,想要拦住傅珺说几句话,也好一解相思之苦。
一旁的涉江见状不由便怒了,横眉斥了一声“登徒子”,与绿萍扶着傅珺便往后躲。
青芜一听涉江此语,立刻便伸出一足来向程甲脚下一绊。可怜程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俏书生,如何当得起青芜这一脚,当下便是立足不稳,张着两手便向前扑去。
青蔓此时恰好便在程甲身侧,见状立刻口中惊呼道“程公子小心”,手下则是顺手一推。
程甲“啊呀”大叫一声。整个人收势不及,一个马趴便摔倒在了地上,跌了个嘴啃泥。
还不待程甲起身,青芜与青蔓二人早已冲到了程甲面前,一个惊声叫道“公子快些起来”,另一个柔声道“婢子扶着您”,两个人四只手却是又拉又拽,硬是将程甲给按在了地上。而涉江与绿萍则扶着傅珺速度离开了案发现场。
傅珺见程甲大头朝下,整个一拥抱大地的姿势,被自己的两个丫鬟“殷勤”地服侍着。忍不住地就想笑。脚下却是片刻未停,一阵风似地被涉江她们拉着往外书房而去。
此时,行舟正候在书房门口,远远地便瞧见傅珺被两个丫鬟簇拥着走了过来。他连忙赶前几步躬身道:“姑娘来了。老爷正等着您呢。”
说完了这句话后。他一抬头。却见那两个青字打头的丫鬟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了过来,额上还有汗,看上去倒像是一路跑来似的。
傅珺见状。便略略侧首看了涉江一眼。
虽然有帷幕挡着,但她的这个动作是何用意,涉江立刻便即知晓,于是她便含笑道:“来的路上遇见了程家公子,耽搁了一会。”
行舟闻言神色微微一动,复又恭声道:“姑娘请进。”
傅珺便提步走进了书房。
傅庚此时正端坐于书案之前,一脸沉思地望着房间的某一处,直到傅珺进来见礼,他才回过神来,站起身道:“棠姐儿来啦。”
傅珺便含笑道:“不知爹叫我过来有何事?”
傅庚向四下看了一眼,挥了挥手,那屋子里的几个仆从便皆退了出去。待书房里只剩下了他们父女二人,傅庚便和声道:“为父叫你过来,是想叫你见一个人。”
傅珺心下微讶,便问道:“却不知是何人?”
傅庚淡淡一笑,道:“你且随为父来。”说着便当先往里间屋子走去。
傅珺满心狐疑,跟在傅庚身后进了里间。
那书房的里间原是傅庚处理公务的地方,布置得极为简致,唯一案一椅并一具大书架而已。
此刻,便在那大书架前,正有一人背向傅珺而立。那个背影却是傅珺万分熟悉的。
正是多日前出门办事的许娘子。
“许管事!”傅珺忍不住轻叫出声,声音里有着难掩的惊喜。
许娘子转过头来,对傅珺微微一笑,道:“四姑娘好。”
傅珺含笑看着她,提步便要走过去。
然而,她才只向前迈出了一步,便又蓦地顿住了。
傅珺突然发现,许娘子有些不一样了。
她居然穿着一身玄色大服。
傅珺不由骇然。
这玄色大服可以说是贵族才能穿的服饰。虽不是正式的礼服,却也是贵族女子出门见客或家中举办某些仪式时方可穿着的。依大汉朝律法,庶民着玄色大服是一种违法行为。
许娘子出身寒微,如何能着玄色大服?
傅珺心中万分讶异。她看了看许娘子,又转首看了看一直在旁不曾说话的傅庚。
傅庚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对傅珺道:“棠姐儿,往后不可再叫许管事了,而应称许姑姑。”
姑姑?此乃宫中掌事宫女的称呼。难道说,许娘子居然又回到了太后身边不成?
傅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那双惯是沉静安宁的眸子里,此时蕴着明显的讶然。
看着傅珺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就这样远远地凝视着自己,许娘子的心里,蓦地便泛出了一丝心酸。
曾几何时,眼前的小女孩便窝在她的怀里,被她从灵堂里抱了出来,那哭得出不了声的模样,直叫她也跟着剜心一般地难受。
她原以为,她能够一直伴在这小女孩的身旁,看着她渐渐长大,渐渐美丽,看着她的生命如鲜花一般次第盛放,看着她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
可是,这样的憧憬与期盼,如今看来,却终是落了空。
许娘子的面上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惘然,她向傅珺招了招手道:“到这里来,我与你细说。”说着她又转向傅庚,轻声地道:“傅大人,可否容我与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傅庚情知许娘子对傅珺的情谊非同一般,便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