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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任氏瞬间变得轻松的笑脸。傅珺淡淡一笑。又问许娘子道:“既是没搜着也就罢了,往后还有机会的。”
许娘子听了这话,面上便带出一丝愧色来,低声道:“回姑娘/的话。东西虽是没搜着。可我带去的那小丫头。却在那屋里丢了一样东西。”
傅珺闻言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是叫你们去取东西的,东西没拿回来便罢了。如何又落了东西在嫣姐姐的屋里?却不知落下的是什么?”
许娘子便又屈了屈身,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恕罪,大舅太太恕罪。便是在搜屋子的时候,那小丫头慌里慌张的,却是将大少爷的一枚玉佩与旁的东西混在了一处,丢在了嫣姑娘的房里。这会子嫣姑娘已经回房了,大少爷的玉佩却是暂且拿不回来了。”
许娘子话音刚落,任氏的身子便晃了两晃,若非她死死扶着椅背,只怕便要摔倒在地。
她抬起眼睛,用一种掺杂着惊恐与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傅珺。
她没听错吧,王宗的玉佩竟被这死丫头叫人藏在了姜嫣的房里?这怎么可能?这贱丫头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任氏大喘了两口气,伸出一根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指,直直地指着许娘子,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说一遍。”
许娘子举眸望着任氏,面色平静地道:“我是说,方才在嫣姑娘/的房里,小丫头不小心将大少爷的一枚玉佩留下了。”
任氏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看了看许娘子,又转眸看向傅珺,那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赤红,就像要喷出火来一般。
到此刻任氏才明白过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在傅珺的算计之中。
这贱丫头,真是好狠的手段!
任氏越想越恨,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扭成了一团,指关节根根泛白。若非还有最后的一丝理智撑着,她真恨不得扑上前去,将眼前的傅珺撕成碎片。
而傅珺却是完全没理会任氏眼中的怒火。
她笑得十分甜美,对任氏歉然地道:“啊哟,真是对不住得很,还请大舅母见谅。我身边儿的几个大丫鬟都带出来了,跟着许娘子的便是些小丫头子与粗使婆子们。大舅母也知道的,那起子人做事总是毛手毛脚的,倒将大表哥的物事给弄丢了。我在这儿跟您赔个不是吧。”说罢她便起身屈了屈膝,态度真是十二万分的诚恳。
任氏恶狠狠地盯着傅珺,那表情直似要扑上去吃了傅珺一般,那张扭曲的脸上瞬间划过愤怒与怨毒,复又变成后悔与痛恨。
她很清楚傅珺所说的玉佩之事,绝对不是恫吓。那枚玉佩是如何到得傅珺手上的,任氏也有所耳闻。
那原是王宗之妻冯氏见傅珺身边的丫鬟青蔓手巧,打的络子十分好看,便央着傅珺帮忙,叫青蔓替王宗的玉佩打个络子。那玉佩还是冯氏亲手送过去的。
一想到王宗的玉佩便落在姜嫣那屋子里,任氏便觉得气血翻涌,胸口一阵烦恶,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
可是,她不能倒下去,就算要死,她也不会死在傅四这个死丫头面前。
任氏强撑着一口气,面色铁青地看着傅珺,那双怒火中烧的眸子里,混杂着无限的怨毒与愤懑。
可是,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优势。反倒是傅珺,手里多了一个极重的筹码。任氏的怨恨到最后终究只会成为一个笑话罢了。
在这场对决中,她已经是败下阵来的那一个。
这个认知让任氏几乎发狂。
她满是怨毒地看着傅珺,那双眼睛便如毒蛇一般,死死地钉在傅珺的脸上。
比起任氏的剑拔弩张,傅珺却是意态闲适的。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任氏,表情恬淡,神态自然,唯一双乌沉的眸子里似蕴着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任氏与傅珺对视了一会,渐渐地便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下冒了出来。傅珺的视线看似平淡,却像是含着种令人无所遁形的力量,轻易便洞穿了她的心,直叫她全身发冷
任氏不由自主地便转开了视线。
傅珺此时是完全拿出了前世审讯犯人的架势,身上自然而然地便散发出了一股威压。
第232章
这种眼神对决时的绝对控制力,是傅珺前世讯问犯人时最重要的武器之一。在面对一些穷凶极恶罪犯时,眼神的较量是第一步。如果不能威慑住对方,接下来的审讯也不会顺利。
任氏不过是个私心极重的古代女子罢了,自是无法承受傅珺这有若实质一般的眼神攻击。
看着任氏渐渐灰败下去的面色,傅珺心里也叫了一声好险。
像任氏这种自私到极点的人,你不将她/逼/到了绝境,她是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于己有利的机会的。
所以,方才在来蟾月楼的路上,傅珺便将余事皆布置了下去。她的计划很简单,就一个字:诈。
她根本便没派人去搜姜嫣的屋子。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委实来不及布置这些人手,也没办法从沁竹院里将姜嫣等人清出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抓住此事最薄弱的一个环节,亦是任氏最大的一处软肋,给予致使一击,这便是王宗。
在这个家里,凡事只要一牵涉到王宗或王安,任氏必然方寸尽失。
说来也是侥天之幸。
好巧不巧的,那王宗的玉佩就在傅珺手上,为她增加了几分胜算。而沈妈妈她们则是趁着退出去的时机,巧妙地将蟾月楼给围了起来。同时傅珺还派人看住了沁竹院,拦下了想要出门的姜嫣,不让她有机会往锦晖堂或任氏这里递消息。
总算这口袋的两头都扎得紧,而任氏又是关心则乱。这才让傅珺有了使这一招“兵不厌诈”的机会。
她一面想着,一面便又看了任氏一眼。却见对方再也不复方才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而是垂着头、压着肩,整个人看上去似是矮了一截。
见此情景,傅珺便知任氏已经被拿完全捏住了,便看了许娘子一眼。
许娘子便微微点了点头,恭声道:“大舅太太请勿忧心。那小丫头说那玉佩是混在一堆杂物中放在箱子里了。那箱中并无甚贵重之物,箱子上头还积了一层灰,想是嫣姑娘从不打开看的。请您安心,只要一有机会。我会立刻派人将玉佩找回来。”
任氏表情木然地听着许娘子的话。
王宗是任氏后半辈子的依靠。她赌不起,更输不起。此刻的她除了服软再无他法。
这般想着,任氏便抬起了头,脸上勉强撑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又拿出绢子来按住眼角。微有些哽咽地道:“四丫头。今日之事原系大舅母之错,不与你大表哥相干。还望你看着你大表哥素常待你不薄的份上,小心行事。莫要亏了你大表哥才是。”
她说话的声音低而柔,在傅珺的耳边只转了半圈,便即没了声息。而任氏的表情则更是萎弱,直似马上便要昏倒一般。
傅珺微微一笑,柔声道:“大舅母放心,甥女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的。”说到这里,她又转过话锋细声细语地道:“那嫣姐姐那里下剩的事情,还要烦着大舅母出面了。”
任氏此时已无分毫斗志,低低地应了一句“我会好好处置的”,便再无别话了。
傅珺看了看任氏,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那样东西也好拿出来了。于是便柔声道:“我也知道,大舅母想要应对沁竹院儿只怕是有些难的。所以呢,我这里再给大舅母一样东西,有了这样东西,那沁竹院儿里的人用不了多久,便不会再来碍您的眼了。”
说到这里,傅珺便从袖中取出一页纸来,从桌面上推至任氏手边,漫不经心地道:“这是姜家祖宅那边的消息,我前些日子才打听到的,便予了大舅母吧。据说,那姜家极重礼制,当年是想要姜太太去家庙里修行的,可谁想……”
傅珺的话还没说完,任氏已经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写满了震惊。
她先是看了傅珺一眼,复又将视线转向桌上的纸,随后颤抖着两手捧起那页纸,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她的眼睛便立刻亮了起来。
这纸上不仅详细写下了姜氏家族的情况,还将小宋氏当年从姜氏族中不告而别,等同于出逃的经过也写了下来。
那姜家虽不是什么大族,却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犹重礼教规矩。自小宋氏的夫君姜大人过身之后,其先夫人所出子女厌恶小宋氏的为人,便将小宋氏母女三个皆送回了祖宅,由族长亲自允准了小宋氏要在家庙里修行。
小宋氏哪里忍得了这般清苦的日子?当下便寻了个空儿偷偷地跑了,还将两个女儿也带了出来,辗转了一路方才投奔到了宋夫人这里,谎称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以此博得了宋夫人的同情,便在知府大院儿安顿了下来。
那姜氏族人倒是有心要找的,只可惜族中人丁稀薄,且亦无甚钱财,竟是有心无力,倒是叫小宋氏跟着宋夫人过了好些年舒服的日子。
捏着手里的这一页纸,任氏只觉得底气陡生,浑然便有一种捏住了小宋氏命门的感觉。
这才真是一劳永逸的好法子。有了这上头的东西,再加上姜氏族人,何愁小宋氏不除?
任氏连方才的忧虑也几乎忘了,简直就要笑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收进袖中,再抬眼看向风傅珺时,那眸子里不仅有淡淡的喜意,更有一丝连她自己亦未察觉的敬畏。
她第一次没有用长辈的语气,而是用一种平和得如同平辈相谈的语气,和声道:“难为四丫头竟想得这般远,却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傅珺笑盈盈地道:“大舅母何出此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余下的事情还要大舅母多多辛苦。”
任氏此时只觉得心胸顿开。
心头隐患即将被永久地去除,她也可放下这桩事了。于是,任氏便真心诚意地对傅珺道:“你放心,这事儿便包在大舅母身上了。”
傅珺笑着点了点头,又轻声问道:“那外祖父与外祖母那里……”
任氏笑着一摆手道:“两位老人家本就该在家享福的,这些事儿自是在我手里便能处置好了的。”
傅珺见状,这才完全地放下心来。
任氏掌管着府中内务,若是由她一手包下此事,傅珺便也可以免去许多麻烦。至少沁竹院里的那一摊烂事,她是不想掺乎的。
说起来,关于姜氏宗族的那些消息,还是她前些时候见任氏可怜,想要帮一帮她,这才叫怀素与回雪帮着打听出来的,这张纸也是前几天前才拿到手。
彼时幄叶居与蟾月楼的关系已经冷了下来,傅珺就算想要将东西递给任氏,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这会子倒派上了用场,也算是她好心有好报吧。
第233章
有了任氏的准话,再加上傅珺放下的这两个极具分量的筹码,此事便算是圆满解决了。至于回京时要多带一个王宓,傅珺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
其实,关于白石书院的事情,傅珺并没与任氏说实话。
带同王宓进白石书院女学部进学,这是傅庚的意思。
傅珺在姑苏一住五年,期间也算颇受长房照拂,傅庚便在信中提了这事,还说已经往白石书院的山长那里递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