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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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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珺在黑暗中点了点头。阿渊便当先往前走去。

    傅珺此时已经完全切换到了警察模式。到得此时她才想起,为了此次出门,她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思及此,她立刻将手伸到颈下,去解身上披风的扣绊。这件披风是她特意请许娘子做的,两面皆可穿。之前她披在身上的是青灰色那一面,现在可以反穿黑色的那一面。

    这种简单的换装术,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能起到很好的迷惑作用,前世的她也曾借助此类服装摆脱过跟踪者。

    她一面磕磕绊绊地走着,一面快速地解下披风反穿在了身上。待来到室外时,阿渊回头看去,不由恍了下神。

    眼前的黄脸小厮,不知何时换了身黑色的披风在身上,倒叫他一时以为身后换了人。而再定睛去看时他才发现,原来是这小厮是将披风反穿了。

    如此情景,让阿渊那只不曾隐在黑斑下的左眼里,露出一丝极淡的讶色。他真是没想到,这喑人小厮倒是挺聪明的,还知道反穿衣服混淆视线。

    他略怔了片刻,便伸手掸了一下傅珺的披风,低笑了一声道:“甚好。”

    空茫的暮色下,少年的笑声低而虚渺,像是沾染上了这冬日四合的沉肃,冷冽中含了淡漠。而他说话的声音虽尚余青涩,那微沉的尾音却又有种奇异的韵律,像是一根羽毛轻搔在人的耳畔,一阵阵的微凉泛上来,又隐下去。

    傅珺的心里清泠泠地响了一声,没来由地有些恍然。

    她抬起头,阿渊却早已回转身去,丢下一句淡淡的“跟上”,便又大步往前走去。

    傅珺定了定心神,提步跟了过去。


 第185章

    转出一条短巷,又是一条长巷。傅珺一面走着,一面环视周围的情景。

    这是一条颇热闹的巷弄,左右两侧皆是人家。一户户青砖素瓦的院子间次比邻,院墙内传来细碎的声音,有孩子的说话声,有少女的笑声,有锅盏相撞的“叮当”声。这些声音汇在一处,融进了那偶尔几户被烛火点燃的窗檐里,融进了携风而来的梅花淡香里,安静而又温暖。

    傅珺走着走着,便觉得像是浸在了一汪温软的水中。周遭的一切看上去都像隔了一层。明明触手可及,却又仿佛远隔千里。

    那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烦恶之感,便于此时毫无预兆地再度袭上了傅珺的胸口,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一手撑着墙面,一面大口地喘着气。

    上元佳节,花灯绚丽,尘世烟火,温暖如斯。

    可是,她见不得这样的热闹,也见不得这般温暖安静的画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整个人一阵阵地发虚,发飘。走在她前面的阿渊就像是被水波隔断的影子,扭成了好几截,离得她越来越远。

    阿渊往前走了一段路,忽觉有些异样,回首凝眸处,却见那个喑人小厮靠墙站着,焦黄的脸上一阵灰败,看着像是要晕倒似的。

    阿渊便不由蹙了蹙长眉,心中暗忖:这小子看着机灵,身子却也太弱了些,这才走了几步路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转首看了看前方。卧龙街已近在咫尺,满街的欢声笑语,满街的人潮汹涌。暮色愈发深浓,灯火已渐次亮了起来,宛若天上星河,流淌了一街的明灿,便隔着半条巷子,亦能感受得到那灯市的热闹。

    只要能混进卧龙街的赏灯人群里,脱身便很容易了,多少尾巴都能甩掉。而若是和这小厮分开走。甩开尾巴则会更容易些。

    阿渊迅速权衡着眼前状况。又回头看了那喑人小厮一眼。

    此时。那小厮整个人都已经靠在了墙上,黄脸上的灰气愈加明显,似是完全走不动路了。

    阿渊有一刹那的迟疑。

    却也只有一刹那而已。他从来就是个果断的人,也从来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

    他转过身。大步走上前去。一把便扯住了傅珺的胳膊。拽着她便往卧龙街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灯火越来越灼亮明丽,人群也越来越热闹密集。傅珺知道,这里是卧龙街。按照计划,阿渊会带着她在这里遁入人群,悄悄回府。

    可是,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她的心却始终抗拒她走进这里。这千树花雨、万朵灯华,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刺得她的心都痛了起来。

    她被阿渊拉着拽着往前走,她很想大喊:“我不想去!我讨厌这灯光和人群!快放开我!”

    可是,仅存的理智却告诉她,她不可以说话,也不能够出声。王襄与田先生费尽心思地安排,便是为了不叫人察知她的身份,眼见得回府有望,她不能功亏一篑。

    既然无法说话,那就用肢体动作来表示她的抗拒吧。

    傅珺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她用力地往下赖着身子,用那只没被阿渊拉住的手,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事物:身旁的小树,墙壁的拐角,别人家大门上的门环……凡是能用来抵挡这股前行力量的工具,她全都用了一遍。

    然而,阿渊的力气大得惊人。傅珺的负隅顽抗尽皆瓦解在他坚定的脚步中。他几乎是不容置疑地死死拖住傅珺的一条胳膊,硬将她拉进了那满街的笑语喧阗中。

    当踏进那个灯火与花雨织就的世界中时,傅珺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响,胸口堵上来的烦恶感愈来愈强烈。她用手掩住口,拼命压下那几欲呕吐的感觉,用全部的力量对抗着身体上的极度不适。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眼前微微一暗,耳边的喧嚣声也弱了一些,她被一双瘦而有力的手臂按在某处坐了下来。从那坚硬冰凉的触感看来,她可能是坐在了一方石凳子上。

    而随后,那一直支撑着她的强有力的双臂,便倏然消失了。傅珺只觉得身侧一空,转眸时,阿渊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空落落的身边,傅珺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她垂下头,将身子缩在这片树荫形成的阴影下,紧闭双眸,堵住耳朵,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听。

    此时此刻,她的理智无比清醒,而她的情感却已濒临崩溃。

    这一路走来,她清醒地看着自己发疯,也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意志屈从于短暂的情感决堤,她也更清醒地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严重晕车加上劳累,还有心理上的一点点障碍,在外部环境的强烈刺激下,混合在一起爆发了。

    身为前警察,傅珺此刻的表现岂止是糟糕,简直是惨不忍睹。若是与搭档出任务,她现在的举动很可能会将同伴陷于危险之中。

    也难怪阿渊丢下她不管了。傅珺有些自嘲地想。她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连走路都成问题,更遑论回府。阿渊拖着她这么个累赘,想走也走不了多远。

    傅珺闭目掩耳,一面唾弃着自己的懦弱,一面却又觉得身心俱疲。

    她叹了口气,想,便这样待在这里吧。待到灯会结束,人群散去,想必那个时候,她也会有勇气自己走回去。当然,阿渊也很可能会叫王襄来寻她,如果那样就最好了,她正好可以省点力气。

    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努力压制着一阵阵涌上来的不适。蓦地鼻尖微微一凉,随后,一股浓浓的薄荷香气送入了鼻端,让她整个人为之一醒。

    傅珺缓缓张开眼睛,却见在自己的鼻子前面,有一只干净的白纸包,那清凉的薄荷味道便是从这纸包里传出来的。

    她不由放下堵住耳朵的双手,接过纸包,又抬眼向上看去。入目之处,正是阿渊那张黑得已经不能再黑的黑脸。

    “你怎地弱成这样,跟个女人似的。”阿渊冷声道。如果声音也有颜色的话,想必他此刻吐出的每个字都是黑色的,不只黑,还冷得像冰。


 第186章

    傅珺站起身来,垂下头去,阿渊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依旧是冷如黑冰,一块块砸在她的脑壳上:“快吃了它,止吐。”

    傅珺依言打开纸包,却见雪白的软纸里躺着几粒透明的糖果,黄如琥珀,苍若翠玉。她拈起一颗深绿的糖果放进口中,一线极锐的凉意滑入喉头,再探进胸口,宛剔透的冰箭,刺破了那堵在胸口的不适,让她忍不住长舒了口气。

    看着一脸舒爽模样的黄脸小子,阿渊那隐在黑斑后的长眉又蹙了起来。

    这家伙就这么拣起糖来就吃,根本没管那手上的灰,也不知道擦一擦。阿渊的眸中不由露出几分嫌恶来,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傅珺的距离。

    傅珺却真觉着好多了。黑脸阿渊的冷声冷语,还有口中薄荷糖的凉意,一点一点浇熄了她心头的烦恶,连同那已经退去的意志,亦在这冰冷之中悄然回到了原处。

    她侧首望向旁边的灯火,暮色尚浓,夜幕将至,一街的绚丽,一街的欢喜。他们所处的位置,便在一株老槐树下的阴影处,这幽静的一隅,与那满街的热闹便像是两个世界。

    傅珺又抬眸去看阿渊。

    阿渊却在看着眼前的槐树。暮色隐去了他面上的黑斑,唯有双眸亮如寒星。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救她了。

    如果说第一次的救命之恩,尚带着几分偶然的色彩。那么这一次。傅珺可以确定,阿渊不曾抛下她不顾的举动,还有那小小的一包薄荷糖,拯救的不只是她的人,也包括了她那颗濒临崩溃的心。

    傅珺望着他,心头忽然便是一暖。

    十四、五的少年郎,昳丽得宛若一副画,冰雪般的气韵,白桦般的身姿,皎皎朗朗如山间明月。在满天满地的花雨与灯火间。在浩渺的星空下,那样的一种俊丽,竟叫傅珺有片刻的自惭形秽。

    她第一次觉得,阿渊很好看。不是那种五官俊秀的好看。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气韵上的夺人。若没有脸上的那块黑斑。阿渊实在应该是顶顶秀丽的人物。而那“少主”二字。想来亦只有这般神清骨秀的少年,方能当得起。

    傅珺望着阿渊出神,阿渊的目光却始终锁在那棵高大的槐树上。两个人相对而立。却静默良久而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渊突然便开了口:“你也不喜欢上元节么?”

    傅珺向他脸上望了一眼,却见他依旧凝目前方,视线并不曾与她相接。

    她垂下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注意到阿渊说的是“也”,难道说,他也不喜欢这个节日?

    只听阿渊清泠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我也不喜欢上元节。我娘亲,便是在这一天去的。”

    傅珺猛地抬起头,微带讶然地看着他。

    阿渊却没看她,依旧望着那株槐树出着神。

    夜色菲薄,满街的灯火洗去了深冬日暮的萧瑟,带着令人愉悦的温暖与快意,一波波涌到人眼前来。

    然而,这温暖却并非每个人都能体会的,那一份属于节日的欢愉,对某些人而言,却代表着疼痛与悲伤,代表着不堪回顾的过往。

    傅珺心中的讶然渐淡,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莫名的安然。原来,阿渊也有着与她相似的经历。这世上原来还有另一个人,对上元佳节有着与她同样的情感。甚至,他的情感比她更甚。

    那一刻,傅珺蓦地觉得心底一松。

    那长久以来一直盘踞在灵魂深处的内疚、自责、痛悔与哀凉,便在这黑面少年的简短两句话里,化为了乌有。

    她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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