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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阵子贴完纸符之后,他便坐到清修主殿前面台阶上不断捶腿。
一眼望去,满院尽是古黄纸符,一张张随着微风荡起,让这四方月观有种莫名阴森的感觉。
彷徨城,天上漫天星辰熠熠,在几颗极为夺目的星辰间,忽然斜斜划过一道美丽流光,云游子与刘林侧头同时看了看。
“七柄星剑要出世了……”刘林眯着眼睛,自言自语轻道。
云游子手里捏着一张遁地符,怡怡笑道:“还早着呢,这几日消息定是封不住的,你们五个大魔宗想要全部独吞,恐怕是难之又难!”
刘林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院子中央,魔影周围丈开空间阴暗渗人,看着看着心底皆会无名生出一种闷躁,有些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地上黑暗,阴暗空间仍在徐徐往外撑开,只是速度变得已经很慢,肉眼几乎已分辨不出。
已经无风,满院子古符复又沉寂下去。
刘林与云游子两人越来越说不出的烦躁,仿佛这片天地都变得阴暗,抬头看去,天上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光芒都变得冷了几分。
魔影四周阴暗空间未继续扩散,而两人眼尖之下,瞥到一张古黄纸符徒然发出淡淡黄光,只是纸符还未有所作用,下一刻就悄然染上一抹黑意。
不知何故,道观好似有了动静,只见眼所过处,一砖一瓦、一墙一壁皆散发出淡淡的黑烟,两边的红墙莫名如同沾了一墙的血水,格外变得狰狞。
整座月观黑雾挥发,好似一座魔观彻底苏醒……
刘林惊疑不定看了看院子中央老祖的得力手下,又看向整座正在变异的月观,喃喃道:“这是怨魂心结还是只是他引得道观变异了?”
“鬼知道,说不得两者都是!”云游子立时站起身来。
院子中央地上,古黄驱邪避煞纸符完全变黑,下一刻,如同从中央向四面骤然急速扩散!
“不管是甚,如此多的驱邪纸符都压制不住,大凶,绝世大凶!!”
云游子毛骨悚然,体内有一股凉气直窜,老脸肃重无比沉喝道:“走!越远越好!”
他右手紧握着的遁地符散发出淡淡黄光,从其指缝中散出。
刘林还未反应过来,云游子整个人便已经凭空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遁地符灵气波动。
“这老东西……”纵使刘林看起来如何儒雅,可他面庞仍旧忍不住微微抖动,随后亦是头也不回便疾掠出去,出了月观后大喝一声,带着四位随从急速远撤。
第139章 出世()
道观在袅袅蒸发,漆黑气雾摇曳升腾,从远方看去,如同正在安静无声燃烧,诡异,死寂,没有任何呐喊和挣扎。
风呼呼地吹过耳际,如刀刃一般刮得人后背生疼,身躯不断下坠,下坠,坠落向无尽黑暗深渊。
太虚殿内。
自己的确不是清白的,的确接触过魔道,因此受到惩处本就该罚,只是另一点,自己的确未有修习任何魔道诡异秘术。
可掌门等人早已掌握了所谓的罪状,每一条足以令众多心向正道之人信服,若不承认修习甚道怨心咒,最后便是依照离恨天戒律被绑在诛魔柱上赐死。
本以为承认了罪过便是结束,自毁修为便是了尽头。
可终究还是没想到,在太虚殿内能逃过一死劫,在古道莲台上最后还是未能逃过……
怨气噬体,万般阴暗恶念邪念冲击心神,本就应该在平静不惊心境下死死咬着牙挺过去,只是又为何心底总无缘无故响起那道声音,那道沉静而不怒自威的声音,纵使能屏蔽所有激斗声、暴喝声,那道声音依然字字重敲心底。
如魔尊所说,为了清霄真人遗物,为了那剑胎甚至是在太虚殿内莫名动了真怒,为了那剑胎竟是自主认为爆发怨气噬体之时自己支撑不过去动了毒手……
玉鼎真人功参造化,甚至已感悟了太虚道境,心底定是无甚波澜私心、做事无心无愧,否则太虚道境必当破灭,在古道莲台上定会明显被其他宫座一眼看穿。
到底何故沦落至此……
玉鼎真人所作所为终究是正确的?为了正道?
只是无论是如何,自己的确未挺过去,最后还是“被”挺不过去。
自己既然吃了众多人沾染怨气噬体,若真是受怨气噬体无穷无尽的折磨痛苦死状惨烈彻底死去,那自有所谓的“果报还自受”,当死得无怨无悔,可惜,事与愿违,自己不该那般死的。
……
时光交错,旧尘恍然若梦,睁开眼,便是生死轮回。
我又是谁呢,我便不是冷幽么?
一念已成了执着,纵使历遍了千万轮回,亦依然常在,纵使走尽无尽黑暗,终究还是走出生死囚笼,千年,万年,又会忘了自己是谁了么?
是啊,我是冷幽。
没有死去,最后还是没有因为坠落无尽黑暗深渊死去。
诸多思绪和记忆涌上心头,有自己的,有师姐的,有曲水宫赵不祝他们众人的,亦有水云纱的,有梁丘明的……
仍然记得,怀大从小到大便为众人做饭,从未有过抱怨,赵不祝神气的样子,从来是一副欠揍模样,柳亦轻呵呵笑着,说他相信自己一定能修成传说中的道虚极境……
仍然记得,梁丘明玉树临风的不俗风采,一直噙着和煦笑意,与师姐边走边为她说各种趣事,后来在沙暴里他那灰头土脸与苦笑连连……
仍然记得,纱的名字叫做水云纱,美好的人,以及,那份绝世独立。
仍然记得,师姐名字叫何清儿,是一位清丽动人的女孩子,是一位十五年前便叫师姐的小女孩子,是一位为自己哭泣过好几次的小女孩子。
仍然记得赵不祝毫不犹豫在古道莲台上下跪。
仍然记得怀大、柳亦轻、水云纱、梁丘明为自己下跪。
仍然记得赵不祝沉声求情,“冷幽他是逼不得已,请求掌门相信冷幽一次!”
仍然记得师姐悲痛哭泣,为自己向众人苦苦哀求,“爹,快救救师弟啊,师伯……师弟他支撑不住了……你们快想办法救救他啊!”、“爹……掌门……你们不要杀师弟好不好……他………他不会入魔不会伤害我们的……”
仍然记得水云纱那不为她人为自己的誓言,“我……水云纱……在此立誓……从今往后……为故人……扫除天下戾怨邪魔……愿尽……一生一世……虽死……不悔……”
又有何处遗漏了呢,也是啊,一直都记得。
冷幽感到有些难受,却又真切感到一抹重生的美好,在这一刻,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还是和别人一般痛痛快快地哭。
只要是人,又谁不是血肉之躯,冷幽亦不外如是。
不过,他心底终究只是一片空寂,甚至连为重生而唏嘘,也已不必要了。
“你醒了啊。”
“已经醒了。”冷幽点了点头。
眼前天地,是一片纯净的青灵世界,充满着柔和光芒。
不知何处,那道很苍老很和蔼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声音很眷恋,很缓慢,带了几分不舍的叹息:“唉,你醒了,我就该是时候死了。”
“怕死是么?”
“我又怕什么呢,只是想着路未能亲自走完,有些遗憾罢了。”
“您此次走了,从此真的彻底不复存在了,如今除了道怨之外,还有其他想要说或者想要了结?”
“已没了,已没了……前路遥遥无期,一路保重。”
“嗯,真人保重。”
苍老的声音一直很和蔼,很缓慢,最后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落下,整片青灵世界青色灵气开始渐渐散开,漫天青灵光点悠悠飞向天穹,化作了灰飞与烟灭。
唯含寄托和希望的纯净心念纷飞破灭,曾经一代超世天纵人物清霄真人……就此从人世间消失。
……
月观,正是清晨的曙光突破黑暗那一黑夜白昼交替刹那。
清修主殿前空旷院子中,冷幽无声睁开了眼睛,平静平淡,似又莫名有种深邃难以洞察的感觉。
更多的是熟悉,仿佛曾经过去的一切,皆未变化。
眼前,是那记忆里熟悉的天尊神像大殿门,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平凡和蔼的老人每天佝偻着身子进去为天尊神像点燃香火,风雨无阻,只是如今那位老人彻底死了,朽躯成了离恨天后山里的一抔黄土。
曙光破晓,天渐渐明。
道观殿瓦残破,红墙也已斑驳不堪,几许青竹长在主殿侧边,青叶随着早晨清风微微飘荡,轻轻诉说着过去的往事。
冷幽对着主殿大门恭恭敬敬叩拜九次。
院子里,众多完好的驱邪避煞镇魔纸符散落到处,冷幽站起身来。
那张脸依旧是那张脸,颇为好看,三年来未有甚岁月斑驳痕迹留下,唯有一身黑衣,不复往日的离恨天蓝色出尘长衫。
清霄真人拜天尊神像,冷幽未拜。
他立在原地静静看着清修主殿大门一会儿,便无声转身,相隔了十九个春秋岁月轮回,再次踏上通往外边神州朗朗天地之路。
第140章 道怨回归()
彷徨城。
大清早的,便有不少修士聚在各个客栈茶馆,说着昨夜出现的异象。
“你们可是不知道啊,昨夜子时,除了城内天降流星之外,城郊外十万大山里忽然爆出一大团阴森恐怖邪雾,据猜测,不是有毒恶法宝出世,定是有恐怖大凶!”
“法宝也就算了,还来恐怖大凶?……天啊,你们说会不会是城里有甚稀世瑰宝出世惹得恐怖大凶觊觎窥探?”
“我的娘亲哎,听道友你这么一说,想想还真有可能!”
众人谈话之时,长街上徒然出现一队队整齐的黑色服饰宗门弟子,彷徨城外郊,也有一队队面色泛着血光的宗门弟子进城……
……
月观边上稀疏林中,有一座小土丘,土丘前立着的一张木牌刻着几个字:“冷幽之墓”,看起来已经经历了数年的风吹雨打。
这应该便是赵不祝为他立的衣冠冢罢,冷幽未去动,走向月观小径,随阶而下。
旭日初升,朝霞喷薄绚烂,层层染裳,迎着清晨清凉微风,扑面而来尽是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蓬勃生气。
路又在何处?路在前方。
本以为怨气噬体是为吃了怨念极深的尸体原因,最后没想到,只是因为清霄真人在体内藏了一缕含了他寄托和希望的纯净心念之故,传承:道怨。
法门有偈语:“世人皆有相,有相皆苦,苦生怨,怨生灭。”
法门所说世人有怨念是未错的,每个人都有怨念,只是或多或少或重或轻而已。
因为有怨,所以寂灭天修寂灭心地法门,讲究本心寂灭,无贪嗔痴,无怨憎恨,不去迷惑世间红尘万丈的一切,追求无了一切私心杂念的平静和安定,修得圆满寂灭心地,进入不生不灭涅槃;也因有怨,所以离恨天修太虚清静玄道,摒除人心杂念,清静无形,以静证我,以太虚证天道。
道怨,却是反两大天境之道而行之,彻底放大人之心相怨念,放大心底存在莫名其妙的无名之火。
一点星火,可以燎原,一点不净之心,足可变成毁灭。
虽不知作为正道一代超世天纵人物清霄真人为何会传承此道怨,但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