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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不祝眼珠一转,在众多还未散开的同门注目之下,丝毫不知廉耻大声嚷道:“师姐之形也,翩若惊鸿,轻如柳絮,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紧随其后的,是众多玉屏宫女弟子的冰霜怒火。
一众女弟子美目狠瞪,像是要活活生啖了赵不祝一样,而水云纱身旁乖乖站着的林小昕听罢,脸色瞬间羞红,连看也不敢看赵不祝这放浪之人。
水云纱平静无喜,而旁边一位师姐气得直冷笑,“赵师兄真会夸人啊,可不知是肺腑之言?”
赵不祝赶紧不住点头,“水师姐之美,美于闭月羞花之貌,美于秋水神仙之骨,犹如那九天仙子下凡尘,当是倾城天下、举世无双!”
水云纱清幽眸子无半点波动,风轻云淡道:“小昕呢?”
看着那双渐渐变得摄人的清幽眼眸,赵不祝突然被呛了一下,虚汗直冒,硬着头皮又是一阵浮夸,“小昕、呃……小昕师姐最是温柔可人、活泼可爱……咳咳!”最后他干咳两声,一脸无知之样,让玉屏宫一众恨得银牙紧咬,一只只手都按到了剑柄之上,而身份被抬高为师姐的林小昕不堪忍受,一只小手捂上了羞红不堪的脸。
何清儿满脸无奈,拱手道:“师兄他修行都修到嘴皮子上了,还望诸位师姐见谅!”
在众多同门眼前,师妹如此直截了当数落自己,赵不祝眼前一黑,身子立时打了一个踉跄,迎着一众怪异的目光,他脸红脖子粗的看着自己师妹半天,被哽得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行了!”水云纱温润薄唇轻启,却是利落淡声道:“看在清儿师姐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你滋扰众师妹的事了!”
赵不祝心底叫屈,可还是狂喜不已,他立刻端正起来,赶紧拱手道歉:“多谢水师姐!”不过即使这般,还是惹来一双又一双目怒而视的眼睛,让得他不自觉便摸了摸鼻子,退到冷幽后侧。
与周平交手之后,冷幽又变得如往常一般颇为平和,而没了几多淡漠,倒也让人如沐春风。
水云纱仔细审视了他一会,认真道:“前日掌门轻易便将封灵古殿信物给这位师兄,我还觉得奇怪呢,原来却是师兄如此了得!”
话虽如此,水云纱眼眸清澈,却无半点惊讶诧异,其中也只不过是何清儿的缘故她才开口搭理。
冷幽脸色温和,声音平静清朗:“师姐缪赞。”
冷幽手上剑胎除了轮廓曲折之外也显得朴实无华,其人也无甚锋芒,却让得周围同门包括玉屏宫清丽女弟子愈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似乎这平静的底下,隐藏着一股毁灭的暴躁,其势竟是不输修为高绝的水师姐!
不过两人站到了一块,平淡如水的声音忽然让人说不出的怪异……似是万般般配,却又格格不入,而让同门暗自佩服的是,两人目光相对,竟皆如此从容,脸上未生出半分尴尬。
正在这时,给众宫座报信的那位弟子一路飞奔,急步穿过几簇人堆之后,向冷幽走了过来,“这位师弟,掌门让你与周平师弟一道去太虚殿!”他拱手说完之后,往四周扫视一圈,疑惑道:“周平师弟人在哪?”
问到周平,周围大部分弟子皆露出了几分古怪表情,却未有一人觉得任何不忍,看来其兄周胜的出色名声有多大,他的劣迹声名就有多大了。
微微靠后的赵不祝站旧态复发,出来拍拍冷幽肩膀,哈哈大笑道:“他一招大败,被灰溜溜抬回去了,哈哈!”
看着眼前师兄脸色一下变得凝重,冷幽拱手道:“师兄放心,他只是急火攻心昏迷了过去,所受内伤调养五六日也便可痊愈,并无甚大碍。”
“急火攻心……看来平日盛气凌人的周平师弟这次可是一败涂地,彻底丢了脸了……”那弟子暗自同情平日周平一番,脸色舒缓道:“既然如此,那只能是师弟一人先过去。”
冷幽点点头,在他旁边的师姐却一脸担忧道:“师兄,掌门不会惩罚师弟吧?”
提到威严凛然的玉鼎真人,赵不祝立刻笑不起来,而那弟子也一脸敬畏,“掌门心思,我等无法揣测。”
“师弟在广场上动手,我看掌门和师伯们定要罚你的,我跟师弟一道过去求个情。”何清儿心底却越来越不安,向冷幽幽幽开口。
冷幽摇摇头,安慰道:“师伯等人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若有惩罚,想必也不碍事,师姐就在这看好赵不祝就行,不用过去。”
何清儿剐了赵不祝一眼,让赵不祝立时欲哭无泪,“这……这关我甚事啊?”
冷幽自是不再理会他,与师姐分开之后,便在一众目光中独自向着广场尽头的太虚殿稳步行去,而本在人群之中,背影却略显孤寂,以及一种没由来的突兀。
赵不祝直感叹道:“这小子,这次可真的出了名了!”随后他心神一动,脸色微微变得怪异,忽然凑到何清儿耳边嘀咕些什么,只是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仿佛藏着一肚子的坏水,在众人眼中说不出的猥劣。
何清儿神色微动,看了一眼眼前安静出尘的美人,忽然觉得赵不祝所说颇为在理,她心底不由感到几分好笑……
第020章 威压()
空荡明亮的太虚殿内,红毯尽头坐着师父以及其他几位宫座,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冷幽将剑胎倒提在身后,心里微微疑惑,却还是一步踏了进去。
只是一个瞬间,便感受到一股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传来,其中一股给自己的感觉,甚至不亚于前几日在封灵古殿遇到的那魔道绝世魔头!
冷幽心底悸动,几欲掉头就走。
在一道道或是锐利、或是沉静欲怒的实质目光中,冷幽踩着颜色偏重的红毯,神色紧绷,暗自紧咬牙关,强制压下一缕缕无故升起的惶恐与不安,一步步向着大殿尽头走去。
不过十来丈的距离,却是如同迎着漫天排山倒海的巨浪,冷幽最后面对眼前面沉如水的玉鼎真人,忍住几乎跪倒在地的念头,拱手沉声道:“曲水宫弟子冷幽,见过掌门真人!”
“你可知错?”
玉鼎真人正襟危坐,面庞无喜无悲,好似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众生,磁性威严的声音,发出一道不容辩驳的审判。
冷幽如触雷霆,全身骤然一绷,心底一股惧意无边蔓延扩散,心神亦为之动摇,“弟子知错。”
紧随之后,紧绷的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近乎惶恐到了极致的心神,继续沉声道:“可此事由周平无故挑起,望掌门明察。”说到最后,在几为宫座真人的目光之中,冷幽抬起头来,目不斜视,对上那一道沉静得让人畏惧的眼睛!
“好小子!”左侧坐着的赤火真人勃然大怒,一拍扶手暴吼了一声,站起来指着他气怒道:“在殿前广场上动起手来不说,还残忍将同门打成重伤,当我们甚都不知?哼!如此毒恶心性,与那些个凶残无端的魔道妖人又有何异?!”
赤火真人的暴怒,犹如雷霆炸开一般,在太虚殿内嗡嗡作响,而隐约训斥的声音传到殿外,久不停息,骇得殿下广场较为靠近的几许弟子头皮发麻,围在一起向着高高的大殿张望,不住窃窃私语。
大殿之内,师父的沉默,赤火真人的一串又一串升腾的怒火,其他宫座的无形压力,还有玉鼎真人异常平静的威压面庞……如同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丢弃在不堪遮挡人世苦难的檐下,默默承受那世间雷电风雨的洗礼。
苍白的无力。
距第一次怨气噬体,已时隔了十来年,而面对同样的一众人,冷幽再次蔓延出一种苍白悲凉的无力。
“……心性如此极端,难怪会惹上那等污秽,真是活该!”
等得赤火真人训斥半天之后停下喘一口气,冷幽冰冷寂然道:“真人如此说,弟子无可辩驳。”
“好你个小子!”赤火真人暴跳如雷,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你你你……”重复个不停,随后愤哼一声,用力一甩绛红道袍长袖,便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看着赤火真人消失在门外,玉鼎真人淡淡道:“你赤火师伯说话耿直,却也不缺乏道理,你心里应该明白。”
冷幽忽然想笑。
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自己毫无顾忌,还是出手狠毒,亦或是错不知悔改……或许真正明白的,便是这大殿不容自己,这离恨天不容自己!
冷幽心底无名怨怒渐渐酝酿,就快形成了一股风暴,而这个时候,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悄然退去。
太虚殿内,空旷依旧,一切晦涩情绪来得很快,去得也快。
冷幽身心一松,立时察觉全身出了无数冷汗,一阵冰冷刺骨的凉意直往体内钻去,不停噬咬这副血肉之躯,而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瘙痒,冷幽生生止住,未动手擦拭。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
大殿如旧,而各位宫座脸色却渐渐变暖,冷幽几乎无法分清,刚才那一幕是否为真实,还是幻觉……
“怨气噬体果然很重了,已经影响到你自己,还有周平,甚至竟连你修为高绝的赤火师伯也着了道。”玉鼎真人脸色渐渐凝重,声音仍旧威严磁性,却多了几分生气。
冷幽心神一凛,为开口说话,至于是否为真,冷幽无法知晓。
“人生之诡异,莫过于无名无妄之怨,滋生不满、不快,更是放大心底诸多杂念,轻则干扰修行,重则破坏道心,心坠魔道,杀人而狂……唉,你务必时刻静守心神,莫让一切是非趁虚而入才是。”
玉鼎真人说到后来,竟是重重叹息了一声,而本来波澜不动的神色之中,冷幽分明察觉到一抹不难分辨的悲悯!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在座的某位,或是会活活劈了自己……冷幽心念闪动之间,面色郑重道:“弟子谨遵掌门之言!”
一脸冷酷僵硬怀左真人淡淡点点头,“如此心性,倒是尚可,若换了心性偏激之人,定挺不过现在。”
怀左真人的声音轻淡,却是一下扫除了太虚殿内的许多沉重与压抑,如凛冬过后的三月阳春,庄严厚重的大殿重新变得明媚透亮。
玉鼎真人脸色一收,也附和点点头,威严道:“此次便不追究你与周平在大殿前动手之事,不过周平前阵子大比中获得第五,本应是与第二至第四三人参与西北古漠历练,既然他被你所伤,那这次便由你代他前去吧,而西北古漠又曾是上古问道有名的九天之地,或许你在下一次发作前能找到一缕契机也说不定。”
冷幽听到下山历练这等本来极为让人兴奋的事,心底一串念头闪过,却未有半分喜色,反而暗自皱眉,低头尊敬拱手问道:“只是不知历练是为何事?”
“此次外界谣传西北古漠四象天地古窟藏有上古四大轮回古宝之一血海轮回,一些魔道小宗小道已纷纷动身,此事大意不得,我等亦需要你们前往查探一番。”
“魔道?”冷幽心底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脸色凝重的却出奇未开口的师父,沉声道:“禀告掌门,师姐虽夺得大比第四,可她去那等恶劣地方恐是力不从心,还望掌门以及师父能够斟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