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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否则这婚事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诶,大少爷您去哪儿呀,外面在飘雨哩——”
虽说只是『毛』『毛』细雨,可那湿意沾在身上时还是令人很不舒服,连心情也变得阴郁。许忱邑就那样站在宁蔻的门外,扣门的手放下又抬起,抬起又静止,眉宇间裹着淡淡愁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玄衣『露』重。
悦儿端着姜汤,抬头瞧见立在门口满面心事的许忱邑,微微施礼。
“大少爷为何不敲门呢?”
“哦,是悦儿。”显然他没有听清悦儿说的话,正勾了嘴角准备问话,垂眸看见悦儿手上的姜汤,笑容立刻顿住,着急道:“她生病了?”
“恩,本来说请大夫的,但怎么说宁姑娘都不让,说喝点姜汤热水慢慢就好了。”
怒气染上眉梢,许忱邑冷声说:“你还真是屡教不改,若她出了什么问题,你能担待得起!”
吱嘎——
身后的木门随着他的话音被打开,同时也传出一个同样没有多少温度的声音。
“不关悦儿的事。”
回头看见宁蔻虚弱的模样,他一个跨步走上前去,拥着宁蔻,为她抵御湿冷的天气。
宁蔻没有抵抗,反而顺从地偎在他的胸膛,咳了两声,有气无力道:“扶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
许忱邑颔首,弯下身子,将她拦腰抱起,直径走进屋子,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
“说吧。”他知道她说话费力,所以就俯身,把耳朵靠在她的唇边,感受她浅浅的呼吸和温热的气息。
“南栀要嫁给杨安弦了……”
“恩,我知道。”
“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带她去买书,她现在就不会被『逼』着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之前的姿势太费力,他干脆把双手分别撑在宁蔻的两侧,正面对她,说:“那次宴会我就对你说过,杨安弦不是好人。”
不同于她,许忱邑的气息是灼热的,她用额头将他从自己面前抵开了些,然后才说:“那天在书店,南栀撞到了他的身上,我想她是认识他的,因为那一刻她的脸霎时就白了,她拉着我让我回府,我却还是执意选书,所以给了杨安弦询问她身份的机会……”
她似乎不想让许忱邑看见自己哭得样子,赶忙用被子把脸遮住,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沉闷小声了些:“是我害了她,如果当初我听她的话离开,那她也就不会嫁给杨安弦了。那个人给不了她幸福的。”
“命由天定,这不怪你,或许南姑娘和杨安弦的遇见本就是被安排好了的,只是中间突然夹了一个你罢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发顶,安抚道:“事已如此,你也别想太多,先安心养病才是关键。”
看着她喝下姜汤,亲自点上安神香,许忱邑这才离开。
长烟引(19)()
(19)
再见南栀时,即便宁蔻强迫自己不要哭不准哭,可一对上那双裹着淡淡水烟的翦瞳,她立刻变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
红妆再艳,也遮不住南栀苍白的脸。
“阿宁师傅。”她摘下头上的凤冠,遣走忙碌的丫鬟,将宁蔻扶坐在凳子上,抬手为她捻去面上的泪珠,笑容似夜里绽放的昙花。
“阿宁师傅,南栀有一事相求。”
宁蔻赶忙道:“你说你说!”
“阿宁师傅昔日的唢呐清奏如今依然刻在南栀的脑海中,此时一别更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恳请阿宁师傅,待会儿加入送亲的乐队,用唢呐送南栀一程罢。”
南栀的婚期与宁蔻的婚期不过一月之差,按习俗,女子成婚前一个月是不可以『露』面见人的,而她此时之所以能见到南栀,也是求了武夫人半天才应允的。
未嫁女子婚前『露』面,这本就有伤风俗,对婚事不利,这一层,南栀应该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她却让宁蔻来送她……
是无心还是故意,宁蔻已经无从细想,只要能让她赎轻一点对南栀的罪意,怎么样也无所谓。
因为她的过失搭上一个美好女子幸福未来的一辈子,这罪,太深太重。
很快送亲的队伍就来了,宁蔻早早的换了衣裳,怕有人认出自己传话给武夫人,便在脸上抹了碳灰,画粗了眉『毛』,粘了一小撮假胡子。
有南栀在,混进队伍十分容易。见佳人进了软轿,骑在最前面白马上的男子难掩喜悦之情,一张俊脸堪比胸口的鲜艳红花。
杨安弦不丑,反而还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如果不是作风问题,南栀嫁给他,也不失是一桩好事。
队伍慢慢行驶,谁也没有发现乔装后的宁蔻,直到快到臣相宅邸的时候,一道炙热的目光从人群中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余光中,许忱邑墨衣墨发立在拥挤的人群中,所有人都被人。流挤得前倾后仰,唯独他,仿佛鞋底粘着地板,愣是晃都没晃一下。
南栀派人悄无声息地将宁蔻从队伍中拉走,至偏僻的地方,那人从宽敞的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与她后火速离开,生怕被谁发现。
信才看到一半,许忱邑就来了。
“现在好受点了吗?”掏出锦帕,替她擦掉脸上的东西。
把信接着看完,像之前一样折叠好,完整的放进信封里。
她抓住面前人的手腕,压住哭腔,极其小声道:“别说话,让我自己哭一会儿。”
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许忱邑将那颗倔强了许久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沙滩上的鱼终于回归大海,不言而喻的安全感笼罩全身。
起初还只是低低的抽泣,到后来,就演变成了放声大哭。
过去的一幕幕就像倒带电影,悉数回放。
长烟引(20)()
(20)
许忱邑顺着她的背,眼帘低垂,盖住满满的心疼。
青天白日,一际响雷从云层深处传来,点点雨丝应声而下,围观的人们见此一哄而散。
雨势转大,许忱邑拍拍宁蔻。
“回家吧,都淋湿了。”
宁蔻仰脸,雨水打在脸上,混着泪水一起落入尘土里。
“你先回去吧。”她推开许忱邑,没精打采道,“雨大点好,刚好够我冷静冷静。”
许忱邑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地抹去她脸上的雨水,含笑说:“但至少也要撑把伞吧,一直这样淋下去,你该淋傻了。”
花树弯了腰,树下的水潭里飘着粉嫩的花瓣,同时,还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怀里还抱着两把油纸伞,或许是因为突来的闪电白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显得格外苍白,黝黑的眸子透着哀伤,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在雨中牵手对笑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敬重爱戴的哥哥,另一个,则是他第一个爱慕的女人,也是他不久后的嫂子。
心脏就好像被人紧紧掐住一般,那种痛意,当真是生不如死。
眼见两人就快要发现藏在暗处的自己,许孜佩深吐一口气,率先走出来。
对着许忱邑略显惊讶的脸,他强撑一笑,把怀里的两把伞递过去,用眼神传递信息:看你们久久都没回来,雨又下的这么大,我不放心。
接过油纸伞,首先打开一把撑在宁蔻的上方,许忱邑柔声道:“不是想冷静一会儿吗?去走走吧,不过要快点回来,湿衣服穿久了对身体不好。”
宁蔻点头,撑着伞走进旁边的小巷里。
忽略许孜佩担忧的目光,许忱邑笑着解释:“南栀是她徒弟,一时伤感也是正常的,不必太过担心,我们走吧,在家里等她。”
迟疑一刻,许孜佩顺从地点点头。
注视着两人越来越小的背影,宁蔻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恢复平静,虽然还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转身,向另一个地方走去。
她从刚进将军府时就在思考自己要如何不动声『色』的才能离开,将军府不是她能待的地方,而许忱邑,也不是她该爱的人。
等到雨停月出,门口也没出现佳人的身影。许忱邑并未大发雷霆,反而转身对一起等候的悦儿吩咐:“带壶酒来我的房间。”
一丝轻笑,比夜风更让悦儿冷得慌。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宁蔻却足有半月没有出现,武夫人派人找寻过很多次,都已无果而归。
那么大一个活人,顷刻间就像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
“邑儿,虚宁的离开,你是早就知道的对吗?”茶『色』氤氲中,许忱邑的神『色』让武夫人着实看不清。
“娘。”他抬起头,面容平和,“我想让她自己选择。”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嫁给自己,那他就遂了她的心愿,放她自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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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烟引(21)()
(21)
初六。
将军府一派喜庆。
门口香车宝马无数,宾客们络绎不绝地进入府内,寒暄问候,携带家眷,各自落座。
武夫人招呼着贵客,笑容满面,可眼底的愠怒怎么也掩藏不了,目光追随着红影,眉头紧蹙,见着红影的笑颜,更加深几分。
今日的许忱邑与往日格外不一样,大红喜袍加身,手中香酒满了又满,眼角嘴角噙着喜『色』,温润有礼。
“新郎官,你的美娇娘何时才能出来呢?”有人灌酒,有人打趣。
“我当新郎官的都没急,友兄你急个什么?哈哈哈哈。”一声大笑,内心愁苦只增不少。
宁蔻失踪的消息被隐藏的很好,除了府里的人,外人谁也不知,对于佳人依旧未归,许忱邑算是奋力一搏了,此时他还是人们口中的风姿绰绰的新郎官,待到明日,怕只剩铺天盖地的嘲笑和讽刺了。
堂堂将军府的继承人,居然被新娘抛弃了?
他想着,忍不住轻笑,他自知自己一向勇猛胆大,却不想如今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恋情,堵上了整个将军府的名声。
于他,她的归于不归,都是早就做好准备了的。
眼见吉时快到,宾客们都催着让新娘现身,武夫人让悦儿控制宴会,自己则拽着许忱邑来到另一处,斥责道:“你知不知道今日之举是陷将军府为不义,为了一个女人,你当真是连家业都不顾了?”
“娘,这事孩儿自有分寸。”
“分寸?”武夫人冷笑,“你口中的分寸指的是什么,让人看尽我们将军府的笑话就是你所谓的分寸了?让人知道新娘早在一个月前就失踪了,而你还执意不取消婚约这就是你口中的分寸?”说到此处武夫人已经无法在控制自己的怒气,抬手就是一巴掌。
“早知今日,我就不该把她从感业寺带回来。”
银铃似得笑声突然作响。
“武夫人是后悔选择我这个儿媳『妇』了么?”宁蔻着一身嫁衣莲步而出,手执玉梳,眉心花钿衬得她妩媚十分,她假装惋惜道:“本来还想让夫人您帮我梳头的,听您方才一席话,好像没必要了。”
武夫人大吃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她回答的含蓄,勾唇一笑,挽住许忱邑的胳膊,戳戳他僵硬的脸,笑道:“回神了,再发愣吉时都快过了。”
巧笑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