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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蔻正在夹菜,闻言右手一抖,菜又回了盘子。
放了筷子,藏在锦袖里的手还是颤抖地厉害,许忱邑这招真是狠决,居然想让她当众出丑。
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大家都在为许忱邑的提议喝彩,唯独南栀发现了宁蔻的异样:“师傅……你没事吧?”
宁蔻置若罔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忱邑明显得意的笑脸,突然咯咯笑道:“既然忱邑有心让虚宁为大家助兴,虚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顿了顿,展颜又道,“不过忱邑的话略有夸大之处,虚宁会的乐器,只有一个罢了。”
“是什么?”上方的武夫人率先问道。
宁蔻却是神秘一笑,招来悦儿,附耳交代几句,然后众人就看着悦儿一脸惊愕地离开正厅。
半盏茶的时间后,悦儿回来了,双手空空,身后却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黝黑松弛的手拿着一个圆锥形的长东西。
长烟引(15)【加更】()
(15)
当那物什完全显『露』在众人眼前后,放在两旁装饰的花瓶都快被爆笑声给震碎了。许忱邑笑得最为厉害。
宁蔻接过老伯手中的唢呐,试着吹了几个音找找感觉,毕竟离她上一次碰唢呐已经有好几年时间了。
只是偶然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关于唢呐的演奏视频,她就对这个乐器来了兴致,自己报名学了差不多一年时间,除了一些难点的曲目,其他的都还练习的不错,不过随着工作的难度加大,时间又紧迫,她也就没再吹过唢呐了。
唢呐音亮声大,虽然她只吹了几个音,听起来也尤为刺耳。
有人笑得上接不接下气,揶揄她道:“小姑娘,你拿个唢呐来确定是为了助兴吗?莫不是欺负在座的各位都不懂唢呐,胡『乱』吹奏玩玩?”
同时也有人偷偷让许忱邑去阻止宁蔻的演奏:“快带她下去,我们的耳朵可经不起这个折腾。”
虽然许忱邑很乐意看见宁蔻出丑,可那唢呐的声音他听着也不好受,剑眉微蹙,踌躇须臾,正准备离开座位,却听宁蔻清嗓笑道:“还请大家暂时忘记刚才的试音,接下来请欣赏唢呐独奏——”
清亮的一声率先抓住众人的耳朵,完全不同于竖笛和玉箫,唢呐的声音带给人的更多是喜悦热闹,宁蔻选了一首活泼点的曲子,随着手指的灵活运用,只听那唢呐声时而欢快,时而激烈,不知不觉中大家听得都痴了,毕竟谁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认真的去聆听欣赏过唢呐的声音。
他人都因音乐而发呆,许忱邑却是看着宁蔻而出神。
她演奏的是那么认真,漆黑的眸子泛着灵动的光芒,脸颊微微绯红,随着唢呐的逐渐变快的节奏,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宁蔻转眸看他,见他痴傻的模样,调皮地对他抛了个媚眼,意思是说:小样儿,想看我出丑,现在该你傻了吧。
无奈此时的许忱邑已不是之前的许忱邑,大脑理解宁蔻的意思是:看,你未来的夫人是多么的了不起。
若说许忱邑是何时爱上宁蔻的,那一定就是现在,因为有的人天生就有那种本事,仅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在无形中掳获一个人的真心。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叫好声拍掌声此起彼伏,之前讽刺过宁蔻的那个人起身作揖,对宁蔻道歉:“还请小姑娘原谅再下刚才的失礼之举。”
宁蔻赶忙笑道:“伯父不必如此,是虚宁之前惊扰您了。”
“如此奇女子,犬子无缘相识真是可惜了。”那人突然叹道。
也不知他儿子是什么来头,闻言在座的一半人都变了脸『色』,许忱邑见此赶紧来打圆场,找借口带宁蔻离开正厅,然后告诉他,刚才那人是当朝宰相,育有一儿,名安弦,是个好逸恶劳,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今后若是碰见那杨安弦,必须离他远点。”许忱邑面如沉水道。
长烟引(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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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一个徒弟,宁蔻的日子也不再那么无聊,每日申时南栀都会来将军府准时报道。
宁蔻教授的佛法方式很简单,并非按照常规拿着经书就念,而是时不时的带着南栀出府,去一些环境清雅,佛味更浓的地方参透佛法的精髓。
在行走中获得更多的知识,这一直是宁蔻所崇尚的。
偶然一次,许孜佩旁听了一回宁蔻的教学,不知该说是佛法的魅力还是宁蔻的原因,这一听他竟也想加入,和南栀一起学习。
爱学习是件好事,宁蔻当然不会拒绝。
隔日许孜佩便带了笔墨纸砚来,宁蔻讲的什么他全都用笔记录下来,当然,因为不能说话的缘故,他和宁蔻南栀交流时,也是用写字的方式。
第一次见到许孜佩的字时,宁蔻就忍不住夸赞:“你的字比女子写的都还好看。”
都说字犹其人,许孜佩的字便是如他自己那般隽秀,行云流水,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宁蔻着实太过喜欢许孜佩的字,便恳求许孜佩把她的名字写一遍,当听到要写的名字是“宁蔻”的时候,南栀在旁疑『惑』道:“师傅不是叫虚宁么?”
“那是我的法号,既然我都还俗了,还用法号作甚?”宁蔻把玩着茶杯,清眸带笑,“你们俩也不用师傅师傅的叫我,反正年龄相仿,唤我阿宁就是了。”
“师傅终归是师傅,辈分不能逾越,徒儿唤你阿宁师傅就好。”
宁蔻屈指弹了一下南栀的额头,“迂腐脑袋,让你叫我阿宁你就叫。”
南栀捂着额头躲开,一脸正经道:“不行,师傅就是师傅。”
许孜佩笑着从旁递过一张纸给宁蔻,只见上面写道:阿宁,罢了,南姑娘既然如此,你也不好过多为难于她。
见着开头的称呼,宁蔻爽朗大笑,扔了纸张顺手就抱了抱许孜佩,说:“还是你听话。”
她虽无意,他人却有心。
南栀默默拾起宁蔻扔掉的那张纸,浅浅看了眼里面的内容,然后折叠整齐,偷偷藏在身后。
那个拥抱只是一瞬间的事,对许孜佩而言,却不止一辈子。
他明白宁蔻不懂字,所以就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心意全都倾注在那两个字上——宁蔻。
可他却忽略了一个人,一个人从小看着他的字长大的人。
当宁蔻欢欢喜喜拿着写有自己名字的宣纸准备让悦儿去找人装裱起来的时候,许忱邑却抢走了那张纸。他看着纸上的字,脸『色』阴沉可怖,下一秒,碎纸洒落一地。
“许忱邑你抽什么疯啊!”宁蔻捧着碎纸拔高声音,这可是她的东西,他凭什么毁得这么干脆。
许忱邑暗下眸『色』,伸手控住宁蔻的下颚,盯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美目,一字一顿道:“我说过,别碰我弟弟。”
衣袂随着话音消失在宁蔻面前。
随后许忱邑抑制着怒气推开许孜佩的房门,见他正专心写字,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正欲退出,忽见许孜佩勾了嘴角,心下一沉,二话没说冲上前去,扯出他正写着的那张宣纸,笔下用情至深,“阿宁”二字无需他去细看,那情意却已如翻天波浪朝他涌来。
他盯着许孜佩煞白的脸,轻飘飘道:“记住,她是你嫂子。”
长烟引(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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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这么多年来,许忱邑第一次对许孜佩动怒。
从那后的几个夜晚,他在梦中总能看见那日许孜佩苍白的脸和复杂的眼神,墨『色』流淌,碎宣撒『乱』,从梦中惊醒时,刻在脑海中的最后一幕竟然是那日宴会上宁蔻的惊鸿一瞥。
额头是层层细汗,拳头不自觉攥紧良久,一松手,掌心赫然是道道红月牙。
许孜佩起身,推开窗棂,外面无月无星,只剩空中卷带着花的芬芳。
一杯冷茶下肚,他清醒了不少,冷风灌进来,吹得他脊背寒凉。
他就那样握着茶杯,坐了一夜。
没过几日,宁蔻与南栀出府买佛经,悦儿对黄历之事很是深信不疑,出于担忧,她劝阻宁蔻,“宁姑娘,今日不宜出门,还是择日再去吧。”
宁蔻拍拍悦儿的肩膀,粲然说:“放心吧,只是买本书,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我和南姑娘很快就回来了。”
悦儿蹙颦,思忖须臾,无奈妥协。
月眼弯弯,宁蔻道:“回来我会给你带好吃哒。”
悦儿虽笑,眉头依旧紧蹙,心下笼罩着浓浓的不安,当目送宁蔻和南栀出府时,那股不安就像瘴气,越发浓重。
一盏茶的时间……
三炷香的时间……
一个时辰……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大门口仍然不见宁蔻的身影,悦儿捂着心口,焦急地在门口踱步,若不是将军府的下人不能擅自离府,她早就上街去寻宁蔻了。
“悦儿,你在这里作甚?”许忱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大少爷!”悦儿像看见救兵一样小跑过去,在看见她脸上的着急担忧时,许忱邑凛冽问道:“出什么事了?”
“宁姑娘和南姑娘很早就出府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有多久了?”
“两个时辰。”
云袖下双拳紧握,许忱邑冷下脸,训斥道:“宁姑娘出府为何不禀报!”
悦儿垂首忍不住颤栗,“是悦儿疏忽……”
“我去找她们!你去好好守着我娘,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事。”
悦儿正欲作答,余光里忽然出现宁蔻的身影,双眼陡然转亮,指着那儿惊喜道:“宁姑娘回来了!”
还未等宁蔻完全迈上台阶,许忱邑按住她的肩膀,面冷音寒,“去哪了?”
若是平时,宁蔻肯定会先打掉他的手,然后再一脸欠揍的讥讽他说“许忱邑你是女人吗?这么八婆。”,然而今天,宁蔻却一反常态,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许忱邑隐忍怒意的脸,从鼻间挤出一丝极轻极冷的笑声,不语。
她陌生疏远的样子,一悉间便让许忱邑失了心神,以至于宁蔻逃开他的桎梏都不知,悦儿刚想招呼她,却见她看都没看自己,直径回府。
呆愣地看着宁蔻步伐微『乱』的背影,悦儿小心翼翼地出声,“大少爷,宁姑娘好像真的出事了。”
长烟引(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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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连续几日的烟雨天气,远山罩上薄纱,近水拢着青烟,屋檐滴落着不成串儿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少爷,方才臣相家送来喜帖了。”
搁下手中的画笔,许忱邑戏谑言道:“臣相家的喜帖?莫不是那杨安弦拐了哪家姑娘要成婚了?”
传话仆人瞪大了眼睛,崇拜之意从眼神里流『露』出来,只听他回道:“大少爷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杨公子确实是要成亲了,那位姑娘您也还认识哩。”
“哦?是谁?”
“就之前一直来府里找大少『奶』『奶』的那位南姑娘。”仆人没发觉许忱邑的异样,兀自说道,“小的前几日还在纳闷南姑娘怎么没来找大少『奶』『奶』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忙活婚事去了。大少爷你可不知道啊,这南姑娘和那杨公子还没几天哩,据说是在街上给遇见的,要小的说这肯定是杨公子对南姑娘一见钟情了,否则这婚事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诶,大少爷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