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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浮世录-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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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较她脸上的毒纹居然消失不见,阿叙更惊诧于她为什么没有死?

    针上涂抹的毒液正是沅之淮方才所说的剧毒“弥生”。

    ——————————感谢正版阅读——————————

    昨天断更真是抱歉,飞雪飞到眼睛里有些刺激到了,迟来的圣诞快乐。

    另外,本文估计会在月底完结,具体完结时间详见评论区。

117。绘浮生(16)【玄娘的秘密】() 
(16)

    即便玄娘是阴奴,也是不能逃过弥生的……

    除非有人替她解了毒。

    心里这么想着,阿叙已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沅之淮。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看见沅之淮拉起玄娘的手覆在墓碑上,声音不大,被风一吹变得飘渺破碎,不过她还是听清了窠。

    他说:“这是你的坟墓,蕈衣。”

    阿叙身形蓦然一颤,仿遭雷击燔。

    “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玄娘。”玄娘,不,是蕈衣,她从沅之淮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沅之淮淡淡一笑:“相比玄娘,我倒是更喜欢叫你蕈衣。”

    蕈衣勾勾嘴角,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阿叙,面上僵硬地动了动,发白的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

    “小叙。”

    阿叙顷刻听见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一瞬间爆炸开来。

    蕈衣缓步向她走来,随着她的走动,血红的裙裾下露出一双粉色的鞋,阿叙登时瞠圆了眼。

    蕈衣在她面前停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尔后轻笑:“你还记得?”

    阿叙顿了顿,点头,这双鞋是蕈衣成婚时穿的那双,因为憎恶红色,成婚时的所有布置都是粉色,而如今,她踏着婚鞋,身上却穿着红裳。

    鲜明的对比,讽刺着阿叙的眼睛。

    相比以往现在带着“人”的温度的手掌抚上她的脸,蕈衣捏捏她脸颊上的肉,低低一叹:“你瘦了,没以前捏着舒服了。”

    阿叙闻言,鼻腔被酸涩填满,泪水漫上眼眶。她捉住蕈衣的手,哽咽道:“蕈衣姐……”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远远不及这一声称呼包含的感情更重。

    “你怎么会言语了?”她不是阴奴吗?

    “弥生和我体内的毒相斥,强烈刺激下我恢复了意志。”

    阿叙抓住敏感字眼,“你体内怎么会有毒?”

    蕈衣却是盯着她笑,意味莫名:“我以为你会更加好奇我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被沅之淮一剑刺穿心脏死在我怀里的吗?”这一幕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鲜血顺着剑头低淌在她身上的温度她永远都忘不掉。

    听了她的话,蕈衣的反应很是奇怪,震惊掺着不解,“我被一剑穿心死在你怀里?小叙你从哪儿听来的说辞,我明明是被三爷下毒害死的。弥生也是同我体内的残毒发生了反应。”说完回首望向沅之淮,旦见他一脸讳莫如深。

    ——我明明是被三爷下毒害死的……

    阿叙心下大骇,连退三步,不可置信地盯着蕈衣的面容,呓语般喃喃道:“不可能……我是亲眼看着你死去的……怎么可能会是爹下毒把你害死的呢?”沉重的石头堵着她的胸腔,连呼吸都是痛的。

    蕈衣眉头紧蹙,狐疑地打量了阿叙一番。

    “蕈衣姐你在看什么?”阿叙困惑。

    “我在看你是不是我认识的小叙。”她冷冷道,“我认识的小叙可是从小到大都没叫过三爷一声‘爹’的。”

    瞳孔因为这句话猛地紧缩,下意识再次往后退,却被突出来的石头绊倒,整个人往后倒去。

    “玄娘!”沅之淮急喝,蕈衣自己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人已经迅速移动,双手接住倒下的阿叙。

    扶着她站起来,蕈衣漾起一抹笑,似无奈又似苦笑:“看来这具身子我还要多花些时间才能控制的了。”

    天雷在天空炸响,银白的光擦亮暗沉的世界,沅之淮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身边是砍断一半的杂草,整张脸晦暗不明。

    听见蕈衣的话,强笑着咽下口中的腥甜,道:“再怎么说你也听了我五年的命令,想要完全脱离我的控制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也好意思说。若不是当年你劫走了我的尸首,现在我早已投胎转世了,哪还在这里受这些罪。”

    “这么说还是我多事了?”沅之淮笑。

    蕈衣轻哼,不置可否。

    阿叙在旁听着他们的对话,话里的信息如同压在骆驼身上的稻草,只差一根,便可压垮她。

    大雨倾盆而至,冰凉的雨水混着眼泪一起砸进土里。

    半晌,阿叙扯住蕈衣的袖子,苍白的手指在红色的渲染下近乎透明。

    “蕈衣姐,你真的是被爹下毒害死的吗?”

    她的声音轻的像根羽毛,顷刻被滂沱大雨所吞噬。

    蕈衣颔首:“是。”

    只是一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而这个字,也是压坏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前阵阵发黑,阿叙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在何处,耳边一会儿是雨声,一会儿又是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天地都在旋转,昏倒前,她听见蕈衣惊声尖叫——

    “主子!”

    主子?她在叫沅之淮?

    他怎么了?

    不容她多想,

    黑暗已如大石向她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叙最后在一片青光中醒来。

    入目是满塘香荷,绿色的荷叶上点缀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夺目的十字光芒。

    她重新闭了闭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眼前的这片池塘是爹爹屋子后面的那个。

    走进了些,她俯身去看池塘里的倒影:无神的双眼,灰暗的面色,苍白的嘴唇,穿着一件深蓝的衣裙,衣襟上是水色盘扣,腰间垂下一只略显陈旧的璎珞。

    是她,却又不是她。

    她怔了好一会儿,尔后缓缓蹲下身子,挽起袖口,把手伸进池水里。

    头顶骄阳似火,水里冰凉刺骨,阿叙迅速把手伸出来。

    能感觉的到水温,能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吧。她暗暗想到。

    绕过荷塘,穿过一条卵石铺成的小路,阿叙来到爹爹的房前。

    还没走到门口,屋子里便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阿叙立刻跑了进去,见爹爹一脸急躁地翻动着书架上的书,脚下踩的梯子随着他的大幅度动作而开始左右摇晃。

    阿叙赶忙跑过去扶梯子,手还未碰上,梯子一斜,爹爹整个人从梯子上摔倒在地,手捂着腰。

    “爹你没事吧!”阿叙担心地跑过去,伸出去的手在快碰到爹爹时蓦得嘎然而止,因为她看见爹爹的眼里不是自己熟悉的温柔和善,而是骇人的戾气。

    她注视着爹爹从地上站起来,撑着腰才走了三步,脚步登时一滞,转身急步走到靠近窗口的那个玉瓷花瓶那。

    自打阿叙记事开始这个花瓶就摆在那个位置一直未曾动过,她小时候碰过一次,却被爹爹看见狠狠骂了一顿——

    等等!

    她睁大双眸,刚才的那个记忆在以前从来都没出现过,若不是看见这个花瓶,她是绝对不会想起的。

    她的记忆力超群,凡是稍微有点印象的人事物她都不会忘记,那为何这段记忆却被掩藏了这么久……

    咔——

    花瓶转动的声音令她陡然回过神来。

    彼时南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暗格。心下顿时一惊,她跟着爹爹一起跑过去,在看见暗格里拿出来的物什时,全身的血液全部倒流回脚底,却又有一股股寒气从脚底漫上,瞬间包裹全身。

    那是一条项链,同阿叙脖子上带的那条如出一辙——不,确切来说,这就是阿叙脖子上的那一条。

    她紧紧盯着爹爹,看他用匕首割破了手腕,鲜血如流水般全部滴在项链上,不过眨眼的时间就被吸收干净,同时项链发出了木色的暗光。

    最后在一片刺眼的光亮中,项链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本书。

    身薄金边,封面无字,即使爹爹并未打开这本书,她也知道里面的内容。

    空白,一个字都没有。

    因为这不是平常的书,而是那能改天命的天书。

    “我就说怎么会找不到,原来是忘记原型是天石项链了。”大掌抚过封面,透着木色的微光。

    重新走回花瓶前转动一圈,暗格应声消失,除了乱了一地的书,房间还是原样。

    右手穿过那个花瓶时阿叙才记起之前一直刻意忽略的细节,比如门是禁闭的,她却还是从大门进来了;比如她刚才其实碰到了梯子,只是双手穿过了而已;比如她看到死去多年的爹爹……

    双手在眼前越来越透明,阳光穿过自己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一地金辉。

    阿叙笑,原来从头到尾她就一直没真正“清醒”过。

    ————————————感谢正版阅读————————————

    好多喷油戳我问结局,我只能说:“大家放心,结局保证是he。”

118。绘浮生(17)【鸠丹之事】() 
(17)

    沅之淮坐在床边,眉头紧缩地看着即使是沉睡也是一脸哀伤的阿叙,握紧软弱无骨的手,掌下的厚茧像针一般刺着他的心脏。

    “玄娘,小阿叙怎么还没醒?”他的嗓音嘶哑,印堂绕着团团黑气。

    蕈衣拨弄鎏金炉里的厥浮香,随着香气的增加,沅之淮看见阿叙的表情突然变得害怕起来。

    “不……”她不受控制地摆动身体,竭力抵抗着什么,不过须臾额头便溢出了层层密汗窠。

    “怎么回事?”沅之淮厉声道。

    蕈衣淡淡瞥了眼,云淡风轻道:“只是厥浮香的效果发作了而已。你说让我找一个最轻松的方法让她知道当年的真相,除了能唤醒记忆的厥浮香就没有其他了。”顿了顿,又笑,“心疼的话我就停手,反正你的命令我不得不听。”说完还耸耸肩,一脸无奈燔。

    长睫微颤,似破茧而震的蝶翼,明明很痛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良久,他沉声道:“继续吧。”

    蕈衣无声一笑,把鎏金炉放在床头最里头的角落里。

    白烟袅袅,将阿叙整个包裹起来——

    耳边风声飒飒,空气里是不知名的香气,薰的阿叙一阵头晕。

    闭眼晃了下昏沉的脑袋,再睁眼时场景已经转换,满目的红色像是鲜血直接泼上去的。

    她还来不及消化这突变的一切,只听门“嘎吱”被推开,同时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说你是乌龟你还狡辩,走路慢死了!”随着音落,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踏雪而来,皓腕上带着几串样式不一的链子,顺势看去,略微发红的手紧紧牵着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阿叙顿时犹如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她处于大门一进来必走的位置,所以当“阿叙”和“沅之淮”一前一后从她身体里穿过的时候,全身如电击般颤栗不止。

    “好好的月亮你不欣赏,回屋干什么?”

    “大冬天的赏哪门子的月,你没看见我呵出去气都冻成冰了吗?”

    “让你多穿点你嫌重,要是以后怀孕了那某些人肯定像只猪一样天天待在房间里,一步都不想挪。”

    “嘁,有你这么形容小娇妻的吗?”

    “唔,确实是小娇妻,不过是胸小傲娇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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