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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吩咐:“你们办事要小心点,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甲辛杀掉,但是,不许伤着夏姬半根汗毛。一劫到人,立即送到这个秘密地点好生安置……”
一盘子沉甸甸的黄金递过去。
两人又惊又喜。
“事成之后,本公子另有重赏……不过,切记走漏半点风声。”
“属下明白。”
陈灵得意洋洋,眉花眼笑,几乎要仰天大叫了。
终于,终于!朝思暮想的人儿就要垂手可得了。
夏姬啊夏姬,如今,你可是我掌心上的肉了,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将你吃到嘴里了。
一路往南,一路冰寒。
深秋到初冬,再到隆冬。这一路,夏姬走得很慢。
来的时候三人,回去的时候两人。
甚至被抓的碧桃,她竟然一次也没敢在子灵面前提起,让子灵打探消息,营救一下什么似的因为没有机会,也知道子灵不肯。
就连自己的生死在子灵面前都微不足道了,何况一个侍女。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失势,身边亲友岂不跟着遭殃??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碧桃,奔生奔死地出宫,结果,害得碧桃丢了性命。就算不死,落到豺狼般的敌军手里,又能好到哪里去?
可是,她已经无力自保,更何况他人!
夏姬整日装在宽大简陋的男装里,为安全起见,把头发都剪得乱七八糟,形如胡人少年。所幸是冬天,又戴着大大的帽子,压根没人会注意到她的长相。
连续昼伏夜出,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风险。就像去的时候,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的。
只是,越是靠近宛丘,她越是茫然无措。
唯有甲辛跟在身后,不离不弃,忠心耿耿。
她很长时间不开口,有时三五日,有时甚至十天半月,就像变成了一个哑巴。甲辛也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忠心耿耿的老实人,只是秉着对陈王的忠心,对王后的敬重,没有丝毫的怠慢和松懈。
身边的男人来来去去,如狼似虎,唯有他看她,从未起过什么觊觎猥琐之心。
无论是在宛丘她荣耀的时候,还是在狐丘受尽凌辱被废黜王后之位的落魄之时,他对她的态度,从来没有丝毫改变。
夏姬并不觉得安慰,她浑浑噩噩,忘记了安慰和感动是怎么回事。
终于,距离宛丘不到两百里了。
她还是不急于赶路,因为连日的严寒,长久的郁结在心,她感染了很严重的风寒,几乎一病不起。
去狐丘的时候,她只预计了去时的盘缠,以为见到了子灵,万事皆休,什么都可以无需操心。可是,到了狐丘,她从未得到任何赏赐,也无人记得吩咐给她盘缠,加上发生了暴徒事件,身心俱疲,陈王舍弃,无情翻脸,甚至废黜了她的王后之位,所以,自然没人想到要为她准备什么盘缠。
一路上,只是靠着典当首饰度日。
甲辛找了一家小店让她养病,为她抓药求医,迫不得已,几乎将她身上的首饰典当干净。到后来,她已经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了,手上,只剩下一只翠绿色的扳指。
订婚当日,子灵送她一件绿色扳指,据说是传了七代的宝物。扳指被黑魔王毁掉之后,子灵就用斩妖剑的碎屑,又打造了两只同样的扳指,一人一只。
斩妖剑的历史,也许还在祖母绿之上,加上这扳指打造得异常精美,手工精细,夏姬一直当珍品藏在身边,平素连戴出来都舍不得。
可是,摸来摸去,身边唯剩下这一件值钱之物。
她踌躇半晌,还是咬紧牙关,又把扳指揣回怀里。那已经是自己和子灵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一点念想了。虽然他已经恩断义绝,可是,她一路上,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如此形同陌路吗?
她不在乎甲辛能不能买得起药,也已经不愿意服药。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她却如即将得到一次极大的解脱。
这天,甲辛很晚都没回来。夏姬知道,他也许正在外面想办法,乞讨也罢,抢劫也罢,偷一点钱也罢……这老好人,他因为被废王后的疾病,已经快急疯了。
天色已晚。
夏姬躺在□□,觉得口很渴很渴。嗓子冒烟,干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在昏昏迷迷中,已经穷途陌路。
窗户被推开,两个蒙面人跳进来。
她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他们也看着她。
两个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个人将刀子横在她的胸口,低声喝道:“不许叫嚷,不许呐喊,乖乖地跟我们走,否则,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她并不觉得害怕,现在,什么事情都无法令她感到恐惧了。
她只是静静地问:“是谁派你们来害我的?”
二人对视一眼。还是之前开口的那人先说话,狞笑一声:“王后,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遭遇暴徒,差点失去了贞洁,王上大怒,颜面无存,本该立即处死你,可是,他一念之差,将你放走。如果让你平平安安回到宛丘,回到王宫,以后,王上凯旋怎么办?”
另一人接口:“是啊。夏姬,你就不想想,以王上之尊,岂能要一个残花败柳的王后?所以,我们奉命在路上将你结果。免得你不知羞耻,回到王宫令王上为难……”
夏姬惨然闭上双眼。
子灵!子灵!
竟然是子灵!
子灵,你连最后一丝生路也不再留给我了。
她失去了反抗的意志,更无意于求生,只是静坐□□,闭目待死。
第91章 终究心疼了()
二人见她这样,情知这女人已经崩溃,互相使了个眼色,拿了一只大麻袋就往她头上罩去……
这时候,门忽然被撞开,甲辛提着大刀冲进来,怒吼:“哪里来的歹徒?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
两人顾不得去抓夏姬,和甲辛厮杀到了一起。
甲辛出手极快,又打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他刀尖过处,竟然将为首的一名匪徒的蒙面挑开,失声道:“王后娘娘,你别信他们的鬼话,我认得这人,他是灵武君的一名家丁……”
那人被喝破身份,恼羞成怒,干脆将面巾扯下来,狞笑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王上早就不要你家娘娘了。王上不但废黜了她的王后之位,连派人护送一下都不肯,巴不得你家娘娘有多远死多远。还是我们灵武君怜香惜玉,识趣的就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还可以饶了你和夏姬一命,不然,让你今**无葬身之地……”
另一人喝道:“跟他多废话作甚?立即杀了这厮,他一直碍手碍脚……”
……
二人再不答话,拼命往甲辛身上砍去。
甲辛虽然厉害,但这二人可都是陈灵精选出来的好手,加上以二敌一,甲辛很快落了下风。
被撕破面巾的歹徒狞笑:“我们先合力把这厮宰了……”
“对,宰了他再去料理夏姬……”
“料理……哈哈哈……料理……夏姬真是太漂亮了!哈哈,真是生平不识销魂意,如今销魂我自知……别说灵武君想得厉害,我都蠢蠢欲动……”
“这好办。逮住她后,我俩先乐和乐和。反正她是已婚妇人,早已并非什么处子之身,我们乐和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灵武君也不会发觉……”
“那还等什么?快杀了那厮,我等不及了……”
……
二人肆无忌惮,污言秽语,仿佛甲辛已经是个死人,夏姬已经是他们嘴里的肉了。
夏姬本来已经彻底绝望,心想,死就死吧,可是,得知是陈灵派来的人马,情知一旦落入陈灵和这两个歹徒手里,真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
甲辛已经左支右绌。
她趁三人厮杀,跳起来就往门外跑去。跑到门口,却又回头,焦虑地看着甲辛。情知他支撑不了多久了,这忠心耿耿的老好人也要被自己害死了。
二人哪里允许她跑了?一个人舍了甲辛就追出去。甲辛大喊:“娘娘……快走,不要管我……快走……能跑多远跑多远……”
夏姬不敢答话,撒腿就跑。
那时已经深夜,郊外空无一人。
夏姬没头没脑地往前乱跑,没有方向,也看不清路,她高一脚低一脚,踉踉跄跄。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夏姬,你别跑了,乖乖听话,少你苦头吃。若是再反抗,休怪大爷不客气了……站住……站住……站住让大爷乐和乐和,大爷自然会怜香惜玉,让你知道大爷的甜头,哈哈哈……”
夏姬只是拼命地跑,拼命地呐喊:“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小镇死寂,人烟稀少,加上战乱纷纭,世道不好,谁也不愿惹祸上身,偶尔有几个大胆的,看着歹徒拿着明晃晃的刀子,不是好惹的,便又缩回头去……
求救无门。
夏姬只是跑……跑得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心底,还维系着最后一丝奢望……仿佛只要跑下去,就会扭转这可怕的命运……
她的背心忽然一凉,能察觉到那把追赶的大刀,距离自己已经不到半丈的距离。
“站住……站住,惹毛了,大爷今天就宰了你!”
她绝望之极,居然停下脚步。
在鹿苑的时候,每一次绝望,她会想到子灵。
但是,现在她已经失去所有依靠,连子灵也已经成为一场噩梦。子灵,他已经废黜自己;子灵,他现在正沉浸在喜得龙子的喜悦里……
就算她夏姬这一刻就头颅飞断,玉殒香消,子灵,他也不会再为自己流一滴眼泪了吧??
她在彻彻底底的绝望里,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因为知道活下去,会比死亡更艰难很多很多。等待自己的,全是丑恶,贪婪,猥琐不堪的未来……
她的手摸到了怀里的那一枚小巧的匕首从宛丘到狐丘,她曾经用它刺伤过那不知名的暴徒。
现在,她却不是用它对准暴徒,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她想起自己可怜的一生,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有希望到最终的绝望……夏姬,人人都说你是妖孽,人人都说你是灾星。
女人都恨你,疏远你。
男人都贪婪地看着你,无耻地觊觎你,对他们来说,你无非是一个可以“放进去享受一下”的工具而已然后,把一盆脏水全部倒在你的身上……
除了那副可悲的色相,没有任何人会怜惜你,珍惜你。
甚至子灵!
子灵!
这天下,有谁能明白?自从五岁起,他就成为她灵魂深处最坚固的屏障、信赖和依靠……那一只陈旧的风筝,支撑了她幼年到少女时代全部的孤寂岁月。
无论多么困难,无论多么危险,只要想起还有子灵,什么都可以咬咬牙忍下去。
但是,现在,还怎么忍得下去?
子灵,已经彻底击溃了她心目中的最后一丝脆弱的屏障。
子灵,子灵,就连你,也如此轻贱我,辜负我,抛弃我……
死亡都无所谓了,何况生存。
如今,我还要这幅色相干什么?
匕首,在心口划出冰冷的死亡气息。她在血腥的疼痛里,忽然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