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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喝声从空心牙缝里挤出,传到底下几人耳中时却令他们同时浑身一震,不能置信的朝上看来。
空心没有理会他们,仍呆看着院子里惨死的一家三口。只觉得那母亲的眼睛死死朝上瞪着,仿佛一直打进了自己身体的最深处。一股无可遏止的怒火也象被浇了助燃剂的油井般从脑海中喷涌而出:“禽兽啊!!!!”
随着这声高喊,只见他全身亮出黄色光芒,头发根根竖起。背后一轮黄色圆形气劲激出的力量竟把众僧逼的御空不住,连连往后退去!
而他体内经脉也在爆怒下猛然一涨,运转于内的纯净仙灵之气如江河般奔腾不息,瞬间流转全身。气助威势,一道剑型气劲已在他指尖延伸出来,正是英雄剑诀第六层“照晴空”的独有特征
连续三月停在瓶颈的仙诀在这时获得突破,空心心中却未有半点喜悦情绪,只一脸煞气的看着空明诸人。稚嫩的小脸上通红一片,背后的气轮似是怒火在全身蔓延成实质一般,压的众僧气息皆尽不畅。
空明等只在初时停滞一阵,稍稍有点不敢面对盛怒中的小师弟。但体内邪功魔性是何等的强烈,很快便压倒了那蠢动中的良心,突然朝天狂笑起来。
这阵笑声初听豪放,等空心仔细分辨起来却发现中间带着股极强的残忍决绝意味,仿佛根本未把世上的一切看在眼内。而让人感受最深的,却是夹在里面那股浓到完全无法化开的仇恨。
“现在你是正,我是邪,但对上昭明寺列祖列宗,我们却无愧于心!”一道赤黑的腥臭能量从空明体内激射而出,朝漫天金色佛光逼去。而十一个已变得通体尽黑的僧人也随之上升,缓缓逼向还僵在那里的空心。
也不知为何,每次听到和昭明寺仇有关东西时就有极不舒服的感觉从空心脑中升起来——仿佛肚子里有什么重要物件被掏走了一般,空落落的教人难受,连对方做了什么也无心去注意。
强大的黑色邪气与那纯净无比的佛光才一碰撞,空间内就传来阵极强烈的震动,那黑气也象是碰到火焰的冰块般不断消散着。但双方在数量上的差别实在太大,才不过片刻佛光就被压缩到一个极小的范围内,而空心喘着粗气奋力支持的窘境也正于空明那悠闲的神态形成鲜明对比。
毕竟,修真实力上的差距非是一时激发的怒火可以拉平。空心虽然突破了自身瓶颈,比起空明等人却还只个是初窥门径的小小修真而已——不说在昭明寺时他们实力就已极强,单单修炼邪妖阴煞这种以速成著称的功夫三年就非是他修三年华门仙术可以比较的。
“不管你怎么看,这次一定得跟我们去趟邪王谷。”空明将那佛光完全压下,把呆楞中的空心控制在手,象是解释又象是自语一般的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我们一时心软而毁了筹备三年的报仇计划——六大家族,必须得一个个付出代价!”相同的气息从十一个僧人身上冒了出来——那是种邪恶混杂着怒气的味道,充满了爆炸感,甚至空气也象在燃烧一样。
“掌……下……留……人!”
清亮的长吟声传至,听起来仿佛还远在千里之外。但片刻后声源方位不变,距离却是一字一动的愈来愈近——等那“人”字传到众人耳中时,来者几乎已近在咫尺。
强大平和的仙灵之气扑面而至,空明等人拼尽全力发出的黑气便象是遇到艳阳的弄雾般纷纷消散。那仙气在空中停顿了阵,弄得众邪僧胸闷难当快要手足无力时才倏地化做团亮青色光芒,紧紧围到空心体表。
那青色仙劲才附到,空心身上束缚便立刻解开,原本略显迟钝的仙劲也重新在经脉内鲜活地游走起来。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毛孔不在呼吸着天地元气,而每一道高速运动中的仙劲也象是拥有生命般妥帖的疏通着略有阻塞的经脉,简直让人舒畅之极。
“师傅!”空心急转回身,朝声音穿来方向看了眼便立刻兴奋的大叫起来:“我在这里!!”
天空中几朵絮云倏然一震,伴随着那仙气加速朝空心冲到,令得整个村庄上方气场也平添几分沉重。空明等僧还未反应,便突然觉得裸露在体表皮肤象被针刺般疼痛起来,那在空心而言中正平和的仙灵之气碰到他们身上却成了具有强烈腐蚀的毒药,甚至比邪王谷中硫磺池也要厉害上几分。
“华恒……”这名字同声从众僧牙缝中挤出,滔天恨意泛滥时已没人再注意身体上那小小痛苦——三年前那场贪婪的掠夺和残暴的杀戮又象电影一样再度从他们眼前急闪而过,所有人眼中都只是闪烁着愤怒,不带任何的畏惧。
来者正是华恒。
他连日出入中土颇是忙累,今日还在海外诸岛时却突然感到自己植于空心体内的制心**被某物牵动,便急急忙忙催功而来,也终于正好在空心被掳走前将他救下。
这制心**乃是华门不传之秘,除有限几人外,修真界甚至根本不知道华门还有这么一种功夫。而华恒将自身种子植于空心体内,一则是为了随时感知他练功景况加以纠正,另一个重要原因却是为了让他的思维在自己那颗“种子”影响下切合华门步调,将昭明寺的那一节仇恨完全屏弃。
方才空心受空明言语所感,那粒种子突然被他体内另一股神秘力量压下片刻,令他真正的思维开始渐渐复苏起来。而种子附着的仙气也被应时牵动,将同时布下的几曾禁制引发,因此才掀起了那阵恐怖的疼痛。
而最初空心体内的仙劲滞碍也正是由此引起,等碰到正宗华门仙劲自然随之而解。
“师傅!”空心又叫了声,带着脸快乐笑意兴奋的迎上去扑入来者怀中:“我可想死您了!那么些天您哪去了?”
华恒爱怜的摸摸空心脑袋,看也不看身前如临大敌的那几个和尚,只宽厚的朝下笑着。他这表情,不象是名震天下的华门门主,倒更象个拗不过顽皮孩子的慈父:“臭小子,又准备丢我们华家的脸了?”
空心尴尬的笑着,把头埋劲华恒怀里,早把方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体内那粒制心**所生种子,早已把他与华恒紧紧牵在了一起。只要一嗅到那股熟悉气息,任何不利于华家言论便自动的被大脑过滤了去。
他们两人聊的开心,漂浮在不远处的众僧可未必有那么好耐心:只这一会儿工夫,空明脸色已连变几次,眼中怒火却是越烧越烈,也终于让他失去了一个修真该有的理智:“华恒老贼,你给我们纳命来吧!”
一道黑色妖气倏地从十一人身上冒起,化做把巨大的刀刃向华恒劈去。
第六章 炉蕴阴阳火,功兼内外丹(一)()
在五台山云霄顶上,世人诵经礼佛的诸间大庙之外,还有一所普通人根本无法得见的巍峨佛堂。而这座被佛宗以“须弥芥子”手法隐藏起来的大殿,正是当今世界所有佛教宗派的圣地,佛宗联盟的所在。
大殿内宝器光耀,梵音处处,其奢华堂皇超过了世上所有的宫殿。但细细望去,一切却又象是完全不存在一般。众高僧在这富丽堂皇中闭目诵经,完全不能被外物所迷。
大凡高僧,公德圆满之后总逃不开“大乘圆寂”这一关窍。而圆寂后的世界是否真如道家升仙一般进入佛宗传说中的“西方极乐世界”却是一直未获证实。
几番挣扎徘徊,又经过千年思索,迷茫中的佛派修真们终于对这上古仙人留下的传说产生了怀疑。于是佛宗联盟中的几个接近大乘圆寂境界的高僧以大圆满之力化出了这个虚拟的空间,在其中继续锻炼佛心,感悟本心。只是为了求得真正“佛”的意义……和逃脱最终圆寂的结局。
久而久之,各宗各派的高僧都在此聚集,而这座号称“芥子佛堂”的大殿也成了所有宗派的仲裁之处。
逃脱“大乘圆寂”的高僧几乎可以获得无限的生命,却是比道家修身修心,延年益寿或者直接飞升的情况高了一层。从建立到现在,芥子佛堂内已聚集了近百位高僧。而其中年龄最大的,自是当年以大圆满力化出这空间的佛宗六祖,慧能和尚。
有这层原因在,华恒虽是当世强者,却也不得不卖个面子给佛宗联盟。
与沪上城郊外那场战斗同时,一个小巧人影缓缓从佛堂门口处幻化而出。
“我知道了。”消息还未出口,慧能便已知道前来传递小僧的意思,淡然道:“回去告诉华恒,佛宗自己的事,自然会由佛宗自己解决。至于留不留情,我们并不强求。”
慧能已久不诵经,从三年前令众佛家弟子不得支援昭明寺后更是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好在所谓联盟不过是但了个虚名,真正处理佛宗事务的另有机构。而佛家本就讲究戒除一切,自也不会有多少争斗发生。而他这次突然开口说话,令得殿内诵经之声均停了一停。诸位高僧们吃惊的望着慧能,已猜到必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小僧点了点头,便由旁边一个高高瘦瘦,须眉尽白的和尚挥手送出了佛堂。这和尚转头朝慧能施个佛礼,赞叹道:“六祖的‘他心通’愈来愈见精深了。”
“神通只是表象,若你执着于此,进益始终有限。”慧能声音在那和尚耳边,心中同时响起。令他浑身一震,金色佛光透体而出。忙低头道:“徒孙明白了。”
“那个空心……”另一个高僧声音响起,而看他样子似乎比慧能还要苍老。
“不是我们该挂心的事,也不必多管了。佛胎佛体,却去修那剑诀,将来成就也是有限。况且那些世俗修真只以天道为目的,教自己徒然身限囹圄,又怎么能把他教好。这千年,除了华家那位和与我同一时代的道苍,道门也实在没出过什么能堪破这关窍的聪明人了。”
“师祖,难道他们两也象我们一样没有飞升?”
慧能点头又旋即摇头,叹道:“没有飞升,却也没有看破最后的秘密。”他神情渐渐低落起来,语调也变得深沉而飘忽,象是有回音一般在众僧心头回荡着:“这几年,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不敢圆寂不敢涅盘?这样究竟是对是错,这真相究竟值不值得我们这样年复一年的为它消耗时光?“
那白眉老僧想开口,却被慧能的话拦住。
“这世界中的我们,数千年前就象是群在同一个泥潭中打滚的猪。不同的是,有的猪沉沦其中乐此不疲,有猪清醒明白却不得不忍受着痛苦。然后突然有一天,从天上垂下来根长长的绳子。它粗壮,结实,一看就知绝不会从中间断开。于是有的猪开始盘算着,想通过它逃离这个巨大而肮脏的泥潭。”
“正巧在这个时候,上面突然有人在说‘来吧,这里有好吃的猪粮干净的水池,来了就能过上好生活了’。于是有些猪们就迫不及待的攀着那根绳子,挨个的上去了……绳没有断,它们也安全的到了顶,却再没有回来告诉我们,上面是否真的有好吃的猪粮和水池。”
“之后,一部分清醒的猪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开始学着先驱的脚步向上攀登起来。而另外还有一小部分更清醒的猪开始怀疑了——焉知上面就一定有粮食和水?万一没有呢?万一等待我们的只有屠刀和搅肉机呢?”
慧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