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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往左旋去,一拳向上斜斜击出,魔气脱拳而去,硬撼针劲。
似铁针刮上硬物的磨损声,“嘞嘞”响起。龙鹰的拳头只像被尖针刺了一记,但心口却如被大铁锤敲了一下,幸好藉旋转化去对方大半真气,否则恐怕要立即受伤吐血,但再也没法旋转下去,还要踉跄后跌。心叫厉害。
对方此招看似简单,但在整个形势配合下,是避无可避,逼他全力硬拚一招,而先手上风则已落入对方手上。
龙鹰心知糟糕时,一个如真似幻,全身由头至脚以黑布包裹的人影,落在自己右方的死角位,双手做出各种玄奇的动作,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时,下面飞起一脚,拦腰扫来,光是其迅逾鬼魅的速度,已教人没法兴起招架的心志。
“轰”
龙鹰提脚曲膝,硬捱对方的脚扫,就像给人以浸湿了的粗软鞭,狠狠抽了一下,又是另一阵锥心剧痛。至此才真正领教到厉害,难怪其他人遇上此人,如此不堪一击。
龙鹰心知如此下去,就看何时被对方“了结”。施展弹射,拔身而起,至升离走马楼屋檐的高度,换气后移,踏足檐缘处。
岂知对方如影附形的追来,出现前方,分别在自己算是“脚踏实地”,对方却是凌空。龙鹰是首次争回少许主动,哪肯错过,哈哈一笑,一指点出,魔气高度集中,正是怕对方硬以护体
真气捱他一招。
对方一声不吭,继续腾升,以指对指,朝他戳来。
“砰!”
指气正面交锋。
龙鹰闷哼一声,往后面屋脊退开,却被蛛丝般的气场扯着,后果是欲退不能,且带得对方凌空投至。
如此可怕的劲气场,确是从未曾遇过。
龙鹰猛撑屋脊,改往对方投去。
凌空互攻了几招后,两人落往瓦坡,展开近身搏斗。
龙鹰一向对自己魔种式的近身战术,有十足信心,即使以法明的“不碎金刚”,在他后劲不继前,仍没法将形势扭转过来;以宗密智的邪灵附体,也要吃暗亏。但在这一刻,他方晓得一山还有一山高。对方根本很难仍被认为是一个人,而是似鬼幻多一点,步法身法,变化万千,对环境的利用,招式之精妙绝伦,速度的缓快无常,每一方面均只在他之上而不在其下。
龙鹰开始时还能有攻有守,百多招后已沦为被动,只能见招拆招,虽未至于左支右绌,但已应付得愈来愈吃力。
唯一可恃者,是魔种际此空前苦战的时刻,受刺激下不住往某一极限提升,奇招怪式层出不穷,只苦于没法从对方的可怕“蛛网”中脱身,没法重整阵脚。
如有选择,他永远不会让对方有近身的机会。
龙鹰一个旋身,移往檐缘,看似容易,却是千锤万炼下掌握对方招与招间一线空隙,妙手偶得的奇异身法。
一拳击出,似往空处攻去,最后迎上的是对方踢来的一腿。
他还是首次重掌主动,看通对方来势。
“轰!”
劲气爆破。
龙鹰应脚倒飞,却是飞跌得极有分寸,更像是故意为之,最后降落至屋檐对面下方走马楼底层廊道的杆栏处,坐得四平八稳,轻松自若。
来人落在他前方,娇笑道:“痛快痛快!自恩师过世后,朕从未遇上能过十合之将,邪帝果然没有令师姐失望。”
伸手揭去头罩,现出天颜。
盯着龙鹰道:“唯一抱憾,是没法瞒过邪帝的灵觉,否则来个生死之战,会更有趣呢!”
龙鹰苦笑道:“差点给师姐取了本师弟的老命。”
武曌笑不拢嘴,白他一眼道:“本师弟!哪有这么自称的?唉!邪帝回来后,一切都不同了,令朕重拾差点忘记了的生趣。”
龙鹰讶道:“圣上一直很不开心吗?”
武曌仰起龙颜,任由雨水洒在脸上,满怀感触的道:“朕初入宫时,唯一的愿望是得到太宗的恩宠。到被逼削发为尼,便在留下来等待机会和离开永不回来两个念头间挣扎。然后是如何成为皇后,争取执政的权力。本以为登上九五之尊后,所有难题可迎刃而解,岂知又为外族的欺凌和继承人的问题伤透脑筋。人生就像一场永远赢不了的苦战,没有终极的胜利。可是邪帝带来的一切,将狭窄的人生扩展至无限,不论内外,都多出了前所未有的意义,以前的沉闷、没有出路的天地再不复存。朕终于明白,为何以秦始皇的雄才大略,老朽时亦要追求不死之药;以李世民的聪明和智慧,晚年也沉迷于丹药。因为他们都是立于颠峰处的人,在他们深心内,隐隐晓得在这物欲的人生上,应该还有更美好的事物。”
龙鹰呆看着她,想不到她在激战的痛快后,吐露出这么一番肺腑之言。
武曌像尽泄心头郁闷之气,目光回到他身上,平静的道:“仙门不单能开启通往洞天福地之门,也开启了我们心内的门。”
龙鹰叹道:“圣上说得真好,看得透彻。”
武曌道:“她们快醒来了,明天在御书房见,朕有些有趣的东西给你看。”
龙鹰大奇道:“是什么东西?”
武曌开怀道:“这是从邪帝处学来的,有些东西要卖关子才能增添情趣嘛!”
说着时将头罩重新套上。
龙鹰道:“有件事不知该否顺口一提?”
武曌道:“说吧!”
龙鹰一边注视三女的情况,一边简单扼要将简宁儿、宋言志和终于因飞马节而争得混入大江联总坛的事说出来。最后道:“宋言志已成了我们最有用和重要的眼线,我需要一个人,与他紧密合作,以免贻误军机。”
武曌道:“这方面由你全权作主,只要报上来便成。”
又赞道:“朕没想到对大江联竟取得如斯理想的进展,刘南光这看似无关痛痒的一着,竟在阴错阳差下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只要邪帝一句话,朕立即将大江联连根拔起。”
龙鹰道:“这方面小民看着来办。小民想从圣上处取走令羽,做宋言志与小民间的联络人。”
武曌道:“邪帝看中他,自有道理。就这么办。她们清醒哩!朕要走了。”
下一刻她已翻上瓦面,一闪后消失不见,纵是眼睁睁瞧着,龙鹰亦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龙鹰心底生寒,终于弄清楚武曌若要杀自己,可能逃都逃不了。
第三章 三佩合一()
第三章三佩合一
看着人雅目不斜视,立在桌旁,专心一意的为他磨墨,感觉奇异。
她像从前般捋高衣袖,露出晶莹雪白的小臂,在晨光下轻柔地晃动。双方都不愿说话,以免破坏御书房的宁静。
龙鹰敢肯定人雅正重温初遇他时的旧梦。时间确是奇妙,可随主观变化,在这一刻便有倒流的效果,往昔某一过去了的片段又像在重演了,其间只像是个不真实的梦。
龙鹰一边运笔如飞,一边道:“人雅!”
人雅“嗯”的应了一声,脸蛋竟红起来,娇艳欲滴。
“人雅!”
龙鹰见她仍不肯朝自己望来,耳根都变红了,看得神为之夺,道:“人雅在想什么坏东西呢?”
人雅害羞得想找地洞去钻,嗔道:“你才在想坏东西。”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让老子来猜猜人雅在想什么坏东西。”人雅大窘道:“不准猜!”
龙鹰奇道:“竟然是老子可猜得到的,那当然是人雅以前曾说过的某句话。哈!猜到了!是否与好人坏人有关呢?”
人雅得意洋洋的道:“猜错哩!”
龙鹰见她神情天真可爱,像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小女孩,笑时现出两个深深的迷人梨涡,心痒痒的道:“这招叫‘投石问路’,纯属试探。对!好人和坏人太普通了,人雅怎会为此羞人答答、脸蛋红红?定是想到一些不可告人的坏蛋事。来!再提醒老子一次!”
人雅大羞道:“不准说出来。”
龙鹰大乐道:“人雅晓得我猜中哩!哈!原来我正诚心诚意的为圣上办公事,人雅却在偷偷的想坏东西。我当然不会代人雅说出来,快说!”
人雅嗔道:“不说!”
龙鹰心神皆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梦想和追求,对一般人来说,当然是成家立业,又或嫁得如意郎君。富贵荣华,又或权力地位,只属一小撮人的专利。整个社会就像塔克拉玛干里一个尖塔形的巨大沙丘,可是只要看看位于最顶尖处的帝王将相,仍常感不足,便知一定在某一方面出了岔子,又或是人性一个不可缝补的缺憾。
又联想到沙丘随风势不住变化,甚至被夷平,正是现实情况的反映。
龙鹰清楚人雅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不要看她表面柔弱易碎,却有颗坚定的心。软语求道:“乖人雅说出来让为夫听吧!”
正如武曌昨晚说的,人生是一场永远打不赢的仗,因为于她来说,自婠婠收她为徒的一刻,她便踏上开赴战场的不归路。那不单是魔门与包括朝廷在内的白道的战争,且是对男尊女卑的社会彻底的颠覆和反动,更将宗教变成政治工具。
人雅轻轻道:“你这人哩!令人家太难为情了。”
龙鹰道:“人雅提醒老子的事,老子至少和人雅干了一千次,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人雅“噗哧”笑道:“哪来一千次这么多,鹰爷最爱胡说八道。”
龙鹰来个软硬兼施,恐吓道:“再不说出来,老子便在这里和人雅干第一千零一次。”
人雅明知他在虚言恫吓,也大吃一惊道:“不可以!”
龙鹰停笔,斜瞅她一眼,目光回到补上注解的抄本上,心中涌起满足的感觉。有情男女间最大的乐趣,就是微不足道的任何一事,也可变成打情骂俏的主题,且是其乐无穷。
“爱”确可成为人生不足的解药。
另一个出路或许是宗教信仰。不过以席遥的经验来看,他需要的,并不是虚无的思想,而是实质的宗教经验,当他从这一世的轮回醒转过来,一切都不同了。
可以想象当年三佩合一,仙门开启,对孙恩和燕飞两个目击者带来多大的震撼,比佛祖或李耳重生,向他们说足十天十夜佛法、道法的威力要大上千万倍。
这是宗教式的经验,就是我们的世界并不止于眼前牢不可破的现实,不止于生老病死,而是有无尽的可能性,玄秘美丽。
女帝形容得很精采,仙门不仅开启了外在世界的一道门,也开启了心内的一道门。天地再非以前的天地。正因仙门的超乎现世,才能使龙鹰更珍惜和掌握眼前的一切。
在连串事件的引发下,龙鹰从蓄意逃避,到面对,并作出深思。
龙鹰目光回到人雅身上。
刚好人雅在偷望他,接触到他的目光,慌忙避开。
遥远的过去回来了,一切如旧。
他是第一次踏足御书房,坐在这个位置,人雅仍是上阳宫最美丽的小宫娥,为他磨墨。
人雅玉颈染满红霞,以蚊蚋般的声音道:“清姐和丽姐在中庭等人家呢!”
龙鹰不容她岔开去,道:“为夫在听着哩!”
人雅跺足叹道:“又说在办正事,为何听笔?”
龙鹰摆出无赖款儿,道:“人雅不说,老子不写。圣上驾临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