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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公公低声道:“政治一向如此。武曌今天能坐在帝座上,你道是讲仁义道德讲出来的吗?此事不宜由你出手,全落在公公的肩头上。但你却要决定,是否真的要捧一个明知是昏君的人到帝座去。”
龙鹰道:“只是权宜之计,我最后属意的,仍是李隆基。”
胖公公道:“政治已是肮脏,宫廷政治更是不堪,你需有心理上的准备。”
又道:“严重要的仍是保持武曌对你的倚重和信任。”
龙鹰道:“这个我明白。”
两人再商量一会后,胖公公返大宫监府去,龙鹰回到内堂,与三位美人儿共进午膳,抛开一切的与三女**玩乐,多陪她们一回后,收拾心情,往见上官婉儿。
果如他所料,上官婉儿在她贞观殿的小楼,为武曌起草诏书。
见龙鹰肯来和她幽会,上官婉儿喜上眉梢,运笔如飞,完成手上的工作,还特别抽出其中之一卷,递给龙鹰过目。
由他先过目,当然不合规矩,动辄是杀头大罪。龙鹰一怔道:“不怕给圣上知道吗?”
上官婉儿媚笑道:“是圣上的意思嘛!婉儿怎有这个胆子?”
龙鹰展卷。
“如闻岭外诸州居人,与夷獠同俗,火耕水耨,画乏暮饥,迫于征税,则货卖男女。奸人乘之,倍讨其利,以齿之幼壮,定估之高下,窘急求售,号哭逾时。为吏者谓南方之俗,夙习为常,适然不怪。因亦自利。遂使居人男女,与犀象杂物,俱为货财。放阙四方,鳏寡高年,无以养活,岂理之所安,法之所许乎?”
龙鹰动容道:“果然好文章,难怪圣上委婉儿为她起草诏命。”
上官婉儿撒娇道:“你从来不看人家写的东西。”
龙鹰笑道:“你有给老子看吗?”
上官婉儿嗔道:“婉儿仍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又笑道:“婉儿爱听龙大哥自称老子,霸气十足。”
看她眉梢眼角的风情,龙鹰长身而起,将她从座位拦腰抱起,朝上层走去。
上官婉儿“嘤咛”一声,双手缠上他,伏在他宽肩上。
龙鹰有点不知自己在干甚么的感觉。
他已深陷在大周朝的政治迷宫里,敌友难分。还能有走出去的一天吗?
第十四章 洗尘晚宴()
第十四章洗尘晚宴
“太平的新欢究竟是何方神圣?”
上官婉儿“嗯”的一声,没有答他。
龙鹰仍在回味刚才与她抵死缠绵的滋味,心中同时涌起奇异的感受。为何欢乐时,时间总似在指隙间飞快的流逝?一切变得梦幻般不真实。可是在伤心、消沉和失意时,时间却若如无限地转缓和延长了,生命因而“真实”起来,亦令痛苦更难以负荷。
当日他步入彩虹和玉芷的灵帐,便有这种感觉。时间一如他的心情般沉重缓慢,她们的死亡是如此真实和不可改移,令他有度刻如年的难受。
上官婉儿用指尖碰碰他鼻头,柔声道:“龙大哥在想甚么?”
龙鹰冲口而出道:“我在想着光阴流逝的错觉。”
上官婉儿改侧卧为俯伏,仰起线条优美**着的上半身,大感兴趣的道:“说来听听。”
龙鹰并不想说出彩虹和玉芷的事,道:“这是从以前长时间独居得来的领悟。四周的环境每天都在变化中,风情雨露,开落,可是自己却像永恒不变,就似可如此这般一直活下去,永远如此。到神都后,这错觉更强烈。人事不停转动,自己仍似是永恒不变,这当然是个错觉。”
上官婉儿呆了起来。
龙鹰往她侧转,探手来回抚摸她滑不溜手的香背**,道:“为何不肯告诉我太平的新欢是谁?”
上官婉儿秀眸闪闪的看着他,道:“因为不知从何说起,自你离开后,不到三个月,公主已故态复萌,回复往昔的风流,夜夜笙歌。婉儿想,连她自己亦弄不清楚有多少个男人在她身边团团转。”
龙鹰转变话题道:“张氏兄弟透过胖公公来找我,为何不直接和婉儿说,再由婉儿转达呢?”
上官婉儿微笑道:“张氏兄弟和公主关系一向良好,亦只有公主可代庐陵王向他们做出保证,所以婉儿只能躲在背后,由公主出手。”
龙鹰讶道:“婉儿和公主的关系,原来这般密切。”
上官婉儿显然不想谈这方面的情况,岔开道:“刚才起草的诏令,圣上核准后会立即向岭南颁布,龙大哥心中可有执行之计?”
龙鹰心忖上官婉儿之所以能和太平建立这种关系,该与李显和韦妃有关,可见她三年前的房州之行,大不简单。并不揭破,随口道:“只要我查到大江联在岭南人口买卖的代理人,便可来个杀鸡儆猴,镇慑其它人。”
上官婉儿道:“龙大哥只得一个人,怎办得到这么多事呵?”
龙鹰坐起身来,笑道:“给你提醒,老子确有很多事急着去办。”
上官婉儿陪他坐起来,伏入他怀里,紧抱他的腰,撒娇道:“不准你走!”
龙鹰笑道:“上官大家不久前才向我归降,现在又想造反吗?”
上官婉儿媚态毕露的道:“不准笑婉儿,婉儿和龙大哥永远没完没了。”
又道:“龙大哥要支持粱王吗?”
龙鹰笑道:“早知瞒不过大才女,看穿我和梁王在廷会上暗中勾结。唉!我确在支持他,却是支持他放弃太子之位。”
上官婉儿颓然道:“粱王现在仍是听不入耳,没人可说他错,因为在宫廷内,唯一可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龙鹰道:“婉儿不相信我吗?”
上官婉儿道:“龙大哥并不是宫廷中人,虽然有部分时间居于宫廷内。”
又娇痴的道:“即使有一天婉儿给龙大哥卖了,亦绝不后悔曾信任龙大哥。”
说毕坐起来,龙鹰封上她香唇。
到踏上董家酒搂往第三层的阶梯,龙鹰仍在想着上官婉儿。此女不论心计手段,均不在他认识的任何人之下,且文采风流、狐媚动人,当她向你献媚示爱,虽明知她另有居心、诸多隐瞒,也禁不住为她倾倒,且不会有少许中了她美人计的悔意,便像他现在的样子。
男人总有个心态,就是不论女方如何放荡风流,仍认为自己有与别不同的吸引力,可令对方芳心独许。龙鹰自问亦有这个倾向,即使上官婉儿开始时是奉武三思之命来笼络自己,虚情假意,但现已变得作茧自缚,情陷于他,故对胖公公的警告置若罔闻,肆意享受她的温柔滋味。
看来武三思对本身的存亡,是留有后着,此后着正是透过上官婉儿办到,她正是武三思和李显间的桥梁。武三思现时当然不肯认输,但只要不是如武承嗣般愚昧,亦该知道假如得不到军方的全力支持,坐上了龙座仍要被硬扯下来,且是诛家灭族的大祸。
武氏子弟现在看似显赫一时,个个位高权重,可是其权位全因武曌而来,其基础是建立于流沙之上,一个浪打过来,肯定不留下任何痕迹。
武三思在内廷会议上那番有关天下形势的看法,并不是龙鹰教他说的。龙鹰只对他说大方向,其它则由武三思自行发挥。这番话正显示出武三思掌握时局,深明自己所处的位置,即使武曌仍在,如他登上太子之位,第一个起兵造反的正是大江联,且响应者大不乏人。故此会后,狄仁杰也认为从武三思入手,是行得通的。
在此事上,胖公公可以发挥怎样的影响力呢?自己又该如何说服武三思?一个拿捏不好,他与武曌前良好的关系,将尽付东流。
上官婉儿该是最清楚武三思的人,但她现在究竟是站在自己这一方,还是仍是武三思的人,恐怕她还是拿不定主意。正如她所说的,在宫廷内,唯一可信赖的,只有自己。
三年前,她助龙鹰透过张氏兄弟,扳倒武承嗣,但三年后形势已变,武三思成了太子宝座的竞逐者,上官婉儿仍肯帮他吗?说不定三年前她的转变,背后是奉有武三思之命,先撂倒武承嗣。
宫廷斗争的复杂,是超乎任何人想象的。
最令龙鹰苦恼的,是李显可能比武三思更烂。在流放期间,仍是荒淫无道,如此这般一个人,登上帝座,是人民的苦难。更会重演高宗和武曌的情况,由韦妃独揽大权,最后来个窃朝换代。
政治便是如此不堪。
“鹰爷到!”
把守三楼的高手护卫,人人露出发自真心的尊敬神色,向龙鹰致礼问安。
南端的大厢房筵开一席,今天参与廷会的张柬之,娄师德、李昭德、姚崇、魏元忠均有出席,另外还有他认识的桓彦范和崔玄暐。初次见面的有职方郎中崔泰之和司刑评事冀仲甫,全是当朝大官,最低级的也有五品,可见拥李显一方是如何人强马壮。如加上他龙鹰,确有可抗衡武曌的声势。
或许因厘定了对外的清晰国策,众人无不兴高采烈。出乎龙鹰意料之外,席间狄仁杰一句不提武三思。
狄仁杰举杯笑道:“若逐杯恭贺龙小兄、仞雨和过庭在今次西游取得的每项成就,恐怕大家醉倒了仍未完成祝贺。所以必须将就点,以一杯酒囊括一切,大家干杯。”
众人轰然对饮。
狄仁杰显然兴致甚佳,先亲自斟满分坐两旁的万仞雨和龙鹰的杯子,又为各人注酒,然后洒然举杯道:“这一杯是为仞雨饯行,但日子必须保密,因他亦如鹰爷般,是敌人的头号目标。”
龙鹰朝万仞雨瞧去,与他交换个眼色。
再饮一怀后,气氛更趋热烈。
姚崇欣然道:“自高祖开国以来,中土展开从未之有的盛世,但太宗之后,边疆情势每况愈下,频频失利,硖石谷之战,更是我国的奇耻大辱,惨失能镇国的大将王孝杰。而祸不单行,黑齿常之亦为敌所乘,本以为重振无望,幸得鹰爷和万爷挽狂澜于既倒,以闪电之战攻克契丹,重挫突厥,又只凭三人之力,改变了西域、高原和南诏的形势。这番话姚崇是不吐不快,怎都要再喝一杯。”
各人和应,又尽一杯。
狄仁杰笑道:“明天还要上早朝,喝酒便喝到这杯,改喝茶如何?”
众人笑着同意。
娄师德向龙鹰和万仞雨道:“廷会后圣上召了我、国老和张大人去说话。圣上对大江联的所作所为,非常震怒,圣意是绝不能坐视。”
张柬之道:“最直接的方法,是将滇帮连根拔起,不过云南高原地形复杂,瘴毒弥漫,恐怕要鹰爷和仍雨亲自出手才成。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改向金沙帮开刀,只要能擒杀格方伦和一众头领,便可去大江联一条臂膀。”
李昭德道:“不怕打草惊蛇吗?”
万仞雨笑道:“李公放心,不拿金沙帮祭旗,方是不合情理。”
娄师德松一口气道:“既得万爷支持,那我们便是做对哩!”
众皆大笑。
事实上娄师德说出了众人心事。自大破孙万荣后,龙鹰三人的战术战法,仿如天马行空,教人无从测度。即使以娄师德如此久经战阵的名将,亦怕因策略配合不了他们,因而误事。
宴会后,龙鹰偕万仞雨到洛河的岸坡坐下说密话。
龙鹰问道:“何时走?”
万仞雨道:“明天一早走,由黄河帮的陶显扬安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