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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密智显出他稳居南陲第一高手宝座的功架,猛然煞止后退之势,稍一矮身,法杖化为千百杖影,冲天而起,硬挡龙鹰如瀑如潮的惊人刀法。不过亦只能见招化招,主动权被对手掌握,是身不由己下的守势。
刀杖相击,在黎明前暗黑里的山头,火四溅,劲气爆响,看得风过庭和月灵目眩神迷,大感刺激痛快。
月灵在这一刻前,从未想到战无不胜、不可一世的“鬼尊”宗密智,竟有人能甫接触,便把他压得气焰全消,落在下风守势。
风过庭则晓得宗密智的真正武功,绝不在龙鹰这魔门邪帝之下,但在机变上却逊对手半筹,正是这一线之差,令他本来稳守实地的优势荡然无存,陷于苦战。
“当!”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下刀杖撞击更凌厉的激响后,龙鹰从宗密智上空钉子般斜插落地,而宗密智却吃不住魔劲的冲击,微一踉跄,没法从龙鹰的变招得益,与借势反扑的难得机会错身而过。
更想不到的是龙鹰足尖着地,竟还刀背后鞘内,一个急旋,投怀送抱的撞往宗密智,拳掌指肘脚膝,身体每一部分都变成可怕的武器,水银泻地般往宗密智狂攻猛打,无隙不窥。本拟好种种扳回劣势构想的宗密智,在龙鹰的埋身搏击下,不单构想成空,一时还没法展开杖势,但他终究是顶尖级的高手,临危不乱,双手移到法杖中间,脚踏奇步,在不到两丈、凹凸不平的山头,以惊人的高速移动,堪堪架着龙鹰千变万化的攻击。
“砰!”
劲气爆响,龙鹰一掌拍在法杖的兽首处,拍得宗密智往后挫退时,龙鹰已朝他欺去,双手做出奇异快速的动作,倏忽间往对方刺出十多指。
宗密智边往后退,施展浑身解数,杖尾回击,挑中龙鹰左肩。
龙鹰惨哼一声,应杖离地抛飞,到了山头外的高空,来个凌空翻腾,下一刻已回到风过庭的身旁,刚立定立即喷出一口鲜血。
宗密智仍持杖立在山头处,脸上却没有丝毫得胜者的神色。
龙鹰以衣袖拭去嘴角血迹,沙哑着声音道:“鬼尊果然名不虚传。”
宗密智厉声道:“这是什么卑鄙伎俩?”
龙鹰笑嘻嘻道:“小弟肯让老宗你挑了一杖,礼尚往来,当然要有回赠,所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两注真气,一阴一阳,老宗你好好消受吧!在你成功化去前,就算你逃到天脚底,也逃不出我龙鹰的五指关。哈!噢!”
再咳出一口鲜血。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石桥一片朦胧。
四道浮桥被拆掉,这边岸上架起两重拒马,将往风城去的通路完全封闭,仅有的两台投石机布置在拒马后,瞄准石桥的方向。
两台弩箭机被布帛覆盖,不让敌人察觉他们拥有如此攻坚武器。守城军不但打了场大胜仗,还获得大批军用物资,粮食和营帐,虽人人筋疲力尽,士气斗志却处于巅峰状态。龙鹰抵达石桥时,所有人都躲进帐里去争取休息的宝贵机会,只剩下觅难天、万仞雨、夜栖野和皮罗阁四人把守前线。
觅难天讶道:“公子呢?”
龙鹰目注前方,壕堑处的敌人没在茫茫烟雨里,不过只听远近传来的声音,就知敌人正调动人马和攻阵的器械,组织大规模的进犯,此次宗密智将会投进全军的力量,直至他们崩溃。随口应道:“他给公主押了去谈情说爱。”
觅难天失声道:“竟有此事?”
万仞雨笑道:“不要听他的,最爱疯言疯语。解决了宗密智的突袭了吗?还是白等一场?”
龙鹰道:“小弟怎会猜错他呢?不过见有二夫把关,只好知难而退。”
夜栖野道:“把守后山快捷方式的大任,交给鹰儿们去干便可以了,一有异动,我们可立即赶去堵截。”
皮罗阁道:“我们很能难再分出人手去把关,只好采用这个方法。”
龙鹰问道:“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的,伤亡者到哪里去了?”
皮罗阁欣然道:“我们全照鹰爷的办法,将俘虏和伤亡都放返敌营,既可增加敌人的负担,又可打击对方士气。跟着几位大哥,我学会很多以前不懂得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灵活变化。”
龙鹰和万仞雨交换个眼色,看出对方心内的想法,就是在机缘巧合下,培养出洱滇区新一代的霸主。
夜栖野哂道:“毒火炮并没想象中厉害,中毒死者不到五十人,其他数百伤者,主要是因互相践踏而出事的。”
万仞雨道:“所以真正击退敌人的是恐慌,不过如非敌人既疲倦又士气消沉,恐难取得这么理想的成果。”
转向皮罗阁道:“假设令妹下嫁公子,王子有何看法?”
龙鹰等莫不目光灼灼,看他的反应。
皮罗阁从容道:“大鬼主可以有自己的决定,不容他人干涉,王父亦无权过问,今次若能守得住风城,妹子是为我族立下大功,更没人敢对她指指点点。”
稍顿续道:“作为她的兄长,她得婿如此,我当然为她高兴。可是,唉!可是怎可能猜得中她出生的月日辰,还要猜中她连我也不晓得的名字?”
万仞雨有感而发,道:“须看命运的安排了。”
觅难天边观敌阵,叹道:“我们的命运,也要看老天爷的安排。现时我们虽有一定的防御力,但绝捱不了多久。”
各人点头同意。虽然对方连番受到重挫,但能立即投进战争的兵员,仍达二万五千之众,只要轮番来攻,他们能挺多久?累都累死了。现在是大漠沙暴来临前的寂静。
龙鹰道:“他们会过桥越河的攻来,只要以利斧破开拒马,蜂拥而入,我们多十倍人都招架不住。他奶奶的,定要想点办法,迟些连想办法的时间也没有了。”
皮罗阁苦笑道:“想出办法也没用,我们根本没多余的气力去做。”
龙鹰笑道:“不用太气力的办法又如何呢?”
夜栖野道:“能跟随鹰爷,是我们鹰族人的荣幸,因为我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皮罗阁道:“计将安出?”
龙鹰淡淡道:“石桥这一截的河水,宽四丈深八至十二尺,只要我们将拒马全部掷进河水里去,用光这里的拒马后,再去后面搬货,保证可造成对方难以渡河的障碍,那时只凭箭楼射下的箭,就足以令敌人难以越过来。那时只须死守石桥此唯一通道,会轻松多了。”
万仞雨道:“果然是好计,我们要多掷几个到下游去,以免对方坐木筏逆水攻来。”
皮罗阁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动手。”
风过庭此时神采飞扬的来了,众人没暇问他与月灵“谈情说爱”的详情,将他强征入伍,动手搬拒马去也。
第十二章 胜利曙光()
第十二章胜利曙光
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宗密智亲自督师,攻打守城军的石桥关口。如果没有龙鹰将“陆上拒马”变为“河内拒人”的绝活,纵然有投石机和弩箭机,恐怕捱不了一个早上,便被占压倒性兵力的敌人攻陷。又幸而俘虏了张鲁,让对方失去攻城的能手。
河里拒马阵最巧妙处,是只布于河水中间至北岸这一区域,不但可节省一半的拒马,敌人且须泅水过来,方能破坏之。而这段二十尺的河程,成了死亡陷阱,分布两座箭楼上的鹰族战士,全是百步穿杨级的箭手,箭箭贯注真劲,即使对方披上甲胄,仍逃不过被劲箭贯穿的命运。
龙鹰等又潜进水里去,将拒马以牛筋索扎个结实,再以木桩固定在岸边,敌人想以钩索硬将拒马扯走的话,索子刚蹬直便会被箭矢射断。
石桥变成唯一的通路,那亦变成弩箭机和投石机的活靶。
守城军为布成对方没法逾越的障碍,用光了所有拒马,遂把装戴弩箭机和铁箭的箱子,装上石头,横列在石桥的一端,堵塞石桥,令敌人没法畅通无阻的杀过来。
战争于午时开始,先由十多辆撞车打头阵,盾斧手则泅水越河,一时喊杀震天,漫空箭矢和石弹。
到守城军出动六弓弩箭机,摧枯拉朽的洞穿撞车前方的挡箭扳,对方本气势如虹的先锋军,立告伤亡惨重,溃不成军。东歪西倒的撞车,反成为障碍。
到太阳降下西山,龙鹰、万仞雨、风过庭,觅难天、夜栖野和他的十六个鹰族兄弟,主动越桥攻击,斩杀对方百多人后,方返回己阵,他们还故意留下大批伤者,令敌人在处理好伤者前,没法发动新一轮的攻势。
二十一个人出击,二十一个人活着回来,虽无一不浴血受创,其中两个鹰族战士更是从敌人手上抢救回来的,但仍属漂亮的战果。众人连场激战,早置生死于度外,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日钟的心情,等候敌人下一轮的攻击。
大量的伤亡和器械的损失,似令敌人也感吃不消,吹出了撤退的号声,当敌人运走战场上的死伤者,守城军亦停止攻击,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龙鹰撑着疲乏的身体,大展医术,稳住了己方伤兵的情况后,回到木箱阵,挨入风过庭和觅难天中间处,叹道:“又有六个兄弟走了。”
觅难天陪他叹了一口气。
龙鹰问道:“宰掉张鲁了吗?”
觅难天道:“这家伙见到我,吓得屁滚尿流,我对他说,若是告诉我钦没的所有事,我会给他一个痛快,否则我先将他一双卵蛋剜出来。这怕死的家伙什么都说了,然后我嘿!真痛快!”做了个砍首的手势。
风过庭道:“此处事了后,我们和你一起去追杀钦没。”
觅难天苦涩的道:“你以为我们仍有机会活着离开风城吗?”
坐在另一边的万仞雨,懒洋洋的遭:“一定可以,这是命中注定的事。”
夜栖野在风过庭旁坐直身体,探头过来道:“我们鹰族一向深信,自出生开始,要走什么路,早由主宰的大神安排好了。”
龙鹰探手搭着觅难天肩头,道:“我们不单可活着离开,还可生劏钦没和宗密智,钦没排在首位,因为他见势色不对,会溜到别处去,宗密智则注定死在这里。”
丁娜四女为他们送来晚膳。丁娜道:“看你们浑身血污的样子!快去洗澡,然后入帐休息。”
觅难天苦笑道:“别人可入帐睡觉,我们却没此福分,还要在这里捱冷吹风,这就是所谓高手的不幸。哈!”
众人陪他苦笑。
丁娜四女还要伺候其他人,依依不舍的去了。
风过庭道:“为何我感到觅兄今晚特别意兴阑珊呢?”
觅难天道:“公子看得很准,不知为何,干掉张鲁后,整个人像虚虚飘飘的,事事提不起劲,未来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追寻的目标。”
夜栖野道:“可是你仍未干掉钦没呵!”
龙鹰道:“这叫厌战,太多死亡便是这样子。你的未来绝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充满生机,信任我这个便宜神巫吧!哈!”
皮罗阁从风城的方向策马飞驰而来,跃下来,半跪在五人身前道:“终于有好消息,且有两个之多。”
众人精神大振。
皮罗阁道:“第一个好消息,是越大三兄弟和小福子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二百三十三个矢志复仇的白族战士,现在我的人正装备他们,分配营帐,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