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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也是奇怪,此时的他全无饱餐艳色的冲动,心神晋入无人无我,不起一念的武道至境,大堂内任何异动,均瞒不过他的心眼,遂感应到一对充满敌意的眼睛,正留神他的一举一动,静待偷袭他最佳时机的出现。这个窥伺在傍的敌人肯定是与他同级的高手,否则他的魔心不会如此反应。登时心里有数。
如果他所料无误,今天对他接二连三的偷袭,该是来自武承嗣的政治集团,意图杀人灭口,永绝他这个有掩口费在手的大患。岂知从催魔角度言之,武承嗣等于大力帮忙。
横空牧野反手握上剑柄,不抽出来,闲话家常,束音成线向龙鹰道:“此女是本人在离敝国西北面数千里一座大城以重金买回来,当时她只得九岁,由我亲手训练技击,准备待她成年后收作媵妾,以供私用。岂知后来竟对她生出父女兄妹般的感情,爱之惜之而没法起男女之欲,确是始料不及。我曾为她在国内外觅夫婿,她却看不入眼,还央本人带她东来,开阔眼界。不要看她高大成熟,事实上她只得十七岁大,龙鹰兄如感兴趣,本人可安排与她相处认识的机会,点头的自主权仍是属于她。”(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章 以武会友(下)—温柔之乡(上)()
龙鹰自然朝金发女郎瞧去,刚好女郎大胆的目光正凝视他,目光相触,女郎美眸射出炽热的芒火,龙鹰双目则魔芒遽盛,女郎敌不住的垂下目光,玉白的脸颊现出红晕,动人至极。
横空牧野大讶道:“本人还是首次见美修娜芙在男人前害羞,龙鹰兄的眼神非常特别。”
龙鹰魔心不动的微笑道:“小弟现时的情况是四面受敌,这一刻不知下一刻的事,横空兄的好意只能心领。”
横空牧野仰天长笑道:“非常人始有非常事。”
“锵”!
长剑离鞘而出,金发女郎捧着空鞘退返坐席,又忍不住的再偷看龙鹰几眼。
堂上众人见两人细声对话,听到的是横空牧野最后没头没脑的一句,均好奇心大起,只恨没法迫他们说出来。
横空牧野横剑胸前,剑长四尺半,青芒闪烁,显然是吹发可断的锋快宝刃。
龙鹰后移两步,抖手弄出重重枪影,枪尖反映堂内灯火,像无数芒点在身前爆开,慑人至极。同时喝道:“横空兄请!”
握剑在手的横空牧野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气势骤盛,且他高度与龙鹰相若,两腿直立,直有拔地扛天的气概,既稳如泰山,偏又令人感到他灵动如神。
在座不少是从长安追到洛阳来看他的以武会友,横空牧野现时的神态,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可知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一直从容败敌的吐蕃无敌剑手,终遇上迫得他不得不全力应付的劲敌,均感不虚此行。
横空牧野道:“恕本人不客气哩!”
说毕此句,蓦地手中剑化作芒影,从上而下一道闪电般随他飙前的步法破入龙鹰的枪芒里去。
在场者即使高明如易天南之辈,亦看不清楚他从横剑、举剑到疾劈的微妙变化,只知浑然天成。全无虚隙可乘。
这才是横空牧野的真功夫。
太平公主和小魔女来不及担心之际,枪芒散去,变回长枪。由下而上疾挑,分毫不差挑中剑影尖端处,发出骇动全场的劲气爆破声。
两人同时后撤三步。以化去对方真劲。
横空牧野长剑遥指龙鹰,喝道:“过去五年来,尚是首次有人能挡本人全力一击。”
龙鹰左手持枪,收往身后,笑道:“由于小弟出道时日尚浅,不过恐以后也难以看到像横空兄那么快、狠、准的剑法。两招!”
横空牧野往侧踏一步,催发剑气,整座大堂气温立即下降少许,当他再踏一步,大堂竟似晃动一下。感觉奇异至极。
龙鹰亦相应踏步,与以往战斗不同者,是比武而非生死对决,故比的是招式、气势和策略,他的魔功在某一程度上被限制在枪的效能内。又予他截然有异的新鲜感和考验。从任何角度来说,横空牧野绝对是有资格击败他的对手,但要杀他却是绝无可能。
横空牧野采取主动,脚踏奇步,似缓似快,长剑先探往外檔。再劈削而去,取的是龙鹰颈胸的位置,不过由于剑势不住变化,最后命中的地方确是难以估计。随着他的攻击,以他为中心的剑气阵阵往对手潮冲而去,虽只一剑之力,人人感到龙鹰须应付的是他整体的精气神,威势骇人。
很多平时自命不凡之辈,亦泄气地晓得若与龙鹰掉换位置,怕架不住这一剑。
不过于龙鹰来说,不用眼去看,也清楚对方剑势变化,问题在如何挡格。
长枪一道电光似的从他腰际射出,命中横空牧野削来的一剑。
“当”!
枪剑交锋,发出清脆响音。
人人以为两人再次分开,哪知横空牧野往侧稍移,竟再次欺近龙鹰,回剑后在两人间爆起重重剑影,全力抢攻。
围观者均代龙鹰叫糟糕,因为长枪利远攻不利近守,一旦让横空牧野借着剑的特性发动近身搏斗,龙鹰的长兵器反成他的负累。
龙鹰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哈哈一笑,双手改执长枪中段,就以枪头杆尾应付横空牧野排山倒海的攻势。
两人各展身法,几是没有一刻留在刚才的位置,眨数眼的高速里,双方交换了也不知多少招,不要说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变化,最后连他们的人也似瞧不真切。
“轰”!
劲气爆破,两人终于分开。
横空牧野宝剑柱地,叹道:“从未这么痛快过。”
龙鹰则以长枪撑地,似靠它方可立稳,欣然道:“该算多少招?唉!不如再立规矩,就是不论多少招,都当作九十九招,不如此实难尽兴。”
易天南带头叫好,登时惹起如雷掌声。到此刻众人终放下心来,晓得龙鹰不单有一战之力,且绝不逊于对手。
横空牧野将剑扛在肩上,道:“来!今趟龙鹰兄做主攻。”
龙鹰打得兴起,一声“看枪”,拔身而起,竟旋动起来,枪随人走,劲箭般朝横空牧野投去,再没法分辨人影和枪影,如果确有人枪如一,该就是这样子。
横空牧野叫一声好,宝刃闪电前劈,空气被他剑罡硬逼开去,两旁观者无不感到冰寒之气扑面而来。
“当”!
枪尖被剑劈个正着。
以横空牧野的下盘功夫,仍要被龙鹰此聚集全身功力的一击撞得朝主席方向挫退两步,当他重整阵脚,龙鹰的枪来了。
着地后,枪似在龙鹰手上活过来般,变成灵动如神、千变万化的恶龙,无隙不窥的向横空牧野攻去,最要命的是不时夹杂几下挥打,时硬时软,狂暴如若从千仞之山冲奔而下的狂流,了得如横空牧野者,也只能完全采取守势,连还击一剑的空间也没有。
只要不是盲的,懂武功或不懂武功,均晓得如果龙鹰的攻击能持续下去,横空牧野的崩溃只是迟早的问题。
幸好龙鹰道心精纯,足以驾驭狂野的魔种,当横空牧野吃不住另一轮撼山震岳般连绵不断的十多枪后,再退半步,龙鹰猛然醒觉过来,拉枪后撤。
两人的气势正互相紧锁,横空牧野压力骤退,在气机牵引下,乘胜追击,踏步抢前,挥剑朝龙鹰颈项劈去,剑罡带起风雷之声,自然而然在引发下全力以赴,使出妙至毫颠的剑招。
龙鹰只须挡格此招,横空牧野该没有后着,说到底大家只是兄弟般的大玩一场,你攻我,我攻你,好该是收手言和的一刻。
就在此时,一支长针无声无息地在龙鹰右方的坐席间由下而上劲射而来,取的是龙鹰大腿的位置,时间拿揑精确,角度刁钻,令龙鹰挡得了横空牧野的剑,避不开袭来的针。
眼力高明者纷纷惊呼,却来不及阻止龙鹰似注定了的命运。
横空牧野因位置关系,看不到暗器,却从惊呼骇叫声感到异样,可是他此招已成有去无回之势,没法改变。
幸而龙鹰一直留神,机栝声响,他立即从大堂喝采鼓掌声辨别出来,至乎嗅到淬上剧毒利针的气味,掌握暗器射来的角度和位置。
龙鹰拗腰仰身,本往前拨的长枪改往下挑,正中毒针。毒针应枪尾改变方向,贴胸而过,往他前方射去。
“叮”!
毒针命中横空牧野横削而至宝刃的剑锋,发出清响。
一道人影鬼魅般闪出大门。
龙鹰将手上长枪抛给正收剑后撤的横空牧野,连续三个翻腾,往逃出大门的偷袭者追去,大叫道:“横空兄,领教哩!后会有期。诸位请!小弟擒凶去也。”
横空牧野仍在回味刚才他连消带打的奇招,探手接枪,欣然道:“不送哩!”
在千百道目光注视下,龙鹰消失大门外。
只有太平公主恨得牙痒痒的,晓得这小子终找到开溜的机会。
月黑风高的暗夜里,龙鹰穿街越巷,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始跃上屋顶,飞檐走壁,远吊敌人,看对方溜到哪里去。
他有个感觉,是敌人故意让他追蹑,好引他投进陷阱去,而此人武功之高,该不会差自己多少。京城确是卧虎藏龙,能人众多。
这是他成魔后首次全力展开身法,那种窜低伏高,在瓦坡奔跑如履平地,孤独行事的感觉,畅美迷人。
他的跟蹑与别人不同,不用眼睛去看,纯凭听力已不会追失,有时则依赖灵应,一口气疾追十多里路后,敌人跃落一处民居去。
果然院落四周设有暗哨,证实他先前的想法,大感有趣,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院落旁路边一棵大树枝叶茂密处,运足耳力,全力窃听。
等了一盏热茶的工夫,目标院落传来声音道:“点子没有跟来!”
龙鹰认得是褚元天的声音,心叫好小子。
另一个沉雄的声音道:“算这小子命大,不过对此子绝不能掉以轻心,我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击竟被他化解,手法干脆漂亮。”
褚元天冷哼一声,显是心中不服气,又无可奈何。
沉雄的声音道:“今晚的行动至此为止,你们各归本位,等待指令。”
龙鹰再没有听下去的兴趣,心忖若不是心急回去会人雅,今晚就和你们大玩一场。来日方长,只要再听到此人的声音,肯定立即认出来。
龙鹰悄悄离开。(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章 温柔之乡(下)()
回到上阳宫,心中仍填满夜游神都的动人滋味,印象最深刻的是天津桥一带的夜市,有机会必重游这热闹繁华的胜地,而不像刚才匆匆而行的走马看花,此时他已把大恶女小魔女一股脑儿抛诸脑后,心中只有楚楚动人的俏人雅。
甫入宫门,被派在那里候他的小马截着,一边领他朝通仙门走去,一边兴奋的道:“鹰爷早个把时辰回来会有好戏看,张易之和张昌宗那对扮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狗贼兄弟,不顾廉耻的跪在观风门外,看得把门的兄弟差点呕吐大作,忍得不知多么辛苦。”
龙鹰笑道:“竟有此事,结果如何?”
小马道:“结果是他妈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圣上将他们接上皇舆,带狗贼兄弟到集仙殿饮酒作乐去了。”
龙鹰讶道:“你为甚么如此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