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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道:“当时你在八方馆吗?”
太平公主哂道:“除圣上和胖公公外,宫内重要人物全体在场,只是掩饰得好吧!你哪看得见人家呢?只顾着和端木菱公然眉来眼去,打情骂俏。自己的名字都忘掉了。”
龙鹰大乐道:“公主竟为我吃醋,事后有没有气得掉情泪呢?”
公主大嗔道:“吃醋,吃醋!有什么好稀奇的,哪个女人不吃醋,挪开你的手,滚远点,不知自己满手血污汗臭。”
龙鹰反把她搂个结实。岔开道:“我们到哪里玩儿?”
马车停下。
公主余气未消的道:“你不懂滚落去看清楚吗?”脱出他的魔掌,自行下车,不再理睬追在身后的龙鹰。
宫城以万象神宫为主殿。居前方的正中央,原址为隋之干阳殿,后被烧毁。高宗在原址建干元殿,极尽奢华,不过武曌仍不满意,命薛怀义督工,不顾朝臣反对,将干元殿夷为平地,每日劳役数万人,花九个月时间建成明堂,再易名为万象神宫。宫殿内外结构独特,乃当时建筑艺术的巅峰之作,充分体现武曌异乎常人的气魄和野心。
神宫高起三层,底层正方形,每方配以不同颜色,象征四时,四面开窗。中层十二边形,供奉十二生肖,象征十二时辰。上层二十四棱柱体,象征二十四节气。圆形殿顶由九条云龙捧拱,中央饰金凤凰昂首傲立,前爪伸开向端门,正是武曌攫取天下的雄心。
万象神宫高二百九十四尺,四边各宽三百尺,气象万千,庄严雄伟。
神宫后起天堂五级,比神宫高出百尺,夹着超巨型大佛像。天堂后为贞观殿,为武曌在宫城内的主寝宫。西是武成殿,是武曌听政和召见群臣的殿堂。附近有中书省、史馆、命妇院、内医局和供给内寝的重要部门尚食厨。
以张易之和张昌宗为首的美男团居于贞观殿西的集仙殿,再西行的洛城殿,更是天下士子翘首企望的圣地,于此武曌亲自主持殿试,选拔人才,建构出新的统治班底,令大周政治空前稳定。
太平公主的行宫陶光园,处于贞观殿东北,夹河而建,河深逾丈,鸟鱼翔泳,此河往西注进神池,正是龙鹰丽绮阁在处。
虽然实际上陶光园和丽绮阁相隔颇有一段距离,但以宫城的规模和标准来说,可算邻居。昨夜龙鹰下车处正是以河林美景称绝的陶光园,由此可见武曌对这位最小女儿的恩竉。
太平公主径自进入行宫,留下龙鹰让一众太监宫娥招呼,直至被送入宫室安寝,不要说一亲公主香泽,瞥一眼的机会也没有。
这天一早醒来,雨声淅沥,大雨中的陶光园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宫娥来唤他起床,梳洗更衣,伺候周到,还以为就这么被“逐离”陶光园之际,太平公主使人来邀他到望河轩共进早点。
喜出望外的龙鹰随太监抵达望河轩,太平公主不施脂粉的坐在轩外,凝望大雨迷离的河林。
龙鹰坐到摆满小点的桌子一侧,见她默默含愁,像失去说话的兴致,不敢惹她,径自吃喝。
虽是不施脂粉,且郁郁不乐,太平公主仍是那么明艶动人,减三分艶光,多添几分秀气。
太平公主终于说话,淡淡道:“昨夜睡得好吗?”
龙鹰很想说没有公主怎睡得好,幸好知道在这种气氛下绝不宜说这类话,免致火上添油,改口道:“启禀公主,小人睡得相当不错。”
太平公主先是脸无表情,接着忍俊不住似的嫣然一笑,横他一眼,目光重投雨茫茫的前方,摇头道:“昨夜人家诈作生气,是逗你玩儿,只是后来收到一个消息,弄得人家心情大坏,并不是故意冷落你。”
龙鹰立告心情大佳,原来如此,特别她自称人家,将两人间的关系大幅扯近,问道:“公主究竟为何事心烦?”
太平公主像失去说话的力气,叹息一声,没有答他。
龙鹰呆看眼前美女,心想的却是打从荒谷石屋“邂逅”这诱人至极的大周公主,对她总是很口不择言。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知自己事,遇上心仪的美女,他像变成另一个人,连对着道貌岸然的端木菱,又在大庭广众之前,仍无法按捺得住。难道是因被押离小屋前,一直没有接触女性的机会,而却看过不少,一切只能在想象中进行,养成对美女肆无忌惮的作风,至于是否如此,只有老天爷清楚。
太平公主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你在想什么?”
龙鹰心中一动,道:“公主现在的神态,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否让我猜猜公主的心事,如果猜中的话,公主赏我一个香吻。”
太平公主苦笑道:“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大笨蛋,人家哪还来亲嘴的心情,就算给你猜中,人家不过敷衍了事,鹰爷有乐趣可言吗?昨夜人家想得心累了,现在事事提不起劲。”
龙鹰微笑道:“那就事后亲嘴吧!”
太平公主大讶道:“你真的猜得到?”
龙鹰试探道:“不是与你三皇兄有关,就是与四皇兄有关,对吗?”
高宗有八子,四个是武曌所出,而武曌把己出的四子长幼次序自行排列,因而排最后的李显和李旦,从七皇子、八皇子,变成三和四。
太平公主坐直娇躯,秀眸扑闪扑闪地看他。
龙鹰道:“此事可包在我身上,保证妥善解决,你母皇将没有借口降罪公主的皇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二章 恐吓勒索(下)—许君为妾(上)()
太平公主沉声道:“事情非如你想象般简单,昨晚推事院有人认出行刺你的大铁弓乃三皇兄之物,立即上报武承嗣那狗贼,估计他今天会于早朝禀告母皇,并策动他的奸党怂恿母皇以叛逆之罪处置三皇兄,际此皇嗣继承权风头火势的时刻,最怕母皇顺水推舟,那就……”
龙鹰顺手多取个糕点塞进嘴里,长身而起,含糊不清的道:“早朝何时举行?在什么地方?”
太平公主担心道:“离早朝尚有半个时辰,在武成殿,你晓得自己干什么吗?”
龙鹰欣然道:“当然清楚。武承嗣理该尚未出门,这混蛋住在哪里?”
太平公主心忖事情已不可能更加恶劣,给这家伙去乱闯胡搞说不定可以有转机,叹道:“他的行宫是离此不远东南方的流杯殿,雨这么大,我用马车送你去吧!记着不要动手打人。”
太平公主千叮万嘱下,龙鹰步下马车,冒雨直抵流杯殿,报上名号,把门的兵卫显然人人晓得他是谁,请他进入轿厅坐下,另有人入内飞报。
片刻后,一个兵头模样的人神色不善的出来,沉声道:“小将向魏王请示,魏王说他与龙鹰你两不相干,亦不想和你套交情,加上他有要事处理,着你立即滚蛋。这是魏王刚才说的话,命小将一字不改的转告鹰爷。”
龙鹰哑然失笑道:“劳烦兄台,为我向魏王再传一次话,也要一字不改。”
仍未表明身分名字的兵头道:“这个恕小将难以从命。”
龙鹰道:“你如不肯传话,斩你头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主子。告诉他三句话。就是褚元天、大铁弓和真凭实据。”
接着双目魔光遽盛,狠狠盯着那兵卫,喝道:“还不滚进去上报魏王?”
兵头给他看得浑身一颤,被催眠似的匆匆去了。
武承嗣摆出来接见龙鹰的阵仗,确可吓倒很多人,他坐在华丽殿堂北端高起九级的玉石阶台上,红冠黄袍,五官尚算端正。三十来岁的年纪,还故意将眉毛画粗,好掩饰因酒色过度而致的苍白脸容,两眼射出阴鸷凶狠的神情。
两旁各站了二、三十人,不少一看便知是高手,包括立于首位的褚元天,昨夜在八方馆帮腔的张嘉福就在褚元天对面。人人杀气腾腾,神色不善。盯着来到离台阶十步处站定的龙鹰。
武承嗣凝视来访的不速之客,双目闪过嘲弄的光芒,打个手势,他右方首席的张嘉福代言道:“魏王尚要赶早朝,龙先生长话短说,不要浪费魏王宝贵的光阴。”
龙鹰心知若自己说的话对他没有威胁性,他会立即拂袖而去,以奚落自己,从容道:“魏王错在让褚元天现身龙某之前,被龙某一眼认出是那晚在神池向龙某发箭的傻瓜刺客……”
褚元天厉声打断他道:“龙鹰你休想含血喷人。有什么真凭实据?”
武承嗣双目闪动惊疑不定的神色,更证实龙鹰心中想法,就是此子晓得种魔**一事,也清楚武曌不惜一切得到秘卷的决心,遂借杀死龙鹰,希望武曌盛怒之下,处死庐陵王李显。
龙鹰昂然道:“老子有一套功法,不论对方如何蒙头罩脸,我看过一眼永不忘记。圣上更清楚老子有这套功法,只要我说出来。包保她相信。不相信的话,我便卷铺盖回乡下耕田,杀了我都不当国宾。哈!魏王该比任何人清楚,若我是被魏王间接逼走,魏王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
武承嗣大怒道:“好胆!竟敢口出狂言胁迫本王,该当何罪!”
龙鹰失笑道:“顶多不过是欺王之罪,但你老兄犯的则是欺君。你若心中不服。我们立即一起上早朝,摆出来让圣上和一众大臣小臣秉公办理,看看谁的罪较重。”
武承嗣终于色变。
两旁高手跃跃欲动。只待武承嗣一个命令。
龙鹰好整以暇道:“诸位好像忘了圣上昨晚说过什么,谁敢因薛怀义向本国宾生事,立杀无赦,罪诛一族。”
张嘉福沉声道:“现在的事与薛怀义怎扯得上关系?”
龙鹰双目魔气大盛,盯着武承嗣道:“当然有关系。我今次来顺道办两件事,其中之一是收一笔烂账,褚刺客一是还我十两欠金,一是随我去见圣上,让圣上为我主持公道,此事没得推却,因至少有数百人证。”
武承嗣被他眼神所慑,兼之心中有鬼,硬不起来,道:“另一件又是什么事?”
龙鹰道:“另一件就是讨掩口费,另加十两黄金,一并给老子。不过掩口费是有期限的,任何人敢再提刺杀的事,我就将掩口费的事禀上圣上。”
褚元天双目喷火的道:“龙鹰你实在欺人太甚,你胆敢冒犯诬蔑魏王,已犯下死罪,只要将你当场格杀,再治你袭击魏王之罪,即使圣上亦难怪责魏王。”言罢向武承嗣看去,请他下令。
武承嗣贼眼乱转,犹豫难决。
龙鹰欣然道:“褚兄原来是有勇无谋的人,魏王是错用了你,否则不用一注输掉他十两黄金。便当我是薛怀义,聚众围攻若能起作用,他早死掉,昨夜怎还可以活生生的到皇城来丢人现眼。而你这蠢蛋又不懂揣摩主子心意,若公然干掉我不会有任何后果,魏王早这么做了。”
接着向武承嗣大喝道:“老子的时间才真的宝贵,一句话,二十两黄金,给还是不给?老子掉头便去见圣上,后果自负。”
武承嗣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龙鹰将见武承嗣的整个过程,活灵活现、加盐添醋的在马车内详告太平公主,笑得美人儿前仰后合,浪荡迷人,丝毫不怪龙鹰登车后紧搂她腰肢不放。
公主娇笑道:“你真不是人,收十两黄金还不见好收手,还要多勒索十两黄金,贪得无厌。”
龙鹰笑道:“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