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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暮城一双长腿屈膝,从容跪下。
墨初鸢两颗眼珠子攸地睁圆。
玺家个个是不是虐人有瘾?不是劈头盖脸打就是罚?
其他人,皆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作壁上观。
玺国忠布满皱纹的脸上笼罩一层凝重暗影,表情极为严肃,“暮城,你一向成熟稳重,自持有度,婚礼上,你胡来,简直让玺家颜面扫地!”
玺暮城双眸像一潭千年冰湖,波澜不惊,稳若晨钟,“爷爷,是孙儿顽劣,婚礼仪式之前,和几个朋友贪杯,失了分寸,这才闹了一场乌龙。”
“……”墨初鸢惊愕。
喝酒?耍酒疯?难道昨夜也喝了?
玺国忠冷凝的面色缓和几分,却未让玺暮城起来,目光攸地朝墨初鸢看过来,淡冷收回,拐杖掇地,掷地有声,“你们再胡闹也要懂得分寸!”
“……”你们?墨初鸢神经攸地绷紧,岂不是意有所指?她隐觉不安,款款起身,不疾不徐开口,“爷爷,婚礼上,我也有错,不能全怪暮城……”
玺暮城没有想到墨初鸢会有此一举,侧眸看她,眼睛里涌动着耐人寻味的光泽。
墨初鸢与他对视,平静如玉。
玺国忠白眉深锁,看着冷静果敢的墨初鸢,又看向玺暮城,摆手,“罢了,暮城,起来吧。”
尾狐12:别再在浴缸睡着了()
尾狐12:别再在浴缸睡着了
玺暮城起身,坐回墨初鸢身旁,五官清俊如斯,看不出任何情绪。
“婚礼上抱着暮城喊别的男人,是不是太不知庄重?”开口的是二婶程蒂。
“……”她心中计量,看来玺家每一个人都不是善茬,明显咬着此事借题发挥,她若说假话根本糊弄不过去,索性真假参半,“二婶,我认错人了。”
“呦!难道你也喝多了?萧老师是谁?”大伯母耿琴开口,气势不亚于程蒂。
墨初鸢将目光投向玺暮城,他一双黑眸带着探究和疑惑,正看着她。
若他认识她或是对她有一丝印象,绝对不会是这种眼神,冷漠,疏离。
墨初鸢毫不掩藏一丝情绪,好像这个问题专门为他而解,深深地凝望着他,“他死了。”
玺暮城看着墨初鸢眼底流露的忧郁,眉头不可獬豸地蹙了蹙。
看着玺暮城无一丝波动的面部表情,墨初鸢眸底灰寂寥漠。
其他人顿觉无趣,本期待一场好戏,结局却出乎意料,不再追根究底,没有人会对毫无价值的讯息感兴趣。
大伯玺盛天开口,“此事,玺家压了下来,要不然闹得满城风雨,岂不成了月城茶余饭后的笑话?”
二叔玺盛超附和,“暮城,你如今掌管玺氏,切记谨言慎行。”
玺暮城薄唇勾起一缕浅笑,谦谦有礼,“二叔,您月月在皇豪赌场一郑千金,博头彩,一定会为玺氏带来福音。”
玺盛超脸色瞬间发青,哑口无言。
玺国忠瞪了一眼玺盛超,“混账!”
玺盛超噤声,阴蛰的目光落向玺暮城。
始作俑者,眉平目静,好像刚才不过是廖雨清风。
墨初鸢浑身滚过层层寒意,这人儒雅气质下包裹的却是一颗深沉又腹黑的心。
而他身边这些至亲之人,统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之后,那些人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未听进去,浑浑噩噩中,挨到午后家宴。
以前,她参加过不少商业宴会,也不及今天这么累,时刻端着高贵优雅的姿态,饭没吃几口,脸都快笑僵了。
?
夕阳醉红,曲终人散。
玺国忠留墨初鸢和玺暮城住下,墨初鸢没说什么,反正对她而言,在哪儿住都一样,逃不过两个字:陌生。
卧室中式装饰,精雕细琢的红木大床,锦被绣衾,床幔两侧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墨初鸢踢了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感觉整个人减负数十斤。
她径直往浴室走,后进来的玺暮城看着地上散落的鞋子,清冷开口,“别再在浴缸睡着了。”
墨初鸢脸烫似火,心里好像也烧了一把火,快速闪进浴室。
尾狐13: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尾狐13: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斑驳流光如梦似幻。
玺暮城依窗而立,视线落在手机视频里,墨初鸢扑进他怀里喊萧老师那一段,久久定格。
?
墨初鸢从浴室走出来,两颗清澈见底的瞳仁映着一副水墨留痕的画卷。
室内只开一盏吊灯,水墨丹青般的光线在斜靠床头的男人身上层层晕开,身影深邃而修长,黑色长裤裹着一双笔直长腿,伸展不开,一条腿曲起,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袖口挽上一截,露出紧实白皙的小臂,尔雅中透着慵懒。
记忆中的某个画面跃然而出,湛蓝夜空下的a大训练场上,萧瑾彦坐在坦克车上,捧着口琴,吹着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曲子,寂寥,忧郁。
那是她在白天训练场上严苛冷厉的萧瑾彦身上不曾看到的一面。
只是,萧瑾彦不知道,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一个女孩,目光遥遥追随,一如此刻,一双眼睛像两个炽热探照灯,聚焦在他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将他身上和萧瑾彦重合的影子一点一点剥离,轻轻叫了声,“暮城……”
玺暮城倏然睁开眼,清亮光影自眼缝中乍泄,如萤如幻,衬得这双眼睛愈加黑邃清亮。
他凝视着她,伸出手指,轻触在她脸颊,“今天为什么要为我说话?”
“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她说,也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管前尘过往如何,不管他是否与萧瑾彦相像,不管她是否可以抹去五年以来烙在心头的印记,当她答应墨天林将自己当做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换取墨氏安稳的那一刻,注定她的命运被他主宰。
玺家的水很深,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在玺家唯一可以依靠之人,厦之将倾安能有完巢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玺暮城望着她,眸底波纹浅浅漾起丝丝涟漪,手垂落下来,却道,“真是个孩子。”
“……”他长她十载年华,在他眼里,她的确乳臭未干,所以,他这是暗喻她刚才那句话幼稚可笑吗?
“我去沐浴。”他站起身,准备脱衣服。
墨初鸢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帮你。”
玺暮城有短暂的怔忪,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睛里流动着琉璃光泽,搁在衣领的双手放落,是同意的意思。
生平第一次给一个男人宽衣,墨初鸢脸泛樱粉,咬着唇角,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踮起脚尖,伸出手来,给他解衣。
他微垂眼睫,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眸色幽暗不明。
一番忙活,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开,墨初鸢顾不得欣赏这人无以伦比的性/感身材,急忙转到他身后,动作不算温柔地将衬衫从他身上剥离。
他肩宽腰窄,后背骨架线条像一把张开的弩弓,专属于成熟男人身上荷尔蒙濆涱出的力量,让人心悸。
尾狐14:就算我要霸王你,也是理所当然()
尾狐14:就算我要霸王你,也是理所当然
指尖抚过他后背每一寸皮肤,最后,落在他紧窄健壮的腰际,反复摩挲,动作由轻柔到揉捏,再到粗暴的用指甲去抓。
心,像被千万条铅丝猛地缠住,搏动困难,数次的失望,终是换来最后一次绝望。
没有弹伤!
五年前那夜……她记得萧瑾彦腰侧有一处弹伤,纵然经过岁月这把刀的磨砺,也不可能寻不到一丝痕迹。
突然,手腕一紧,她被一道大力一扯,身子一斜,倒在他怀里,出于本能,她双手抱住了他脖颈,而他一只手臂稳稳箍住她纤腰。
这姿势,暧/昧缭绕,电视剧经常出现的桥段……
“乱摸男人的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他眼睛里的光泽,染着秋的凉意。
望着上方这张与心中人如同一辙的脸,看着他眼里的陌生和冷漠,他冷漠疏离的嗓音,她鼻尖酸酸的,眼中一润,他的容颜蒙上了一层雾,渐渐变得模糊。
心里揪痛,像是百草抽芽似的,又疼又酸又恼,繁复情绪一时找不到缺口,尽数宣泄在他身上,“你是我的丈夫!摸你是我的权利!就算我要霸王你!也理所应当!”
他眉宇间凝聚的冷云消散,突然,将她抱起来,躺在床上,让她呈跨坐他身上的姿势。
此刻,她穿一件薄丝睡裙,仅盖臀/部,露出一双纤细白皙的长腿,云黑长发下是一张倾城美颜,一双眼睛水雾迷蒙的,幽怨柔怜,双颊染粉,润泽柔软的嘴唇水蜜桃似的,恰似一副烟雨春/色图。
“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霸王我?”他双眸闪着碎钻般的星光,瞳仁黑亮,寒江夜色,也不及他眼中秋色一点。
大手抚在她丝滑如玉的大腿上游弋,掌心燥热,烫着她的肌肤,她浑身上下快要烧起来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语无伦次。
他眼角浮起一缕几不可察的笑,大手顺理成章地从她裙摆探进去,一路向上,最后,落在她盈盈细腰上。
“暮……暮城……”覆灭以往在萧瑾彦面前的热情如火,此刻,面对他,却僵硬的像一根木头桩子,急忙按住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的大手,紧咬唇齿,却找不到一句话塞责。
他是她的丈夫,若是他需要,她该迎合他要的一切,因为这是他的权力,也是她作为玺夫人应尽的义务,这些道理,她都懂,但是,要将这些理论转为实践,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我和他很像?”他突然发问,眼中的探究和疑惑,毫不遮掩。
“像。”她坚定回答,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望着他脸上平静无波的表情,眼睛里的星光黯淡,点点湿意染上垂落的密长睫毛,幽幽道,“细看,也不像……”
尾狐15:你爱他?()
尾狐15:你爱他?
若将萧瑾彦比喻成一本正版名著,那么,玺暮城就像书的复制品,同样的包装,掀开扉页,里面却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你爱他?”他的直白,像一面澄澈至极的镜子,让她无所遁形。
她深深地望着他,眼睛深处清澈如溪水般的坦然和忧伤,是最真挚的回答。
玺暮城一双隽鹰般的锐眸,将她眼睛里的黑白光影剥尽了看,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将她从身上放落身侧,拉过薄被,将她春/光半掩的身体盖上,低沉一句,“你先睡。”
她庆幸,没有被他扔下床,毕竟两人刚才还在进行一场郑重其事的过去式坦城。
她和他,不过是豪门之间商业利益促成的夫妻,他对她,大概如自己对他那般,并无过多了解,更谈不上什么情与爱,所以,他平静淡漠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心底某个柔软地方的揪扯,依然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感觉身后的床微微一沉,呼吸被他身上沐浴后清冽馥郁的茶香侵占,味道特别又好闻,是玺暮城。
“鸢儿?”一声试探性的低唤。
“……”难道还有话要说?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郑重其事地坐起身,睡眼朦胧地看着身边靠坐床头的人,“暮城?”
“很困?”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