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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彦眸底翻滚着浓浓的怒火,攥住平板电脑的手指根根呈白泛青,额头青筋一根一根跳动,鬓角肌肤涨成青紫色。
这还是以前那个跟在他身后柔柔弱弱的妹妹吗?
她居然恨墨初鸢到如此地步。
“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一字一句咬出自他牙缝中咬出。
岳麓翰搓了一把脸,说道,“她多数已经离开。”
“什么意思?”
“她现在投靠了玺国忠。”
“我爷爷?”
“是。”
“为什么?”
“这也是二爷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和玺国忠并无情面可言。”
萧瑾彦沉默片刻,看向病房,转眸,目光投向苏洵,“你帮我跑一趟xxx疗养院,派人看护我母亲简梅,萧蕊一走,那边我不放心。”
未待苏洵说话,岳麓翰插话:“放心吧,二爷早已安排过。“
萧瑾彦没想到玺暮城已经未雨绸缪,略略意外之余,心里多了一分感激。
。。。。。。
萧瑾彦坐在床前,握住墨初鸢一双小手,搁在脸上,眼睛一转不转的落在她身上,唯恐一眨眼,再也看不到她。
她呼吸孱弱,喷薄而出的气体弥漫着呼吸罩,眼睛紧闭,淡棕娥眉,薄薄一层刘海遮住了饱满白皙的额头,长发像海藻一样铺满枕头,病容也不失清美。
她一直是个漂亮的女孩,那年训练场上,被她长发缠住衣领,惊鸿瞥见她娇丽容颜那一瞬,他便移不开目光,怦然心动。
可是,他从来未带给她快乐。
军校时,拒她于千里,次次令她黯然伤心,她有句话说的对,他不敢。
如果当时,他不管不顾世俗伦理要了她,如果,他可以回归正常生活,那么就不会与她错过五载年华,终究是他辜负了她,才造成如今局面。
掌心那柔软的小手蠕动,打断了他的沉思。
墨初鸢动了动眼皮,眼角有泪水滑落。
他急忙轻唤:“笨笨?笨笨?”
人却没醒。
她指甲抠进他掌心皮肉,蹙着眉头,眼泪不断地往外涌,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萧瑾彦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醒。
他松开她的手,准备按铃叫医生,手又被握住,一声带着哭泣的轻喊传入他耳中,“哥哥。。。。。。哥哥。。。。。。”
他坐回原位,将她一双小手裹进掌心,安静望她,仿似刚才是他错觉,好像听到她在喊哥哥。
当墨初鸢再一次嘤泣喊了一声哥哥时,萧瑾彦心颤动了下。
这声哥哥,好像穿越时空隧道回到某个点,与记忆中的念念软糯的唤他哥哥的声音重合。
他擦掉她颊畔上的泪珠,又有更多的泪水滚落。
她好像在做梦,一会儿安静,一会儿流泪喊哥哥。
萧瑾彦脱了外套,上床,轻轻挪动她身体,让她枕在自己臂弯。
她像感知一样,往他怀里钻,一会儿又喊玺暮城一会儿喊萧瑾彦,一直哭闹不停。
他能做的只是拥着她,不敢抱得用力,身体轻轻贴着她的,她穿着病服,出了一身汗,润湿了他的衬衫。
直到十点,怀里的人动了下。
他低头,对上她朦胧如月的双瞳。
她不是很清醒,看着他,又闭上眼睛,几秒之后,再次睁开,长而密的睫毛,轻微颤动,漆黑如墨的瞳仁边缘泛着丝丝光亮。
萧瑾彦紧拧的眉宇松缓几分,手触在她颊畔,嗓音温柔,“还好吗?”
墨初鸢望着他,清明的眼睛里逐渐泛起雾气,闪动着水光,蠕动唇瓣说话,声音消弭在充满哈气的呼吸罩里。
她蹙眉,看着他。
萧瑾彦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要说话?”
墨初鸢点了点头。
萧瑾彦看了眼监护仪上的数值,才放心取下呼吸罩,露出她一张茭白的小脸。
他面对她躺下,将她身体往怀里收拢,抬手,将她脸颊的长发拨开,问道,“伤口疼吗?”
她撇了撇嘴,眼睛里的水光攸地落下。
萧瑾彦低头,寻着她唇瓣吻着,“没事了,都过去了。”
墨初鸢唇瓣干裂,被他薄唇滋润,像甘霖低落干涸的沙漠,她微启唇齿,他没有迟疑,轻轻和她相缠。
直到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缓缓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轻轻唤道,“笨笨。”
墨初鸢瞬时一僵,瞳孔一颤。
萧瑾彦感觉她身体的僵硬,往后退离一些,与她惊颤的眸子对上,坦然,“我是萧瑾彦。”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泪水哗的一下流了下来,手指触在他脸上,“暮城。。。。。。萧老师。。。。。。”
萧瑾彦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我是在来医院的路上醒来的。”
墨初鸢心尖上最柔软的那块肉像被硬生生割除一般疼,比刀口还疼,她的丈夫再次消失,虽然,她早已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可是,依然撕心裂肺。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萧瑾彦何尝不懂她心思,将她拥进怀里,没有说话。
墨初鸢好一会儿才止了哭声,抬头,望着萧瑾彦,一时不知作何面对,两人一直沉默,最后萧瑾彦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饿吗?”
墨初鸢摇头。
“伤口还疼吗?”他坐起身,掀开她的病服。
墨初鸢下意识一躲,牵动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萧瑾彦按住她肩膀,蹙眉,“笨笨,老实点!我看看。”
一边说一边去解她的衣服。
墨初鸢慌乱道,“我。。。。。。让护士。。。。。。”
萧瑾彦手僵住,与她惊措的眸子对上。
“你在躲我?”他一眼将她看穿。
墨初鸢不知道怎么说出此刻自己的感受,躲开他锐利的目光,沉默。
突然,身上一凉,她整个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她阻止已晚。
行动派这点和玺暮城如出一辙。
她悄然转过脸,心里五味陈杂。
萧瑾彦目光落在那一抹小腰上缠的绷带,低头,落下一吻。
墨初鸢浑身一颤,推他。
他任她推,唇从她腰腹一路往上,落在她胸前每一寸肌肤,最后埋首她颈窝,耳畔。
他微微抬起头,转过她的脸颊,迫使她看着他。
却见她已是双颊润湿。
他一向克制,可是,此刻有些生气,低头,狠狠地蛮缠她,直到她呼吸不畅,才松开她。
“笨笨,为什么躲我?那次在军校坦克车里,我们。。。。。。”
墨初鸢转过脸,“萧老师,不要再说了。”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住她,霸道又强势。
如果不是她知道他是萧瑾彦,她真的会错认他是玺暮城,印象中,只有玺暮城生气时才会这么吻她,好像要把吃了一样,不顾她舌头的酸疼,只是又凶又重的吻她。
而墨初鸢却难以回应。
他挫败的望着她纠结痛苦的一双眼睛,“笨笨,你在自欺欺人,在你知道真相之前,你一直把玺暮城当作是我,我如果不是知道这点,那次在军校,我不会动你。”
墨初鸢闭上眼睛,“是,一直以来,我以为每天与我同床共枕的人是你萧瑾彦,以为你只是失忆,可是,我现在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双眸蕴着苍凉:“他是我延伸出来的一部分,是我的影子,你现在拒我千里,选择了我的影子吗?”
墨初鸢捂住脸,“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选择?我只想要一个丈夫。”
乔菲的话再度在心里炸开。
她每次和玺暮城鱼水之欢,其实,是和萧瑾彦。。。。。。
她越想越痛苦,身体微微蜷缩,牵动伤口,很疼,却疼不过心被一把刀割成两瓣的痛。
萧瑾彦心疼的将她揉进怀里,“笨笨,是我失控,不要哭。”
墨初鸢摇头,“对不起。。。。。。”
“不要躲我,放心,我不会再做让你难以接受的事,但是。。。。。。“
她仰头,望着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铁血军人,心里自责。
她痛苦一分,他何尝不是?
如乔菲所言,她自私。。。。。。
突然,唇被两片温软的湿热含住,低沉带着命令的一句话自他唇间溢出,“我在的这段时间,让我照顾你,不要拒绝我,你的身体和心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丈夫。”
。。。。。。
夜十一点。
护士给墨初鸢换了一次药,给她服了几粒消炎药,叮嘱家属夜间一定要注意看护是否发烧。
护士走后,萧瑾彦端来一盆热水,拧了毛巾,解开她的病服。
墨初鸢心里再度挣扎,知道拒绝没用,索性闭上眼睛。
他仔仔细细给她擦完身体,出去买了一份清淡的粥,她喝了一半,熟睡。
萧瑾彦躺在她身侧,轻轻拥着她,阖着眼睛,却一直未眠。
两点多,墨初鸢醒来,见他阖着眼睛,动了动身体,想下床去卫生间,可是一弯腰,伤口就疼。
她忍着,动了几次,才艰难坐起来。
“你想做什么?”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墨初鸢躺回去,摇头,“没事。”
萧瑾彦看着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顿了几秒,下床,掀开被子,将她打横抱起。
墨初鸢抓住他衣领,“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去卫生间?”
她脸上红晕炸开,没说话。
他将她放在卫生间地面,只是,她一着地,身子孱弱如柳,站不住,勉强撑着墙面站着,看他一眼,“你到外面。”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
她瞥见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和军校期间,她每次对他耍流、氓时他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想及此,忍不住弯了唇角。
几载春秋,他依然没变。
尤其是,他像站岗一样守在门口,这样冷峻的背影看了让人平添几分寂寥,她眼神的光亮又黯然下去。
不过几十秒,她快速解决,洗手。
他将她抱到床上,挤到被子里,轻轻拥着她,让她枕在他胳膊上,“萧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是我妹妹伤害了你。”
提及乔菲,墨初鸢不禁地皱眉,“我逼问过她,她对当年之事,知道的不多,萧老师,罗美丝和你父亲,还有真正的玺暮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开口,“在我读军校时期,我父亲找到我,让我回玺家,我不愿意,一是,我不愿意脱下军装陷进大家族的纷争之中,二是,我养父养母待我如同亲子,我若走了,岂不是太过薄情?过了几年,我父亲又一次找我,玺家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他一定要我回玺家,说是我若不回去,玺家和玺氏难保,我再次拒绝,而那时,我问了我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墨初鸢见他沉默,开口,“是你的母亲?”
他看了她一眼,收拢怀抱,“是的,我从小被丢在福利院,没有父母的疼爱,怎么会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找到了亲生父亲,自然想知道母亲是谁?在哪儿?父亲好像不愿提及母亲,只说罗美丝不是我亲母,而我的母亲叫简月,已经去世。”
“简月?”墨初鸢惊愕。
“你知道?”
“暮城拿了dna报告找罗美丝,但是,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