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使者印信等重要物品是出使的凭信,放在哪儿都不安全,所以傅介子从来都是自己随身带着,现在却一下子压在了山洞下面,没有这些东西进入王宫有困难,霍仪解下自己的腰带,令两个没有受伤的军士赶快下山去找王后,这是大汉皇帝给大将军霍光的御带,霍光在临行前给儿子留个念,别让这小子玩野了忘了他这个当老子的。
霍光在大汉朝权倾朝野,但在西域道上,各国却只知道有个大汉朝,有个大汉天子,至于什么将军、王候、大臣的,他们除非是有意图,否则是很难祥细知道的,所以霍光在西域道上半点儿名气也没有,这御带起作用的却是上面大汉天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传国玉玺大印,这和氏璧上的八个鸟虫形篆字,天下无双,这西域众国只要和大汉通过信的,都认识这印章。
人派出去之后,霍仪仍是不死心,又对着塌方的石堆喊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回音,每喊一声他的心都要冷上一心,叫过了三声之后便不敢再叫了。
乌家三兄弟是浑人,他们可不信这些邪的,又开始搬起了那些东西来,众军士明知无望,仍是和乌家兄弟一道搬了起来。
过得约一柱香的时间,陆明和赵雄也得到了消息,也顾不得站哨了,急速赶了过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跟着叹气。又过了半个时辰,王后、星圣女、车护将军带着近千人赶来,国王因为担心旁生枝节,所以下令封锁了万窟山,平民百姓不得入内,就是各国的使者也都被国王邀进了宫出不来。
霍仪不见自己派出的信使回来,问了王后一下,王后愕然道:“我是听得探子回报才赶来的,没有见到传信的人。”霍仪哦了一声,道:“可能是错过了。”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琐事,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王后眉目微蹙,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问车护,车护将军只有三十左右,比王后要小一些,在王后面前就如同一个乖巧弟弟一般,听了道:“这个库瓦也不知道,王后娘娘。”
“库瓦”是车护的小名,就和汉语之中的“锤子”、“狗娃”之类的小名一样,他这么对王后说,是对王后极其信任,若是旁人这般叫他,他会认为这是极大的侮辱。他说完又在军中问了一遍,却没有一个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星圣女看上去十分平静,眼中什么也没有,就像没有看见一般。
王后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星圣女,却始终无法猜透她在想什么,此时汉人使团在这里出事,处理不好会给楼兰带来战争,而楼兰的战争就意味着亡国,她也有些耐不住了,问星圣女道:“星圣女可知为何会有这等事情?”
星圣女一脸的茫然,示意自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王后暗暗地恨了起来,她通过这几天观察星圣女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表情,发现自己讲什么,星圣女不用传译便能明白,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悟性极高,总之是懂了,但星圣女却屡次明说自己语言不通。
王后对自己的判断颇有把握,但却不能把这事想死了,对于任何人来讲,几天就懂一门语言,或者不用听一言一语便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这种事情讲给谁听都没有人信。
可是王后却是真的信。因为她就见识过这么一个狠角色,也就是前番的匈奴使者,自己二弟的冤家,潘幼云。这个人便是一双眼睛里另藏乾坤,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而且自己想什么,计划什么她也都知道,这次拜火教入楼兰便是迫了匈奴的压力之下,而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便是王后她和匈奴使者谈条件给谈崩了,匈奴使者一眼便抓准了自己心里面的死门:一是希望楼兰亲汉,二是希望国王和楼兰国平安,三则是自己的两个儿子。
现在王后也猜星圣女对自己瞒了什么,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只好令一个传译用波斯语翻译了一遍。
星圣女随口吐了三个字:“不知道。”
霍仪急得满头大汗,他擦完之后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擦汗,原来不知何时,这天气变得十分毒辣,热得说不出的难受,以前在长安的时候,纵是夏季的日头也没有这么厉害,不想这楼兰与大汉果然大不相同,这才一会儿,冬天去了,夏季便直扑过来。
“这天气真他姥姥的怪,刚才还穿的袄子,现在都要换裤衩了。”乌候是个胖子,尤其受不了热,此时汗一把一把地往下涮,可苦了他。
王后也是香汗淋漓,眼中却显得十分奇怪,外人对楼兰不熟也就罢了,她在楼兰住了二十年,这里温差大是真的,却也不曾到这种地步。
众人齐齐叫苦,但有女眷在此,这些当兵的也不好脱衣服,只是挤着抢水喝。
这等怪事她闻所未闻,若非亲见,定然还以为是传谣,王后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只好用乌候的主意,令众人挖。
可是只等她下完了令才发现,除了汉人军士,几乎所有其它的人都离这乱石堆远远的,好像在避着什么一样,她略一想便明白了,大家怕热,这不自觉间就找到了热源,敢情不是天气的原因,事情的症结便在这石堆之中。
从周围的人流汗的程度来看,热气便是从这石堆之中传出来的,可是等她走近却又完全感觉不出来有任何的热,但稍微过了一段时间,她却发现更热了。
霍仪见了王后的举动也明白了过来,心道:“定然是刚才的爆炸引起的,那么大的火苗怎么着也有些厉害。”可是这想法却说服不了他自己,爆炸的事情他也见识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竟有这么大的威力。但他也没有别的解释,姑且就这么想了。
楼兰秃鹰卫队的人见汉人军士连这么小的石块都要过抬,脸上纷纷现出了讥讽的神情来,他们不过是当差的,这里压死个使者,关他们屁事,但是他们听说过汉人的风光故事。
贰师将军李广利远征万里之外的大宛国,攻下大宛国贰师城,杀了国王改换王廷;从骠侯赵破奴率几万大军征楼兰、姑师,却只用了七百人便攻下了楼兰国,这让秃鹰卫士们十分不服,此时见到传说中如同天神般的汉军却连块大石头都搬不动,以前的敬畏心理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鄙视和嘲弄。有了这一心态,跟着的便是挑战。
在楼兰国内,一则因为楼兰以前距匈奴近,所以受到了很重的反汉宣传,二则因为汉人攻打过楼兰国,国内反汉的呼声也很高,王后身居高位,一心想让楼兰归汉,却始终没有成功,这是个很重要的因素,国人对汉人有敌意,几百年与匈奴为邻,他们更倾向于匈奴,就连和她同床共枕的国王也大致如此,国王虽然敬她爱她,但在这件大事上却并不是言听计从。
国王曾留质匈奴,受过不少欺负,对匈奴人又恨又怕,但对汉人却也没有王后一厢情愿地想的那么好,他的王位正是因为汉人攻下了楼兰国,他才能回国坐上这个位子,否则这一辈子便要被关在了匈奴的质子府,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因该感谢大汉才是,但因为大汉的强势,他对大汉却又是充满了自卫式的恐惧。
几个秃鹰卫士相视一下,离开队伍跑到汉人军士那里去,专门挑着大块头的乌家三兄弟来暗自较劲。见乌家兄弟三个人抬着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块,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独个儿去抱大块的。
这些秃鹰卫士在楼兰养尊处优,如同大汉的御林军,待遇最好,评价最高,但真正打起仗来却未必就行,这些当兵的人中,有很多甚至是贵族,他们被宠得坏了,虽然有些本事,却过度地盲目自大,想以一人挑三个最强悍的汉人来出风头。
不料刚一搭手便觉不妙,这些石块就如同长在地上一样,怎么挪都不动分毫,他们能拿动的和汉人差不多,就是一只手抓得住的石块,抱在怀里面跟铅铁一般,一回两回还跟得上,但次数多了就明显落了下来。
汉军中最厉害的是虎贲军,这些是皇帝的亲卫。傅介子带来的汉人是他从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都是在战场上面真刀真枪地干过的,虽然不是虎贲军,但比起虎贲军却只强不弱,而且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吃苦。
这些秃鹰卫士脸上的讥讽神情全没有了,都显得有些不大高兴,他们是楼兰的王牌,却还不如大汉的一支杂牌,在心理上面一时还不容易接受,就像汉人不愿承认马上功夫不如匈奴人一样——
不论是汉人军士还是秃鹰卫士,拟或红衣教徒,只搬了一会儿便累得趴下了,这些石块比顽铁只重不轻,而且这石块最怪异的地方却是莫名的燥热难当,而且这种热令人恶心欲呕,全身涣散无力,还隐隐有着一种恐惧。
星圣女对这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倒像是个陪客,不过来走走场子,更奇怪的是,她是这众多人中,惟一一个没有流汗的,似乎是在圣火坛住得惯了,不怎么怕热。
王后却有些着急了,若是傅介子死在里面,不但拜教之事会继续,而且自己想拉楼兰归汉的事情也随之泡汤,更有可能为楼兰引来战火。她明知这其中有异,却也拿不出个办法来,只好派人下山去找国王商量。
霍仪此时总算冷静了下来,知道这么找也不是个头,想到这以前是个山洞,那么极有可能另有出口,若能找到的话,便可以绕过这些石块乱寻口子,这里是拜火教的后山,他只好老着脸去求星圣女,星圣女曾囚禁过霍仪,此时见面她更像是没有发生过那么一件事情一样,也只是淡淡地说不知道。
王后一面令人到附近去找,一面安排人下山去告之国王,另外还秘密通知耿虎,情况有变。
过不多时,就在众人急得一团糟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一个大胡子的长者来了。
王后有些失望,只是淡淡道:“让他上来。”
“凡我火教善思之人,须得笃信和崇敬阿胡拉,不允许妄自尊大,不可亵渎神明,不得心怀邪念。世人笑我为痴傻,我且敬他,诲他。”
“凡我火教善言之人,须得歌颂和赞美诸神,严守口戒,不得撒谎,不可行骗,不可争吵,不可漫骂,不可妄行污蔑和诽谤。世人以我为迂腐,我且容他,让他。”
“凡我火教善行之人,须得虔敬诸神,严守教规,乐善好施,扶弱济贫,不犯戒律,不可贪懒懈怠,不可妄杀生灵,不可欺世骗人……”
霍仪听是兀难长者的声音,忙留意了一下,却听兀难长者一不寒暄,不二客套,却絮絮叨叨地讲了这么一大串子的道理,而且还一遍汉语,一遍波斯语,听了不由暗想这老头儿糊涂。
兀难长者来到众人身前,却对谁都不看一眼,径直向星圣女望去,说的话也是冲着星圣女去的,他讲的是火教教义中的“三善救赎”,讲的是教义之中对于迷途沉沦教徒的救赎,以及对世人的点悟,此时兀难长者却拿这话对星圣女讲起,外人不知道,火教中人却是明白这个意思,不由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虽然兀难长者专管教义典籍,但论教中地位,圣女是仅次于教主的,他兀难长者也没有资格来教训星圣女。
兀难长者有些痛心疾首地看着星圣女,用波斯语道:“星圣女身居高位,言行须得有个尺度,须知言传身教,如立竿现影,竿倾一分,影歪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