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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则认为王黼此举那是祸国殃民的举措,并引用李唐,李世民的话‘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来反击对方,如赈灾不利,城外灾民很有可能冒奇险,攻击城池,这样对陛下的威望有所影响。
王黼冷哼一声,“攻击城池?一帮手无寸铁刁民而已,天下黎民何止千万,区区数万人,死了就死了。与北伐大业相比,算的了什么。”
两派各说各有理,赵吉闭目,稍又睁开眼,紧紧捏着手心里一张纸条,他站了起来,看着下面争吵的群臣,颇为头痛。
“朕可能错了。”
赵吉揉着脑门,说道:“天降大旱,可能是因为朕这两年劳费民力,奢取花石太甚,如今东南民怨沸腾,灾民又嗷嗷待哺,叫朕心里难安吶。”
一直闭目养神位列文首的蔡京出班,说道:“老臣以为陛下所说不妥,陛下乃是天下共主,黎民之君,应当享受万民供养才对,何况区区奇石,所以陛下啊。。。不必过于自责,这些小事就交于下面臣子去办就可以了。”
“唔。。。”赵吉哂笑,虚指点点他,“说的有一点道理嘛,那你们可要把这件事办漂亮一点,别让朕为难。”
说完,一弹袖袍,立于边上的李彦,高喧一声,“退朝!”随即冲蔡京眨眨眼睛,便尾随官家身后出了侧殿门。
待赵吉一走,下面的大臣三五成群涌出垂拱殿,此时王黼靠了过去,走到蔡京身旁,眼光阴测测,拱手道:“蔡相可听过,喝水不忘挖井人?”
“呵呵,王少宰不用对老夫打哑谜。”蔡京老神在在的说:“当年之恩,老夫且能忘却,只是你与童枢密念念不忘取燕云而封王,这个老夫理解,可陛下不一定理解啊。”
看到王黼投来疑惑的目光,蔡京抚须,边走边说:“如今大灾面前,粮食都不够用,何来北伐?再者。。。。。”
他听下脚步,目光游移向皇宫,轻声道:“再者陛下身边有股你我看不见的势力,老夫问过李彦那奸宦,此人在重金面前,却也闭口不提,小心为妙啊。”
说完,便离了王黼,自己独行而去。
。。。。。。。
。。。。。。。
如今富庶如汴梁越来越混乱,城外陆陆续续过来的灾民越来越多,汴梁除了四门禁闭外,道路上开始处处设卡盘查,隔绝外来流民,可绕如是此,数万饥民也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字,那一双双可怜却又带着饥饿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给吃掉。
或许,也确实吃掉不少。
在京畿外面,更有许许多多涌过来的灾民,层层叠叠,似有了将汴梁包围的趋势。一望无垦的土地,人头涌动,每个人脸上带着麻木和菜黄,两颊枯瘦陷了进去,衣服破烂不堪,甚至一缕布片也没有,双眼一片死寂,毫无神采的望着远方。
队伍中不时有人走着走着就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稍过了一会儿,就被人拖着就消失在了原地,一股血腥,人群舔着嘴唇拥挤过去,相挤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埋着头慢吞吞拖着一个仿徨不安的女子在穿行,惊恐的神色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们。。。他们。。。在做什么。。。”
老头儿死死拽着她的手腕,“别去看,别去看,他们玩耍呢。”
“可。。。。听到。。。吃东西的声音。。。爷爷。。。。我也好饿。。。。”
女子说着,又走了两步,忽然前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粥’了。人群激奋,瞬间如洪流移动,朝前面拥挤过去,推搡中,女子‘啊’的叫了一声,一只红彤彤的布鞋被撞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无数双脚踩过去。
“我的鞋。。。。”女子回头叫了一声,想去捡回来。
老头儿矮小的身躯奋力挡着冲过来的人流,嘶哑的叫:“快走!别捡了。”
“但是。。。。”
女子不舍的一再回头,突然间使劲挣开了老人的手,朝人流冲了过去,撕心叫道:“但是。。。。那是相公钱买的。。。。不能丢。。。。。小鸭已经丢了。。。。。等不到相公了。。。。。。”
不顾践踏和拥挤,终于在一处找到了。
老人奋力挤过去,见她蹲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却紧紧抱着那只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鞋子,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相公留给惜福的。。。。。不能丢。。。。。相公留给我的。。。。都不能丢。”
老人走过去,抱着她的头,眼眶湿红,“傻姑娘。。。。你真的是一个傻姑娘。”
良久,老人拽起女子,坚定的说:“我们去找他,去找他回来。”
老人手里死死捏着那块漆黑令牌,颤抖着。
第五十三章 暗涌()
PS:这章还是比较短,重要是把线理清楚,然后汇聚到一起。
一日朝堂暂论下来,官仓开放少许粮仓,皆是陈年旧粮,一车车运送至城外粥棚接济灾民,其实不光是官仓放粮,毕竟此次大旱影响较大,城中大户也被自己靠山告知最好放一点血,不然大家日子都会很难过,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来讲的,实质上谁家都会存有私心,更不会将新粮投入那不见回报的无底洞里。
在他们看来,陈粮也是不错的了。
夜幕下来,气温依旧闷热。
一辆马车从少宰府邸驶了出来,借着黑夜的掩饰抵达相府,马车上下来那人正是王黼,此前白天的时候被蔡京一句‘皇帝身边有一股看不见的势力’给惊到了,整整一天都如坐针毡,就像时刻有一对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一样。
所以天一黑,他便拉下脸面过来讨教。
给房门递了门签,便匆匆走了进去,相府左侧偏房灯火通明,通报了姓名,快步走进去,里面除首位是蔡京外,两侧还坐了一人,乃是威远节度使朱勔,此人也是天子近臣,专门为官家收拢奇花异石的弄臣,或许今日此人也见朝堂上天子话语中意味不明,所以也和自己存了疑惑过来见见蔡相,商议事情。
王黼拱手道:“蔡相,黼打扰了。”
“少宰客气,请坐上座。”
随即蔡京命人沏好茶水,开口道:“二位一前一后而来,想必也是心中忧虑陛下今日言语中透露出奇怪的语调吧。”
“蔡相明鉴。”朱勔端起茶,连忙又放了下来,“今日那李彦话语中透着古怪,卑职也拿不准,所以朝堂上便没有开口,还望蔡相莫要多心。”
蔡京道:“陛下忧虑灾情乃是本分,你等虽然擅长察言观色,但江山毕竟是陛下的,所以老夫今日将话头接了下来,再争执下去只会把官家恼了。”
“那蔡相今日所说那番话又是何用意?”
王黼皱着眉头,道:“黼甚至不明白。”
蔡京摇摇头,“这恐怕。。。。。只有问媪相和李彦了,他们出至深宫大内,里面的情况只有他们最为清楚,不过如今童枢密目前在西垂监军,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那李彦却只字不提,却是像害怕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这人是陛下还是另有其人,老夫还不得而知。”
他撑着桌子起身,手指在桌面上敲着,目光扫过两人,“如果有那人存在,或许我们该硬起来,将他逼出来。”
“那如果没那人呢?”王黼反问。
蔡京抚着斑白的胡须,堂中走上两步,冷哼了一声,“如若没有更好。。。。。。。按部就班。。。。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也或者。。。。。逼一逼官家也是可以。”
王黼与朱勔对视一眼,默契的拱了拱手。
。。。。。。。。。
。。。。。。。。。
柔福宫,紧挨着坤宁宫而独自修建,并且与周遭风格略有不同。
“把小南子唤进来。”
一声清冷又带着绵柔从禁闭的殿门内传出,吱嘎一声,一个宫女面孔肃穆请了外面一个手握浮尘的宦官进了里面。
“今日,我听闻朝上。。。。似乎有些不妥。。。。小南子。。。。你说说。”帘帏里,一个女人坐着慢慢梳妆。
李彦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如妃娘娘。。。。。。小的也不知情。。。。。”
“糊弄。。我呢?嗯?”珠帘里的人影停下了动作,语气渐冷不善,“陛下手中的纸条是哪儿来的?你这奴才会不知道?还有。。。。。这四年来。。。。当年那小太监到底藏哪儿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守口如瓶,我到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调教你们的。”
“这。。。。这。。。。”
李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来,磕头道:“娘娘,奴婢真的不知啊,那小瓶儿和海公公除了陛下,一直都提防别人,就连奴婢也不知藏在哪儿了。”
“行了,既然不知那就算了。”
女人拖着长摆,从李彦面前走过,示意侍女抬来一张凳子让其坐着说话,不要那么紧张。
“那你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不然你会知道厉害的。。。。。。。”
。。。。。。
。。。。。。
另一侧,福宁宫内宅。
海大富盘腿坐在床榻上,闭目练功,此时窗外一阵脚步声响起,他微微睁开眼,纸窗那里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一张纸条递了进来,然后,窗户又关上。
他过去,捡起纸条捋开,面无表情下细细将上面几个大字读了几遍。
随即,纸团在火烛上点燃,烧毁。很快一个内侍悄然进了内宅,又很快出来,暗地里将一条信息口述出去,每一个得到消息的人不由捏了捏手里拿着的东西,或兵器、或浮尘,也或者是餐碟。
深夜死寂的皇宫大内,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隐约中开始发酵。
而延福宫中,也有人接到了信息。
他本已就寝,此刻披着衣衫在那纸上,狠狠写下一个字“准”随即,交给来人,挥挥手让打发出去。
此刻,赵吉躺回到龙榻,嘴角勾起了笑容。
第五十四章 困兽(一)()
PS:第三更。
天色蒙蒙发亮,此时已是五更天。
但此时皇城脚下,西华门前已是云集了不少官员,今日本不是早朝奏对,却是三三俩俩乘着马车过来了,哪怕平日分成两派,甚至数派,但到的此时却是一个个笑脸相迎,互相称赞有加,颇像多年好友一般。
不多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好像是蔡相的马车到了。”
“是啊,那边过来的,理应是王少宰。”
“不错,老夫认得那车架。”
“终于来了…。真有点冷…。。”
当先一辆马车过来,有仆人上去搀扶着蔡京下了马车,旁边紧跟着王黼也到了,两人一下来,身周便围上不少官员,或恭维的,也或者是询问今日来此如何行事的。
“众位昨日得到老夫与王少宰的消息,心中怕是存了不少疑问吧。”蔡京毕竟年老,刚刚被询问了一番,嗓子颇有些发痒。
清了清嗓子,道:“昨日我与王少宰商议关于赈灾之事,如今城外饥民每日递增,如此一来,光靠官员富户也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其他地方。”
原本这一系官员皆是蔡京、王黼的人,一听这消息,自然不会反对,甚至还认为应该如此才对。
“蔡相言之有理啊,再这样下去,明日我一家老小都快到街上要饭去了。”
“谁说不是,蔡相和少宰才是为我等着想。”
此时,时辰已到,西华门打开,一群官员簇拥着两位巨头,一路向垂拱殿过去。蔡京很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此处过来,心中自然是有腹案,只是赈灾不过是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