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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珠帘的身影动了动,想要起身据理力争,但随后她又坐了回去,涂抹胭脂的唇微翘浮出笑意。
外面,传来小黄门的高呼:“东厂白提督求见——”
“喧!”郑婉深吸一口气,声音随着气一起吐出。
敞开的殿门,正是外面升起的晨光的时候,一缕光芒过来倒映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的影子走进大殿,一个慢慢腾腾的身影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朝门外进来。
“陛下慢点。”白宁躬着身子牵着奶娃娃这样说着,然后看了一眼满堂跪着的文武。
走到蔡京跪伏的身子前,他指着老人对懵懂无知的赵奕笑了笑:“陛下,你看这个老家伙快死了。”
“啊。。。。啊。。八。。八。。。”尚不会说话的小人儿抬起小脸好奇的看向说话的白宁,随后用小小的手臂将白宁的大腿抱住。
“现在不能抱。。。。你是一国之君。”白宁微笑着,将小家伙从地上举了起来,面向那边伏着的百人,声音陡然放大:“把这些家伙的脸看清楚了,他们将来会在你手下混饭吃的,记着一定要看清楚。”
“奕儿——”
龙庭上,郑婉急忙冲下来,白宁斜眼看了看她,最终还是把赵奕放下交还给皇后的手上。片刻后,下方有人说出声,“白宁,休得放肆,奕皇子且是你一个阉人把玩在手里的?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本督想要干什么?”
白宁招招手,一张木椅被搬过来放到蔡京的面前,袍摆一掀坐下来,双掌放在膝盖就那样端坐直视对方,声音冷如寒冰:“本督当然是来拿你——”
下方,众人惊骇的抬起头来,视线齐齐集中在二人身上。
蔡京气的发红,自己原本是下跪的姿势,对方却坐在他前面,变成他在跪对方一般,又听对方这样一说,顿时起身指过去:“阉宦尔敢如此放肆!”
“本督如何放肆也不没蔡相居心叵测呐。”白宁嘴角勾起冷笑着起身,转过去面向龙庭一揖,“还请太后、皇后娘娘容咱家一个阉人在朝堂放肆一回。”
尚虞不动痕迹的看了看那边帘子后的女子,那边点点头,金色的袍袖向前一扫,“准了。”
其实得不得恩准,白宁都会是要说的,这样做其实无非是做给人看的,他转再次转回去,看向蔡京:“据本督了解,陛下出事那晚,听说是服了蔡相送给官家的一盒丹药,不知是否属实?”
“荒唐。。。。陛下身子健朗,老臣如何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蔡京甩了下长袖,侧过身子,傲然的说了一声。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白宁拍拍手,侧旁,老宦官躬身端着木盘过来,上面盖着红绸,透过掩盖的形状不难看出那是一只盒子的模样。蔡京浑身一抖,很快还是恢复过来,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随便找一个木盒就说是老夫下毒毒死陛下的?简直可笑。”
“蔡相别慌啊。。。。”
黑金相间的身影坐回木椅,他目光朝后抬过去,像是在看什么,引的周围所有人不由跟着往后望过去,两道身影走在晨光中,远远的过来,随后在殿外跪下。
蔡京看到其中捧着东西的一人时,瞳孔陡然缩紧,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指了过去,“你。。。。你。。。竟敢。。。。”
曹少卿身边的人影,便是他常伴身边的老仆,那位老人全身都在颤抖,“主人,老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泪水顷刻间流出眼中,双手托着的木盒正是那晚蔡京交给他拿去销毁的。
“看。。。。认证物证都在,蔡相没话说了吧。”白宁走到与蔡京平肩的位置,斜眼瞄向对方。
为官一辈子的老人闭目深吸着气,却也不会那么容易认输,“白提督说话也太早了,万一那老仆乃是别人买通了来陷害老夫的呢?老夫岂不是要受这弑君大罪?”
一头银丝的白宁站在那儿笑了一下,勾勾手指,让曹震淳把先前拿出来的木盒托举到面前,他打开拿出一枚,“那蔡相不妨吃上一颗,证明清白如何?”
同时出现装有丹药的红漆木盒,明显是对方有备而来。
吃?
蔡京看着对方手里摊在手心的丹药,冷汗从脸颊流了下来,犹豫了。白宁卷起手指将丹药握在手心,“就知道你不敢,因为你知道其中有毒的。。。。本督说的对吧。”
珠帘后面,太后和郑婉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看向头发斑白的老人,“蔡相,白提督说的可是真的?难怪你如此心急另选新皇,原来真是你下的手?”落井下石的话从郑婉口中说出,虽然她明知道这一切颇有漏洞,但依旧还是这样说了。
“这。。。。这。。。。”双重的打压过来,明的暗的,陡然发难,仓促之下让蔡京此时完全有些发懵。
“老臣冤枉啊。。。。请太后明察!”老人跪了下来,稽首伏地。
白宁在他头前转了转,忽然走上龙庭朝帘子后,郑婉抱着的皇子问道:“陛下怎么看?”
“啊。。。喔。。。喔。”婴孩懵懂发音不知说着什么。
隔着帘子躬身的白宁直起身子看向阶下的老人,“陛下说,蔡京居心叵测,暗害先帝,罪大恶极,除去所有官职交于东厂发落。”
阶上,宫袍一挥:“除帽,带下去——”
“什么?”童贯等人大惊失色,惊诧中已有侍卫过来将那边的身影除下官帽拖了起来。
挣扎中,被拖行的蔡京大叫:“太后。。。。太后。。。。。阉宦指鹿为马啊。。。。。。他在冤枉老臣呐!老夫不服!”
声音远去,最后消失在殿外。
“认证物证俱在,谁有不服?”白宁阴柔的脸看向那边众文武,手指摇了摇,“不服的,都可以来找咱家来理论。。。。。不过今日可不行,那是要商议新皇册立的。”
随后,白宁拱手朝龙庭上一躬,“微臣已缉拿暗害陛下真凶,便是要立刻回东厂审讯,看是否还有同党,就此告辞。”
帘后,郑婉抬了抬下巴,“退下。”
“是!”白宁望了对方一眼,转身离开。
。。。。。
大殿上,静谧蔓延了片刻,皇后走出珠帘。
“新皇册立迫在眉睫,众卿可还有异议?”
“臣等附议。”
“嗯,克日举行新皇登基,再举行先帝葬礼,就此决定!”郑婉一锤定音的说道,随后和太后尚虞一起离去。
曹震淳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扫了一眼殿上跪伏的众身影,喧道:“退朝——”
PS:大章,今天就没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定罪()
哗哗噹噹
有铁链拖动的声音。
吱嘎——
一扇木门推开,看守诏狱皂衣番子打开牢门先进来,然后躬身伺立侧旁,门口的身影一步步走下潮湿的石阶。
黑色的步履缓慢挪动,负着手的身影缓慢往里走,偶尔会有噼啪的声响在牢狱中响起,犯人痛苦的嘶叫,这里面大多都是被东厂查出的犯官,顶未顶罪都没有关系,进来还想完整的走出去,根本不现实。
“东厂都抓了这些人,刑部那边快要生草了吧。”白宁不屑的说出声音,挑眉扫了牢狱中的囚犯。
海大福收拢双手在下腹小步跟在后面,“这也不见得,刑部那边关押还是有的,不过都是百姓中犯了大事的,也有下面各州送上来的重要犯人。”
“重要犯人?”冷笑一声,白宁挥挥手:“发文给刑部尚书,就说本督东厂新建的诏狱还空着,让他送一些人过来。”
“是!”海大福躬身。
“蔡京呢?”
海大福笑眯眯的抬起老脸,一副谄媚:“还在里面,毕竟他官大嘛,重要有些特殊待遇。”
“那把老骨头,但愿他能挺得住。”
手指点点胖太监,白宁冷漠的看向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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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死了。。。。这人督主还没审过。”
“没事,这老家伙平时吃的不错,身子骨结实,不过杂家手上的力道可是有分寸的。”
“。。。。沾了盐水没有?”
“忘了。。。。我就说蔡狗晕的这么快。”
。。。。。
昏昏沉沉中,被吊在木架上一身囚服的老人,浑身血痕,斑白凌乱的头发搭在脸前,稍许——
哗啦!
一盆污水扑过来,蔡京恍惚的从昏迷中清醒。老人睁开眼睛昏黄的视线里,除了那俩用刑的东厂宦官,隐约听到有众多脚步声朝这边来,牢房上的一扇小窗,一缕微光正从外面照进来,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意识有些迷糊中,他感觉被人放了下来扔在地上,垂在地上的视线微微上抬,一张木椅放在了前面,一双黑色的步履走过来停了停又折返过去,袍摆掀了掀,坐下来。
“本督这诏狱招待怎样?蔡相可还满意?”
“呵呵。。。。”趴在地上的老人笑了起来,呼出的气吹开地上的灰尘,“。。。。。老夫算是想明白了,两个木盒,督主有备而来啊,想必陛下的死与提督大人有莫大的关系吧,老夫便成了替罪之人。”
坐在椅上的白宁向后靠了靠,捏着手指,偏头轻蔑看着老人,“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梁秉,你还不够格,说到底你其实就是赵吉身边的弄臣而已,不过你既然明白各中事情,本督肯定是不会留你了。”
“妄想——”
蔡京支起上身瞪过去,“老夫门生故吏遍地。。。。。。”
“本督想让谁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白宁向前倾斜,伸手在对方脸上拍打俩下,“栽赃陷害的,你蔡京应该比谁都懂的啊,莫名其妙的死在狱中的官吏可不是只有一两个,你说对吧?”
“你。。。。”老人吓得浑身发抖。
白宁坐回原状,岔开两腿,双掌放在上面,“本督身边缺一条狗呐。。。。。”他目光望向对方,“叫俩声来听听。”
牢房里静了下来,白发苍苍的老人趴在那里,浑身颤抖不止。
外面的光线倾斜,小窗透在牢房地上的光斑移了移,到老人的手背上,随后手指蠕动俩下,撑起地面。
“汪汪。。。汪汪。。。。”遮掩的斑白头发下,嘶哑的、苍老的声音艰难发出。
“哈哈哈——”
白宁裂开嘴角大笑起身,手掌在凌乱的头顶摸了摸,看向门口海大福,“真是意外啊。。。。。临了,还收一条老狗。”
“恭喜督主!”海大福谄媚附和一声。
那边,浮起的笑容很快消融,白宁轻轻拍了拍老人的头,声音平静如水:“蔡相呐,你犯下的可是弑君的弥天大罪,咱家怎么可能保你无事,看在你刚刚那么忠心耿耿的叫两声的份上,诛九族就免了。。。。。”
手收回负在身后,举步跨出牢门,“。。。。。改成诛三族吧,顺便把他舌头、手指都割了,带出来让他看看,在背后搬弄是非,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白宁!!!!”
牢房里,蔡京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那俩名番子很快将他按住动起手来,一人掐住嘴将口型留出来,另一人拿出勾刀,不顾对方惊恐的乱叫,往嘴里就是一搅。
啪——
一团猩红的东西被甩在地上,鲜血涌出口的刹那,止血药的粉末被灌进去,巨大的痛楚几乎让这位老人昏厥过去,但是并未就这样完事,蔡京被推到一张用刑的木桌前,双手被抓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