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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是因为他的舌头被割掉了,根本说不了话。”安文夕走到欢凉身边。
“什么?”欢凉顿时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秋水,是我,你不认识了么?”
谁知安文夕话音一落,那人蓦地跌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呜咽着哭了起来。
现在安文夕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就是秋水,秋水不过十七岁,还是个孩子,虽然比欢凉大了一岁,可是向来比欢凉还要孩子气一些。
“秋水,别怕。”安文夕俯身下来,慢慢理着他额前凌乱的长发。
“不……啊……”他立即侧身避开,紧紧的护着他的脑袋。
“秋水,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是谁做的!”欢凉眼眶微红,紧握着双拳,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瑾淑妃娘娘,既然是故人,你们慢聊,属下去外面守着。”左言抱拳道。
安文夕点点头,“你退下吧。”
“秋水……秋水……”欢凉忍不住啜泣起来,顾不得秋水一身酸臭,一把抱住了他道:“我是欢凉,你告诉我,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我要为你报仇。”
半晌,秋水的身形慢慢松懈下来,缓缓从欢凉怀中抬起头来,伸手拨开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皮肉翻卷,狰狞可怖的脸来,和无涯一样,他整张脸皆被人齐整割下。
“你们都看到我这副鬼样子,不怕么?”秋水嘴皮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文夕看懂了他的唇语,对他道:“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是我们的秋水,你都不应该自暴自弃。”
“你可知,他们在我体内下了毒,我根本就活不久。”秋水嘴边泛起一丝苦笑。
“下了什么毒?”安文夕杏眸微眯。
“我也不知道,但是每到月初,身体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生不如死,若是半年不服解药的话,就会七孔流血而亡。”秋水眼皮也被割掉,空荡荡的眼眶里只剩下大大的眼睛,分外渗人。
“你放心,你身上所种的毒我会想办法的。”
“公主,我一会就传书给月公子,看看他是否有办法。”
安文夕点点头,“秋水,你可知无涯他……”
“无涯他怎么了?”秋水变的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安文夕的手腕。
“他……他死了。”安文夕垂眸,“他的骨灰如今就在上房。”
秋水闻言眸光一点点灰暗下去,片刻,他的双眸迸出
一抹狠戾,“啊!”这一声太过悲戚与无奈。
“慕容清这个小人、败类!”秋水恨恨咬牙,这一次他的口型太过明显,欢凉也看了出来。
“是慕容清!”欢凉双眸血红,狠狠地咬着牙道。
“秋水,你告诉我,这半年多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么?”
秋水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这半年来的经历太过不堪回首,半晌才缓缓点头。
“这样,你先去梳洗,换身干净的衣服,你明天再跟我细说好么?”
“好。”秋水这一声倒说的清晰。
“公主,你身子不好,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欢凉劝道。
安文夕点点头,看了秋水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琼华殿外,彭安容姿容绝丽,双颊点了些胭脂,粉嫩晶莹,十分娇嫩可人,长裙曳地,勾勒出她高挑而玲珑有致的身材,使她看起来少了几分青涩而增添了几抹妩媚。她身后的大宫女手中提着食盒。
“奴才给彭婕妤请安。”
“免了,张公公,太后娘娘体恤皇上,特让本宫给皇上煲了补汤,煎了药送来。”彭安容瞥了眼身后的食盒。
“回彭婕妤娘娘,皇上国事繁忙,只怕……”
“怎么,又想像上一次那样打发本宫。”彭安容眼底盛满了讥笑。
“奴才不敢。”张海捧着拂尘,躬着身子道。如今,皇上并不在宫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彭婕妤进去啊!
“不敢?本宫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看望皇上,你想抗旨么?”
“彭婕妤娘娘,奴才哪敢抗旨,只是皇上早就吩咐了,这琼华殿不许别人踏进半步!”
彭安容不怒反笑道:“张公公,你可别糊弄本宫,瑾淑妃进得了这琼华殿,江小姐也进得了,难道本宫就进不得么?”
“婕妤娘娘,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
“放肆!”彭安容的声音陡然变冷,狠狠地盯着张海道,“今日这琼华殿,本宫进定了!”
“彭婕妤……”
“张海,让她进来!”突然殿内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张海心中顿时一动,皇上可终于回来了!
皇上竟然让她进去!彭安容心中浮起一抹巨大的喜悦,抬眸剜了眼张海,这个老阉奴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拦她!
彭安容的脚步轻快起来,缓步踏入殿内,淡淡的檀香扑入鼻翼,彭安容的心跳逐渐加剧,她这还是第一次踏进这琼华殿。
烛火轻摇,北宫喆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在屏风之上,那执笔批注的模样令人再也难以移开眼睛。
绕过雕龙髹漆屏风,北宫喆的身形白嫩的清晰,彭安容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脸上浮上两抹绯红。
“皇上,臣妾——”
北宫喆猛然抬头,扫了眼彭安容身后的那位宫女手中的食盒,淡淡道:“放下吧。”
彭安容心中一喜,“皇上,您尝尝臣妾煲的汤。”
北宫喆手中的朱笔一顿,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而此时彭安容心中兴奋地厉害,哪里注意到了北宫喆渐冷的脸色,打开食盒,从食盒里端出来补汤和一碗药汤。
“啪!”北宫喆紧抿着唇,将手中的朱笔一放。
这不大的动静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彭安容心里蓦地一惊,手中一滑,手中捧着的白瓷碗倏然打翻,浓稠的汤汁一股脑的洒在了龙案上,一时间,不少奏折沁满了油渍。
北宫喆看着龙案上油腻腻的汤汁,脸色黑了几分,一把从油腻的汤汁中捞出一个大红的同心结,然后拿着手帕分外爱惜的擦拭起来。
“啊,皇上……”彭安容惊呼道,“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她慌忙从袖子里抽出帕子胡乱的擦了起来。
“够了,你退下吧。”
“皇上,臣妾……”彭安容顿时花容失色,完了,她这次算是将自己的形象毁了个彻底。
“退下!”北宫喆隐忍怒气道。
彭安容抿了抿唇,心知已经无法挽回,咬牙道:“皇上,这药汤是太后娘娘让臣妾给您送来的,您不要忘记喝,臣妾告退。”
“药汤?朕又没病喝什么药汤,你这是盼着朕死么?”
彭安容闻言身子顿时一矮,“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滚!”北宫喆厉声道。
彭安容双腿一软,不敢去看那发怒的帝王,由着她身后的宫女搀着她出了琼华殿。
彭安容走后,月清绝不知从什么地方摇着羽扇走了过来,撇嘴道:“你看你把人家吓得。”
北宫喆眸光清冽,对着殿外吩咐道:“张海,打盆水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斩草除根()
北宫喆将大红的同心结放入盆中,小心翼翼的洗去上面的油渍,然后一点点用巾帕抿干。
“不就是一个同心结么,看你紧张的。”
北宫喆手中的动作一顿,一道锐利的刀子眼扫了过去,月清绝立即禁了口。
“皇上,奴才让人将这里收拾一下吧。”张海小心翼翼道。
“慢着,先不急着收拾,你下去吧。”月清绝一把收了羽扇,嗅了嗅龙案上还未擦拭干净的汤汁,眉头微凝,然后又端起一旁的药汤嗅了嗅峻。
“这是曹太后让她送来的。”北宫喆淡道,自从他令曹暮烟小产,和她捅破脸皮之后,除了在人前,他再也没有称呼她为母后。
月清绝点头,“单看这汤药,的确是强身健体的,而这补汤么,咳咳……是壮阳的。”月清绝似笑非笑的冲他眨了眨眼鲫。
“两种平常的东西若是同时饮用……”北宫喆说着,黑瞳蓦地骤缩。
“你说的不错,一旦这两种东西一同饮下,会加速你体内忘情蛊的成长!”
果然是这样!
“你这个妃子又被曹太后收买了,听闻你不在宫里的时间,就数她往长乐宫走得最勤了。”月清绝叹了口气。
“彭仁武倒是忠心耿耿,只是他生了个没脑子的女儿!”北宫喆将擦拭干净的同心结放进了怀中。
月清绝再次摇起羽扇,对北宫喆道:“明日我想去青末山庄。”
“这几日曹太后盯得紧,你过几日再去吧。”
“刚才小丫头给我传书了一封,从洛城救回来的那个人果然是秋水,他体内中了剧毒,想让我去瞧瞧。”
北宫喆双眸微眯,“过两日,朕安排你去。”
“行。你现在的记忆开始减退了么?”
北宫喆淡淡点头,嘴角攒出一抹苦笑,“朕已经不记得和她初见的场景了。”
“你不妨将你们之间的点滴记下来,兴许你可以加固记忆。”
北宫喆微微点头,眸光逐渐变得深远。
彭安容从琼华殿内出来,还没有回到素芳阁,便被曹太后身边的宫女请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的气氛一如往日那般阴森,即使彭安容来了许多次,可是她依然觉得毛骨悚然,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泛着幽光的油灯,她的心里一阵阵发毛。
“彭婕妤,太后娘娘等您多时了,你自己进去吧,奴婢告退。”那位宫女引着她走到内殿门口便转身出去了。
彭安容只觉得前方的威压更甚,压迫的她一阵阵喘不过气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内殿,眼尾的余光淡扫了高坐上那雍容华贵的女人,忙福身行礼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哀家问你,你给皇帝送去的补药他可是喝了?”上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隐约之间透着冰冷。
彭安容咬了咬牙,扑通跪在地上,垂头道:“回太后娘娘,臣妾没用,不小心将补汤……洒了。”
“洒了?”曹暮烟厉声道,“没用的东西!”一旦他没有喝,就必定会被月清绝查出来,那她以后再想下手就难了!
曹暮烟眼中泛着怒意,立即从软榻上起身,随手拿来一旁的青瓷小盏,朝彭安容砸去。
曹太后向来喜怒无常,这是众人皆知的,彭安容早就料到曹太后不会轻易饶了她,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谁知那青瓷小盏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登时化作了一抔齑粉。
彭安容眼底大骇,这小盏若是砸到她,她必然毁容!
“这就怕了?瞧你那点出息!”曹暮烟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臣妾不敢。”
“以后做事不要再如此毛毛躁躁的,否则像你这个样子,何时才能抓住皇帝的心呢?”
彭安容咬牙,“是,臣妾知晓了。”
“好了,天色已晚,你退下吧。”曹暮烟声音闲淡却积威逼人。
“是,臣妾告退。”彭安容心中陡然一松。
“慢着——”
曹暮烟话音未落,彭安容整颗心再次悬了起来,微垂着眸光,不敢与曹暮烟视线相接。
“只怕这次皇帝是恼了你,你最近不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晃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