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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古怪???”卫长平再怎么冷静理性,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当他看到那骇人的一幕时,禁不住吃惊的喝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对周师弟使了什么妖法?”他的声音竟然已经变得开始发抖,全没了王公贵族的那种高人一等的骄傲模样。
江寒夜此刻只觉得左眼似乎是被沙子侵入一样,有一种沙沙的感觉,又好像是有人硬扯着他的眼皮,将他的眼睛扒开,往里面灌了水,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不适,同时他心里也咚地沉了一下,明白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再发生了。江寒夜紧紧地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他仍旧怀有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在睁开眼时,周伯韬的尸体依旧完好无损。
事实往往都不能如人所愿。
当江寒夜睁开眼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胆战心惊的向周伯韬躺着的地方看去,那里哪还有周伯韬的尸体存在?早已只剩下一堆似有似无的灰烬,一阵夜风吹过,那灰便朝着卫长平的方向扑过去。
卫长平此刻已经吓的有些木然,灰烬迎面扑来,他躲避不及,被吹了一鼻子一脸,咳嗽不止。
“你……你……”卫长平指着江寒夜,已经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寒夜的心完全沉底了。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自从三个月前发生了那一幕之后,只要他身边有尸体,再被他看上一眼,多半那尸体就会‘不翼而飞’,起初他以为是别人的原因,直到那天他亲眼看到发生在阿三身上的事之后,江寒夜才开始怀疑,是否是他自己的问题。然而无论是谁的问题,这件事都足够让他害怕并且为之痛苦了。
“我要去找师傅!找九师兄!”卫长平踉踉跄跄的转过身,此刻的他与一个普通少年完全没有区别,竟还有几分疯癫模样。
看到卫长平那失常的状态,江寒夜皱了皱眉,他知道此刻被卫长平跑掉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卫长平将今晚发生的事情捅出去,对江寒夜来说,也许他的修炼之旅便到此结束了,而周伯韬的家人也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江寒夜有心要去阻拦卫长平,可想来想去他都觉得似乎那不太可能,除非……江寒夜猛的摇摇头,暗暗的想道:那决不能发生!
他依旧是个善良少年,若非情非得已,他不愿轻易杀生,更何况,他也不是卫长平的对手。就在这么一思一念之间,卫长平已经拉开院门,跑了出去。
江寒夜木然的看着卫长平消失的方向,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的未来:不是被师门处死,便是被贬出山门,然后被周家追杀,说不定还会连累卧牛村的亲人们。然而不管未来如何,现在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了,江寒夜木木的走到水井边,打上一桶井水。虽然与周伯韬那场搏斗他险胜一筹,但是却也处处是伤,身上又全是血渍,便是要被杀死或者遣返,也要干干净净的走。
“夜娃儿,无论我们是穷是富,是贵是贱,做人都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此时此刻,江寒夜对着井水,那水桶里竟然浮现出娘亲江刘氏那慈祥的面庞来。他的眼眶中顿时噙满泪水,为了不让泪水落下来,他使劲的睁大眼睛,用手捧起水来,泼洗着自己,这样洗不过瘾,江寒夜索性将上衣脱掉,光着膀子洗。
“咦?好生奇怪!”江寒夜上上下下将自己打量个遍,“我身上应该是有许多的伤痕才对,怎么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血渍被洗掉之后,江寒夜才吃惊的发现他身上既没有伤痕,又没有瘀青,皮肤光滑如初,若不是地上的血衣,他甚至要怀疑自己是否是在梦中了。
“为什么会这样?”江寒夜看着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周伯韬的力气不小,光是那拳,就足够在江寒夜的胸口留下一个深深的瘀痕,可现在他的胸口不光没有瘀痕,竟然连痛感都没有了,呼吸也是十分的自然平顺。
既然想不通,江寒夜索性不想了,他将院子打扫干净,便缓缓的转身回房。现在他疲惫极了,只想一觉睡个够,睡他个三天三夜都不嫌烦。
“罢了,万般皆是命,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现在都无法预知和改变,还不如好好睡一觉呢。”江寒夜躺在床上,闭着眼想道。
这一夜了无梦痕,他竟是睡得无比香甜,而且一觉睡到大天亮都没人来敲他的门,起床之后,他先是打扫庭院,然后便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等待着,等着来自师门的惩戒。
左等右等,那些上晨课的人都已经去吃早饭了,阅微院的大门依旧是静悄悄的没人敲门,江寒夜心里越发的奇怪了:“难道说卫师兄没去找师傅和师兄们?还是说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处置我?”就这样胡思乱想之间,一个上午便过去了。
江寒夜实在是呆不住了,他便索性出了院子,四处溜达着,今天他是夜香也没倒,马桶也没去刷,然而出来之后,这里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忙碌的人们依旧忙碌着,空闲的人们闲在的喝茶聊天,一切一如往昔。
江寒夜在外面转了一圈,甚至还到街面上去逛了逛,逛了一圈回来之后,又一屁股坐在阅微院大门口,托着腮发呆,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情,又假想着即将会发生的事。
“江寒夜!”忽然间九师兄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响起,吓的江寒夜险些栽了跟头。
“九师兄……”江寒夜站起来,正想对昨夜的事辩解一句,毕竟是对方先挑起事端,也是对方先下杀手的,就算是死,江寒夜也要为自己辩个清白。
可是九师兄似乎没有给江寒夜辩解的机会,他满面怒容,急匆匆的走到江寒夜身边,先将脑袋往大门内探了探,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然后便一把提起江寒夜,恶声恶气的问道:“我来问你,你卫师兄和周师兄呢?”
江寒夜一愣,九师兄为什么会这样问?他是故意的吗?
“愣什么神?我问你话呢!你那两个师兄今天早晨没去做晨课,害得我被师叔骂了!”九师兄颇有些气愤的说道,“他们两个还在睡觉?”
江寒夜木然的摇摇头,他不清楚九师兄为何会这么问,难道卫长平没去找他?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们俩了。”江寒夜说道,他其实没有说谎,只是没把事实的全部说出来而已。
“昨晚什么时候?”九师兄追问道。
“不记得了,我是在睡梦中被他们两个惊醒的,后来卫师兄就出了阅微院大门。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们……”江寒夜见九师兄这副样子,心里忐忑之余又渐渐有些确信,卫长平至少没见过九师兄。
听到江寒夜所言,九师兄皱眉看他一眼,似乎是将信将疑,然而又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他,便背着手转身叹气离开了,走了没两步又回过头瞪着江寒夜道:“你今日里是不是没去刷马桶?知道你的师兄们都被臭成什么样了么?”
江寒夜下意识的回答道:“是,不过不是有仆从么?”
“你……”九师兄被江寒夜这么一顶撞,气的说不出话来,不过此刻他可没心思去惩罚江寒夜,更何况人家也没说错,“你给我放老实点!”说罢便甩着袖子离开了。
“怎么回事?卫长平没去找他?那他去哪里了?难不成是回家了?不能吧?”江寒夜目送九师兄离开,心里却一个劲的犯嘀咕。
江寒夜就这么坐在门口,下午的时候,一群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玄服少年有说有笑的结伴走过阅微院门口,往五星堂走去了,其中有几个人江寒夜是认识的,那便是那日在饭堂围拢在卫、周二人身边的人,应该是同门师兄弟吧。
“难道除了晨课,他们下午还要练武么?”江寒夜无甚事做,心里头又一直惴惴不安,便索性跟着这群少年一同往五星堂走去,这一路上居然也没谁去问他是谁,既然能呆在这内城,自然也就是万剑山庄的弟子了,那么去五星堂也是合情合理的。
抬脚迈进五星堂的门槛,江寒夜的心便突突的直跳,这里是他近几天魂牵梦萦的地方。其实作为一个山野少年,江寒夜本来对武者、修仙什么的完全没概念,可是到这里之后,他开了眼界,张了见识,尤其是跟着姬丰御剑飞行那一段,简直是让他心驰神往,心中暗下决心要达到四师兄的地步,可偏偏负责辅导他们的九师兄又对他万般刁难,以至于他进门这么久,都没正式进入五星堂修炼过。
今日江寒夜踏进五星堂,心情自然是无比激动的。那些弟子们熟门熟路的自成队列,静静负手站立着,等待师叔来教导他们,江寒夜以往没有位置,便挑着最角落的地方站过去,他心想的是这样不会引人注意。
果真,除了他左侧的弟子歪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之外,没什么注意过他。
“咳咳!”一声满是威严的咳嗽自门口传来,众弟子立刻啪的垂手站好,江寒夜也有样学样,垂手站立着,他的头却禁不住微微偏了一下,想要看那进来的人是谁,是那天早晨看到的那个么?
第18章 五星堂二师叔()
进来的正是那天早晨江寒夜在树上偷看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个人,只见他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长袍,左侧下摆提起来掖在腰间,袖子挽到胳膊肘处,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扇一边咳嗽着抬脚迈进门槛。
站在门廊下,那人定住脚步环视四周,看到江寒夜那里时,他的目光停留了片刻,咳嗽道:“似乎是有新弟子入门了……”
所有的人都不吭声,江寒夜也不知道那人说的便是自己,他只是垂手站着,心里还在担忧昨夜的事,同时也害怕自己进度落后,比不得身边的这些师兄弟们。
原来这人是万剑山庄辈份比较高的一个人,与庄主平辈,排行老二,人人都称他二师叔,其人名曰姬尚峰,江湖人称疯子,多因其人行事不拘一格,疯疯癫癫所致。
姬尚峰走到正对弟子的廊下站了,信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花名册开始点名,每点一个弟子名字,便有人答到。前面所点的,都是姬姓弟子的名字,约莫有二三十个,这些都是今年新入门学艺的弟子。
“卫长平!”姬尚峰捧着花名册点名道。
无人应答,而江寒夜的心则沉了沉。
姬尚峰话从不说二遍,他抬起头看了看众弟子,便接着点名:“周伯韬!”
这自然更不会有人应答了,不过江寒夜却颤抖了一下,因为只有他知道周伯韬现在去哪里了。
见仍无人应答,姬尚峰的眉头皱起,又咳嗽一声,拿扇子使劲的扇风。其实现在已经是入秋了,首阳峰海拔又高,山上自然不会闷热,可姬尚峰却穿的凉爽,还拿个蒲扇,实在是怪异的很。
似乎是点完名了,姬尚峰缓缓将花名册放回原处,还未离手,他忽然又往江寒夜所在的角落看了看,然后将花名册再次展开,翻到最后一页念道:“江寒夜!”
江寒夜愣了愣,他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点名,还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旋即他便反应过来,学其他人的样子答道:“弟子在!”
“唔,奇怪了,今日竟然在了。”姬尚峰咳嗽一声,将花名册合拢放下,自言自语道。他的声音虽然很小,却极有穿透力,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江寒夜。很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