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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正常人来说,父母之爱,亲人之情这样极正常,甚至厌烦的东西。是他从小渴望而不可得的。
从小看着别人的父母接小朋友回家,他只能一个人呆着;别的同学可以为个好成绩像父母撒娇,他呢?有了女朋友,一个美丽的女朋友,他却连个炫耀的长辈都没有。
为此他发誓他可以用生命来交换这一切。
于是他偷拿了黄庭内景经,于是他穿越了,他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可是得到之后,他却变得怕死了。他忙前忙后,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亲人,连自己性命都不顾。
当他知道了这是妖魔鬼怪的世界,他不仅没有敬鬼神而远之,而是主动参与进去,根本不是因为他不怕死,而是因为他知道想对付他们,首先便要知道杀死他们的方法,而在没人告知的前题下,只有接近了,才会知道。
这和他去见白蛇是同样的道理,因为他一直深信水漫金山的不可避免。
但是最后的窗户纸,他却没有捅开。
他怕
在一个真正可以为亲朋两肋插刀的时代,他怕他怕自己的自私。
因为当你自私了一次,便可以自私第二次。当你为了生命而自私,那么便同样会为了保命而躲开。
他真的没有一点儿谋生手段吗?真的躲不开吗?他毕竟是一个现代人,一个独自长大的孤儿。
他为自私和奉献而纠结,为生与死而苦恼。
就像现在,他明明在运用气运剥夺时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似乎是一个道人。这似乎是天地间最大的秘辛。
但是他自私了,他不敢再看第二次。只因为他的神魂告诉他,那道士可以轻易杀死他,无论他躲到何处,无论他成为什么。
就是黄庭内景经也只指了一条活路:努力活下去。
宁采臣手中抓着酒杯,不断饮着。他欲酒壮穷人胆。他知道只要他再聚集一次人族气运,就能看到,就能看清那人。而一旦看清了,他便可以知道这人道,这天地大乱的缘故,甚至可以避免金人灭北宋,蒙古屠南宋,更不必说什么水漫金山了。
可是酒喝得多了,他还是不敢,除了证明他的自私,似乎没有别的了。
“豁出去了!为了保住性命,豁出去了!聚我人族气运!”酒壮熊人胆,又或者他只是不愿自私的活着。
宁采臣再聚人族气运,可是吓坏了天上众神。
别人不知道这人族是什么,但他们总有聪明人,总有猜测。道祖本尊合了天道,那么他们的善恶二尸在哪?为什么人道会有这么大的威能?道祖可以合天道,那么天道下建个人道,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就连祖巫后土都可身化轮回。
当然这只是部分神的猜测,但就是猜测也让他们不敢乱来。
道祖发怒可是了不得的,就连圣人都能杀死。宁采臣不过渡过了四苦之一,却胆敢窥视道祖的秘密,这绝对是找死。
可是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说一开始,他们是担心宁采臣的生死,那么现在他们却担心他们的生死了。
为封神榜所困总有脱榜的一天,可若是为道祖害了性命,那可真的是烟消云散了。活的越久越是怕死。因为他们无法肯定这人道到底是善尸,还是恶尸?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都有证据,都有人是,这让他们无从选择。。
聚集人族气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黄庭内景经,一个书生聚集的气运,即使是有言出法随,也不过是他能影响的人物罢了。
与人族气运比,不过是苍海一粟。
聚不起人族气运,他自然什么都得不到。而酒劲上来,他自然便醉倒睡去。
这时众神才真正忙碌起来。没人敢窥视道祖之秘,就是三清,不也最后赏赐了毒丹。
一介凡人的生死,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这凡人若关系他们的脱困,他们便不能不管了。
“怎么办?”
“必须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上面引开。”
“如何引开?”
“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是说”
“没错。其实轩辕黄帝有一女,名女魃,其不仅与旱魃同,更是可以解释人族气运。”
其他众神也道:“正是如此。他欲剥黄帝之女人族气运,当然要遭人族反噬。正是相得益彰。”
有了解决之道,众神自然分外高兴。
这就是上古之神与后代之人的不同。上古之神有自己的道,所以他们无须问道。
可道祖是什么?他对后世之人便是道了。不然为什么会有人拼命证仙道,又为什么证了之后,便实力大进。
这人与人不同,古仙不需要是因为他们见过天道。今人需要的正是一步一个脚印,先证人道后证天道。光是看到道祖,便足以令人道行大进了。
受伤时是不舒服,可是一觉醒来,宁采臣便去考试,看了人道,自然便阻不住他跨入人道。不是修真,自有其他修行之道,正所谓三千大道,条条可证道。
只是出了考场,却又遇到一场不愉快。一个士子故意以他能听到的声音说:“茅兄你看,果然是无根无基之辈,再有才学又如何?这次季考比起正规科考都要重要,他竟提前交卷。他以为他与你我一样,都是名额之内。”
茅士学没有吭声,一脸茫然。
宁采臣回头看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反倒微微一笑。他本是豁达之人,也许一时意气,但是过了便是过了,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什么自私自利,总没有现下重要,过下去才知道。未来之事未来再讲。
宁采臣微笑出城,他要去看看现在的母亲,这已是恩赐了不是吗?还有他家的房子快修好了。六间大瓦房,是大了许多,也亮堂许多。现在的幸福都抓不住,却烦恼于未来,岂不白穿一场。
而宁采臣在出城的路上,便遇到了许仙,只见许仙手持三道灵符,正兴冲冲地往城里赶。
只是许仙的符却引来他的注意。
昨日他反省自身,但是他却没有为自私低头。水漫金山之事,他是牢牢记在了脑中。
他甚至觉得既然能劝退法海,那么劝说白蛇,应该也不难才对。若不是现在他不知道谁是白蛇,恐怕他早跑上门去了。
现在看到许仙拿着三道符咒,他心有所感,立即迎了上去。“汉文,你这是到什么地方去?”
许仙见到宁采臣,立即高兴道:“叔舅,白姑娘在城里开了间药铺。”看看周围,压低声音,小声道,“我听姐夫说这杭州城里不干净,所以去求了三道灵符,保家宅平安。”
说完鬼神,他才恢复正常声音道:“叔舅,不如同去,恭喜白姑娘药铺开张。”
看样子,许仙是真的爱她,不然这敬鬼神而远之的小书生,又岂会连道士符咒都买上了。
。
第91章 药铺()
这样也好,没了白蛇传,爱上了仙女。是仙女,也就不会有什么水漫金山。
当然,这只会是最好的情况。仙女也好,妖女也好,劝退了法海,法海不再那么固执,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水漫金山。没有水漫金山,这杭州也就不会大规模死人,只要注意一下小鬼做乱,那么他便可以继续幸福下去。
想通了,宁采臣的心情舒爽不少,而三寸正气正是涨到四寸。不仅正气回复更快,就连神魂之口也化出唇来。
“好!一同去看看。”没了水漫金山的压力,宁采臣对许仙的娘子也就不再那么苛刻。反而觉得他们三年后结婚正好,一个十八,一个女人的年龄,还是不提的好。
没了水漫金山,没了生死压力。许仙的人生,宁采臣已不打算再多加干涉。毕竟没了水漫金山,他的恋情也只是普通的恋情罢了。
影响不到他人,若强加干预,那才是误人误己。
现在,他只想认真读书,然后考个一官半职,满足他前世今生之愿,娶上房娇妻。百年之后,或为一捧黄土;或为求长生,走上修真路,毕竟他现在也算是不死了。
忙了这么久,他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白素贞的药铺开在杭州城偏僻处,所以宁采臣来了这杭州城许久,竟未注意到这么个书局换药铺。
这书局原是里头的产业,听到这,宁采臣便明白了这是监守自盗。
不过想通了许多事,对那里头的监守自盗,宁采臣也没有追究地打算。
不过些许钱财,总比那做妖害人命要好。
“恭喜,恭喜白姑娘药铺开业。”宁采臣是真心恭喜,这神仙开药铺,可是幸福了这杭州一城的百姓。
白素贞迎了出来,说:“宁相公能来,真是蓬敝生辉。家父去了,素贞只有这医术手段,总要谋一份生计。”
宁采臣笑道:“以白姑娘的医术,必定是财源滚滚。”笑话,这神仙都治不好的病,还有人能治好吗?
宁采臣看了看室内,看到里面忙碌的伙计,不禁眉头一皱。
白素贞见了,问道:“宁相公,可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宁采臣是不想管的,但是他注重细节的老毛病,却往往让他忍不往去想。五个伙计,一个年龄大的,四个年龄轻的。
这本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若这五个伙计全都走路无路,甚至那后脚跟总是有意无意地踮起。
一个、两个,可能是坏毛病,可这五个全是,不得不惹人怀疑。
宁采臣说:“他们五个不是人?”
白素贞吃了一惊,又笑道:“宁相公好眼力。我们全是妇道人家,碰上波皮无赖,不好出手。只得弄来一些鬼物,允允门面。”
她没有瞒宁采臣,实话实说。
对此宁采臣是理解的,作为美丽女子,虽是仙人,但也不如多几个男人显得更安全。这和他收下蜘蛛精是一个道理。
只是这蜘蛛精不喜变成蜘蛛,反到对人形念念不忘。
为了人形,甚至提出了做宁采臣书僮的提意,可惜他道行太潜,白发老人斑全在脸上。宁采臣又怎么会要一七老八十的书僮,所以他现在仍在剑鞘中呆着。
白素贞很担心宁采臣再追问下去,却没想到宁采臣只是点了一下,反倒给她们出谋画策起来。“那你们要当心了。许仙送来的贺礼,可千要不要贴用啊!”
白素贞听不明白了,这宁采臣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想仔细询问,却见小青气呼呼捧着个礼盒过来。
“青儿,出什么事了?”白素贞问道。
小青气呼呼地把盒子往白素贞手中一交。“还不是那书呆子,咱们开门做买卖,他竟送来镇宅、除妖、逐鬼三道黄符。”
这么三道符送给小青,也只有许仙这样的人才才想得出。
刚刚得知她们的仆人是鬼物的宁采臣只是微笑着看热闹。感觉这次真是来对了。
小青本就生气,见宁采臣偷笑,立即把矛头指向他。“你笑什么笑?你也是个书呆子!”。
这笑也中枪,宁采臣真是有些怕了这小青的火爆脾气。
白素贞立即来打圆场:“这镇宅符倒也用得上,可这其它的,我们这儿又如何用得上。”
小青气呼呼地,仿佛许仙,以及他这个叔舅全是她的仇人似的。宁采臣哪知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不过本持着好男不与女斗的原则,宁采臣解释了这杭州城的妖怪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