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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弟,按耐不住,也是在所难免了!”
郑三娘担心地问普空:“难道几百年前的蒙元帝国,又要在咱中土,重新在出现吗?”
普空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掏出曹文恭的信,交给了郑三娘。郑三娘慌忙接过来看:
世侄恭请普空大师:
当今天下,江河破碎,社稷倾覆,南京沦陷。胡虏铁骑,近在咫尺。乡党社民,惊慌失措,有识之士,皆奋起而捉刀。此存亡一线之时,世侄虽文弱,但不能置身事外。
然此次中华蒙难,以侄愚见,比靖康之后,更加险恶。我朝李成梁,养虎为患,女真颇识我中华之礼法,以汉制汉。先有辽东势穷之将跪伏,后有北京旧臣弹冠而拜。奸佞污流,助满洲毁我中华,实乃令人痛心疾首!
崇祯归天,群龙无首。洪武子孙,或庸或昧,争名夺利,互相攻讦。东林清流,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谢君王,迂腐无能,祸国殃民。其他各流,更加不堪。
各路诸侯,各怀鬼胎,胡虏一至,纷纷易帜。他们抗虏汤稀,攻华猖獗,不到一年时间,铁骑已踏入咱江南境内。
此纷乱世界,纵使我辈持刀抵抗,恐是杯水车薪。虽无济于事,也要战至最后一滴血。固执随父之志,绝不为虏奴也!
吾儿年幼,望代为管教,切莫从文,精修武艺。如若复兴有望,则凭武拯万民于水火。若无望,则随大师遁入空门,万不可为胡虏奴也!世侄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世叔大恩!
今生缘分已尽,然吾妻年岁尚轻,大好年华尤为多也。望世叔代媒,寻一晓理之公子,莫负青春。
时局紧迫,不能详诉,繁琐皆由世叔定夺。
世侄文恭泣血拜上
郑三娘读完信,浑身颤抖,灵台崩摧,气塞魂散,昏死过去。普空急忙飞指,点中她数道气穴。禅池急忙过来帮忙,师兄弟二人合力,将郑三娘安放在禅床上。
“师兄,你不该让她知道真相!”禅池埋怨普空。
“国已经亡了,稍微真有点骨气的,家破人亡是早晚的事。生死离别,在所难免!”普空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个侄女,外秀而内刚,宁折不弯。当年在辽东之时,魁元老弟曾和师兄提起过。早晚都要知道的事,不如早让她知晓,免得挂念。”
禅池闻言,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普空伸手把脉,亲自诊断病情。
大悲之下,难免气塞心崩,郑三娘的气息,不但微弱,而且极为混乱。
渡石继承了无暇祖师的医术,能够妙手回春,普空觉得或许他有办法,于是急忙对禅池道:“快把师叔请来。”
禅池闻言,急忙飞身去请渡石。
渡石师从无暇禅师,熟知医理,医术精湛。他秉承无暇禅师,慈悲为怀的释家济世情怀,几十年如一日,下山为附近百姓诊治,从不收取一钱,被附近百姓称为药仙翁。
听说有人晕厥了,渡石急忙带上金针,随禅池而来。郑三娘伤心过度,脉象极为微弱,渡石连连施展十三鬼穴针,镇住了她纷乱的心脉。
这十三鬼穴法,乃是唐代孙真人孙思邈所创,对因情伤而引起的惊厥,极有效果。
过了很长时间,渡石缓缓拔出了金针。普空连忙打听情况。渡石摇头叹道:“秉性刚者心脆,你是知道些医理的,怎么会如此冒失?”
普空将信递给了渡石。渡石看完,仰天长叹:“我佛家虽是方外之人,然山河破碎,恐不能置身事外,更何况是红尘中人!”
三人皆念了一声佛号。过了一会儿,渡石写下一方,安排普空道:“命运已经注定,能活多久,就要看心念如何了。”
普空闻言,心中有了眉目,谢了渡石。
过了很长时间,郑三娘醒了过来,普空端了一杯水来。郑三娘顾不上喝水,忙问曹继武在哪里。普空回道:“吾师渡叶亲自照看,不用担心。”
郑三娘闻言,放下心来,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普空叹了口气,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再见见他?”
这个“再”字,普空说的极为的轻,透露出怜悯和无奈。怜悯的是母子分离的痛,无奈的是,为了技艺的传承,曹继武必须和母亲分开。
郑三娘知书达理,普空话语里的感情,她怎么能听不出呢?
胡虏已经打了过来,家父生死,杳无音信。夫君也已经怀抱必死之心。剩下的孤儿寡母,在乱世之间,生存的希望,极为渺茫。如今儿子由普空大师抚养教育,这远比跟着自己强多了。既然儿子有了好的门路,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再见上一面,除了缓释自己的思念之情,还能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儿子见了自己,心中有了羁绊,这必定会影响他的学业。基础不牢,对他的将来,将会不利。
郑三娘思索半晌,内心极为矛盾。作为母亲,当然割舍不下孩子。可如今这世道,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割舍不割舍的问题了。曹继武要想长大有出路,必须具备一身本领。亲情的牵绊,反而会影响他的成长。
郑三娘是郑家唯一存活的孩子,郑魁元对她的教育,可谓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因此郑三娘熟读诗书,深谙事理,其理性的辨识能力,远远高过寻常的女子。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郑三娘忍痛割舍亲情,放下心中的羁绊,对普空决然道:“夫君忠肝义胆,定不会为胡奴。五百年前的历史正在重演,天下大势,非妾身一柔弱女子所能挡。身为汉人,纵是身死,也决不为胡虏做奴,妾身愿随夫君而去!”
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见识,普空吃了一惊。但见郑三娘眼神坚定,必死之心决然,普空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两分建议,三分关切和五分祈求:“继武尚在幼年,双亲若全亡,心中必有缺憾。长大之后,可能会”
没有双亲的孩子,缺陷是在所难免的。普空没有说完,郑三娘已经难以抑制自己的心痛,低头抽泣起来。
过了一会儿,等郑三娘的情绪稳定了些,普空按照自己的设定,对郑三娘建议道:“授业恩师云摩道人,在这九华山中,有一个隐秘修行之处,世侄女不如先到那里安身。等孩子长大了,再见上一面,弥补缺憾。到那个时候,再做出决定,世侄女,以为如何?”
夫君不在,父亲生死不明,儿子又不在身边,所有的亲人都没了,这个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普空的建议虽好,但长久的心理煎熬,郑三娘怕自己支持不下去,因此没有言语。
普空察言观色,知晓了郑三娘所想,于是又对她道:“那里位于流云涧瀑布之上。居高临下,流云涧、东崖峰和万年寺,尽收眼底。去了那里,虽然继武不知道你的存在,但你却可以亲眼,看着他成长。”
这一句话如旱苗得雨,郑三娘的心结,一下子解开了,连连冲普空点头。
甲弑营一直在探查普空的踪迹,万年寺各个角落,都可能有眼睛。见郑三娘答应了,普空于是带着她,迅速隐秘地离开了万年寺。
第6章双箭合璧()
正在和渡叶一起玩耍小继武,忽然感觉背后发冷,急回头,一张黑铁脸映入眼帘,吓得急忙钻入了渡叶怀里。一团小肉球,两只小手,不住地护住白瓷小和尚,生怕别人给抢去了,满是天真的萌逗,黑铁脸哈哈大笑。
渡叶拍了拍小继武的脑壳:“乖孙,你师父来了,快叫师父。”
黑铁脸冷气森森,小继武头都不敢回,哪里敢叫?他趁二人大笑之际,伸出一只小脚,将落在远处、最后一个小和尚,给勾了回来。
普空盘腿坐了下来,伸出大手,摸了摸小继武的头。一股热流如同瀑布,从大手上直穿脑门,窜入肺腑,小继武顿时神清气爽,一身的舒服,奇怪地叫嚷:“师父的手,怎么像锅铁?”
普空的大手坚硬如铁又温暖,的确像一块锅铁,渡叶拍了拍小继武的头,笑道:“你师是在用内力,助你醒神。”
“内力?”
“想不想学?”
“想!”
“想,就快拜师啊。”
渡叶先勾起了小继武极大的好奇心,再慢慢引导。转头看到了铁面具,心里实在是幕牛〖涛浼泵τ肿嘶乩矗哦梢兜囊陆牵氯碌溃骸拔乙В俊�
“师公不会武功。”
“为什么师父会,师公却不会呢?”
渡叶摇头一脸无奈,小继武却疑惑。
普空的武功,传自玄门云摩道人,而渡叶师承释家无暇禅师。但如果这么解释,小继武一定没完没了地问,渡叶于是换了个角度:“因为师父比师公厉害。”
“为什么?”
正常思维,都是师父厉害,要不然徒弟怎么厉害呢?所以小继武很疑惑。
渡叶合掌念道:“人悟禅,禅修佛,一代要比一代强,这个就叫进化。只有进化,才能发展,只有发展,才能更好。因此师父的本领,比师公要强的多。”
这一番话,对小继武来说,太过高深,他不明白,眨巴着萌逗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渡叶。
普空从旁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摇头笑道:“如果师父不如师公,徒弟又不如师父。越传越摸瞎,最终成了一地烂柿子,这岂不让人耻笑?”
小继武闻言,忽然“大悟”,撇着小嘴,不满地嚷嚷道:“我明白了,师公是青柿子,师父是黄柿子,我拜了师父,岂不成烂柿子了?”
好家伙,祖孙三代,成了一堆柿子!普空二人,大笑不止。
渡叶冲普空摇头笑道:“玩世不恭,师也;刁钻无赖,徒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俩可真有缘。此生不为师徒,枉来一世也!”
普空摸了摸小继武的头,眼神充满戏谑和爱恋:“把青柿子揣在怀里,把黄柿子捂在手里,最后把他们都烂在肚子里,你就能比师公和师父都要强。”
渡叶闻言,忍不住又笑了。
小继武闻言,天真地认真了。他摸了摸胸口,又看了看小手心,抬头疑惑地看着渡叶。
渡叶一脸祥和,摸了摸小继武的头,深情地说道:“站在师父的肩膀上,才能看的更远,你不把师父的本领学到手,师公脸上无光,就会成了别人的笑话。”
在小继武心中,渡叶的形象极佳,他可不愿意师公被人笑话。因此听了这话,小继武鼓起勇气,转过身,埋着脑袋给普空磕头。
小继武不愿看到一张黑铁,撅起小屁股,却不点头,两边小肩膀快速地晃动,全当磕头凑数。看着他那萌呆样,渡叶二人,皆捋须微笑。
滥竽充数,好不容易凑足九头拜师大礼,小继武忙不迭地要起身,突然嗤——
破空之声尖锐,脑门一阵锐风袭来,小继武大惊失色。
咚——
普空的一只大手,像铁箍一样,扣住了一支羽箭。
渡叶大惊,急忙将小继武抱进了怀里。待小继武回过神来,普空已飞到门口,抢占了有利身位,将方丈周围可能的空当封死。
窗下猫着一阵轻微的呼吸声,有些熟悉,普空耳力惊人,微微一笑。
“阿鲁奇,数十年不见,箭法更为精妙,佩服,佩服!”
偷袭之人,正是阿鲁奇。他是女真神箭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