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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空一手揽住金日乐,一手捋了捋胡须,对禅池道:“人的感情有很多种,就拿仇恨来说吧,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为激烈的方式,当属战争。战争是一种有组织有目的的,大规模屠杀行为。在天地自然中,只有人,才会干这种事情。禽兽也有杀戮,但他们的目的,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为了食物,而不是为了报仇。而且禽兽杀戮规模也很小,大多是一对一,最多的狼群,也不过百只。所以,就凶狠、残暴和血腥的程度来说,禽兽远远不如人。”
这一番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震呆了。
过了很久,曹继武首先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师父,照你这么说,那人为什么还要弄出感情来?”
众人闻言,皆有同等疑问,眼睛立即齐刷刷地盯着普空。
普空捋须整理了一下思路,对众人道:“几乎所有的情感,在天地自然中,都不存在。人之所以创造出情感,就是为了生活的丰富。而生活的基础,就是自然,但自然有它自己的规律。这个规律是真实存在的,不会随人的情感而改变。不存在既为虚,虚势为阴,存在即为实,实势为阳。执着阳实,略显单调乏味。因为阴虚必须以阳实为基,所以执着阴虚是不可取的。所以虚实结合,阴阳互调,此乃人道之正常也!”
这一番话太过高深,曹继武摇晃着小脑袋,不甘心地叫道;“师父,徒儿听不懂!”
金日乐忽然从普空怀里伸出脑袋,对曹继武一脸皮相:“这不简单,既然人不如禽兽,那干脆做禽兽得了。”
这话是对着曹继武说的,但却是顺着普空的意思说的,所以金日乐这是在调侃师父。
金日乐又在捣蛋,普空岂能不知?
铁拳照着腚锤子就打。金日乐护疼,急忙把曹继武拉来垫背。
师徒正闹之时,戒律院主事辉光大师,忽然念了声佛号,上前一步,对普空道:“大师刚才的一番话,虽然高深脱俗,贫僧甚为佩服,然却非我佛门之论也!”
普空点了点头。
辉光还要再说,但却被德光拉去了。
德光小声对辉光道:“只要是得道之人,佛道是没有多大区分的。况且如今乱世,非强力之人,不可以主事。否则万年寺,将毁在咱们手里。”
乱世之中,闭门是免不了祸的,只有强力的住持引领大家,众僧才有活路。
经德光已提醒,辉光醒悟过来,于是对普空就任住持,不在反对。
德光和辉光两位高僧,在万年寺德高望重,既然他们都不反对,众僧也没什么意见。
但当德光请普空就任时,普空竟然犹豫了起来。
金日乐嘻嘻而笑:“师父顶着光头,只怕名不副实!”
身在佛门,却是一身玄功,金日乐又在揶揄普空。普空伸手又要揍他。这次金日乐机灵了,早溜了。
禅池知道普空不愿受约束,于是上前劝道:“师兄就任住持,只管看护祖业,以防坏人。其他的事,师父生前,已经安排好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有普空能够守住万年寺。
听了禅池的建议,普空只好先点了点头。
第14章疑兵之计()
李文勇的边军生涯二十多年,虽然算不上沙场良将,但也是老油条了。众匪没退多远,李文勇又感觉不大对劲,忽然大喊了一声。
“停下!”
众人只顾没命逃跑,听得李文勇大叫,纷纷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张三杆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不耐烦地嚷嚷道:“头儿,又鼓捣啥哩?”
这张三杆打仗时非常勇猛,但只有三招:一杆子先来戳,不要慌张,撇头躲过就是了。但他杆头一挑,仍然不要慌,仰身就可以躲过。接着张三杆两手一抖,杆头横颤,劲力惊爆。这招看着怪吓人的,但知道门路的,直接后退就躲过去了。
如果一下子都没打着,张三杆接下来,还是这么三下。所以这一杆子戳,一杆子挑,一杆子抖,大家戏称“张三杆”。
此时大伙儿一脸脸疑惑,又听得张三杆这么一嘟囔,李文勇故意卖个关子:“咱们跑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鞑子追来?”
大家本就奇怪,被李文勇这么一问,更加迷茫。
南壮强好像知道了答案,急忙凑了过来:“这鞑子一定是和咱们抢生意的,老子估摸着,他们也找不到金身,所以他们要把和尚杀光光,就顾不上咱们了!”
“不会吧!”张三杆直摇头,“当今鞑子头,可是信佛的,他们敢随随便便杀和尚?”
顺治崇佛,曾三令五申,不得随便找和尚的麻烦,因此正规清军,一般对寺庙不感冒。
路一条忽然愤愤地嚷嚷道:“这一定是一伙二鞑子,冒充鞑子来吓唬咱们!”
一个小兵嚷嚷道:“胡说八道,一定是在找女人。”
“放你狗屁,庙里哪来的雌鸟?”
“不对不对,他们打不过咱们,设迷魂阵哩。”
“胡说胡说,一定是嫌咱们没有油水捞,懒得搭理咱们。”
大家越搅和越乱,全是一堆不着边际的瞎喊。
李文勇气歪了鼻子,跳脚大骂:“你们这帮猪嘴,只知道吃,也不拿你们的瓠子头想想,一连几个月了,除了二鞑子,咱们连个鞑子毛都没见过。这鸟不拉屎的九华山,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你们有谁又真看见鞑子了?”
李文勇这么一通骂,把众贼骂的晕头转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所以然。
望见众人一脸脸傻样,李文勇接着骂:“你们这帮饭桶,都被鞑子吓尿了,只要一听说有鞑子,看也不看,撒丫子就跑。其实这庙里根本就没有鞑子,一定是秃驴打不过咱们,故意拿出鞑子的旗号,吓唬你们这帮囊糠的家伙!”
众贼被骂的狗血喷头,纷纷恍然大悟。
张三杆跳脚大叫:“李将军说的有理,咱们被那帮秃驴耍了,兄弟们,回去宰了他们!”
“回去宰了他们,宰了他们。”
李文勇举刀往山上一指:“弟兄们,都给我上!”
众贼得令,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又往万年寺杀去。
然而到了万年寺门前,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小兵,忽然慌张起来。
先头几个小兵害怕,掉头往回跑。其中一个小喽啰慌不择路,和路一条撞了个满怀,直接把路三爷撞了个倒栽葱。
路一条爬将起来,跳脚破口大骂:“瞎了娘狗眼哩,看见鬼了,连你爷爷也瞧不见?”
那个闯祸的小喽啰连忙赔不是:“张爷别生气,庙里真的有鞑子!”
怒气冲冲的路一条,本来拿起拳头要揍那小兵。然而他一听有鞑子,连忙睁眼细瞧:
原来的两面黄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杆白龙大旗,在大雄宝殿上空,迎风“呼啦啦”的响。
众贼望着那杆大旗,尽皆胆寒。
路一条把举起的拳头落下,揉了揉眼睛:“头儿,这一次,不会是假的吧?”
看了半天,李文勇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鞑子多尔衮的旗号,谁敢胡球插?”
满洲八旗分上三旗和下五旗,多尔衮当了摄政王,强行挤掉了正蓝旗,将自己属下的正白旗纳入上三旗。因此多尔衮时代,正白旗的声势,盖过了两黄旗。所以在清国势力范围内,正白旗的大旗,没有人敢乱用。
张三杆胆战心惊:“头儿,现在该怎么办?”
“撤!”
李文勇就说了一个字,转身便走。众人也纷纷转身离开。
多尔衮如日中天,谁敢去惹他?李文勇非常识趣,悻悻地撤退。
“停!”
李文勇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喊了一声。
众人又愣住了。
被李文勇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南壮强一脸的不高兴:“头儿,又搞什么花名堂?”
李文勇忽然回头问:“庙里有鞑子,一定看见咱们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呢?”
这么一问,众匪又你看我、我看你,又不知所以然了。
路一条急得抓耳挠腮:“头儿,俺们没有看见鞑子,倒被你弄的晕头转向。求你大爷饶了俺们吧,有什么鬼画符,赶快拿出来,别再葫芦俺们了!”
李文勇想了想,对众人认真地道:“老子不是在耍你们。老子是想,既然没有人出来,这可能又是他们的鬼名堂,黄虫换成了白虫,又来唬咱们哩!”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按说鞑子一直都是大摇大摆,嚣张惯了,此时见到土匪,一定该出来了。然而光有一杆大旗,就是不见人影。难道鞑子真的害怕了?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是人家就是不出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张三杆拿不定主意:“头儿,那咋办?”
李文勇捋着自已的小胡子,想了一会儿,忽然神秘地笑道:“咱们就在这等!”
路一条不大乐意:“这荒山野岭的,兔子都没得一只,在这瞎等什么?”
“里面虚实不清,咱们就在这候着。如果真有鞑子出来,咱们再跑也不迟。”
李文勇用手往树林里一指,示意去里面休息。
大家也不知道李文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身为头领,自然比众人有些见识。既然他这么说了,众匪于是呼啦一下,都跑进树林里躲了起来。
过了大半天,庙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张三杆耐不住了,建议李文勇:“头儿,就这么干耗着,要不派俩人去探探风?”
李文勇伸手扒来张三杆的脑袋,往上一指,低声道:“钟楼上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猫着,其他地方却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张三杆急抬头,顺李文勇手指望去:果然,钟楼的栏杆缝里,露出两个人影。
李文勇又继续道:“你再往前看看,庙前两百步之内,几乎没有躲藏的地方。咱要是冒冒失失地过去了,鞑子的羽箭,能是吃素的?”
庙前是一块空地,过去了就是活靶子。毕竟打了多年的仗,李文勇还是懂些军事常识的。
张三杆听了李文勇这一番话,不再吱声了。
天气炎热,众人也早跑累了,纷纷躺在树下休息。
李文勇暗中设了埋伏,派了哨探,专等庙里的人马出来自投罗网。
双方对峙,耗了起来。
庙里怎么会有白龙旗呢?
三兄弟挂了身份黄旗,几乎弄巧成拙。普空在辽东征战十多年,因此对八旗十分了解。而如今,就属多尔衮的势力最大。并且,白龙旗制作起来,也比较简单。因而普空裱了多尔衮的白龙旗,果然把李文勇给唬住了。
万年寺内,哨探的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杏望斋,报告普空:“不知为何,他们都躲进树林里去了。”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文勇打得是什么鬼主意。
金日乐敲了小和尚的脑壳:“你这冒失的小鬼头,几个毛贼而已,看把你吓得!”
见小和尚害怕,普空一把将金日乐揪了过来,递了一杯茶给他,安慰道:“不要惊慌,有我在此,毛贼不敢来惹事!”
虽然看不清普空的表情,但他话语充满关切和安慰,小和尚连忙行礼谢了普空,将茶一饮而尽,接着冲金日乐吐了吐舌头,恶心他。
金日乐小眼一瞪,要用楝枣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