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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叫了兰香来,带了女儿下去,自己服侍丈夫换衣衫,问了几句他前些时日在外的情况后,自然便说到了礼部正在准备的唐王婚事。
“你二哥到底什么时候才回?”
绣春问这话的时候,略微有些不满。
还剩三天就是大婚之日了,唐王萧曜却还是没归京,北庭那边的事再忙,也不至于会忙成这样吧?明敏在自家的这些天里,绣春一直很小心,一次也没在她跟前提唐王萧曜,更不让她知道这事儿,生怕她会有想法。只是等她回了朝馆,恐怕就难说了。
千里迢迢来嫁人,那个丈夫却摆明了对这桩婚事不大上心的样子,再通达的女子,心里想必也会不痛快。
萧琅看出了她的不快,苦笑了下,忙替自己的兄弟遮掩:“他不是伤势刚好没多会儿吗?再说了,最近北庭那边,确实事也多……你放心,这婚事关系两国邦交,他也不是没谱的人,一定会赶上婚期的,绝不会耽误。”
绣春哼了声,“要不是她帮了大忙,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伤好。不说谢就罢了,倒显得人家女孩儿上赶着想嫁似的……”
萧琅一怔,看向自己的妻子,“什么?”
绣春没好气地道:“没什么,你们萧家兄弟都不是善茬儿。”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女孩儿并不想当唐王王妃,只是身不由己。她本来对唐王也没什么意见,但现在和这女孩儿处出了感情,喜欢这个颇有见地的年轻姑娘,想到她往后嫁入唐王府可能要面临的困境,心里的天平自然就往她那边倾斜了。
萧琅见妻子迁怒自己,赶紧转移话题,当没听到,改成亲她一口,然后笑眯眯道:“春儿,我在外头一直都在想你,你在家,有没有想我?”
绣春道:“你是怪我一直欺负你,这才记着不忘的吧?”
萧琅哈哈笑道:“我刚才说错话了。不是你欺负我,是我一直欺负你才对……”不由分说,伸手一把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随手扯落帐子,自己便跟着压了下去。
绣春念着两人分开已经有些时日了,虽是大白天的,也不忍真拒绝他,在他身下随意挣扎了几下也就完了,随他解了衣衫,两人抱住滚起了床单,也不知道滚了多久,正胡天胡帝着,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女儿拍门的声音,这才被惊醒,慌里慌张地要推开他起身。
魏王殿下目中还带着明显欲求不满的暗浊之色,压下她不放。
“爹爹,娘——开门,你们在干什么——”
外头那小丫头奶水吃足,扯着大嗓门喊个不停,门拍得更加啪啪有声,边上又传来奶娘哄她走的低低说话声。
绣春脸愈发热了,使劲推他,催促道:“快些,别让奶娘丫头她们暗地里笑话……”
萧琅凝视着她,伸手抚了下她泛着红晕的一边玉颊,凑到她耳畔低声道:“要我现在放了你,晚上你要怎么样?”
“都随你!”
她现在只想快点脱身。要不然,等下恐怕阖府的丫头婆子又都知道她这会儿在干什么事了。
萧琅这才满意地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笑眯眯道:“是你自己说随我的。到时候可别又说我欺负你——”
绣春捶了他一下,急忙找到自己方才被他扯剥下来的衣衫穿回去,又催促他也赶紧起了身,俩人相互帮着对着整理了衣衫头发,见没什么异样了,绣春过去开门,萧齐儿冲了进来,后头跟着一脸尴尬之色的奶娘等人。
萧齐儿仰着脸道:“爹爹,娘,你们怎的不开门?齐儿的手都拍痛了……”摊开掌心,果然有些发红了。
奶娘急忙解释:“方才想抱小郡主去玩的,只她定要过来找你们……”声音渐渐轻了下来,显见是知道打扰了外出刚归的王爷的好事,心中有些不安。
女儿的脾气原本就有些强,想干什么,便要得依从,加上被萧琅爹和那个半大堂兄萧羚儿一起给宠上了天,愈发没边了,除非是她这个做娘的出声喝止,否则谁也拦不了她。
萧琅已经过去,弯腰抱起了萧齐儿,吹吹她手心,道:“齐儿,爹今天有空,带你去逛下。”
萧齐儿听到要和父亲去玩,不顾还红着的掌心,拍手欢呼。萧琅含笑看了眼妻子,托着女儿出去了。
~~
三天之后,唐王萧曜迎娶来自贺兰山下的明敏公主。这场筹备了许久的特殊婚礼,成为整个上京瞩目的焦点。
大婚典礼进行得十分顺利,两国观礼的高官与宾客无不满意,随后举行盛大婚宴,席间推杯换盏,昨天才刚赶回上京梅开二度的新郎官,可没上次他弟弟成亲时那么好运,灌了不少的酒,直到脚步开始略微踉跄,这才终于得以脱身,一身酒气地被送入了新房。
进去之后,他顺手关了门,转过身,原本带了几分醉意的眼眸立刻便恢复了清明,看向那个此刻正端坐在床榻边等着自己的新娘。
她是异族人,但嫁给自己,所以这场婚礼,也是按照南朝的习俗来进行的。唯一的特殊之处,大约就是她的装扮了。她并不是他习惯了的女子打扮,而是头戴璎珞宝冠,身穿属于她的繁复华丽的新娘礼服。
进行合卺之礼的时候,他承认,揭开她盖头的一刻,他有过短暂的惊艳之感。但这种惊艳,很快就被另种感觉所代替了。
他的这个新娘,似乎对他这个丈夫并不怎么满意。
揭开她盖头,她抬眼望向他的时候,他对上了一双异常明亮的漂亮眼眸,但在这双眼眸里,他见不到应该有的恭顺和谦柔。那双眼睛里,有的只是戒备和不满。显然,她在极力隐藏这种情绪,但他还是一眼便抓到了她当时的情绪。
到了这一刻,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或者说,除了对他的戒备和不满,他现在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于她的紧张和恐惧。
她坐在那里,双手搭在膝上,紧紧捏在一起,肩背挺得笔直,而上身却下意识地微微前倾——这是随时准备起身逃离的身体自然反应。
对自己这个小新娘在洞房里的这种反应,唐王殿下自然不会觉得有多高兴,但也没觉得不快。可以想象,这个年纪小了他许多的贺兰公主,应该也不是自己愿意嫁他的。
就和他的情况差不多。
~~
对于唐王殿下来说,在他过去这数十年的生涯里,能让他记念住的女人,不多,当然也不算少,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给他生了萧羚儿的元配王妃。那也是一桩经由他父皇定下的联姻。成婚的时候,他还很年轻。
她是个尽职的王妃,因为过于尽职,加上性子方正、拘谨,所以他对她谈不上有多喜欢,但还算敬重。随后几年里,在他身边的女人,除了她,就只有一个她带来的随嫁侍女。婚后,他常常经年在北庭,而王妃则需要留在上京的王府中打理门庭。他和她这样长久分离、偶尔聚首几年之后,她便撇下当时才不过四五岁的萧羚儿,不幸病故了。
她的不幸故去,让他有些难过,但渐渐也就淡去了,现在想起来,也就如同失去了一位值得纪念的家人一般。
他生命里,第二个让他记住的女人,便是陈绣春,那个他现在的弟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竟似渐渐被她吸引,有事没事总会想起她,甚至希望能时常和她一起,看到她,就会觉得心情愉悦。
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对这个女子动心了。加上萧羚儿,这个一度曾让他想起来就觉头疼的儿子,对她似乎也服管教,这是非常难得的好事,所以他当即就决定,要把她娶过来。不止是为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刚出手,立刻就碰了个壁——原来她竟已经和自己的三弟情投意合了。
清楚这一点的时候,说不遗憾,那自然是假话。如果他再年轻十岁,他也可能会再去争一争,毕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上心到了入梦的地步。但他毕竟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自然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与自己兄弟生出龌鹾。所以立刻,他便断了念头,转身去了。
然后就是去年,他人还在北庭,忽然接到了来自于他兄弟的一封信,问他是否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他没想着要娶,且觉得那个贺兰公主,未必适合自己。但当时出了这件事,朝廷中人一致认为他就是最佳人选,应该娶,齐齐把这事安在了他的头上。而他的这座王府里,长久以来,正好也缺一个王妃,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所以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
这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小新娘,似乎和自己原先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他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算不上高兴,但也算不上有多失望。但既然已经娶了,他决定还是好好和她处下去。毕竟,自己年纪大她不少,而且听太医林奇说,他的毒伤最后能痊愈,也离不开这个异族公主的帮助,所以有些地方,能包容的话,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包容一下。
他想妥了,便试着尽量朝显得还十分紧张的她挤出丝笑,然后朝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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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读者问番外长度,不会很长,计划就写昨天提到过的两个故事。这是第一个关于唐王府的,明天再一章就完了。
第二个魏王府鸡飞狗跳嫁女儿的番外,大概也和这个长度差不多。完了,就开新文。
第108章()
… …
这个男人;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她片刻后;忽然朝她露出一个叫她看了愈发觉得不安的怪异笑容;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她不但闻到了一股来自于他的混合了酒气的陌生男性味道;也愈发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气势和带给她的那种强烈压迫感。
她甚至有些惧怕他。
当他最后停在她的面前;微微俯身下来看着她,最后朝她伸出一只手,似乎想碰触她的脸庞之时,她的耐受力终于达到了极限;身体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似乎啪地一声崩断了。
她下意识地微微往后仰了下脸,有些僵硬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发顶的璎珞宝冠随了她的这个细小动作;串珠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瑟瑟之声。
萧曜一怔。
他觉出了她的紧张,最后伸手过来,只是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表示自己对她并无恶意而已。没想到被她这样躲避了开去,手便虚停在了半空,不上不下,略微有些尴尬。
他略微蹙了下眉,看她一眼,随即收回了手,转身过去,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明敏望着他对着自己的背影。随了他身上衣衫一层层地被脱去,她的心跳也止不住地愈发急促起来。她看到他最后脱得只剩一条扎束在腰间的细罗纱裤,袒露出了古铜色的精壮后背,然后转身,朝仍坐在床榻边的自己很是自然地再次走了过来。
烛火映在他肌理分明的身上,她在他胸腹间,看到了几道尚未褪尽余痕的伤疤。睁大了眼盯着,神情略微呆滞。
萧曜这次没理会她,只自己上了榻,然后说了一句:“你也上来吧。”
明敏终于回过了神儿,侧过脸去,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躺下去闭上了眼睛,脸容之上,瞧着甚至似乎带了些疲乏之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