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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行程结束,祝瑾年也利用起年假,去萨利色尔卡,想看一看传说中的极光。车子经过拉普兰森林时,望着白雪皑皑的山脉风光,她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给聂羽峥,还说:“这么美的风景,真想跟你一起看。”
“放心,早就说过,我不会再错过每一次跟你共赏美景的机会。”他很快回复道。
“嗯,下次一起来。”祝瑾年望了望身侧空空的座位,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按照中文翻译的建议,她乘车到了拉普兰东部的一个旷野。这里是欣赏极光的理想之地,游客不少,但跟国内的景区比,已经算是人少的了。周围矮小的树丛给人一种蛮荒之感,像一群小矮人簇拥着顽强对抗严寒,一座座玻璃屋像发光的金龟子,在雪地里洒下一小片淡金色的光。
入夜,她裹着最厚的羽绒服,把自己包得跟个粽子一样,踏着冰雪,仰望苍穹。一抹蓝绿色的极光如同仙女跳舞时飞散的霓裳羽衣,自天边挥舞而来,整个天空像个不停变景的舞台,每一秒都有不同的色彩,近乎魔幻却又那样真实。
祝瑾年微张着唇,双手紧握贴着胸口,怀着敬畏与惊叹,仰望漫天胜景,一次次感到天地浩淼之大,自我之渺小。
她录制了十几秒的视频,发给聂羽峥。
他回复:“刺激我?”
“没办法,为难学生比较重要。”她回。
“分享寓言一则: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在草地上仰望星空,不料前方有个深坑,他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她不以为意,“这寓言说明什么道理?”
——“别总是往上看。”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祝瑾年愕然,下意识转身去看,恰好,一抹极光自天边忽然展开,横贯整片苍穹,忽然出现的聂羽峥仿佛就站在极光幕布之下,那一刻震撼得令人窒息。
“你”祝瑾年鼻子一酸,忽然有些想哭,“你怎么来了?!”
“我不会再错过每一次跟我的妻子共赏美景的机会。”他脱下手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冰球,双手捧着走到她面前,她才看清,这是一个钻石形状的冰块,只在这样的极寒天气,能保持不化。
“比你晚一天的航班,我也来了。在你代表荒漠甘泉参加交流的时候,我没闲着,动手做了这个。”他把冰块放在她手心,她双手早就冻的麻木,但还是小心地捧着,举至眼前看了又看。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祝瑾年终于识破,“从一开始千惠让我来出差,就是你授意的吧?”
他神秘一笑,“我只能透露一点——跟你交流的virtanen教授,是我在斯金纳心理论坛认识的老朋友。”
“我好像又被你摆了一道”祝瑾年扶额,虽是无奈不甘,却满心甜蜜。
“外面太冷了。”聂羽峥遥指了一下半圆形的玻璃房。
“你订到了?”祝瑾年又是一惊,她没想过要看一整夜的极光,只订了普通酒店。
“求婚之旅,怎能不计划周全?”聂羽峥一下子把她抱起来,目光灼灼专注,“你更重了,但是所幸我还是抱得动,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祝瑾年以前一直不理解别的姑娘被浪漫求婚时为何哭得稀里哗啦,今天这事降临到自己头上,却也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她像只大型宠物一般趴在聂羽峥肩头,由他抱着往一个玻璃房走去,小声地呜咽着,为他的用心,为自己的幸运。
两分钟后
“你不是说你抱得动我,一辈子不放手吗?”祝瑾年呈“大”字型躺在雪地里,鼻尖通红。
“我指的是国内。”聂羽峥摊手站在一边,明显刚才一不小心松了手,让老婆掉在了地上。
“还好雪厚。”祝瑾年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也不计较,朝他招招手,忽然奸笑一下,“原来你在某些事情上,根本坚持不了两分钟。”
“再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聂羽峥正色道。
“成。”
一分钟后
祝瑾年再次掉了下去,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在搬砖界你是什么水平我算完全了解了,请允许我脚踏实地自己走过去吧。”她双手合十。
聂羽峥无言,牵着她继续走。二人的羽绒服摩擦出沙沙声,留下两行脚印和相携而去的幸福身影。
玻璃房内气温高了些,钻石形状的冰块放在浅口瓷盘里,慢慢融化了。祝瑾年躺着看极光,睡意渐浓,忽然感觉手腕一热,只见聂羽峥托起她的左手,从瓷盘中拿起一个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戒指上还有刚刚融化的冰水,曼妙曲折的极光、沁凉的触感和钻石璀璨的光,默默诉说着这个男人所有关于爱的一片冰心。
每个人都是渺小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收获属于自己的大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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