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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瑾年故意曲解他的话,“我多年轻,你呢,老头子一个,当然显得我小。”
“我指的是这里。”聂羽峥点了点她的脑袋。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果关系。”他答,“尸体埋得很深,且很有可能在填埋过程中撒了大量的石灰,破坏了土质,导致上头种什么死什么——这就是因。康太太因不满丈夫烧钱搞园艺,总是抱怨树影印在墙上像个鬼,久而久之,这句话悄悄进入了康坚扬的潜意识,某几个夜晚,它被潜意识拎了出来,丢进了他的——这是果。”
“真的这么简单吗?”
聂羽峥轻轻摇摇头,“也许还有磁场,一种在特定条件下、特定的人才会感觉到的磁场。”
“如果尸体曝光之后,康坚扬真就再也没做那个梦了,才真是玄幻。”祝瑾年耸耸肩,“他说得挺对,若不是你去,没准他还要继续在那儿住个十几二十年呢。”
说罢,她啧啧两声,上下打量他一遍,赞叹道,“你怎么就真敢往下挖呢?若是我,或者换做我们工作室任何一个心理师,都不会冒险这么做的。”
聂羽峥停好车,下车之后绕到另一侧,为她开启车门,“有想法就行动是我的一个小优点,否则怎能抱得美人归?”
“那你倒是抱啊”祝瑾年伸出双手,典型的撒娇求抱抱。
他一笑,拦腰将她抱起,掂了掂,“根据你目前的体重测算,我最多能再坚持30秒。”
祝瑾年调皮地昂着下巴,“是男人就坚持1小时!”
聂羽峥低头看住她,眼中意味深长,“祝瑾年,你第一次这么奔放地对我提出这个要求,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不对,受宠的是你,若惊的是我。”
聂羽峥笑,“应该说——合作双赢。”
高端的调戏让祝瑾年甘拜下风,她任由他抱着进屋,马上和奶包玩成一团,一会儿后就抱着它去浴室洗澡,把他抛到脑后。
一分钟后,浴室传来奶包杀猪一样的嘶叫,聂羽峥无奈地摇摇头。
手机震动起来,沈子平再次打来了电话。
“还在现场?”
聂羽峥按下咖啡机,阵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传来,“回来了。”
沈子平说,“我这边最后一组调查的人马回复了,诗蕊失踪当天,大约晚上九点多,曹义黎的车从北门驶出。北门是离宿舍区最远、离他办公室最近,同时晚上来往学生也最少的一个校门。12号每辆车出入校门的画面当时就经过清晰处理,他后座有个男的,那时没引起我们注意,这回再一看,发现那男的是曾大强,这说明两人至少10年前就认识。”
“曾大强案调查过程中,关于这两个社会地位和职业圈相距很大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一直没有准信。”
“所以我把这个信息告诉你,算是提供给你的一个线索,你一直质疑曹义黎的犯罪动机和曾大强用来勒索的把柄,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个把柄——就是禾诗蕊。”他幽幽地说,“我调看了曾大强案的档案,他死前正被雇在逍遥游别墅区干活,虽然诗蕊的失踪和他的死相隔了将近七年,但今天听你说那里挖出了尸骸,该不会就是她吧”
禾诗蕊,曹义黎,曾大强;禾诗蕊失踪案,曾大强被杀案,曹义黎失踪案——三个看上去几乎不会有太多交集的人,三个难以被关联到一起的案件,难道真有一条紧紧相连的隐线?
聂羽峥预感事件复杂,低声道:“禾诗蕊和曹义黎还有其他线索吗?”
沈子平轻哼了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曹义黎跟章靖鸣的一个叔叔很熟,曾经通过这个叔叔提醒过章,不要再骚扰禾诗蕊,否则很可能不能顺利毕业,这件事恰好发生在禾诗蕊失踪前一个月左右。我们询问郑文秀,关于禾诗蕊找曹义黎反映章靖鸣之事的具体时间,得到一个回答——她找了曹两次,第一次是刚被骚扰后不久,第二次正是失踪前一个月左右。也就是说,第二次反映有了作用,曹义黎做了点积极举动。但我很奇怪,曹义黎当时完全可以以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院长身份同法学院领导交涉,让他们对章靖鸣做出处理或者警告,为什么却通过朋友?”
“禾诗蕊找曹义黎反映的事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包括她的舍友、辅导员和父母,这说明她没告诉别人,曹义黎对此事也守口如瓶,或者说,他也不想让人知道,因此刻意不走正规程序,而托了个关系——这是个突破点,郑文秀那里还有未挖掘出的线索,你应该正式找她谈一谈。”
第79章 这世间可有魂灵的?(3)()
“给它洗个澡;比对付你还累!”祝瑾年半身湿透,气冲冲地拎着奶包过来告状。
“我很难对付吗?”聂羽峥反问,把书放在一边,接过湿淋淋的奶包;用毛巾包好,耐心地擦拭着。在浴室里叫得比杀猪还惨的奶包安静下来;闭眼享受,它和它的房东聂羽峥如出一辙,似都为了压榨祝瑾年而生。
她无语地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筋疲力尽地抬手擦了擦还在滴水的一侧发尾,转身要去收拾浴室。这时,他出声叫住她,“站住;让我多欣赏一会儿。”
“欣赏?”祝瑾年诧异;她现在头发蓬乱;一身狼狈,“我落魄的样子就让你那么舒爽?”
“不要拿女人的审美去揣摩男人。”聂羽峥勾起一边唇角;目光在她湿淋淋的上衣上游移着;乳白色棉麻的布料紧贴她的身体;v领间隐隐若现颜色略深的沟壑;腰腹清晰的曲线起伏,说是欣赏;一点不夸张。
“你在不工作的时候;思想跟大部分男人一样肤浅。”她撇撇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到浴室擦干了水,换了套衣服出来,奶包已擦得半干,躺在能晒到太阳的一块垫子上,昏昏欲睡。
“你接着欣赏吧!”
聂羽峥抬眼,又移开目光,“没兴趣了。”
“混蛋”
聂羽峥往咖啡里加了半杯奶、一颗黄糖,端给祝瑾年。
“看什么呢?”她抿了一口,拾起他方才看了一半的书——宾夕法尼亚大学精神病学教授beck先生编写的人格障碍的认知治疗,她翻了两页,觉得还挺有意思,正要认真看,只听他说——
“期末不考这个。”
她脑后降下几根黑线,“我已经不需要校园论坛币了”
“ofcourse,你凭着那个帖子赚够了,上学期的及格率是我出卷以来最高的。”
“呃”她放下书,强行扭转话题,“前几天听千惠说起过,工作室将重新编制一套新的自陈式调查问卷,由你负责?”
他颔首,坐在她身侧,她自然而然躺在他怀里,他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不谈工作。”
祝瑾年眨眨眼,“那就谈谈情,说说爱。”
“好,你说,我听。”
“怎么是我说?”
“你话多。”
“你又拐弯抹角讽刺我?”
“我在夸你。”
“不信!”
“话多说明思路清晰且迅速,每一句都让人胜读十年书。”聂羽峥的奉承说得非常真挚。
“哼,你现在是喜欢听,过一阵子,或许一年,或许七年,恐怕你听见我的声音的烦。”祝瑾年打开了话匣子,“我接待过好多已婚的女性访客,都抱怨过同一件事,婚前总不厌其烦配她们散步、逛街、打情骂俏的男人在变成老公没多久,两人之间就没什么话题了,她说什么,对方都不理不睬,就算穿上新内衣,对方也当没看见。总之,新鲜感全无,真的就像走进了坟墓,怎么绞尽脑汁制造新玩意,对方永远发现不了。”
“我换了一种咖啡豆,你发现了吗?”棋局还未开始,聂羽峥直接将军。
她愕然,赶紧起身要去再尝一口,却被他拉着又窝回了怀里,“瞎揣摩,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与众不同?”祝瑾年一哂,“说得好像结过好几次婚似的。”
“即便你现在换上新内衣,我也不会多看一眼。”聂羽峥保证道,掩上双眼,“不信,你换上试试。”
祝瑾年感觉自己再次被他断章取义调戏人的技巧打败了,她计上心头,点了点头道,“本来就是新的,你没发现罢了。”
聂羽峥马上移开手掌,对上她带着几分戏谑的双眸,他挑眉,“是新是旧,眼见为实。”
“某人刚才还说不屑一看的。”
“某人刚才还在抱怨‘穿上新内衣,对方当没看见’的行为是罪大恶极。”聂羽峥翻身压住她,“草民怎敢知法犯法?”
祝瑾年挣了两下,无奈叫道:“骗你的骗你的!”
聂羽峥大致也看到了,摇摇头,“果然受骗了。”
“聪明如你,竟也惨遭欺骗啊”她幸灾乐祸地笑弯了眼,戳了戳他心口,“你最擅长的心理分析呢?最引以为傲的智商呢?色字头上一把刀,也砍去了你不少iq啊。”
聂羽峥点了点她的鼻尖,“我一向与人为善,没想到你祝瑾年是这样的奸邪小人。”
“跟你学的。”
“好的不学,专门学坏。”
她挑眼看住他,“你也承认你坏了?”
“承认。”
“大坏蛋还不把我放开?”祝瑾年推了他几下。
“坏蛋承认自己坏之后通常都打算做更坏的事情。”聂羽峥双手扣住她的手腕,“而且,没有男主角会来救你。”
“你怎么知道没有?”
“因为,我就是男主角。”
——————
祝瑾年迷迷糊糊的,只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聂羽峥身上,两人都不着寸缕,她腰上仅象征性地盖了一件他的家居t恤。
天色已暗,她不知道自己和他何时一起睡着的。
聂羽峥也醒了,一手揽住她,一手伸到旁边捞手机。夜幕下,手机屏幕上“郑文秀”三个字十分醒目。他仅瞥了一眼,就调成了静音,任对方继续呼叫着。
祝瑾年趴在他胸口,“不接吗?”
“你接。”他慵懒地答,嗓音低沉,充满雄性动物吃饱喝足后的餍足。
“算了吧,只怕电话里那位不是郑老师,跟上次似的,一接起来劈头盖脸就叫‘老公’,虽然不是真跟别人的老公躺在一起,可我还是会有罪恶感的。”
他的手伸向她的腰侧,不轻不重又略带色。情地揉了两下,“那不是更刺激?”
“男人的恶趣味”
聂羽峥语气了然,“应该是郑文秀本人。”
说话间,震动声已停。祝瑾年撑起身,摇晃着小跑几步,将灯打开,一下子又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又摁灭,回到沙发旁扒拉出自己的衣服摸黑穿好,才又开了灯。
一看,已是晚上8点多。
半个下午的缠绵,尽管已睡了个长长的“午觉”,可她只觉得身子仍很倦怠,瘫进沙发一侧的贵妃椅,什么都不想做,就想继续葛优瘫。
聂羽峥套上黑色运动裤,倒了两杯水回来坐下,望着手机若有所思,又好像在等着什么。
祝瑾年胆子大了起来,用一种二奶的娇声逗他道:“想确认究竟是丈母娘打的,还是老婆打的,直接回拨过去不就清楚了?”
他看向她,眼中既有无奈,又有几分纵容。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