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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几道菜肴造型别致,看上去美味可口,让人食欲大开。康坚扬收敛了之前那油嘴滑舌的撩妹说话方式,对祝瑾年多了几分尊重,言语间也多了一份坦诚。
这顿晚餐吃得很愉快,八点半左右,二人起身离开。
即将出门时,祝瑾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近几步,打了个招呼。“小夏,这么巧。”
“啊巧啊,是你。”见到祝瑾年身边的康坚扬,夏小姐有些意外,“康总,您好。”
“嗨。”康坚扬淡定回应。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从洗手间方向走回来,她没有多介绍,礼貌地告别后就赶紧跟他先走一步。
“她是我公司一个部门经理,能力不错。就是最近工作有些心不在焉,底下有点意见。”康坚扬一边往外走,一边提起,“怎么,你们也认识?”
“在朋友那儿见过几次,不是很熟。”祝瑾年敷衍地回答,心想,刚才那位应该就是令夏小姐心情起起落落的男友,看上去并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作为上司,我在公司里也听说一些风言风语,大家似乎都觉得她男友配不上她,明显被人吃软饭。于我个人,是不太看得上这种小白脸的,而且,我觉得他有一种邪劲。对了,我在夜场见过那男的好几次,放得很开,不是善类,有次警察来突击检查,我见他和一帮人鬼鬼祟祟从后门溜走了。”康坚扬发出一声轻笑,无奈和恨铁不成钢意味很明显,双手插口袋,偏头说:“我送你回去。”
祝瑾年把他的话暗暗记在心里,摇摇头,笑道:“不麻烦了,你送我去前面路口的地铁站就好。”
康坚扬想了想,没再坚持,“ok,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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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羽倩把吃干净的酱大骨一扔,颇为满意地看着眼前被自己一扫而光的几个大盘子,拍拍肚子,抽了根牙签叼嘴里,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说:“我就喜欢东北菜,量多肉足,粗中有细,杠杠滴!”
“你胖了。”聂羽峥一语,差点没噎死亲妹妹。
她非常不爽地瞪了对面的他一眼,挑眉强调:“我只是毛衣穿得厚。”
手机震动起来,聂羽峥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
只听沈子平说:“我一交警支队的师弟看到章靖鸣的车停在松海大厦对面,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师弟巡了一圈回来,他车还留在那边。小祝不就在大厦上班吗?我看他停那儿不是偶然,就是不知道小祝今晚有没有加班,如果有,可就麻烦了。”
聂羽峥抽出信用卡,“你去买单,门口上车。”说罢,就先一步去开车。
聂羽倩本还想拉她哥去看场爱豆主演的电影,现在老大不情愿地走下楼,到门口时,忽然顿悟,跳上副驾驶,一脸奸笑,“刚刚来电话的是你女朋友吧!”
“你想多了。”聂羽峥往前开了大约四百米就在一处公交站台前停下,“212路,八个站后就是学校宿舍区后门。”
“你居然忍心让你年轻貌美的妹妹一个人搭公车回去,而且还在离宿舍十分钟脚程的后门下车?!”聂羽倩双手拉住方向盘,惊异道。
“暴饮暴食后散步10分钟对身体有好处,壮壮。”
“不!准!你!再!叫!我!的!小!名!”
第37章 春风十里不如你(2)()
走进地铁站;祝瑾年老觉得几分不踏实;几次回头看,却没发现个所以然。
广播里不知道在放什么歌;和四周人群的交谈和走动声混在一起;被冲淡成一阵一阵的嗡嗡声。
眼看地铁快进站;她跟着前面的乘客一起向前移动了几步,忽然感觉到从斜后方而来的一阵劲风,有人侧推了她一下;她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跑远,她不明所以又惊恐万分地向旁边看去;只见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聂羽峥望着入口方向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她;眉头好似系了一个死结。
这时,祝瑾年见他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好像大多数人洗完手习惯性的甩手。仔细一看;他深灰色大衣的侧边沾到了许多米汤一样的液体;质地有些稠。
是硫酸?!可看着又不太像。
地铁已经进站,有些人忙不迭先上了;还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几个中年大婶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边用暧昧和猎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祝瑾年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年轻女孩已掏出一包纸巾,上前递给聂羽峥,带着几分同情,说:“帅哥,赶紧擦掉。要不要报警啊?”
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祝瑾年终于后知后觉出他身上沾到的液体是什么,惊异之余,有些尴尬。她一步上前,抽出几张纸巾,忍着嫌恶帮他擦衣角上的液体,抬眼看了看他,忍不住没心没肺地噗嗤一下笑了,“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解释,只是说:“章靖鸣今晚恐怕一直跟着你,被拘留了那么几天,他急需纾解。”
先前,聂羽峥翻看沈子平当年对章靖鸣的调查,发现禾诗蕊对他的跟踪和骚扰一开始并不在意,直到他某天在电梯里对禾诗蕊做出和今天一样的事之后,她每次看到他都会感到恐惧和恶心,有时还情绪失控。沈子平当时认为,章靖鸣不满足于在私密博客上写意淫禾诗蕊的文章,开始把对她的性幻想搬到现实生活中,渐渐发展成对她的占有欲,很可能做出挟持并囚禁她的行为,因此持续对他展开调查,引起他的不满和警觉,加上他家有些背景,阻挠后期调查。
祝瑾年丢掉纸巾,用力拍拍手,“为见义勇为、舍己为人、嫉恶如仇、敢同社会不良分子做斗争的聂羽峥同志鼓掌!
“我不是见不得社会不良分子,而是见不得你被社会不良分子一再骚扰。”聂羽峥忽然看住她,说得她措不及防,目光来不及移开,只能瞪着眼睛与他对视。
几秒后,祝瑾年感觉自己脸颊不断走高的温度,抿了抿唇,移开目光,正准备提出要帮他洗外套的建议,就听他又说:“所以,你应该负责帮我洗手。”
“你不会自己洗啊!”祝瑾年马上反弹,躲得远远的。
“我不想再接触这种东西。”
“我也不想啊”她哭丧着脸,脑筋一转,狡猾地说,“难道你把我推开不是为了不让我溅到这玩意吗?现在又让我帮你洗手,这不是辜负了你一番苦心,变得殊途同归了?”
“你洗不洗?”他没给她多一秒的推辞时间,直接握住她的手并往洗手间走去。
“喂!!”祝瑾年又好气又好笑,脚步迫不得已跟随着他,“你给我站住!”
他非但没有停,还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到了洗手池,二人的手往水龙头底下一伸,自动感应的水流哗哗往下。流,冰冷与湿润瞬间从二人的掌心中央扩散出去。
祝瑾年伸手挤了两泵洗手液,见他半天没有动作,不禁抬头看他,“愣着干嘛,快动手洗啊!”
他另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单手不方便洗。”
“你是杨过吗?”祝瑾年指着他的口袋,问。
“你帮我洗。”他非常任性地坚持。
祝瑾年撇嘴,气愤地把洗手液揉出泡沫,涂在他手上,卖力地搓洗了几下,隔着一层滑腻,还是能摸出他手指的骨节的起伏和指腹的薄茧。他们靠得很近,她的肩膀时不时还能碰上他的胸口,可气的是,他任由她使劲地搓洗,另一只手就是不肯从口袋里掏出来,好像那里头有什么贵重的宝贝。因为有些害羞又有些愤慨,她口不择言地嘀咕着:“那么讲究,搞得你好像从来没碰过这玩意似的”
“你,说什么?”他确认。
祝瑾年笑着敷衍过去,“啊,没什么。”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你调戏我。”
“哪有?”因为二人的手里满是泡沫,她很容易就挣开了,用水冲洗,直到没有滑腻感,才甩甩手说:“好了。”
“再洗一遍。”
“你有洁癖吗?”
“我该怎么回答?”聂羽峥看着她问,“回答,没有,显得我个人卫生习惯差;回答有,你不喜欢。”
祝瑾年一时没听出他后半句的小暧昧,反而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有洁癖的人?”
“当时,你描述卢律明时一再强调和复述他的洁癖行为,语气中却没有一丝肯定和欣赏,很明显是想引起车上其他三人对他严重洁癖的反感,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上。”
“那你为什么要洗两遍手?”她虽不死心地追问,但还是又挤了两泵洗手液在手心。
“你猜。”
“哼。”祝瑾年撇嘴,马虎地又给他洗了一遍,“好了吧?还要不要洗第三遍?”
“不需要了,来日方长。”他微笑着说。
祝瑾年抬眼看着他,体察到聂羽峥对自己的在意,她的心像一只粉色的气球,不断地膨胀。
“我对欣雪的心理测试表做了个简单的分析,如果不急着回家,一起看看?”
“呃好。”祝瑾年点了点头,转身朝出口走去。
不知不觉,他俩的关系从刚开始的剑拔弩张发展到现在的暧昧流转,她身为当局者,迷惑同时又存着一丝丝希冀和幻想。
上了车,她没有问他想去哪里。他一路向前开,她一路心不在焉地看夜景。
车子行到一条小路,他靠边停下,却没有熄火,下车将自己的外套送去一个干洗店,回来又往前开了一段,在一家看上去就非常安静的小店外停了下来。祝瑾年下车,抬头看了看,招牌写着“诺亚”,似乎是一家咖啡店。
推门而入,坐在轮椅上、抱着一只大白猫正在画画的女老板寻声看来,一见聂羽峥,先是一愣,随即笑开,“聂老师?稀客,真是稀客。”
只见她留着柔顺的中分长发,相貌极美,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外,套着一件民族风长款粗线毛衣,一张驼色的羊绒毯子盖在腿上。她怀中是一只十分漂亮的布偶猫,不认生,很乖巧地叫了两声,又趴下假寐。
见到后一步进来的祝瑾年,她眉一挑,“不介绍一下吗?”
“祝瑾年。”聂羽峥惜字如金。
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性子,女子没有多问,笑着点了点头,“随便坐。”说着,便移动着轮椅到了吧台后面,似乎在准备饮料。
聂羽峥走过去,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另一首手搭在吧台上,“要帮忙吗?”
“太看不起我了。”她摆摆手,好像在赶他,他颔首,随即朝祝瑾年走去。
祝瑾年环视一圈,墙壁上挂着许多画作,风格清丽,色彩运用给人的视觉带来一种很和谐舒服的感觉。她在单人沙发上坐定,听见聂羽峥说:“秦希扉,这间画室兼咖啡厅的主人,也是荒漠的第一个求助者。”
祝瑾年露出些好奇,可能是想探究一下聂羽峥和秦希扉的关系,她故意引他往下说:“她很漂亮。”
聂羽峥没有接话,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右侧的一面墙,“知道左数第二幅画叫什么吗?”
她无奈地看过去,只见那幅画上画满各种颜色清淡甜美的无名小花,只在花影深处淡淡勾勒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嗯背影?”
“你身上的细胞没有几个是为艺术活着的。”
她撇嘴,顿时对画作的名字丧失了探究的兴趣,“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