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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叶析北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几件为难的事情。为难之处就在于,这些事情涉及到了自己的软肋。
而对于叶析北来说,他的软肋,无疑就是何以南和爷爷了。他最在乎的,就是这两个人。可是,他终究还是伤了她的心,辜负了爷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叶析北,也不是绝情之人。只是,他真的不忍心回头看。他也害怕,害怕他一回头就会心软,就会答应叶向东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去
别的事情,他都可以答应爷爷,可是唯独回家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做不到——那个家,对于爷爷而言,或许还算是家;可是对于他而言,那无非就是一栋房子罢了。
而且,还是一栋早已经易了主的房子——那栋房子,原本就应该姓乐的
“逆子!逆子!我一定要让那个逆子好看!”与此同时,叶家老宅里怒气冲天的叶平,和叶析北的心情倒是相差无几。
“析北他还是只是一个孩子,咱们还是要慢慢来,慢慢”正在收拾被叶平扔碎的花瓶的老人,手轻轻一颤,急忙劝道。
可,老人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男人便指着老人就是一通指责,一通骂:“那小子不是最听你的话吗?分明就是你没有和他好好说!到底是谁是你儿子?是他,还是我?你这个糊涂的老东西!你怎么尽向着外人?”
老人的眉头皱了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回了肚子里——他不是儿子,可是也是孙子啊!
孙子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孙子!!
在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少年正紧紧握着拳头。
而此刻,少年手中的拳头握的又紧了一些。
呵!让他回家?这是家么?别以为他不知道真相?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另有目的!
“兄弟,兄弟,我的好兄弟啊。”
胡说看着一直冷着脸的叶析北,心里是不说不出来的不是滋味。
自打叶析北刚才去了一趟叶家,他就是这个样子。他知道,他心情不好,不爽,不痛快。
可是他叶析北要是再这个样子,他胡说都要疯了!
“兄弟,我说你这个样子究竟是要闹哪样?”突然,胡说也坚持不下去了,火了。
“你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有脾气是吗?我告诉你!我胡说也是有脾气的!你可别把我逼急了!”
“你要干什么?”
“兄弟,我从来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如果你真的看那个叶家不顺眼,我一把火,我烧了!”
“不行,不行”
那栋老宅子,可是母亲留下的东西他不会放任小人,可是却也必须留住这栋宅子!
胡说止步,转身疑惑地看向叶析北:“为什么不行?”
胡说话音刚落,叶析北突然又变回了刚才那副模样——不言不语,一副销魂的模样。
还真是,有钱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不过,再怎么样,他胡说都认了!
兄弟有事,他不能不帮!这个样子,非得出事不可,他怎么可能不管?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气坏了身子,谁最开心?还不是让叶历那个老狐狸得意了?”忽地,胡说的眼珠子骨碌一转,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你说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我认识的叶析北吗?”
“你”
胡说“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苦肉计啊激将法,三十六计除了那美人计,他都已经使便了。
一开始,叶析北还是一副菜米油盐饭不进的样子。可是慢慢的,他的神情有些动容了。
对于叶析北的这些,胡说都是尽收心底的。见自己的劝说起到了作用,顿时信心大增,打算趁热打铁,上“最后一击”:“你这个样子,要是让以南看见了她一定更不会和你和好了,她一定会更加看不上你,一定会”
胡说的话这才说到一半,叶析北便冷冷地打断了。
四周的气温骤降,一瞬间堪比南北极。少年面无表情,带着怒气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胡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些话是正好说到了叶析北的痛处。
他想要补救,可是当他无意瞥见叶析北那冷若冰霜的神情,感受到叶析北那凌厉的如刀子一样的目光时,立马知趣地退了出去。
“呼~好险好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胡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三秒钟过后,少年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不是感到庆幸的时候。现在,他的兄弟,他的好兄弟——叶析北正等着他着他来“拯救”呢。
方才的口误,虽然让胡说被赶了出来,可同时他也点醒了自己——能够让叶析北恢复正常的,现在恐怕只有她何以南一个人了吧!
记得十年前和三年前,也都是因为何以南,叶析北才好起来的。
三十六计,他胡说还差一个美人计没有用上呢!
说做就做,从不温吞,一向是胡说的言行作风——他姓胡!胡说八道的话,向来不会说话,不过做事却是从不拖沓的。
然而,他刚到了何家老宅的门口却立刻后悔了,他到底是该说和和以南和叶析北是心有灵犀呢?还是该说他倒霉呢?
此刻的何以南,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都自顾不暇了。
不要说去做劝说叶析北的说客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她连自己都顾不好!
“以南,你爷爷走了,为父也甚是心痛啊。”
“呵,你心痛?依我看,恐怕你开心还来不及呢吧?”何以南淡淡地瞥了假心假意的何祁一眼,冷哼了一声。
男人皱了皱眉头,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不过很快他又变回了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以南啊,现在你爷爷不在了,爸爸可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呵!
她今天倒是要看看!爷爷在,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要有她何以南在一天,他们何家的宅子,爷爷留下来的,就是不会是他何祁的!
男人见少女不言语,便又开始说了起来:“虽然说,你和爸爸平日里不是很亲。但是现在爷爷走了,你我可就是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
“你住口!”
何祁的话还没有说完,何以南便觉得好笑地打断了——呵!几年不见了,你别的本事没学会。
也就是赌博和编瞎话的能力有所提升了
“黎涑他虽然不姓何,但是他也是我们何家的人!”何以南笑了笑,拎出了黎涑——她就算是,把这个家给外姓人!也不会给他何祁!
“呦呵!我说以南,你这是疯了吧?何家的这些,怎么能够让一个外姓人来接”
“那你呢?何祁!你还不如一个外姓人!”
本来她是懒得理会何祁利用爷爷丧礼去骗钱的事情了,可是何祁他不仅自己找上门来,竟然还恶意挑事,还想着何家的东西。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无义了,对不住了,爷爷
“何以南!我好好和你说话你不听!我看你的命,就是贱!你天生就是只有挨打受骂的份。和你妈一个德行!”忽地,何祁也干脆不装了,指着何以南便开始骂。
“你有资格提我妈吗?”
何以南紧紧咬着唇,拳头也握的紧紧的——妈怎么样,都是你害的!我这个样子,也都是拜你所赐!
“那老娘们没给老子生个带把的,老子打死她都行!再说了,老爷们打老娘们,天经地”
何祁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疼痛感便从他的腰上传来。
“何以南!你这个小兔崽子!早曾想会有今天我当年就应该掐死你,不应该心善留你一条命!”
“呵?你还有良心?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何以南好笑地看着何祁。
“哟嚯!再怎么说,没老子也不可能有你,懂吗?你还得听老子的!”何祁搬出了自己“父亲”的架子,男人眼底满是狠厉。
“没错,我的命是你何祁给的!但是我七岁那年,已经重新活过一回了!”
何以南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所谓的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究竟还要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重新活?去你娘的,蒙谁呢?”
这些一切,胡说隔着老远就听见了。这两个家庭,一对父子一对父女,这怎么同时闹上了?
一时之间,胡说也是没了主意——要知道,以前可都是叶家父子闹时何以南安慰,何家父女吵时叶析北陪伴
“何祁,你这个小人,竟然还敢回来!”突然,一个陌生的身影和胡说擦肩而过。
不过,这个人在何以南来看,是熟悉得不得了了。
“谢小六?你这个小犊子来凑什么热闹?你又不姓何。”何祁愣了愣,但还是立马端起了刚才那副架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何祁,你应该还欠着我们家赌场几万块钱呢。”
谢小六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就只能让院子里的两人听清楚。
“你们!好啊,两个小东西,长本事了?全给老子等着!”
话音未落,何以南挥着棍子又是一棒子:“滚!我们何家不欢迎你!”
“何以南,你这样对你的亲生父亲,小心遭天谴!”何祁捂着痛处,狠狠道。
何以南淡淡地瞥了一眼何祁,少女微微启唇。然而,还没有等她说话,谢小六便将何祁给轰了出去。
何以南将谢小六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以南!”谢小六看着何以南要进屋,忽地一声,叫住了她,”我知道你想哭。”
“我我才不会哭!我答应过爷爷的”
谢小六犹豫再三,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其实你和我差不了多少,你别看我有妈,可是我受过我妈的母爱么?也没有!”
“今天谢谢你,谢小六。现在请回吧。”
快走吧
不然她可就真的忍不住要哭了,虽然掩藏的够好,但是泪珠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再如何,也是一个女孩子
谢小六冷冷地笑了笑——呵!你何以南,把我当什么人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呵
“对不起”
没有任何人看见,随着最后的“起”字音落,她的泪也随着一阵风飘去了。
她总是说,池瑶软弱。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她的性子偏向于刺猬吧,那种对世界充满好奇,可是又胆小的刺猬。
当自己受到了一点伤害时,就会立刻竖起全身的刺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声动静。何以南一惊,慌忙地擦干了眼泪:“谁?”
“嘿嘿小学妹,还记得我吧?”
何以南愣了愣,将来人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不确定地说出了一个名字:“胡说?”
“是。”胡说笑着,点了点头。
“当年你和叶析北糊弄我,给我设局,我还没有和你计较呢。”
“什么局?什么糊弄你?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胡说装傻道。
“胡说,我念着你当年是帮我了我一个忙,所以你现在赶快离开我家,我不和你算账。”
“不行!小学妹你现在有难,我那是不能不”
胡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