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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别离开我。”他大着舌头,脑子晕乎乎的,说出平时绝不会说的话,像是在撒娇。
面前人似乎叹了一口气。随即,那道声音压得更低,隐隐带上丝哀求:“听话。我不会走的,只是先给你擦一擦这样不难受吗,嗯?”
被人温言软语地拜托,乔钰诩迷迷瞪瞪,终于把手松开。骆泗从他怀里滚出来,拍拍被捏红的胳膊,任命似的回到浴室,把毛巾重新清了一遍。
给命运之子打理的时候他发现,青年看着瘦弱,身上料可不少。光凭那几块腹肌就能看出,乔钰诩能一巴掌把戚总扇倒在地上,绝不是偶然。
他开始擦拭半湿的胳膊。那只白皙的手腕上还带了一只挺昂贵的表,看起来工艺相当不错,几经折腾都没事。
终于收拾完毕,骆泗刚准备离开,就被一双手拉住:“等等”
乔钰诩从被窝里半直起身,浴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隐约能看到其下紧绷的肌肉。骆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花,直接被拉上了床。
乔钰诩把人揉在怀里,下巴抵在发旋上:“你说过不会走的”
身体贴在一起,被窝变得温热。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骆泗正打算掀开被子,腿就被一双长腿夹紧。
“”
骆泗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试图和醉鬼讲道理。
背后那人却依旧不乖,嘟哝声像是在撒娇,双臂的力量却和强迫没什么两样。
“别走。”
到后来,骆泗只能彻底放弃。醉酒的乔钰诩没了平时那股高冷劲儿,只知道牢牢搂住骆泗。
到后来,他直接把人团进怀里,像八爪鱼一样,力气大得惊人。
抱着非常服帖的大型抱枕,乔钰诩一整晚都睡得相当不错。等清晨的光透过窗帘洒在他眼上,青年双睫微颤,终于醒了过来。
“嗯”扶着沉甸甸的脑袋,他从床上起身,茫然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间小宾馆,窗口有风吹过,卷起淡青色的窗帘。
乔钰诩揉揉醉宿后撕裂般疼痛的太阳穴,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失去记忆前的一幕。
场务们接二连三的敬酒,大脑醉成泥潭。之后,戚学覃那个王八蛋出现
乔钰诩猛地睁开眼。他是被那个人渣带走了。
他瞬间从床上弹起,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上身。
身上干干净净的。睡袍规矩的穿好,带子还死死勒在一起,就像不堪其扰后的无奈举措。
乔钰诩动作一顿,环顾四周。这里环境朴素,不像是戚学覃旗下的酒店。
那他是被谁带走了?
摸摸一切如常的身体,青年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在墙边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西装搭在衣帽架上,看得出来是洗过后再烘干的,摸上去非常清爽。
胃里难受,乔钰诩坐在床边,总是绷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别扭。
他好像是吐了。
青年抿紧唇,不愿承认昨晚的狼狈;视线却不由自主在房间里逡巡,好像在找什么人。
隐约记得昨晚怀中充实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的模样。
乔钰诩皱起眉,摸摸腕间沉甸甸的表。柜子上放了一只口罩,十分贴心的尚未拆封。
他把衣服换好,揭开袋子,将口罩蒙在脸上。
不知是谁帮了自己。乔钰诩抿唇,心中微荡。醉宿的劲好像没过去,脑袋晕晕乎乎的,有点痒。
骆泗也不是故意要走的。戴着同款口罩,他穿过大街小巷,终于回到了位于城西的兴熙娱乐公司。
公司占据了一整栋楼,除了顶楼的几间办公室,其余都是留给艺人们锻炼的教室。
进了公司,他将伪装揭下,目标明确,奔赴顶楼。
不久前,原身的经纪人打电话给他,说杨总有事找他,听起来还挺急的。
原身的经纪人姓陈,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性,圆圆的镜框架在脸上,看起来憨厚又老实。这人手腕却一点儿也不简单,名下有好几个流量小生,都是他一手拉起来的。
原身在其中并不是最红的那一个,但也算得上第二三,故而资源从来都不错。
“车炀!”刚一上楼,陈哥就急匆匆迎了上来。他向来都是一副憨厚乐天的样子,不把心情表露在脸上,这次却难得严肃,毛茸茸的眉毛都挤在了一起:“杨总就在里面,她说什么,你自己就好好听着!”
听他语气,这次叫人回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联想起昨晚被揍趴下的戚学覃,骆泗怀疑自己是被迁怒了。带着莫名的尴尬,他推开房门,朝办公桌后的女性点头:“杨姐。”
杨予晴抬眼,镜片后的眼神锋利无比。步入四十,她却从未疏于保养,一身女士西装裹在身上,看起来干练又利落。
看到青年,她眉头一皱,将手机屏幕转向骆泗:“自己看。”
骆泗不明所以的上前,然后看到了噩梦般的一幕。
“为什么”
屏幕上的青年画风僵硬,带得整个现场都尴尬了起来。就算只有侧脸,都能看出那毁天灭地般的演技。
如果仅仅是单人戏,或许还不会这么凄惨。可视频后面还有一段与乔钰诩的现场剪辑对比——这就非常令人头疼了。
见他脸色不好看,杨姐把手机一放,眼睫一抬:“知道现在网上是怎么说你的吗?”
骆泗诚恳地摇了摇头。
“花瓶。”杨姐撑着下巴,冷冷扫视面前惨遭翻车的摇钱树:“乔钰诩是高岭之花,你就是人身边那只花瓶——只有脸长得好看,演技和车祸现场没有两样。这事已经上热搜了,你那点粉丝根本撑不住。”
“对不起。”除了道歉,骆泗也不知道说什么。
“公司正在引导舆论。”杨姐双手环胸,从办公桌后站起,气势惊人。
“前不久的落水,公关部会拿这个做切入点,将事件引导向你患病,却坚持拍戏。”
骆泗呐呐的应了一声。原身落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反倒和他作对比的命运之子,是真的在带病演戏
想起来他就无比的羞愧。
“你自己注意,这几天先不要上微博。”杨予晴嘱咐。骆泗点头,见她话还没说完,只能乖乖等在那里。
“视频里的演技是怎么回事?”果然,杨总眉一扬,开始训话:“知不知道自己的卖点在哪里?嗯?什么时候这么不敬业了?!”
骆泗被训得抬不起头,一脸乖巧的低头挨骂。
杨姐数落他一通,见人态度诚恳,只得深深叹一口气。她坐回旋椅,将眼镜摘下。
“车炀,你应该知道,公司是把你当未来一哥在培养。”没注意到骆泗越来越僵硬的表情,她轻晃手中钢笔,循循善诱:“你应该珍惜机会。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人气,难道你甘心就这样崩溃?”
骆泗朝她道歉。说实话,不论去往哪个世界,他都会尽全力做好原身的工作。但这次面对的情况,实在是太专业,又太棘手了一点,他真的想辞职
终于被杨总放过,骆泗垂头丧气的从办公室出来,回家洗了个澡。
将手机调成静音,他窝进沙发,准备认真学习个十几场获奖电影。
沉浸在崭新的情节中,他心情渐渐好起来,丝毫不知道网上又再度吵翻了天
“娱乐新时星:'视频'仙侣动瑶现场,当红流量小生车炀疑因观念不和,将乔钰诩拉下水池,乔方为此住院调养,车方经医院诊断,身体并无大碍”
这个微博是茵域传媒管理的,平时多用来宣传旗下艺人的作品,很少发这种八卦信息。因为消息来源快,倒也累积了不少粉丝。
这条消息一经发出,就瞬间被人发现,拿来和车炀微博的“生病公告”作对比。吃瓜路人还未来得及参与,双方粉丝已经吵翻了天。
“轻嗅高岭之花:一直觉得车炀不是什么好人,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心疼我栩。”
“炀妹一米九:很明显,炀哥是滑倒的时候不小心拉到别人的好吗!你们就没有踩空的时候吗,黑也要按基本法的好吧??”
“抹茶蛋糕:其他不说,不觉得车炀那条微博很讽刺吗?生病?住院的是钰诩好吧?”
舆论渐渐发酵开时,戚学覃黑着脸,手抓了块热毛巾,按在脸上。办公室没开灯,他孤身一人坐在桌前,面上映着屏幕冰冷的光。
“李特助:戚总,这样够了吗?需不需要用乔哥的微博点个赞?”
戚学覃陷入沉思。想到在监控中看到的那一幕,车炀不仅直接把乔钰诩带走,还把他脸贴地地拖进了房间,他就气得牙痒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鱼球球儿的火箭炮x2,手。榴。弹x1,昼夜暮晓的地雷x2,三里、布拉德x伊修卡的地雷x1,谢谢你们,努力码字去啦!
第44章 花瓶骆泗(4)()
骆泗尚不知有人在“挂念”自己。电影完毕;他还沉浸在欢乐的情节中,拿起手机时,嘴角都是咧开的。
然后那张嘴就迅速地变成了“o”字形。
“喂?陈哥;您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啊?好!我马上到!”
顾不上收拾碟片;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来,刨了几下头发,便急匆匆出了门。
刚从办公室离开不久;这么快又得回去,骆泗也是挺无奈的。
“车炀。”到了办公室,杨予晴的脸色冷得像冰块儿一样。她左手举着电话;右手环抱在胸前;隐隐含着怒火。
按照她的指示;骆泗乖乖打开微博;很快就看到了那串儿和自己有关的消息。
“”无论是从落水事件,到演技极差;他都无法反驳怎么办。
手指机械地向下滑动,评论区已被公司控场,最高的几个赞都是把事件归结为意外的。
其中一个还分析得有理有据;什么“看他当时的肢体动作;绝不可能故意拉人下水”;引得当事人骆泗看得津津有味;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见他神情轻松,杨予晴深吸一口气,将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往下看。”
骆泗依言照做。下面的几条就不一样了;一看就是戚家公司的手笔。
他们一针见血的指出公关团队避重就轻的打算,质问落水事件究竟有没有导致乔钰诩生病,车炀又是不是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这几条评论正在飞速上升中。
离开这条主战场,含了关键词的界面更是刺激得不行。在一群吃瓜群众的激情讨论下,“生病的乔钰诩”与“安然无恙的车炀”再度被剪进了同框。
惨烈的对比下,骆泗已经有点儿被全网黑的意思了。加上原身本就不算干净。如果有人愿意,后续还能挖出不少黑料。
“杨姐。”将手机合上,骆泗乖乖低头:“我能做什么?”
见他姿态极低,杨予晴眸中的怒火才消下去些许。事件已经发生了,现在追究是谁的责任也不合适,解决问题才是首要的。
“收拾好自己。”示意身后助理递上纯白色的西装,杨总嘴角扬起一个敷衍的弧度:“跟我去见一个人。”
骆泗乖乖换好衣服,头发被人折腾了半晌,终于变成了能去接受采访的绝佳状态。跟着杨予晴上了车,不多久,二人就到了一处高楼大厦下。
骆泗仰头,看见那道熟悉的标牌,瞬间知道了杨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