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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柴未樊幼时父母双亡备受欺凌,被柴太嫔接到宫里抚养,低调度日。谁想当今突然病逝,新皇竟是柴太嫔膝下的四皇子,一夕之间柴未樊成为炙手可热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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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柴未樊用过两块芙蓉糕,饮了杯菊花茶,又看了会书,在盛盏过来准备再添些茶点时住了手。
她站起身,轻轻伸了个懒腰。
“不了,再坐下去,身子都乏了,随我出去走走吧。”
“是。”盛盏和守在外间的听晴福了福身,随后听晴拿出白兰花朵坠儿的油纸伞,盛盏则仔仔细细为她披好披风。
小宫女掀了帘子,柴未樊慢慢悠悠走出屋子。
雨声滴滴,雨帘密布,朦胧中雨丝缠绕,盛盏和听晴二人紧跟着她,为她遮住密密细雨,柴未樊围着不大的院子走了两圈,抬头看天还早,又出了大门沿着宫墙慢慢走。
遛个约莫两三百米,再缓缓踱回来。
在踱第四个来回时,迎面行来两个熟人,她们轻步疾移,白纸伞下衣袖翩翩,因低着头,未注意到柴未樊,也叫人瞧不大清楚脸上的表情。
走近了,才发现她们脸色不大好。
她们也注意到了柴未樊,急忙给她行礼:“给姑娘请安。”
柴未樊示意她们平身,问:“怎么了?两位姐姐看起来面色不大好?”
掬月、掬云对视一眼,随即,掬月笑道:“没什么,大概这天儿一会子艳阳满天,一会子又阴雨蒙蒙,忽热忽冷,奴婢们有些不习惯。”
“哦。”柴未樊的目光落到她手心攥着的小小一团,“那是何物?”
掬月拳头紧了一下,犹豫两秒,低着头老实回复:“禀姑娘,是婢子们自内务府领来的紫笋茶。”
柴未樊再次将目光凝在那一团上——小小的一个铁质盒子,面上刻着些花纹,但颠来复去地看,她估摸着,最多也拢不过四两来。
半晌,她叹息一声:“罢了,你们去吧。”
“是,姑娘,奴婢们告退。”
立在原地,怔了会,柴未樊估摸着姑姑该回来了,便携着盛盏二人回了宫。
果然,不到半盏茶功夫,太嫔回来了,她瞧见等候在正殿门口的柴未樊,过去拉了她的手,笑:“你这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家里不必如此拘束。”
被姑姑打岔的礼没行完,她顺势搀住姑姑一只胳膊,应着她的步子缓缓朝里走。
同时口里笑眯眯道,“知道您疼我,然礼不可废,更何况是在宫里。”
姑姑笑着拭了下她的鼻尖,不过没再说什么。
今个是十五,按例给太皇太后和太后等人请安的日子,太皇太后不欲多繁文缛节,遂规定不必日日前去请安,只每月初一十五去露个面就罢,太皇太后那里都如此安排,太后自然只有遵循的理,所以平日里十分清净,但每到初一十五,太嫔免不了盛装打扮一番,去给太皇太后请个安,再去太后宫里坐坐,说会话,稍一耽搁,大半个上午就过去了。
柴未樊不必跟着姑姑过去,说委婉点是怕她年少不更事,冲撞了贵人,说直白点不过是她身份卑微,不够格觐见那些贵人罢了,毕竟她只是前来投奔姑姑的一个弱势孤女。
姑姑也怕出了事护不住她,遂揽着她很少让她到处乱跑。
自然,照她自个说,这样最好,反倒落得清闲。
伺候姑姑卸下妆容,换身轻便的衣服,又陪着说了会子话,柴未樊见姑姑神色疲惫,眼皮微垂,知道姑姑今日起得略早,现下困了,便轻轻给她盖上薄毯,转身退了出来。
走到外间,恰巧看见董嬷嬷在跟掬月、掬云说话,她脚步未停,直直朝她们走去。
董嬷嬷三人瞧见她,齐齐给她请安:“姑娘吉祥。”
探手拉起董嬷嬷,“嬷嬷快起身。”又招手让另两人平身,视线在掬月手中那一团小小的盒子上绕了一圈,笑,“说来,我近来晚上不知怎的了,迟迟睡不着觉,这段日子嬷嬷就不必往我房里添置茶叶之类的物什了。”
听此话,董嬷嬷担忧道:“姑娘可是病了?可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柴未樊摇头,“嬷嬷不用如此劳师兴众,更莫要告知姑姑,省得姑姑担忧,想来正是换季的时节,樊儿有些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下子,董嬷嬷明白了,定是姑娘知晓新领来的紫笋茶分量不足,太嫔又最好这口茶,所以绕着弯推辞来了,她内心心疼,忍不住道:“姑娘说的哪里话,一会老奴要去内务府领东西,顺便开个口的事罢了。”
柴未樊推辞:“嬷嬷想岔了,真的是我近来睡不太好,用不得茶叶,嬷嬷不要多费力了,况且现下年景也不大好。”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两人都懂,姑姑在宫里是个不受重视的,因念着早年养育四皇子的功劳所以忝在宫里养老,内务府着实看不上眼,轻待些是理所当然的,她们经不得事,一些三二两的小事就忍下罢。
董嬷嬷还能说什么,自然只有应下的理,她眼看着柴未樊回了自己房间,又问过姑娘身边的人,确定晚上睡得极好才叹息着走了。
柴未樊早间睡过一个回笼觉,现在一点也不困,回到屋里没事干,就打算练会字,令盛盏再铺两张宣纸来,谁想她面色迟疑,站在旁边没动,稍一想就明白为什么,她平静着问:“纸张也不够了?”
盛盏跪下请罪,“奴婢跟董嬷嬷要些来。”说完,却没动。
果然,柴未樊挥了挥手,“罢了,姑姑不容易,不要烦扰她了,你帮我把宣纸反过面来,我还能再用上一回。”
闻言,盛盏站起身上前,正巧卷碧进来,过来帮着一起把宣纸反了个面,然后,两人退到一边,低下头,眼眶悄悄红了。
说是还能再用上一回,但姑娘书写较为用力,笔尖点在宣纸上,力透纸背,轻易就渗了个底,反过来再写,哪还能看清楚什么呢。
但这样的日子她们已经习惯了,姑娘什么也没说,她们为她叫委屈就是不对,所以憋得眼眶发红也只能站在旁边,悄悄低下头,抿下眼角,再若无其事地抬起来。
宫里的日子说嘈杂却也简单,日复一日,虽然枯燥无聊了些,但日子就是那样过去的,怎么也不会更糟了。
快入秋时,降了场雨,空气猛然凉了下来,柴未樊也不大爱出去了。
她出去一般只沿着这道宫巷来回走上几个来回,或者去附近不远的金桂苑里散散步,金桂苑是个小花园,里面种满了金桂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品种的花,因地处偏远,鲜少有人来。
但现在花朵凋零,金桂未开,着实没什么看头,她又看腻了这深深悠悠的宫巷,遂最近几日都懒在房里,很少出去。
还是太嫔看不过去,说她现在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怎的如她一个深宫妇人一般懒怠,遂勒令她出去多逛逛。
柴未樊不便拒绝姑姑的好意,便带着卷碧和听芙二人出去了。
先去了金桂苑,满面凋零,真没什么看头,不过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四处走走舒展下筋骨也好,她就在金桂苑周围漫步。
不知不觉就走远了些。
她很少离开保春殿去远一点的地方,但今日欣赏周围新鲜的景致一时入了神,不知不觉就走远了些,直至卷碧捅了捅她胳膊才回过神来。
略抬头,视线扫到一片大红的衣角,未看个齐全,她下意识跪了下来。
声音清脆沉稳,“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步子不缓不慢走至她跟前停了下来,柴未樊再次垂了垂双眼,不过因为离得太近,她看到眼前除了皇后娘娘还有一个女子,裙摆是名贵的云锦,金丝缭绕,盘成繁复的花纹,瞧着是姑娘家的穿着。
等了片刻,皇后娘娘叫起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柴未樊在卷碧二人的搀扶下小心起身,起来后仍旧直视地面,不敢抬头越矩一眼,皇后倒是又开口了,“柴家四姑娘?”
尚且稚嫩的声音带着丝天家威严和几缕若有若无的漫视。
“启禀娘娘,正是臣女。”
“嗯。”皇后低低应了声,视线轻轻在她脸上扫过,毫不在意,瞧着就要离开,不待柴未樊悄悄松口气,她身边的女子突然开口,声音清丽婉转如黄鹂清啼。
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戏谑。
“早就听闻柴家四小姐久居宫中,等闲不与宫外来往,幼蕙实在好奇四小姐的长相,不若抬起头来让我们瞧瞧。”她巧笑嫣然,伴在皇后身边,逗乐子似的说。
第二章()
柴未樊镇定自若,等了会,见皇后娘娘没说话,便十分平静地抬起了头,一眼定到皇后的下巴处,唇瓣轻启,“臣女容貌寒酸,恐入不得娘娘的眼。”
皇后眉头微皱,扫了眼旁边的幼妹,没说什么,更没多瞧柴未樊一眼,只抬脚直接走了。
“走吧。”
两人擦过柴未樊的肩膀——
未走远,依稀能听到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还在跟皇后娘娘说笑。
“容貌尚算可以,不过比起柴家大姑娘还逊了些。”
“柴府这些年愈发没落了,前些日子宝阳郡主举办赏花宴,都未曾见到柴府的人影儿。”
“”
直至皇后一行人走远了,她才动身,不过也没继续往前走了,直接打道回府。
卷碧抿着唇,气得脸蛋发胀,但自小的教养让她说不出任何放肆的话来,那个那个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这么跟她家姑娘说话!柴府虽说比不上施府,但也是簪缨世家、勋贵门第,她家姑娘到底也是勋贵家的嫡女。
倒是柴未樊没什么感觉,不说近些年柴府愈发没落,她也只是个不受宠的被人遗忘到角落的柴家四小姐,而对方来自出了个皇后的施府,更是皇后嫡亲的妹妹。
不过因着皇后这件事,她又藏在保春堂不出“深闺”了。
直至秋收时节,各地的农田丰收状况呈报上来——年丰时稔,皇上龙颜大悦,为庆祝今年风调雨顺,丰年大吉,特意搭了个戏台子,请各宫上了名号的主子一道前去观戏才重新走出保春殿。
当然是跟着太嫔一道去的。
皇上登基时间不长,如今也不过十六,后宫不充裕,宫里数得上的主子无非就是太皇太后,太后等人,太嫔一般不出席这等活动,但这次皇上为着国泰民安而龙颜大悦,加上太后特意派人来通知过了,她要再不去就是不知好歹了,所以这次没有推辞。
还有一点原因,太嫔想,樊姐儿入宫来陪她,一向乖巧,很少离了保春殿去远处闲逛,大抵是在宫里待久了,这性子也是越呆越闷,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哪有不爱撒欢乱逛的,都是跟着她这个不受宠的太嫔,所以她想,这次去看看也好,就当给樊姐儿解闷了。
柴未樊倒没想那么多,她天生就是个能坐得住的性子,宫里日复一日的日子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难过,这次姑姑打算参加那个戏宴,她跟着一道去就是了。
戏宴于下午申时开始,在御花园举办,因柴未樊不常参加这种事,太嫔又没办法跟她坐一块,所以将身边的大丫鬟觅巧派给了她,方便照料,她又带了盛盏。
到了时间,便拢袖跟太嫔一道赶去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