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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时街()
无人守卫的雪白大门高耸入云,庄严圣洁,肖恩骑着马从小门走了进去。
仿佛行在雾中,这雾在抗拒肖恩,马儿也吐着气,不愿前行。她努力着一直前行,然而呼吸变得困难,脑袋甚至混沌了起来。
不需要她的命令,马儿已经在后退。果然很古怪。
肖恩按住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策马离开,走出教廷的大门后几乎要从马上跌落下来——她也确实摇摇晃晃地踩在地上,差点儿单膝跪地。
怪不得教廷门口半公里内一个人都没有,问路时大家都匆匆一指,教廷是什么邪教吗?氧气如此稀薄,根本无法进入。
直到星辰与月亮都出来了,肖恩也还是没能进去,反倒无法再说话了。
马匹在外等她都等得睡着了。由于处于繁市中,抬头已经看不到浩瀚星空了。
肖恩牵着马一步步走下刚刚爬上来的台阶,于一条热闹的巷道前停了下来,走了进去。
彩色的灯光悬浮在空中,没有依附的实体,看来这里也有法术。
从进入王城后她就发现了,法术对王城的人们来说是生活的一部分,每个摊子上都或多或少有魔法的气息,隐约能被嗅到。
肖恩好奇地看着两旁。左手边是男性,右手边是女性,都三三两两站在门口,表演着小小的法术。
詹金斯牧师也表演给她看过。比如她第一个学会的,在手中闪烁的星星。
影子般的房子前,女性让星星环绕在身体周围,星星蹦跳着,时拢时散,表演的最后,女性仿佛化作星辰汇聚的河流,模糊了人的特征,浑身流光溢彩。
意外的闯入使得眼中出现了新的世界,她就像来自异国的人,站在门口看了许久。
久到表演着的漂亮女性都觉得不大自在,久到她忘记时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在这里。
其实并非惊艳的表演,空气中的分子多到可以铺成一片星河,但她偏偏无法挪动脚步,只是静静地看着。
从漆黑的门口走出一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里着无袖长衫,外袍随意地搭在身上,露出肌肉线条优美的上臂。
脸部线条分明,因为街道灯光照射眯起了褐色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肖恩扫了男人一眼,才恍然自己站得太久了,脚步挪动了一下,准备离开。
男人也看了过来,视线却定格在了肖恩身上。
“小孩?”阿萨德罗斯愣了一下,左右扭了扭腰部:“小孩在这里做什么,找你的爸爸妈妈?这儿的人都很可怕,像你这样的小孩一不小心就会被骗得倾家荡产,从护城河上被扔下去。如果要玩,让妈妈给你准备一个放在家里玩。”
“我在找教廷的人。”肖恩听得很明白,脸微微发红,以过分认真的语气说道。
“到这里?”男人并未收敛,笑了一声,顿了顿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笑了:“还真是有一个。”
“请带我去见他。”肖恩昂着头,角度是一个公爵对待陌生人表示出的三十度。
“你用什么和我交换?”阿萨德罗斯低下头看着肖恩,她头上戴着一个冠冕,这个形状看上去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他随即看向她手边的马:“这匹马还真不错。”
“不行——”肖恩叫了出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猛然闭上了嘴巴,心里全是对自己冲动的气恼。
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可以给你能买到这匹马的金钱,但这匹马不能给你。”
一眼看过去就是好马。如从夜而生,毛色漆黑发亮,肌肉健壮完美,眼睛炯炯有神,尾巴蓬松有力。
一个孩子就能驾驭这样的马,有意思,而且还是女孩,就更有意思了。
阿萨德罗斯摸了摸下巴:“行,走吧。”
肖恩走在男人旁边,一路上遇到的店里的男男女女都和这个男人打着招呼,叫他“阿萨”。他一手揣在胸前衣服里,脸上笑眯眯地。
阿萨德罗斯边走边问:“你找教廷的人做什么?”
肖恩:“和你无关。”
“别这么冷淡啊,你是哪家的小公主?”
“”心里想着不想说,嘴上道:“等我见到教廷的人,会告诉你的。”
阿萨德罗斯低头看了一眼肖恩,挠了挠头。在大道上不起眼的一处往左拐,阿萨德罗斯昂起下巴:“喏,到了。”
从繁华的大道上很难注意到这里,无灯的小巷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铁门。
巷子里极为寂静,声音都被阻挡在身后,一定是用了法术。
肖恩心中略带怀疑,看向阿萨德罗斯:“请带路。”
“我?”阿萨德罗斯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我不行的,而且我不想再被骂。”
肖恩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伸手递出马绳。
“给我?”阿萨德罗斯惊讶地说。
“暂时,在我出来前。”
“为什么?你刚才还怀疑地看我。”
“”肖恩没觉得自己把怀疑得很明显,是礼仪和待人的要求让她不应该也不能这么做。名为“阿萨”的男人很敏锐,她要稍微留心了:“布莱克说你不是坏人。”
“布莱克?”阿萨德罗斯看着往前走去的肖恩,又看向马:“布莱克是你吗?你她听得懂你说话?”布莱克甩了甩尾巴,阿萨德罗斯提高声音,朝已往前走去的肖恩叫道:“你要找的是个银色的人——”
肖恩拉住铁门上的手柄,用力敲了三下,无人回应。
陈旧的红褐色,表面斑驳,铁门发出吱呀一声,肖恩拉开了门,意料之外静悄悄地,而且极为空旷,全是白色。
看不到顶部,看不到边界,与走近教廷的门口见到的一样。
肖恩走了几步,回忆起刚才快要窒息的感觉,胸口就不太好受。
环视四周,毫无装饰与摆设,只有铁门的颜色深深地刻在一处,太奇怪了,同教廷里一样让人不大舒服,不过还算能轻松呼吸。
“请问教廷的人在吗?”她喊道。
声音被墙壁吸收,没有反弹回来,反像压缩一个小空间中消失了似的。
肖恩走上楼梯,鞋跟发出嗒嗒声。螺旋的楼梯直通到天顶。她走了很久很久,同在那条街上一样,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在建筑的最上方,萨默塞斯坐在椅子上,仿佛故事里的妖精。
被月光染过的银色长发搭过椅背落在地上,银色的眼眸半闭着望向空中,手中捏着一个杯子,一壶当季花酿成的酒浮在空中。
“这酒同水般,无色无味,只会让人醉,你尝一口吧。”
声音清凛,听不出性别。
“不用。”肖恩踩过地面走向“银色的人”:我是徳玛雪利尔公爵,受到大师邀请,前往教廷,希望你能带路。”
“徳玛雪利尔公爵”萨默塞斯将名号在口中咀嚼了一番,嘴角绷紧:“我多久没出门,王姓都降成公爵了!阿萨德罗斯那个蠢货还活着?”
说着他转过头去,在望见肖恩的那刻彻底愣住了。
第8章 祭祀()
“塞斯!”
萨默塞斯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
女孩从上方俯看着他,发尖垂在他眼前的几公分处。阳光打在女孩身后,随着她微微晃动的身体一同落在萨默塞斯的眼中。
他微微眯起眼睛,金色的瞳孔与太阳融为一体。他没有闭上,努力睁着眼睛,让眼泪划过眼角,顺着脸颊流过下巴的弧线。
“怎么了?”女孩略带疑惑地看着他,金色的光线在她周身晃动,衬得她的双眼更加明亮:“睡糊涂了吗?”
萨默塞斯抬起手,想要拉住女孩,结果扯到了她的头发。
“很痛欸!”女孩吃痛地叫道,往后退了几步。“我好心在上课前来叫你。”
萨默塞斯的手指从女孩发间松开,嘴唇蠕动没说出话,坐起身来。鞋底踩在草地上,发出舒心的沙沙声。褐梗枝叶交缠,红粉花瓣绽开,玫瑰的生涩味道绕过鼻尖,颜色灿烂到与白色的墙壁反复于眼前重映。
“上什么课?”他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看着女孩,想要上前,却怕这幻像在一瞬间破灭:“别去上课了,我们离开这里,去城里吧!”
“不行!”女孩双手背在身后:“来这里是学习不是玩儿的!你说要成为骑士团团长的!现在却在这里睡觉!”
萨默塞斯看着她一板一眼的模样,笑容和眼泪一同无法克制。他多少次想借助酒进入梦境,都失败了,这次又为什么成功了?
“走吧。”他拉住女孩的手,朝花园的出口跑去,女孩却甩开了他的手。
“亚瑟也来了哦,一起走吧。”
他这才注意到一人站在不远处的另一片玫瑰前。
来人与萨默塞斯差不多高,金色齐耳短发,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将手从玫瑰上离开,一双碧蓝的眼睛弯了起来。
少年年约十五六岁,与两人穿着一样的纯白长袍,步伐稳重轻快,有种天生的高贵与优雅。如果能早些看清,如果他早知道
萨默塞斯在思考前已冲了上去,死死地拉住亚瑟的领子。
亚瑟因萨默塞斯的动作瞪大了眼睛,他抬手从萨默塞斯手中拽过领子,往后退了一步抚平,脸上的淡笑收敛了一些,转而露出一个大笑:“你睡糊涂了?”
萨默塞斯的火蹭一下蹿得更高,但他不知要怎样做才好,仿佛不是是梦境而是现实。
他的确回到了从前,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时候,他只是想成为骑士团团长的少年。
他不知道一切从何而起,但目前恐怕没有谁已经开始走上错误的道路。
大师去世还有好几年,三人离开教廷习院的日子也还未来到眼前
“你没事吧?”女孩半蹲下膝盖看着萨默塞斯,她的眼睛是褐色的。原来不是吗?
萨默塞斯一手按在冰冷的地面上,撑起上半身,咳嗽了几声,好久没这么失态了。
“你刚才说你是谁?”他打了个响指,酒杯和酒壶消失在空中。
“徳玛雪利尔公爵”肖恩微微低头看着萨默塞斯,目不转睛。
叫做“阿萨”的男人说他是“银色的人”,再没有其他语言更适合形容的了。
看不出年龄,皮肤白皙到透明,美到不似人类。相较之下,阿萨是黑色的人。
“徳玛雪利尔”看来他确实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已经改朝换代。萨默塞斯心中有一丝抽痛,上一次阿萨德罗斯来找他被赶了回去,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面。
“你是个女孩。”萨默塞斯道。
“那又怎样?”肖恩下巴往上昂了昂,垂下眼睛。
萨默塞斯看出她在努力不让愤怒流出,他弯起嘴角,抬手用指尖挑住肖恩的下巴:“你和她很像。”
他说道,拇指又抚过肖恩的眼下:“可惜却姓徳玛雪利尔,和那个人一样。”
肖恩定睛两秒,起身往后退去。在良好的教养下,她必须隐藏和克制自己,然而积累地多了,自我意识带来的不愉快会冲破她的责任和义务。
她今天被当成魔女,现在又是她和那个人。她应该是谁?她能够选择自己成为谁?
“我不是你口中的她,不是那个人,不是魔女,不是阿德莱德,”她站得笔直,不知怎么的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了,语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