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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放过小玲吧。”反抗本就是徒劳,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女人给出了答案。
“如果……我说不呢?”
泪水与鼻涕从男人脸上一同流出,混在一起,即丑陋又狼狈。如一个小丑,全是卑微。
但小丑的手却再一次抓起了掉在一旁的板凳,痛苦不堪的身体如奇迹般的再一次站了起来。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力气。
虽然明知死路一条,但有些时候,就是要欣然赴死才行啊!
男人大叫着,又一次冲了上来,然后又一次被打飞。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吐血,小玲哭喊着跑了过去,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
“十年了啊。”女人悠悠的开口:“十年前的他们,也是如你一样,明知会死,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站起来。”
仿佛形成了一个轮回。
“当年他们的精神凌驾在**之上,而现在,你也能做到了,真是让人感慨。”女人从桌上拿起酒葫芦,系在腰间,转身向门口走去。
男人满脸的惊讶:“你……你不杀我?”
“要杀的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没有杀你的理由。”女人没有转身:“而且,有人对我说过‘就算是再坏的人,若是肯悔过的话,也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小玲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所以,你有个好女儿啊。为了让她能幸福,认真的过好每一天吧。相信这也是那群亡灵想要看到的!”
眼泪和鼻涕再一次糊满了男人的脸,他发出凄厉的哭声:“对、对不起!”
女人已经走了,需要他说对不起的人,并不在这里。
而且,也并不需要他的道歉。
即使生在乱世,以杀人为业,终日游走在黑暗之中,无法碰触光明。
但那群家伙,也不曾后悔。
活着有酒有肉,死了也会前往极乐。
为何后悔?
“爸爸,那女人到底是谁啊?”小玲将嚎啕大哭父亲扶到凳子上坐下,这才有空问道。
男人抹了抹眼泪,虽然在哭,但他眉宇间却全是喜悦。
“她啊……现在的新政府喊的口号你应该知道吧?”
小玲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说道:“当然,那口号可是相乐大人提出来的呢,我当然知道了。”
她虽小,但相乐总三英俊的面貌,却让她一见难忘。
“是什么?”
“英落维新啊!”
“是啊,英落维新!”男人满是感慨的说道:“那个女人,就是英落!”
小玲张大了嘴巴,全是惊讶。
斋藤一来到拉面馆前,余光却仿佛看到了一抹发梢消失在旁边的小巷。
可扭头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斋藤警长,怎么了?”副手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大概是眼花了。”他如今已是东京警署的高级警长,但依旧性格不改,总是一副冷冰冰、干巴巴的样子。
可即使这样,也无人敢小瞧他。
最后的壬生狼,便是他在旁人口中的名号。
幕末最强大的剑客组织,新选组仅存之人。
是啊,朋友们都走了,战死的,处死的,还有……病死的。
而他还依旧活着。
因为他还有家庭需要支撑,所以还不到下地狱的时刻。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学会了吸烟。
哼,西洋人带来的玩意,也不全是坏的啊,至少烟卷就挺不错。
拉面店里一片狼藉,但店主却一口咬定只是意外,虽然疑点重重,但既然对方不打算深究,他们也无需浪费警力,毕竟现在世道初平,到处都需要人手,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但,总会好的。
坏人会一个个的被消灭,好人则开心的生活,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正如当年新选组聚会时,大家所期望的那样。
看着天边的夕阳,他深吸了一口口中的香烟,烟头上的火光越发明亮。
无用的烟蒂被抛下,一口淡青色的烟雾被吐出。
“算算时间,也该是去跟老朋友叙旧的日子了。”
可是有不少话要对她说。
最后的壬生狼,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了微笑。
……
濑田宗次郎提着水桶,桶中放着鲜花,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十年过去,他也从那个瘦弱不堪的幼童,长成了英姿挺拔的好小伙。
他脸上有淡淡的微笑,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剑柄上篆刻着十六朵花瓣,美丽极了。
虽然才十六岁,可他已经继承了天剑之名,是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剑术天才。
但这几年来,他却甚少使剑,反而是沉迷在枪械之中。
不少人都说,他已经抛弃了剑道,也该被剑道所抛弃。
有的人为他感到可惜,也有人对他感到不耻,渐渐的,天才就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存在。
但他却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
他之前很少带剑出门,今天之所以带着,是因为他要来见一个人。
他的师傅,冲田总司。
今天,是她的忌日。
第七十七章 贡品()
濑田宗次郎悠闲的走在林间小路上,却突然转头。
一个人影从那个方向猛的窜出,手持利刃向他袭来。
不同于日本刀,对方的剑,剑柄是清国样式,下面还缀着红色的剑穗。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腰间,却很快又停了下来。
但对方不会停。
利刃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肩头,剧痛让他半跪下去。
好在,对方用的并不是剑刃,而是剑脊,这一下也就是造成些青紫罢了。
“嘁。”来人不爽的说道:“濑田,你果然是越来越差劲了,连这样普通的攻击都无法防备吗?”
说话之人一身长袍,风尘仆仆,最扎眼的,就是脸上那副圆框的墨镜。
在这个时代,这东西可是相当稀罕的玩意儿。
来人是谁,已不用多说。
“阿缘,你从清国回来了?!”
虽然被打了,但宗次郎脸上却满是朋友归来的喜悦。
雪代缘将长剑归鞘,冷哼一声说道:“是啊,刚回来,就听到大名鼎鼎的‘天剑’放弃了剑术,转而去研究枪械那种邪门歪道。本来我还不信,以为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但经过刚才的试探,我才发现他们说的不错。现在的你,简直一无是处!”
宗次郎尴尬的摸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雪代缘看的更是火大:“你这样,还怎么让我放心将小薰交给你!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让姐姐把她嫁给我!”
宗次郎咧嘴笑道:“不会的,如果不是小薰自愿,没人可以强迫她的,就算是巴姐也不行。”
“这该死的笑脸,可真是讨厌啊!”雪代缘气的牙痒:“真不知道小薰到底看上你哪里!”
“嘿嘿嘿嘿!”
回答只是傻笑。
可恶,怎么会输给这样的家伙?
雪代缘也是一阵无语。
自己像个败家犬般的跑到清国,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唉!”他摇头长叹一声,然后向还半跪在地上的宗次郎伸出了手。
“今天是你师傅的忌日吧,我现在正好很闲,也可以帮你清清墓边的杂草。”
宗次郎的笑容像阳光一般灿烂。
“多谢了,阿缘!”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林间的小路,两人并肩而行。
“清国,是什么样子?”宗次郎好奇的问道。
雪代缘歪头,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地方很大,人也很多,但与之带来的纠纷与争斗也更多,帮派与朝廷,江湖和侠客,争来抢去,没一天安生的日子……就好像,多年前的日本一样。”
“是吗?他们也有类似幕府的组织?”
“没有,但天子一样也被架空。”雪代缘的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现在掌权的是一个女人,是上一代皇帝的妃子,真是可笑。”
“这样啊。”宗次郎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心:“那里的人,大概生活的很艰苦吧?”
“艰苦是艰苦,但他们却懂得苦中作乐。不是我说,他们应该是我见到的最容易满足的人,只是捡些地主收取租子时候洒落下来的米粒,他们就能高兴好几天。”
宗次郎却无法高兴起来,因为出身农家的他,知道这其中包含的是何等的绝望。
“但也不用担心。他们之中也有许多见识卓越之人在努力,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如我们一样,都过上好日子的。”
濑田宗次郎点了点头,越过树林,一块不大的坟墓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青石的墓碑上篆刻着红色的铭文。
“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天剑冲田总司之墓。”
“我来看你了,师傅!”
宗次郎轻声呼唤,然后走上前去,却惊讶的发现,墓碑前早就摆放着“贡品。”
一只有缺口的瓷碗中盛着酒水,旁边是张巨大的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丸子和糕点。
简陋的简直可以说是随意。
“喂,这是哪只狸猫来报恩吗?既然祭拜为什么不认真一点啊!”雪代缘生气的对着四周大喊。
可没人回应,大概奉上贡品的人早已经离去了吧。
但宗次郎制止住了对方:“没关系,这人……年年都会来,虽然东西一般也全无规矩,但我想,师傅她一定是非常开心的。”
“啊?”雪代缘不解:“就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宗次郎点点头,将花摆在墓碑前面,然后微笑着说道:“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送东西的人。”
她们,同为当世强者,如今却阴阳相隔。但即使如此,思念并没有变的淡薄,反而越发的纯净。
我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山脚下打的浊酒,路边买的丸子,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吧。
当然,不会嫌弃。
还有,谢谢你来看我。
干杯。
干杯。
长发飘飘的身影靠在林中的一棵大树上,睁开了眼睛。
“真是好酒。”
她抹了抹嘴角,露出笑容,然后继续上路。
……
新政府的会议室中,坐着十几号人,他们个个位高权重,放在过去,都是可以割据一方的诸侯。
但现在,他们统一归属在新政府之下。
虽然有人提出要以明治天皇的名义来命名新政府,但却被相乐总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的固执己见。
在他的坚持之下,新政府的名字便定了下来。
英落政府。
但英落到底是什么,似乎是个人名,不少人已经开始在私下偷偷的调查。
“所以说,日本想要强大,就必须向西方学习。诸位请看,从地理环境上来说,我们与英国十分相似,都是资源稀少,面积狭小的岛国,所以只有普及教育与工业化,进行地税改革,推广殖产兴业,才是唯一的出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声若洪钟的说道,脸上全是兴奋的潮红。
他叫大久保利通,曾在英落政府的安排下前去欧美地区进行考察,对德国首相俾斯麦的铁血手腕佩服的五体投地,回过后便自称“东洋的俾斯麦”,开始主张西化强国的道路。
“英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