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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跑不掉。”沈惜自信又骄傲的道。
可她来不及再说什么,他便用一种近乎凶狠的姿态,吻了上去。
薄雾似轻纱,温柔的徐徐舒展。夜色沉沉,月光溶溶,照着这一室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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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勾…引的后果便是翌日一大早,乔湛已经洗漱回来时,沈惜才堪堪睁开沉重的眼皮。
沈惜在上不大放得开,昨夜却是一改从前,主动缠着他。乔湛心里清楚,沈惜这是舍不得自己离开,嘴上却不肯再说。
难得媳妇又软又甜的任自己为所欲为,故此乔侯爷也趁机多讨了些好处。毕竟心里头不舍得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到最后乔湛也不记得到底把她弄哭了几次,她求饶的哭声里都透着几分沙哑。
直到她精疲力竭的沉沉睡去,乔湛帮她拢过耳边散落的长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有种怎么都看不够的感觉。他就这么守了大半夜,等到子时将尽,才合眼浅眠了片刻。
天才蒙蒙亮,小葡萄还没有醒。乔湛临走前去看他时,见他睡得正香,乔湛没舍得叫醒他,摸了摸他肉乎乎的小手,把被子帮他掖好,才不舍的离开。
乔漪也早早收拾好到了正房,三人一起用过了早饭,沈惜和乔漪一齐把乔湛送到了垂花门前。
“哥哥你放心,我会帮嫂子管好家务事,照顾好小葡萄。”乔漪跟在沈惜身边,突然开口道:“哥哥多保重!”
她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早在乔湛第一次离家时,她就该说的。
从前哥哥出门时,她只是跟在祖母等人的身后,见哥哥翻身上马离开,许多话梗在她的喉咙中,明明许多关心哥哥、请哥哥放心的话,她都说不出来。
这次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弥补。
乔湛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他微微颔首,轻轻拍了拍乔漪的肩膀,唇边透出浅浅的笑意来。“好。”
轮到了沈惜,当着一众丫鬟护卫的面,她只是短促的说了句“侯爷多保重”,便再也没有别的话,可那双大眼睛中,分明藏着万语千言。
乔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郑重的应下,如同许诺一般。
“侯爷,时辰到了。”文竹牵了马来,在旁边小声的提醒道。
乔湛点了点头,利落的上马,他提着缰绳,回头望了一眼媳妇和妹妹。“我走了。”
墨色的斗篷被风掀起,露出猩红色的内里。沈惜下意识的往前追了一步,猛然惊醒一般的停下,目送他离开的背影。
“夫人,早上风凉,哥儿也该醒了。”兰草见沈惜一时没有离开的意思,忙劝道:“您还是早些回去罢。”
沈惜这才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带着乔漪一起回去。
“一大早就醒了罢?”沈惜回过神来,见乔漪面上有几分倦色,道:“再回去歇一会儿,左右今日无事。”
乔漪乖巧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廊庑下分开,乔漪回了东跨院,沈惜去看小葡萄。
望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睡颜,沈惜心中柔软的同时又生出一种坚强来。
在乔湛不在这段时日里,她会保护好孩子和妹妹。
无论用什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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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府。
陈莹不过修养了十来日,便挣扎着起来,就要入宫去见淑妃。
因她到底是遭了罪,祁恪也不好揪着旧事不放,这些日子倒时常来正院看望她,自是再没留宿过。幸而祁恪也并没有再召妾室来侍寝,只把大半心思都放在教养烺哥儿上。
正巧祁恪在府中,陈莹又是身子才见些起色,底下服侍的人劝不住,只得去书房通禀祁恪。
“王妃要入宫?”祁恪神色平静无波,似乎陈莹的表现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说完这一句,底下便再无话了。
来传话的人被晾在了一边,顿时生出些忐忑来。
烺哥儿此时正被他手把手的教写字,祁恪专心致志的带着烺哥儿写完了一大张纸,才淡淡的对来人道:“本王知道了。”
“又进益了许多。”祁恪对上儿子满是期待的眼神,也没吝啬自己的夸奖。烺哥儿是个肯用心的孩子,也有定力耐性,他笑了笑道:“今天的功课就到这儿,你去花园里玩罢!”
烺哥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父亲是要处理王妃的事情,不希望他在场。
烺哥儿从椅子上跳下来,先于祁恪嘱咐丫鬟跟着他之前,叫了自己的奶娘。虽说祁恪不喜她,可见烺哥儿跟她亲近,便也不再为难她。
一时烺哥儿离开后,祁恪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
他倒要看看陈莹还有什么手段没使。
“本王这就去瞧瞧王妃。”祁恪的话让来传话的人松了口气,她们忙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回去报信。
等到祁恪到了正院时,陈莹正挣扎着要下床,身边的丫鬟苦劝不止。
从自己得到消息到这会儿,已经过了两炷香的功夫祁恪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王妃这是做什么?”丫鬟们忙撩了帘子请祁恪进去,陈莹忙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于是祁恪便见到了而眼前的这一幕。他快步上前,亲自扶住了陈莹。
陈莹见他来,对身边的人故作不悦的道:“谁许你们去告诉王爷的?”
虽说她的心思比往日确实深沉了几分,看在祁恪眼中却仍是有些生涩的。只是他不想点破,是以便顺着陈莹道:“亏得我来了。不许胡闹,身子还没好怎么就要出门?”
他的话音未落,陈莹便作势要甩开祁恪的手,扭过头道:“王爷不信我,我只能去找母妃帮忙了。”
祁恪却是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开。“你的心我是知道的,别闹小孩子脾气,身子要紧。”
“王爷,我是真心想让烺哥儿早些正了世子之名!”陈莹急切的道:“烺哥儿是您和表姐的嫡子,这世子之位本该就是他的。”
“原本我想着他还小,别的王府也都是到孩子六七岁上才请立世子的。”说到这儿,陈莹的神色黯了黯,声音也低了下去。“不承想有人觉得我藏奸,才、才对我下了毒手——”
陈莹故意把自己说得委屈,说得深明大义,好让祁恪怜惜。
“快别伤心了。”祁恪心下了然,动作轻柔的拍了拍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揪出害你的人。孩子我们也会再有的。”
若是早在先前听到他的许诺,自己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而陈莹此时心中亦是宛如一潭死水,她知道,祁恪不过是在敷衍她罢了。
“王爷。”陈莹泪眼朦胧的回握住祁恪的手,她哽咽着:“我知道您有诸多顾虑,可还是早些立了世子,也好让别有用心的人都歇了心思。我想母妃一定也是支持的——”
她是一定要入宫一趟,说出要立烺哥儿为世子的事,以求在淑妃面前挽回些她贤良的形象。
既是她不可能再有孩子,就只能往贤惠大度上面靠拢,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王府的女主人,是王府未来继承人的母亲。
见她态度坚决,祁恪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都依你罢。”
陈莹终于露出些许笑意,眸中还闪着隐隐的泪光。
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真诚。
稳固()
当常玥自以为隐蔽的从花园里高大的寿山石后面出来时;正好撞上在回廊上静静望向这边的烺哥儿。
她知道陈莹有心闹上一出;正院那边乱着;便没人能顾得上她这里;故此才想着借逛花园的由头想往外传递消息。
果然开始如她所料很顺利;她亲自装着纸条的发簪交给了来接头的人;略交代了两句;便赶快从角落出来。
“哥儿怎么自己在花园里?”常玥挤出一丝笑容来,她上前两步,道:“王妃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常玥知道烺哥儿不喜欢自己。
那次在御花园中;她为了嫁祸沈惜,险些把烺哥儿推到了水池中——常玥此时恨得牙根痒痒,都是沈惜碍事;若是烺哥儿果真被推进去了;她也好方便混淆真相。
可同样的,烺哥儿也不喜欢陈莹。常玥只想试图牵扯出陈莹来;好让烺哥儿的注意力被吸引走。
幸而此时只有烺哥儿一个人在;应付一个小孩子;她还是有信心的。
“常侍妾是什么意思?”烺哥儿盯着她开口了;他慢慢的道:“为何要提母妃?”
原本稚嫩的童声却因沉闷又缓慢的语调听起来让她有些不舒服;常玥看着烺哥儿过分沉静的小脸儿,觉出几分不对来。
他满打满算只有四岁多点;即便心智都恢复了正常,讨厌她直接发作便是;今日的反常;莫非是谁教他了什么不成?
常玥顿时警惕起来。
前些日子陈莹才出了事,怀疑的圈子已经越来越小。莫非是陈莹已经认定是她所为了?
她越想越有可能,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在烺哥儿面前她一时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来。
殊不知烺哥儿看似漠然的垂着头,目光却落在她的手上。
自从陈莹被认定不能再生育后,陈莹对烺哥儿的态度便大为不同。甚至如今还一力要把烺哥儿推上世子之位——那么她抓紧教导烺哥儿亲近她也是有的。
常玥定了定神,告诫自己不能自乱阵脚,又是在小孩子面前。
“妾身是关心您,才多问了一句。”常玥笑盈盈的道:“王妃自然是极疼您的,是妾身僭越了。”
烺哥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脸上写满了将信将疑。
见他面上此番神情,常玥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又好言哄了烺哥儿好一会儿,才见烺哥儿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左右烺哥儿身边服侍的人一时还没过来,常玥便试探着问道:“哥儿怎么没去王妃处?还是快些回去罢,别让王妃担心!”
烺哥儿却是摇了摇头,道:“母妃要进宫。”
陈莹要入宫?常玥心中念头转过,即刻便明白了陈莹这是在淑妃面前表决心了,表示她会扶持烺哥儿登上世子之位。
烺哥儿的身份本就名正言顺,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却弄得好像是她多大的功劳一样!
常玥还想再多问些什么,隐约仿佛看到了烺哥儿的奶娘已经找了过来,她忙借口自己还有事,赶快离开了花园。
“她在这里见了不该见的人。”烺哥儿脸上天真的神色不见了,他对身边的奶娘道:“想法让王妃知道了才好。”
陈莹和常玥之间暗中斗得不可开交,两人还都没有实质上的占到上风。
他讨厌陈莹,更讨厌常玥。只要看到常玥,他就想起在御花园时,自己险些跌落水池,是她紧紧的护住自己,哪怕再难受,也不曾放开。
从此他就记住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私下里他从不称呼陈莹为“母妃”,他知道自己年纪小,人微言轻的,在王府中甚至都说不上话。
可最近这些日子,府中众人对他的态度分明已经不同了,无论是陈莹身边的人亦或是王府的旧人,看自己的眼神中都透着恭敬。
奶娘也告诉过他,陈莹正在为封他为世子的事奔走着,态度比爹爹还要着急。
烺哥儿握紧了自己小小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