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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空还没有从这种混乱之中理出一条明路,便发生了一件让他越发无措的事情。
那群小叫花子在他进入地牢的时候,一些人表现出了冥顽不灵,一看到他就破口大骂,一些人却表现出了些微的动摇,于是越发勾起了他的同情心,甚至开始想着“能挽救一个是一个”这样的念头。
然后,那些博得了他的同情心的小叫花子们,便开始适时地以那脏兮兮的外表表现出一些病弱或者可怜的模样来,让寂空于心不忍,于是在拜托了朱半贤后,寂空带来了水盆,毛巾,剪刀等等,一个个地将那群小叫花子们收拾了干净——这个过程之中,就算是最桀骜不驯的小叫花子都表现出了动摇的模样来,于是寂空觉得自己这些事情果然是做得对了。
寂空在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清点少了什么。
这样的事情后来寂空又做了几次,就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算是能和这群小叫花子们推心置腹的地步的时候,这群小叫花子们突然打开了牢门,一拥而上,用剪刀逼住了寂空的咽喉,甚至用衣服将自己与寂空绑在了一起以免在混乱中被分开——小叫花子们以寂空作为人质,居然就这样从地牢里冲了出去。
由于寂空被死死地捆在那群小叫花子中间,那些尖锐之物更是纷纷对准了寂空,根本不可能有谁能够在寂空不受伤的情况下将其救出,于是朱半贤虽然带着护院拦住了这群小叫花子们,但到了最后,还是只能让出一条路来。
这群小叫花子就带着寂空一路来到了海边,手脚麻利地抢占了一艘船,而后扬帆出海,逃之夭夭。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寂空才被那群小叫花子们搁在了一副小舢板上,重新丢回了海里,被后面追上来的那群朱半贤名下的水手们给捞了回去。
而当寂空获救,站上那海边礁石,回望大海的时候,那艘载着小叫花子们船只,早已经消失在了海天一线的所在。
……
“所以说,对有些人,不值当掏心掏肺。”朱半贤请寂空就坐,有下人端来了茶水给寂空压惊,而朱半贤亦苦口婆心地开始劝说寂空。
“你的好心,对那些小叫花子而言,不过是用来利用的踏板而已。”朱半贤自己也接过了一盏茶,浅浅地抿了一口,如此说道。
“他们驾船远走,会往哪里去?”寂空沉默良久,开口问道。
“我派人追了一段距离,可惜没能追上。”朱半贤叹了口气,回答道,“不过,根据追过的那些路线看来,这群小叫花子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十有八九,就是去投奔那群海盗去了。”
“他们可抢了我一整条船呢,这功劳,足以让他们直接就在海盗堆里当一个小头头了。”朱半贤咬牙切齿地说道,“以他们的性格,形势稳定下来之后,多半就要对我的船队下手了。”
“我……”就算朱半贤不直说,寂空也知道那种事情万一发生,其归结到底的因果,仍在自己。
“唉,也是我心大,没有派人盯紧他们,结果就被他们钻到了空子。”朱半贤反而先一步开始自责,于是让寂空越发赧然了。
“不如我去劝一劝那些海盗?”寂空的脑子里突然就窜出了这个念头,甚至脱口而出。
“哈,去劝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海盗?”朱半贤的眼睛都睁大了一圈,而后嗤笑道,“省省吧,你这小身板,直接就被他们嘎嘣嘎嘣吃了,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不会的,我有个主意……”寂空的眼睛转动着,语气甚至有些颤抖。
“什么主意?不如说出来让我参详一二?”朱半贤稍稍前倾了身体,做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来。
“是……”寂空刚想将心里的打算说出口,但是最后一丝警惕之意却卡住了他的舌头,让他硬生生地将那话给吞了下去。
……
寂空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向朱半贤坦白自己那对凡人来说勉强可以算是不死之身的神通。
——之前单乌在压制寂空的修为的时候,为寂空这肉身的自我修复之能刻意地留下了一线余地。
寂空曾经为了让那小叫花子能够静下心来听自己讲道理,刻意对那小叫花子展示了一番,而那小叫花子也的确是受到了震撼。
但是震撼归震撼,时机到来准备充足的时候,那小叫花子还是干脆利落地选择用那剪刀逼住寂空,好为自己与同伴们争出一条生路。
“你知道我是不会受什么伤的。”在被那小叫花子逼住的时候,寂空还能够淡定地劝说。
“那又如何?你敢对着所有人说——我是不死之身,你们随便动手不用管我么?”小叫花子嘿嘿嘿地冷笑,“你要敢的话大可以试试,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凡人们大概的确会震惊一下你这能耐,但是在发现你没有像样的反抗之力后,便会将你视作怪物,会不断地想要实验你是不是真的是不死之身,会想要逼问出你这不死之身从何而来,甚至会想要将你炖了煮了,好试试看吃了你的肉之后能不能也一样用有不死之身,抑或长身不老。”小叫花子如此说道,狰狞中带着一丝快意。
“好心提醒你一句,朱半贤这种人,最渴望的就是能长生不老了。”
第810章 不怕死的好奇心(上)()
小叫花子的警告让寂空一时之间竟是迟疑了,然后他就被推搡着挟持了出去。
一直到最后,寂空被那群小叫花子们扔上小舢板的时候,寂空才终于问出了第二句:“你真的觉得你这么做是正确的么?”
“前面有更好的生活等着我,自由自在,吃香喝辣,你倒是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那阴暗的地牢之中,听你讲这些你自己都做不好的大道理?”小叫花子如此说道,而后一挥手,那小舢板便顺着船舷被放了下去——寂空在下落,抬头看着那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的小叫花子,莫名就生出了一股觉得自己渺小且无用的感觉来。
……
虽然寂空告诉自己不能被那小叫花子所影响,但是在面对朱半贤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戒备之意。
而他突然想到的用自己这“不死之身”去劝服那群海盗的念头,也被一刹那翻涌而出的胆怯给湮没了。
“我真的能够坦然面对那些刀剑相逼,面对自己鲜血淋漓的场面么?”寂空忍不住开始问自己。
寂空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毫无畏惧,毕竟以身饲虎割肉饲鹰这类故事对和尚们而言可谓是耳熟能详,甚至偶尔也会因为这些故事而生出一丝想要模仿的念头,但是眼下,这么个机会真正放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寂空却发现,自己居然如同一个凡人一样,不由自主地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安危和利益来。
“以身饲虎这种事情真的有意义么?”寂空忍不住想到了之前意图度化天魔女的信澄尊者——最后那位信澄尊者魂飞魄散,肉身魔化,根本就没有得到该有的福报,反而像是一个笑话一般,流传在了这外海修真界之中。
“既然我现在是以凡人的身份滞留在这座岛屿上,我是不是就应该学会那些凡人们的心机,学会他们的那种思维方式,并且站定他们的立场?”寂空心中的胆怯之意,让他开始倾向于一种妥协的道路。
“欲度众生,需知众生何为。”寂空轻而易举地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
“我有些担心他还能不能回到甘露寺了。”单乌感知到寂空的境况,如此评价道。
“说得好像甘露寺的门槛有多高,里头有多少货真价实的得道高僧一样——就这么一个连你都能成为转生佛子的地方……”黎凰轻嗤道,“只怕到了最后,是他自己不愿意回到甘露寺呢。”
“也是。”单乌点了点头,转而将注意力再次放到了眼前这神魔界上。
——既然来到了天涯海阁,怎么可能不往神魔界一行?
虽然除了自己探索的范围更广了一圈之外,单乌并没有在这神魔界中找到更多能够贯穿两界的线索,同样也无法肯定神魔界中的世界便是如今黎凰所在的世界。
“不过……”单乌看着自己眼前壁画上那一只金光闪闪的六翼大鹏鸟,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和这神魔界中的世界比较起来,不管是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还是你那头有吃遍天有艳骨的世界……似乎都太过平淡,或者说简单了……”
“你是想说,没有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妖兽,也没有这么剧烈的纷争,更没有看起来足够传奇的存在么?”黎凰反问道,这个问题她同样也有察觉。
“是啊。”单乌回答,“有一种大家都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等待某一个没有‘然后’的未来……这种感觉。”
“哈……”黎凰失笑,她其实很理解单乌的想法,“所以你其实甚至希望那魔劫来得更加猛烈一些,是吧。”
“是。”单乌承认,“不过常常下一刻就会觉得我这念头太过罪孽——这亿万凡人和足以千万计的修士,人家平常小日子也过得好好的,我这却在期待着他们如蝼蚁一般一片片地死于非命,好看看是不是还有几个不那么蝼蚁的……”
“我是不是因为经手过创世之举后,就忘记自己其实也只是蝼蚁之中的一员了?”单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单乌的指尖蠢蠢欲动,似乎是想再一次找到当初控制那指间世界的时候,牵一发而山崩地裂的感觉。
就在单乌这微微有些失神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有一生惨叫传来,单乌一惊,身形微晃,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王怀炅的身边,一出手就提起了他的后衣领,将他重新丢上了一旁的浮空法宝。
“发生了什么事?”单乌好奇问道。
“方才……这壁画的后面,有个人对着这边攻了一剑……”王怀炅惊魂甫定,颤抖地抬手指着对面的壁画。
单乌抬眼看去,王怀炅面对的壁画乃是一片云海,云海定格在波涛汹涌的场面上,却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些什么。
“方才,这个位置,有一个长了颗象头的怪人。”王怀炅比划着说道,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就在这里,差不多就这么大。”
王怀炅比划的地方,有一抹淡淡的血迹,但是除此之外,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我见那象头人的模样有些好笑,就靠近过去看了一下,然后突然就有一道剑光袭来,直接削掉了那象头人的脑袋,而且看着竟是要穿过这面墙壁一样。”王怀炅继续说道,沉思回忆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那应该就是那道剑光的来处,“我被那一道剑光惊到,情不自禁就仰面跌倒了。”
“我本来还以为是看壁画看太久了出现的幻觉,但是你刚才扶起我的时候,我发现那象头人已经消失了,这才确定我自己没有看错。”王怀炅御使那浮空法器上前,抬手就按上了那一片带着血色的云彩,“你看,这里的云彩……”
“……你相信我么?”王怀炅又继续喋喋了半晌,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默不作声的单乌,有些迟疑地问道。
“相信。”单乌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其实我之前应邀来修复天魔舞那块壁画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了——这面壁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