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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内,岳凡端坐在一张四方桌前,怔怔的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半晌没有说话。
一旁,付帅与颜月诗相互对视了一眼,再看了看对面低头不语的小冰儿,不禁摇头苦笑。这丫头平时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唧唧喳喳闹个没玩,尤其是亲自下厨以后,总要先对自己做的菜肴炫耀一番才肯罢休,可是小妮子今天不但坐地规规矩矩,还一副羞以见人的模样,难道这小丫头转性了不成。
另一边,泉清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心里很是纳闷,不就一顿晚饭而已,一个个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吗?
也难怪,泉清自小跟随文宗清生活,性子冷淡,不谙世事,如何懂得这其中的玄妙。
“李大哥,你们要是再不动筷子,桌上的菜可就要凉了。”
泉清轻声提醒,岳凡等人这才回过神来。
颜月诗笑着道:“是啊岳凡兄弟,再不吃,菜可就要凉了,今天这桌菜可是小冰儿精心准备的,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连我都只是在旁边打了个下手而已。”
“好好,我这就吃,这就吃……”
岳凡夹了一块竹笋放入口中,一种久违的滋味涌上心头,参杂着酸涩与幸福,融会全身,渗透在自己的灵魂之中。多少年了,岳凡内心的渴望从未停止过。他想要的,不是琼楼玉宇,更不是锦衣玉食,只是平静且简单的生活。然而,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讲,仿佛成了一种奢望。
见岳凡久久不语,小冰儿抬头望着对方,有些忐忑的问道:“怎么?不……不好吃吗?”
小冰儿不知道自己的心绪为什么会这样七上八下,或许这是因为她第一次为付帅夫妇以外的人下厨,所以显得格外上心吧……直到现在,小冰儿都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办,自己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在自己生命中消失了近十年,然后又突然走进自己生活的父亲。
“不不不……好吃,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岳凡略带慌乱的解释,口舌显得非常笨拙,不过在座的人都能体会到他此刻激动的心情,那是一种无言的感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撩起筷子,岳凡大把大把的将菜放进口中嚼咽,眼中闪烁着泪光。
酸涩的眼泪侵蚀着自己的内心,岳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真实的感受,他的每一丝哀伤每一分痛苦,不知寄托着多少个日夜的思念和希望,他无法倾诉,惟有沉默。
看着岳凡眼中微弱的闪光,付帅等人皆是心神一颤,他们看到的不是眼泪,而是眼泪中绽射出来的倔强与坚持,还有一抹舍生忘死的信念!
“好吃……那你就多吃一点吧……”
小冰儿直愣愣的看着岳凡,心里非但不觉得自己很开心,反而没由来的一阵酸处……随即,小冰儿的脑海中刹那转过无数个念头。
自从懂事以来,小冰儿不只一次询问过付帅夫妇,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父母,而自己没有父母……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令她非常失望。久而久之,小姑娘便在没有提及过此事,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很好很快乐,亦不需要父母。
其实,又有哪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关爱,不渴望亲人的陪伴?只是在小冰儿的内心深处,似乎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排斥着那些想要扰乱自己生活的人。
“咳咳……”
付帅干咳了两声,对着大家示意道:“泉清、月诗……来来来,我们都来尝尝小冰儿的手艺,看看到底怎么样。”
众人举起碗筷,开始用餐。
……
尝了一口面前菜肴,泉清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小师妹做的菜真是不错,只可惜师父忙着炼药不能过来,要是以后我们能天天吃到小师妹做的菜,那可就有口福了。”
听到有人夸奖小冰儿,颜月诗眉开眼笑的道:“泉清你可别这么夸她,免得这小丫头又把尾巴翘上天了。”
付帅闻言白眼一翻,用胳膊肘抵了抵自己媳妇儿,然后对岳凡悄声道:“岳凡兄弟,今天可把这小丫头累坏了,你不要愣着,还不帮她多夹点菜啊!”
“哦……恩,好好。”
岳凡面色一肃,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然后一筷子一筷子把菜夹到小冰儿的碗中,口中还不停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
可怜小冰儿碗都放不下了,无辜的眼神望着颜月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到这样的一幕,众人顿时哭笑不得。
颜月诗耐着**子道:“岳凡兄弟,吃饭的时候你就别这么严肃了嘛,不然胃口会不好的,以后你要经常笑一笑……”
“恩。”
岳凡知道自己太紧张了,于是又点了点头,绷着面容裂嘴一笑。
看着岳凡那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泉清忍俊不已,付帅与颜月诗同样感到棘手,以后小冰儿和岳凡相处的时间还长,老是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倒是小冰儿,先是一怔,而后轻轻的道了声谢谢,却是被岳凡这一份真诚所感动。
在凌府的那段日子里,小冰儿几乎没和岳凡说过一句话,在她的印象中,岳凡是一个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人,至少她从来都没有见到对方笑过。
小冰儿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尽管她年纪还很小,可是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干称。谁对她好,谁关心她,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岳凡今天这样的改变,足以弥补她心中那一点点的缺失和哀怨。
对于这样一个为自己孩子而改变的人,谁又有资格去指责他?嘲笑他?
自从经历过那次生死之后,现在的小冰儿懂事了许多。一觉醒来,自己突然有了父亲,尤其是当她听到岳凡为了自己,不惜付出生命的事迹以后,对她的冲击不可谓不大。所以,当文宗清在救治岳凡的时候,提出要小冰儿拜自己为师这个条件,小姑娘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不能责怪自己的父母,因为世间上总有太多的无奈,相比起那些流离失所的孤儿,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很幸福了。
……
小冰儿含着眼泪,一口一口的把碗里的菜咽下。
此时此刻,她没有去在意菜肴的味道,她已然放下了多年的执念,慢慢的把心打开。虽然她现在还无法真正的承认岳凡这位父亲,可她愿意把对方当作一位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亲人。
“你也多吃一点。”
小冰儿手腕有些生硬的把菜夹到岳凡碗中,岳凡自然是来者不拒。
众人相对而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暖意。
……
第七章 破茧而生(五)()
第七章
破茧而生(五)
用过晚膳,付帅又与岳凡倾谈了片刻,而后几人才各自离开。
静静在房间里待了许久,岳凡心血来潮,却是怎么也休息不下。于是他独自走出竹屋,来到悬崖边上,默默望着前方,那是无尽的黑暗。
此时,岳凡的心情异常复杂。一方面,他为小冰儿能接受自己感到幸福;另一方面,他却对未知的将来充满了忧虑。
今后应该如何?是留下还是离开?
人有时候是很自私的,岳凡也不例外,他刚刚体会到一点亲情的滋润,怎么舍得就这样就离开。可是自己留下,尘香又该怎么办?她如今被圣言大尊囚禁起来,恐怕正在一个人面对孤独与寂寞,还有无休止的痛苦折磨。
一想到尘香正在受苦,岳凡的心子就像是被刀绞了一般难受。他不能放下小冰儿,更不能放弃尘香,他需要强大的力量,足以对抗大尊的力量,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
岳凡背负着双手,眼中寒光闪烁……夜风冷,他的心更冷!
……
心中思绪起伏,岳凡从怀中取出一只竹笛缓缓放到嘴边。
“呜——”
悠扬的笛声响起,在这沉静的夜空下显得尤为婉转……长声短叹,直上九霄云外,仿佛整个天地之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哀。
记忆飞转,闪过多少画面?到如今,留下的只有感伤。
夜静思,人未眠,弹指点点星光闪。
无言无语亦无念,举头问心天地宽。
东风破,梦半圆,意难尽,情相远。
不为明月故,若知离别苦,望穿秋水红尘尽,一曲离愁满人间。
是悲!是怨!或是叹!
……
远处峰顶,灯火阑珊。
小屋内,付帅与颜月诗正准备歇息,耳边突然闻得一阵笛声。
“老付,应该是岳凡兄弟在吹笛子吧?”
“唉!除了他还能有谁,好伤感的笛声!”
“他刚才的心情还不错啊,怎么这会儿又变地这么低落?”
“可能是触景生情,想起尘香妹子了吧!”
“走,我们出去看看。”
“恩。”
……
当二人走到屋外,发现小冰儿早已经站在这里,双眼通红,一汪泪水垂垂欲滴。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颜月诗将小冰儿搂入怀中,轻轻地顺抚着她的背脊。
小姑娘略带哽咽的声音道:“我……我听见有人吹笛子,所以就出来看看。干娘,你知道是谁在吹笛子吗?为什么我一听到这笛子的声音就觉得好伤心,好想哭。”
“这……”
颜月诗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告知小丫头道:“这是你爹在吹笛子,他很想你娘亲……”
一旁传来付帅沉重的叹息:“小冰儿,你不要怪你爹娘,他们抛下你,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啊!”
小冰儿点了点头,望着付帅道:“义父,我的娘亲到底长什么样子?”
付帅抚了抚小姑娘的头道:“她很美丽很善良,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的女子。”
“哦。”
小冰儿没有继续再问,抬头望着山崖那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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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居外,文宗清与泉清并肩而立,同样眺望着山崖那方,看来师徒二人也被岳凡的笛声所吸引。
“师父,李大哥吹的笛声好伤感,他这是怎么了?”
泉清心绪不定,就想是一块平静的湖面忽然有一粒石子投入,泛起阵阵涟漪。
“他这是发泄心里的思念呢。”
文宗清面无表情的道:“多少年了,我这问心崖还是第一次响起笛声,虽然吹得不怎么样,却是挺入情的……算了,随他意吧,年轻人心中有爱有恨,总是要宣泄一番,否则积郁成结,很伤身体的。”
泉清闻言,一脸黯然道:“师父,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救治李大哥吗?”
文宗清淡漠道“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我是医仙,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该说的我都说了,最后该怎么做,能不能成功,就要看李岳凡自己的悟性了。”
笛声在耳边回荡,泉清正听得入神,声音噶然而止。
……
山崖上,岳凡吹完半曲,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岳凡明白,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还有许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完成,他需要更坚定的决心,更强大的力量。当然,目前最重要就是先解决自己的身问题。
怎样才能恢复生机?如何修复破损的命魂?有什么办法可以增强自己的力量?
力量……元气……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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