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符离送回家,庄卿把车开回车库后,伸出手摸着挡风玻璃被砸的地方,黑色的眼瞳化为金色,带着几分怒火。
他掏出手机,在内部工作软件上,增加了一个惩罚名额。
北湖青龙违规降冰雹,造成百姓损失无数,徒十年,罚款两百万。
好在魂魄没有哭闹着不想死,妖修似乎也不强求,从头到尾妖修都没有说话,只有在他系锁魄链时,妖修说了句动作轻一点。
他照做了,一路上魂魄都没有说话,直到进了地府大门,魂魄眼中才流出了两行血泪。鲜红的泪,没有表情的脸庞,那副模样实在太过震撼,所以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记得那个魂魄与妖修。
“两千年前,在下与你有一面之缘。”阴差没有提那个人类魂魄,怕这个妖修问他,那个人类投胎转世成了谁。
“两千年前”符离想了很久,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阴差,“你是那个冥府来的阴差?”
阴差尴尬一笑,当年他胆子确实很小:“在下栎胥,一别多年竟能再相见,倒也是缘分。”他注意到符离身上穿的衣服,这是在人类世界当保安?
符离见栎胥身上的衣服,与傍晚见到的那个阴差有所不同,了然道:“看来两千年过去,你升职了。”
栎胥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根递给符离,符离拒绝后,他把烟给自己点上:“我以为你跟那座山上的其他妖一样,被”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庄卿,把话咽了下去。
他只去那座山上引了一次魂,一百年后他向其他阴差问起那座山的妖修们,才知道他去渡魂的八十年后,有几头青龙嬉于渭水,造成暴雨连连,那座山上的妖修们不忍人类受苦,去找这几头龙求情,哪知青龙大怒,最后这些妖修死的死,伤的伤,连整座山都被夷为平地。他以为那个妖修也死了,没想到沧海桑田,这只妖还活着。
符离垂下眼睑,提起往事语气并没有太多起伏:“那时候我睡着了。”
栎胥恍然大悟,大概正是如此,这只妖才逃过了一次死劫。
“嘭!”不远处发出巨响,火光冲天。
栎胥扔了烟,在脚底下狠狠一踩:“我该去干活了。”
“等等。”符离叫住了他。
栎胥心中一紧,难道对方要问他那个人类的事情?
“不要乱扔垃圾。”符离指了指他脚边的烟头,又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文明标语牌极垃圾桶。
栎胥:
认命的低头捡起烟头,把它扔进几米远的垃圾桶里。
“符小帅哥,你在跟谁说话?”前台姑娘见符离对着外面的空气说话,忍不住后背一凉,以为自己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灵异事件。几乎每个酒店,都会在内部流传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这种定律跟学校总是建在坟场、庙宇这种场所一样。
“我的一个朋友。”符离目光落到庄卿身上,“他有点事找我。”
在符离目光注视下,庄卿走近,出现在前台姑娘视线中。
只一眼,前台姑娘就觉得自己是最近鬼怪故事听多了,哪有长得这么帅的精英鬼,她十分耿直的在美貌势力前低头。
这时有人来办住房手续,前台姑娘就算垂涎帅哥的美貌,也要提前完成手里的工作。
“庄先生请坐。”符离给庄卿接了一杯饮料,带他到公共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
“今天有艺人在你们酒店死了?”庄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当时在现场没有”
符离摇头:“我是新来的,除非客人需要,不然没有资格去贵宾间。”
“我明白了。”庄卿站起身,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他,见符离穿着保安服腰背挺直的模样,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就准备做个保安?”
“不,我的理想是考上公务员。”符离见庄卿不喝饮料,干脆自己端起来喝了,“可惜还差点东西。”
“差什么?”庄卿问。
“大学文凭。”
庄卿有种说不出话的憋屈感,想再问他一些事情时,符离已经去帮客人拿行李箱了。他转身走出酒店,举目远眺,看到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出了连环车祸,阴差的锁魄链上,挂了长长的一串魂魄。
现场一片混乱,警车、消防车、救护车来回穿梭,私家车纷纷让道到一旁,整个场面惨不忍睹。
有救护车从他面前疾驰而过,他面无表情地的把手插在裤兜里,直到阴差带着魂魄们出现在他面前。夜风起,带起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庄先生?”栎胥见庄卿站在原地不动,以为他有事找自己,停下脚步问:“您有事找我?”
庄卿见这些魂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视线,“你们地府今天下午在缘月酒店渡魂时,可有异状?”
“并未听说,缘月酒店的老板与修真界有关,一般人哪敢在酒店里做手段。”栎胥道,“那个明星不是个东西,他的生平作恶资料攒了一大堆,只怕要在地府服苦役几百年。前生不积福,今生不修德,下辈子不知道能投什么胎。”
“老大!”楚余开着车过来,见到栎胥,笑道:“哟,阴差长大人,今天怎么是你亲自出来渡魂?”
“同事忙不过来,我就帮着跑一跑。”栎胥知道两人有事要办,很识趣道,“我先走一步,二位请随意。”
等栎胥离开,楚余朝庄卿摇了摇头。
庄卿坐进车里,偏头看着不远处的高楼,灯光招牌很闪亮,老远都能看到“缘月酒店”四个字。
“我在缘月酒店转了一圈,没有察觉到半点煞气。刚才我跟王翰联系过了,他说这家酒店名下的员工,只有一个是妖类,好像叫”
“符离。”庄卿开口,他念出这两个字,语气陌生又僵硬,仿佛在说路边一块石头,又或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我刚才已经见过他了。”
楚余对妖气、煞气十分敏感,别人察觉不到的气息,他都能很轻易的捕捉到。要不是他原型是鱼而不是狗,他一定能去警队当警犬混饭吃。他在酒店附近都察觉不到什么东西,那只能说明是他们掐算错误,陆任家的死亡与他人无关。
“这事不必再查,以自然死亡结案。”庄卿眼睛一闭,“回家。”
庄卿名下有一套十分奢华的别墅,装修风格更是金碧辉煌,但凡去他家看过的人,都要被屋子里的摆设惊呆。各种闪亮的宝石、珊瑚、珍珠等物,就连最夸张的豪门电视剧都不好意思这么拍,怕被人骂浮夸。
巨大的天然水晶灯挂在客厅里,每个角度折射出来的光芒,都在表达一个含义。
它贵,它很贵。
窗帘上的装饰珠,全是拇指大小的紫色珍珠,夜风一起,它们便轻轻晃动。
楚余被各种宝石的光芒闪得眼睛疼,他把手里拎着的水果往桌上一放,“老大,我回去了。”
“嗯。”庄卿点头答应,他没有留其他人住自己家里的习惯。
第69章 融合()
一千五百年的时光太远,如今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从外面迁移进来的;侥幸活下来的后辈;也渐渐地忘记了先祖们做过的事,立下的誓言。
符离举着夜明珠,把这些壁画从头看到尾,最后一张图是神龙破水而出,翱翔于九天之上;地上是跪拜的人类。或许那时候的人类以后;千年以后,人们还记得这头神龙、还会跪拜他。
然而对于人类来说;一千五百年实在太长太长,长得可以遗忘所有。
这些壁画丑陋得可笑;毫无美感可言,身体比例不协调,头发身小,完全不讲究视觉;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涂鸦。符离伸手摸了一下壁画里跪拜的人,已经风化的石头,便掉落了一块下来。
“梁天监十五年;五村受水害;幸得神龙相救;五村无人受难。然神龙力竭而死;举村皆悲;遇仙献计,葬神龙于水中,锁其神骨,令其神魂不散。今以此信警示后人,侍神龙不可断之。梁天监十八年立。”
南朝的梁国
梁天监十五年,按时间推算,应该是公元516年,山洞里的壁画花了三年时间才全部制成,也就是说在壁画完成的第二年,这些村民就死于流寇之手。
两三百人的生死,没有壮烈,没有情怀,他们死得无声无息,在厚重的历史中,甚至没有他们的记载。
符离轻声堵着壁画上的字,转身看向蚣蝮,心里又堵又难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尚且如此,蚣蝮心情又该何等复杂?
恨了这些人类一千五百年,到头来才发现,这些人类早因他而死,他自己也在水中遭受了漫长的禁锢。“他”确实复活了,但是却不是化为神龙再度飞天,而是成为从河底爬出来的邪修,他为复仇而来。
造化弄人。
符离以前不明白这轻飘飘四个字的含量,到了今天终于明白了。这四个字太沉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蚣蝮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触最后一幅画上飞在祥云中的神龙,石壁冰凉,神龙在蚣蝮手中,一点点化为粉末,只留下一块凹下去的空白。
“蚣蝮大人?”符离看着壁画一点点消失,想要劝说几句,却被庄卿拦住。
庄卿对他摇了摇头,这段恩怨过往,谁也无法分辨对错,外人更不可插手。
一幅幅壁画在蚣蝮手里消失,蚣蝮动作很慢,他仿佛把这些画记在了心里,然后再一点点毁去。这个时代的人类,早已经不需要其他人来拯救,他们自己就可以拯救自己。他又何必再留下这些东西,让不知情的人当做一段神话故事来解读呢?
还剩下了最中间的一幅。
神龙死去,村民跪拜于神龙四周,掩面痛哭。
蚣蝮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蜷起手指,把手背在了身后。神龙已死,不会再翱翔九天,这幅画留下来,倒是很合适。
他转头看向陪他进洞的两个后辈,忽然笑了一声。在这片刻间,他乌黑的长发如雪般莹白,再也见不到怨气冲天的模样。
“走吧。”他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玉骨伞,“早就该走了。”
他走出山洞,看着已经放晴的天空,上面挂着灿烂的太阳,整个世界看起来美好极了。他俯视着脚下的山与水,对符离道,“外面的世界,果然比水中美。”
移开遮在头顶的伞,蚣蝮莹白如玉的手露在了阳光之下。
“伞可以还给你了。”蚣蝮笑了笑,“我不再需要它。”就像人们,也不再需要神龙来救赎。
眼看着蚣蝮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符离急道:“蚣蝮大人!”
“我不是蚣蝮,只是他留下来的怨气而已。如今怨恨的理由没了,我也没有再留在世间的必要。”蚣蝮笑得温润极了,就像是在生时的蚣蝮,和善俊美。
“不是的,那个孩子需要你!”符离撑开玉骨伞遮到蚣蝮头顶,“他以后每一年,每一年都会来祭拜你,你若是消失不见,他一定会难过的。”
“孩子总会有长大的一天,自然也有忘记幼时天真的一日。”蚣蝮道,“我该感谢那个孩子,若不是他,我打不开锁住我的铁链,也看不到外面的太阳与山水,这样就好了。”
“可是我们需要你!”符离急道,“我们需要你,庄卿,你说是不是?!”他急切的扭头看庄卿,想要他说点什么。
“符离说得对。”庄卿道,“我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