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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皓开着车一路出了城，窗外的景象愈发褪去浮华，平坦的原野上是一排排整齐的林木，或是大片大片的稻田。
中途易皓在休息站停车，上厕所，抽烟，随便在便利店吃了个面包，又再次上路。
一个小时后，车下了高速，沿着国道西行，经过小镇，最后停在了山明水秀的湖畔，岸边依山而建的别墅群规模不大，原本是以疗养为目的规划的建设项目，竣工后并未投入正式使用。
这里交通不大便利，别墅与别墅之间各成体系，互相独立。
易皓下了车，从后座拎了一大袋在镇上小超市买的东西，沿着坡道走到山腰，面朝湖面的那栋房子。
屋里很安静。
一路行来，所有的摆设、家具都蒙上白『色』的防尘布。
那些精美细致的装饰显得清冷而遥远。
毫无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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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皓先去了一楼的厨房，还好虽然没人居住，电却是通的。
『插』上电，冰箱就能正常运转。
他注意到冷藏室里放着的几盒微波食物没有拆封的痕迹，易皓神『色』一黯，手里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将各种生活必需品、新鲜的蔬果、大米分门别类放好，他洗了个手，转身上楼。
二楼主卧。
门事先从外面反锁，易皓开了锁推门进去，视线巡睃，接着脸『色』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颤抖着手拿起散在床头的布条。
床上没人。
“凌晗！”易皓慌得声音都变了调。
声音如涟漪『荡』开，从远处湖畔山麓传回。
易皓心里咯噔一下，扭身去看窗户，还好那儿好好的，没有任何人为破坏并敞开的迹象。
既然门锁着，窗户也好好的，那人会上哪儿去？
想到这里，易皓眼尾余光瞥见落地窗旁厚重的窗幔有一团不明显的隆起。
果然是凌晗。
他侧身蜷缩着躺在地板上，冷汗浸湿了黑发，衬得他如瓷的肌肤愈发脆弱。
窗幔是带绒的，不透光，虽然厚，但在这样空旷冰冷的房间里，自然比不上床褥舒服。见他好端端的在房间里，哪儿都没去，易皓长长透了口气，蹲下来轻轻拂开凌晗额发，温柔而怜惜地碰了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
蜻蜓点水地一触，睫『毛』就簌簌地动了。
凌晗睁开眼睛。
双眸如古井无波，就这样平静地注视易皓。
不哭不闹不喊不扭打，安静得让易皓心里发憷。
他强笑了一下，伸手要把凌晗从地上抱起来，凌晗面无表情地避开，用全身在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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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皓也没动气，自嘲地笑了一下，以不容拒绝的态度，将凌晗打横抱起，折回床边把他放下。
“饿不饿？”易皓趴在床边，热切地盯着凌晗，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还买了八喜放在冷冻室，是你喜欢的口味……我下去给你拿上来。”
说完，易皓也没等凌晗有任何表示，兴奋地跑下楼去端了吃的上来。
而凌晗抬起仿佛激不起任何波澜的眸子，在易皓进出都不忘锁门的动作上停了一停，唇角拉出一道讥讽的弧线。
大海碗里盛的是易皓出城前特意去买的蟹黄小面。
汤头清亮，面条劲道，浇头极鲜。
凌晗故意不去想易皓弄来这样一碗面费了多大功夫，易皓夹了一筷子送到嘴边，他沉默不语，用这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表示反抗。
易皓耐心渐失。
“铛”的一声，易皓将筷子扔到柜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儿。
“你还是什么都不愿吃？”易皓目光不善，“拿绝食来威胁我……哼！”
凌晗像没有生命反应的人偶，靠坐在床头，脊背微微弯曲，颈项形成优美的线条，一周不到的时间，他迅速消瘦，手臂肌肤薄得几乎透明。
这样羸弱的凌晗，尽管惹人怜惜，依然透出他骨子里的骄傲和倔强。
让易皓看得目不转睛，视线逐渐失了神。
“……你记得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天你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牛仔外套，表情酷酷的，书包很随意地在肩上挎着，懒洋洋地站在阿姨身后……你不肯叫老头子爸爸，阿姨说了你几句，你大声反驳回去，阿姨说着说着就要哭了，老头子赶紧打圆场……你不知道你不肯管我叫弟弟，我当时心里有多高兴。”
易皓噙着柔软的笑容，陷入回忆。
“老头子蹲下来拉着你的手说话，告诉你，以后这就是你的家，还『揉』了『揉』你头发……你眼睛亮了一下，我在心里想，这个哥哥眼睛好漂亮，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
说完，易皓低头害羞地笑了笑，抬起手，隔空勾画凌晗的轮廓。
他指尖并没落下来，凌晗却有种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触碰着的战栗和酥麻，他有些慌『乱』地强迫自己从易皓深邃的眸中移开视线。
“你……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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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易皓点头，“我知道。你离开后，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去了青训，我也知道你代打过tga，后来你被fas买了，成为他们的主力中单，一打就是两年多。”
凌晗暗暗吃惊。
“你一直……在找我？”凌晗闭了闭眼，“为什么……我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
“就因为你什么都没说！”易皓突然低吼，他死死盯住凌晗，“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我告诉我自己，如果一个月没找到，那就继续找，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一辈子，我非要找到你不可。”
易皓眼中的温度烫得凌晗呼吸一紧，被子底下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凌晗苦笑：“你小小年纪，别随便学大人说话。什么一辈子……人哪有那么多年浪费。”
“不是浪费！”易皓坚持道，“对我来说不浪费！只要能找到你，我就觉得它值。而且……你看，我还是找到你了。”他脸上『露』出一个孩子般纯粹的天真笑容。
那笑容晃花了凌晗眼睛。
短暂失神了几秒，凌晗很快回过神，眼神防备地看着易皓。
易皓看着脸上的表情就更兴奋了几分。
“对……就是这个眼神，哥，你知道吗？你刚到我们家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表情，警惕地打量周围，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紧张起来……看到我，你马上就抬起下巴，不可一世地睨着我，对我摆架子，非要让我喊你哥哥不可。你一定没照过镜子，你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招人，多让人心痒痒。其实你很害怕吧……还要装出那么骄傲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看着这样的你，心里在想什么？”
一边说，易皓一边单手撑在了床头，膝盖也跪了下来，身体越过凌晗，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将凌晗眼底闪过的仓惶和不安一览无余。
“我不知道！你那时候才多大岁数？怎么就开始想这些……”凌晗大惊，为易皓眼神和语气中的危险意味而紧张，抬手挡了一挡，想将易皓推开，“等等！你要做什么？”
面对凌晗虚张声势的反抗，易皓只是轻轻一笑，随便一抓，捏着凌晗手腕将他狠狠摁在了床头。
“做什么？”易皓眯起眼，『舔』了『舔』犬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当然是做我一直很想做的事……”
他轻言细语，眉目温柔，先是按住凌晗下巴，歪着头凝视片刻，继而冲凌晗甜蜜而天真地笑笑，并起食中二指，猛地捅入凌晗唇间，毫不客气地撬开牙关，在凌晗口腔里狠狠翻搅，过于粗暴的动作不仅让凌晗无法闭合双唇，喉头受到挤压，呛出了晶莹的泪。
第64章 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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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如此对待； 凌晗极为难堪； 脸涨得通红，眼里溢满水光； 依然寸步不让狠狠瞪向易皓。
挑衅； 愤怒； 不解，惧怕……种种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 如漩涡缓缓拉扯着易皓灵魂朝深处坠落。
易皓眼睛发亮； 呼吸也愈发急促，手里的动作不但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夹着凌晗舌尖轻轻捋动； 再灵巧地往里钻，深入浅出地捅了几下惹得凌晗喉头收紧后；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把手指往外抽； 指甲恶意刮过凌晗敏感的上颚； 大拇指指腹则按住凌晗下唇； 不轻不重地碾压着，挑逗着； 眼睛盯紧凌晗每一个轻微的反应。
就像是一只善于捕猎的冰原雪狼，眼前是他虎视眈眈耐心捕获的猎物； 他不急着下口，而是好整以暇地享受进食前的乐趣。
“……其实你说的很对； ”易皓噙着笑； 语调轻柔轻快； 仿若情人耳语，“我那时候才几岁，就对你起了特别的兴趣，你说……我是不是变态啊？”
凌晗瑟缩了一下，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这到底是命呢，还是老天故意跟咱们开的玩笑？”易皓将手上沾的津『液』徐徐涂抹在凌晗唇上，“我这个人啊，从小就什么都特别容易得到，那些好的东西，我压根不用开口，就有人主动送到我跟前来。可是对我来说，全天下我唯一想主动拥有的，只有你而已……你总是不乖，不听话，明明顺从就好了，多简单的事儿。你却不愿低头，如果低了头该多好，就不用那么痛苦了……不过这样的你，我才会喜欢。”
凌晗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再次猛地挣扎起来。
易皓痴『迷』地低下头，眷恋地亲了亲凌晗眼尾：“每次你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心跳快得像要喘不过气来似的。”
“别人看我，就像是在看博物馆里、拍卖会上昂贵的珍品。”易皓蹙眉，“他们评估我值多少钱，考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接近我，还要判断他们的投资能不能从我这儿得到足够多的回报。”
“没劲。”易皓又重复了一遍，“没劲，你明白吗？他们看到的不是我，而是易家大少爷。如果不是我，换了其他人，只要顶着这个身份，他们就上赶着讨好，冲我谄媚的笑，主动跟我套近乎……只有你，凌晗，你从来都没觉得我是什么大少爷。你这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是我这个人而已。你从不讨好我，你甚至防备我，躲着我，不愿跟我靠得太近，就好像我是什么传染病的携带者。”
说着，易皓笑了起来，满眼都是由衷的欢喜。
“你看，是不是很有趣？别人恨不得把我当成宝，你却嫌弃我，不在乎我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得罪了我你会不会被骂……你在乎老头子，在乎阿姨，唯独不在乎你自己，也不在乎我。所以我那时候就想，我一定要走到这个人的眼睛里面去，把其他人的影子都挤开，赶出去，要让这个人眼里心里看的想的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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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易皓掏心窝的话，凌晗反倒不寒而栗起来。
他用力蹬着床板，竭力想扭脱易皓对自己的桎梏，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易皓松开了对他下颌的控制，凌晗立刻狠狠朝易皓的手咬了下去。
“你混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我出去！”凶狠不服输的姿态，可惜说出来的话语却透着软腻模糊的喑哑，少了几分威慑力。
易皓不以为忤。
“没关系，你骂吧，”被凌晗口水弄湿的指尖正专注地在凌晗脸颊上轻轻勾划，易皓不紧不慢地说，“反正以前你就经常背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