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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皓深知他睡眠上不大好，也从不计较，有时候把人搂紧了，手脚都缠住不放，就能彼此相安无事好眠一宿。
渐渐的，易皓也『摸』出了规律，如若睡前进行有益大好青年身心健康的某种运动，凌晗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的任他抱在怀里，乖巧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宝宝。
这次也一样。
易皓在这件事上从不偷懒躲懒，极其卖力，凌晗又是个混不吝的，十分放得开，要不是教练用的单人宿舍位置僻静，隔音效果又好，只怕是整个基地，哦不，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他俩躲在屋里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凌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表示浪也是种学问，不是谁都浪得起来，还能浪出水平，浪出风采。
易皓挺无奈。
只好身体力行，堵上他嘴巴，不让他继续夸耀下去。
哪有人连浪都当做骄傲的资本？
402
睡到一半，易皓没来由的一阵儿心悸，他睁眼醒来，发现身旁空落落的。
易皓：？？？
吓得他一激灵跳起来，瞌睡虫全跑光了，『摸』黑找了半天，发现落地窗边有个不明显的轮廓，易皓松了口气。
灯火大作。
抬手在眼前挡了一挡，凌晗眼睛没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
易皓按住他肩，强硬不容拒绝地把烟从他手里拿走。
“怎么不睡觉？”
『揉』『揉』酸胀的眼睛，凌晗扯动嘴角：“睡了，然后又醒了。”
“干嘛不叫我？”
“看你睡得挺好的……”凌晗垂眼，错开视线，把目光定格在玻璃窗外泛铁灰『色』的屋檐。
易皓拿他这样毫无办法。
他拧着眉，蹲在凌晗面前。
虽然离得那么近，却总觉得眼前的人远在不知名的彼方。
凌晗虽然还是那副慵懒漫不经心的模样，但他整个人如同被一团浅灰的雾气包围着，易皓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觉得心很慌。
于是他用力抓住凌晗的手腕，在凌晗惊讶看过来的时候，易皓沉默着，低下头，把吻印在他腕间。
403
凌晗愣了愣，笑了起来。
他拍拍易皓脸颊，叹道：“起来，回床上去。”
“你呢？”易皓紧张追问，“那你……”
小狼崽眼里的惊惶悄悄拨动了凌晗心底那根弦。
他目光柔和下来。
“我也一起。好了，快点让开，别挡道儿。”凌晗噙了笑，看起来有几分痞气，易皓释怀，他高高兴兴地拦腰抱起凌晗，撒欢儿地跑回床边，把人一并带着扑倒下去。
凌晗被他半压半搂地闹腾得直摇头，又忍不住笑。
易皓撑着头趴在旁边，『迷』恋地注视着他。
手在凌晗脸上戳了一下，又一下。
404
“别烦，再招惹我留神我抽你。”凌晗说。
“来啊你抽，谁躲谁是小狗。”易皓完全不虚。
凌晗斜了他一眼。
当真是仗着自己现在地位不一样了，胆子也越来越肥。
肿么办？
恃宠而骄神马的……果然还是自己太宠着了？
『摸』『摸』下巴，凌晗反思，说好了要熬鹰似的好好调/教这只狼崽儿，怎么反而把自己都给套路进去了？
405
说了会儿话，易皓撑不住，睡着了。
胳膊还箍在凌晗腰间，生怕一撒手人就没了。
凌晗也没费劲儿去搬开，他仰躺着，脑袋下枕了自己一条手臂。
身体极度疲乏，却还是睡不着。
隐隐的焦躁跟止不住的低落，交织在一块儿，如『潮』汐涨落，逐渐没顶。
凌晗张着嘴，濒死般疾喘。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走马灯跑过的凌『乱』画面，憧憧黑影朝他压来，凌晗扛不住，又猛地睁开，揪着心口难受地无声喘息。
一边喘，他一边转头看了看易皓。
凌晗拧着眉，死死捂着嘴，实在难受得捱不住，便发狠咬着手背，堵住喉咙里霍霍的声音。他不想……不想吵醒身边的人，更不愿让对方觉察到任何异样。
度秒如年地熬到天光大亮，凌晗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太阳出来了。
金光万丈。
眯起眼，凌晗解脱地长出一口气。
406
朝夕相处，易皓还是觉察到了一些异样。
比如凌晗越来越爆的脾气，眼底青影愈发浓重，哈欠连天，泪水涟涟，看人的时候眼神自带柔光氤氲效果。
凌晗全身上下就数眼睛生得最好。
那欲说还休、似笑非笑的逶迤弧线，撩得人心肝儿『乱』颤。
一时间，训练室里荷尔蒙激增，一群半大的少年郎也不知道是不是集体患上了抖m症状，没事找事都往教练跟前凑。
教练脾气臭，嘴巴毒，一怼怼一群。
可没办法，他们就是忍不住。
也许是有毒吧。
队员们昏头昏脑地咧嘴傻乐，面红耳赤又虚心虔诚地围坐在凌晗身旁，里三层外三层，看他在电脑面前秀『操』作，看他化身疯狂bb机。
“哇，晗神牛『逼』！”
“还有这种『操』作？”
“对面心态炸了23333333……”
407
易皓很生气。
他在脑海里模拟了暴打队友一百遍不重样的拳法、脚踢基地全员的七十二式腿法……
可以说是相当血腥暴力。
走开！你们这群花痴……离他远点儿，那是我的晗神，我一个人的教练！
易皓呲牙炸『毛』，见谁都黑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森冷杀意。
队友们被瞪得战战兢兢，并不敢主动跟易皓搭话。
纷纷脑补阿皓是不是rank遇到坑『逼』队友掉分了，或者是他们凑一块儿给晗神打call声音太大了有点儿吵？
凌晗抬了抬眉，撇嘴：“他？甭管了，这傻『逼』。晗神给你们上一课，男人嘛，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正常正常。”说完还附赠一个‘你懂得’眼神。
众人恍然大悟。
易皓：……你们懂了什么？站住！不要窃窃私语，不许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408
训练赛就在诡异又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中结束。
有赢有输。
凌晗评价易皓是敢打敢送，脑子里没刹车，太容易上头。
易皓梗着脖子，眼底分明写满了不服。
大家都以为要炸，结果易皓出人意料忍下了。
他运了运气，跟凌晗毫不示弱地对瞪半天，拉开椅子把自己甩进去，力气很大，动静不小。
凌晗拉拉领子，悄然松了口气。
『揉』了『揉』眉心，凌晗疲惫地回了办公室，半趴在桌上，一边抽烟一边写东西。
写写停停，头疼得厉害，他又从柜子里『摸』出一瓶酒，用牙直接咬开，喝几口，再继续写。
易皓推门进屋的时候被烟酒混杂的气味给掀得倒退了几步。
409
凌晗没听见门开的声音，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召唤师峡谷的音乐、音效开得很大，立体360°杜比环绕低音炮效果，震得他摇头晃脑。
烟抽到尽头，他用力吸了一口，食中二指并拢一搓，捻熄了烟蒂，头也不抬地伸手在『乱』糟糟的桌面上『摸』索。
烟……烟盒呢？
手被人一把攥住。
很紧。
力道有点儿大，攥得他骨头那儿都发出了轻响。
凌晗眯起眼：“你来干嘛？撒手！”
易皓没松开，而是比凌晗快一步，抢走了他手边的打火机，顺带没收了烟盒，收缴酒瓶。
“嘿！”凌晗不满。
易皓盯着他眼睛，撑着桌低下头来：“你抽太多了。”
“没事，”凌晗伸手去抢，“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没点b数！”易皓恼了，在他肩头搡了一把，凌晗倒回椅子里，瞪大了双眼，“这一周你抽了多少包烟，你数过没有？烟抽得狠就算了，还喝酒！你不要命了？”
凌晗瞳孔遽然收缩，下意识把左手垂到桌下，悄悄调整了一下护腕。
他动作很小心，易皓正好低头抿了一口酒，被辛辣浓烈的酒精味刺激得直吐舌头，错过了凌晗一闪而过的局促不安。
410
“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喝点酒嘛，”凌晗垂眸，语气平静，“你行了啊，少上纲上线的，当心我抽你。”
“你酗酒抽烟我还不能管你了？”易皓指了指他。
挡开他手指，凌晗啧了几声：“酗酒？你太夸张了兄dei，我还没到那个份上。就是喝点儿，抽一根，提提神而已。”
易皓不敢置信，烟灰缸里烟头烟灰都堆成了小山包，瓶子里的是浓度超过60％的烈酒！
“哎，我头疼，你来给我按按，”凌晗不欲多说，自然而然地朝易皓张开双臂，“东西都忙得差不多了，回屋歇了吧，啊。”
易皓扶着他，眉心又多打了个结。
第32章 考虑（）
411
周末晚上； 凌晗洗了澡； 吹了头发，翻箱倒柜打扮得花枝招展； 对镜刮了胡茬； 喷了气味若有似无的男香，精神抖擞地站在门边。
易皓板着脸； 身体堵着门。
“你去哪儿？”
凌晗拍拍他脸颊：“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儿。”
“我不小！”易皓压着嗓子低吼。
目光滴溜溜地往人下三路奔过去扫了一圈； 凌晗嘿嘿低笑：“嗯； 是不小。不过这儿还不成熟； ”隔着衣服在易皓左胸点了点； 凌晗绕过他去开门，“好了； 别耽误我出门； 让一让。”
“不让！”易皓咬牙切齿； “你上哪儿去？我也要跟。”
两人对峙； 半晌； 凌晗看看时间； 举手投降。
“你要跟就跟，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 你这身打扮出去，我可不承认咱俩认识。”
412
用最快速度冲了个战斗澡； 易皓匆忙套了t恤牛仔裤； 拉着凌晗跳上出租车。
上了车他才得空问：“咱们去哪儿？”
凌晗撑着额角； 靠在车窗边上； 盯着他笑。
笑得眸光流转，笑得易皓心砰砰跳。
“你别笑了……别这样笑。”易皓声音低哑，不好意思地别开脸，抬手在眼睛前面挡了挡。
凌晗笑容更深，伸手拨了一下他湿漉漉的发梢，扬声：“师傅，麻烦把车窗关一下。”
“好嘞！”师傅应得爽快。
“也不知道擦干了再出门，”凌晗摇头，笑容既无奈又柔和，“当心头疼。”
易皓脸不自然地涨红，他在脑袋上秃噜了两下，小声嘀咕：“我皮实着呢……头疼了不是还有你吗，给我呼呼就不痛了……”
也不知道凌晗听没听见。
413
到了目的地，易皓挺意外的，他以为会是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但凌晗却领着他拐进了一座小区。
古木参天，亭亭如盖，悠扬的蝉鸣与风吹动树叶的婆娑声，让人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凌晗掏出手机喂了几声，一边唠嗑一边问路，耳听八方眼观四路，不忘回头示意易皓跟上：“……嗯嗯，带了带了，我是那种人吗？几号楼来着？哦，看见了，头上有片青青草原的那栋是吧，上头那么大一个14我又不是眼瞎！行了，开门吧，到楼下了。”
铁门咣地开了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