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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的少年,变成了军部最年轻的最高统领。他身上仿佛多了种从修罗场回来的杀意——
原来,都是因为囚神。
那么囚神囚住的,是他和章擎的一部分灵魂吗?爱德华制服了它,夺回了一部分意志,然后靠着仅剩的这一部分意志,一步一步撑到现在。
失去的那一部分,再也没办法拿回来吗?
小狮子忍不住再问了一遍:“真的是五年前吗?”它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分不清心里涌现的难过和失望是属于樊冬,还是属于科林莱恩。
爱德华的心脏一下子被揪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滞,强烈的自责和愧疚让他伸手把小狮子抱进怀里:“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不知道被带走的那部分,对另一个人来说竟然那么重要。
他一直以为,那部分只是无关要紧的。他一直以为,他制服了囚神,他可以控制囚神,可是在见到那个“未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被愚弄了。那个时候,他的所有感情都已经被囚神带走,只余下杀戮的本能——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怎么会对他的小狮子举起剑。
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爱德华收紧手臂,把小狮子困在怀里:“对不起,我可能永远想不起来了。”想不起,他们之间到底经历过多少美好的事,想不起,到底是怎么样的过去让他们纠缠一生,想不起来,他根本想不起来。
小狮子安安静静地靠在爱德华怀里。
爱德华的心在跳,那么地鲜明。
活着,还活着。
还活着,多好。那么多人死在囚神之下,爱德华还活着,只是带走了一部分而已,只是带走了那么一小部分,爱德华还是个完整的人,他的心还会跳,还会给他拥抱,还会别别扭扭地说出自己的在乎,还会大大方方地把自己隐藏的秘密告诉他。
如果要他来选,他会希望他失去记忆而活着,还是留下记忆死去?
他希望他活着,他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即使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当然是活着更重要。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
而且遗忘了的人,在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什么以后也并不好过。
那么重要那么重要的事,自己却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
小狮子用两只前爪抱住爱德华的脖子。
它静静地看着爱德华的眼睛。
爱德华定定地望着它。
小狮子小腰杆一缩,脱出爱德华的怀抱,两只后爪踩在爱德华的手腕上,两只前爪搂紧爱德华脖子,轻轻地亲了亲爱德华两边脸颊:“没有,没有对不起,你选得很对。选活着才是对的,选其他都不对。”
爱德华只觉得火热的感觉从胸口烧开。
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冰冷的心脏,突然温暖得像烧起了火。就好像那里一直缺了一块,这一刻才终于被填满。
爱德华正要把小狮子抱回怀里,小狮子却挣开他的手臂,恶劣地甩了几下脑袋,溅了爱德华满脸水。
趁着爱德华伸手擦脸,小狮子纵身一跳,蹦到了床上,把过河拆桥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洗完澡了,出去出去。”
爱德华没和它计较,转身离开房间,还帮它带上门。
樊冬变回原形,把衣服整理好,有点不太相信爱德华居然这么好说话。他悄然打开门瞄了眼,发现爱德华已经把公务文件搬出来,认认真真看了起来。军部一把手挺辛苦的,有事要能打仗,没事要能管理,显然没那么多时间来白耗。
樊冬想到爱德华那把囚神,脸色不太好看。
照理说他应该叫爱德华把那东西扔掉,可都已经收为己用了,还付出过那样的代价,怎么能便宜了它?自然得把它用回本才行。
只是这东西太阴狠,说不准哪天会反噬主人,还是小心为上。
不过,这还得爱德华自己做好打算。
樊冬不再瞎操心,搬出爱德华买下的那个破药炉。这段时间他已经尝试着个药炉注入精神力,吸取第一次注入时的教训,樊冬始终控制着精神力的输出。
说到底,普里莫老头儿说的那些话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要是这老头儿是骗他的怎么办?
只有自己能控制的实力,才是属于自己的。
樊冬冷酷无情地“分期付款”,一直到今天,普里莫老头才攒齐足够的精神力。那身体矮小的老头儿费劲地从药炉耳里把脚拔–出来,对着樊冬吹胡子瞪眼:“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么混小子,居然把我闷在里面那么多天!你知道里面的空气多糟糕吗!你知道你在里面乱丢了多少东西吗!气死我了,你要我住在收纳戒指里面也得把它收拾整齐啊!像那些冰格子,又有大又有小的,简直乱七八糟,你就不能把大的和大的垒在一起,小的和小的垒在一起吗?还有,你那些药材是怎么摆的!我的天啊,我真是恨不得去帮你弄整齐!”
樊冬目瞪口呆地听完普里莫老头儿的一番话,小心翼翼地问:“您是处女座吗?”
普里莫老头一愣:“什么是处女座?”
樊冬说:“没什么。”
普里莫老头说:“最烦你这种人了,说到一半又不说!”他一屁股坐在药炉耳上,暗暗嘀咕起来,“处女座?听起来真古怪,难道是现在的新东西?”
他完全忘了出来的目的,坐在一边琢磨起来。
樊冬:“”
好吧,难怪普里莫老头是“奇迹之手”,凭他这种遇到什么新东西都得恨不得刨根问底的脾气,当然能把不可能办到的事都变成可能——办法,本来就是人想出来的。
樊冬只能提醒普里莫老头:“您列好清单了吗?”修复药炉应该不简单。
普里莫老头猛地醒悟。他从怀里扯出一块小小的纸:“我写在上面了,你能看见吗?”
樊冬:“”
这老头儿本来就小,他用的纸自然更小,至于上面的字简直媲美米雕上的微小文字。
樊冬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接过来,点点头说:“没问题,我去搞个放大镜。”反正锻造师公会那边已经给他整出了玻璃,再整点透镜啥的应该不成问题。
普里莫老头有点惊诧。本来他是想让樊冬多放自己出来溜溜,听到樊冬这话后多么绝望!他决定不耻下问:“放大镜又是什么东西?”
樊冬一脸神秘:“新东西,新东西,你肯定没见过的。好了,您可以会药炉里呆着了,我找齐东西再找你。”
普里莫老头上蹿下跳,气呼呼地大骂:“你这混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
樊冬相当冷酷无情:“我只尊重有实力的人。”
普里莫老头蔫了。他唉声叹气:“对啊,所有人都只尊重有实力的人,这就是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他抬头看了樊冬一眼,“你小子其实运气不错,能遇到突破的机会,要不然的话你会跟其他和你有相同体质的人一样一辈子当个废物。科林莱恩,如果你得到了我的药灵,会善待它的吧?”
樊冬听出了普里莫老头对药灵的深厚感情。
看来这种“灵”,确实是得培养好感情才能获得它们的认同。
樊冬说:“如果是我的东西,我当然会善待。”
普里莫老头说:“也好,等修复好药炉我就把药灵唤醒。不过你要记住,你学个经验就好,里面的丹方不要乱用,因为它有可能是我独创、外面没有的,你突然拿出去,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樊冬点点头。
这老头的话听起来居然有点交代后事的味道。
樊冬不太喜欢这种对话,他对普里莫老头说:“你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就能从药炉里出来?”精神力其实是灵力的一种,只不过符合普里莫老头要求的精神力不多而已。既然药炉已经认定了他,那是不是可以用别的灵力来源来代替?
普里莫老头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那需要阵法辅佐,你又不会”
樊冬说:“谁说我不会?”
普里莫老头睁大眼。
樊冬在药炉耳上画出个简单的聚灵阵,然后把上品灵石放在驱动阵法的阵眼上。灵石上的灵力随着阵法涌向普里莫老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普里莫老头呆呆地立在药炉耳上,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充盈的灵力,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傻乎乎的!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这么多吗?
普里莫老头说:“真的可以?居然真的可以?”
樊冬笑眯眯:“我的收纳戒指里放着不少灵石,是以前凯希他们给我的,各种口味任你选择,你看着灵力快没了就自己加一个。”他神色严肃,“交给你一个任务,帮我把收纳戒指里的东西收拾好,发挥你处女座——啊不,严谨认真的精神,把它好好打理好吧。”
普里莫老头愤怒地跳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居然把我当打杂的使唤!”
樊冬说:“那可是你住的地方,你不整理谁整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只要把这个阵法毁掉。想想。打杂的?你也不想想,哪个打杂的这么费钱,居然得用上品灵石供着”
普里莫老头安静下来。
樊冬继续说:“你要是答应,我就去给你买点现在的书。你也很好奇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吧?难道你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掉?”
普里莫老头瞪着樊冬。
樊冬含笑看着他。
普里莫老头说:“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花那么多上品灵石供着他,只为了给他这个死灵看看书?至于收拾什么的,就算收纳戒指里再乱对樊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樊冬说:“因为,我也不甘心啊。”他顿了顿,“我也想好好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只是每走一步都有很多东西抓住我的脚不让我往前迈。明明有那么多想做的事,却只能困在原地不能动——难道您会甘心吗?必须小心警惕着前面有什么危险,别人有什么算计,根本不能自由自在地活着——难道您会甘心吗?既然您以前能成为一位强者,现在一定也能。如果你已经丧失了斗志,那就教我吧。我不如您聪明,不如您天赋好,您能领悟的东西,我可能根本无法领悟。所以您去看,您去学,学会了再教给我。您不敢再做的事,我帮您去做,怎么样?”
普里莫老头心里涌出一阵怒意。
他站直了腰杆,大声骂道:“我不敢?我会不敢?我可是普里莫!我可是被称为奇迹之手的普里莫!”
樊冬微微地笑了起来,把普里莫老头的话重复了一遍:“对啊,您可是普里莫,被称为奇迹之手的普里莫。”
普里莫老头呆了呆,眼底突然溢出泪花。
是啊,他可是普里莫,无所不能的普里莫。
普里莫老头骂骂咧咧地说:“你可别后悔,我很快就会把你的灵石用光!”说完他又不太放心,“对,我很快就会把它们用光!你快给我去想办法弄多一点来!还有书,你说的,要给我书,给我很多很多书!”还是一样的骂声,却少了几分虚意,带上了“奇迹之手”应有的气势。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现在的世界。
他才不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死灵。
他还活着,他的心还活着。
他以前能成为一位强者,现在一定也能。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