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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幻影,不是分身”——说来平平无奇,落到众祭司耳里,却是字字惊雷、振聋发聩。
乐无异的流影剑所生幻影并非实相,而是虚影,炫人眼目,杀伤对手的只有真身;祭司所出分身,却是灵力所化,有形有质,均能伤人杀人。
众祭司忽见一身九影,先入为主,心生惧意,人未败、心先乱,乐无异乘势猛攻,故而大占便宜。
但经雩风一说,众祭司看出关窍,重整旗鼓。分身仗剑居前,抵挡无异猛攻,真身藏在后面,个个祭起法术——明泉剑尖所过,乌云盖顶,方圆数亩之内,冰雹从天而降;禀岩使出“移山卸岭”的能耐,土开地陷,乱石崩起;余下两名祭司,乌呈引来天花乱坠,花瓣片片锋锐,胜过刀片利刃;姜伯劳发出鸟叫,虚空中涌现团团灵光,幻化一群鸟雀,悍不畏死地冲向乐无异。
形势急转直下,乐无异陷入苦战。冰雹、天花、灵鸟、乱石无所不至,加上分身四来,攻势密不透风,他仗着流影剑左躲右闪,还是一面倒地陷入挨打境地。
不仅如此,其他人也被卷入旋涡,闻人羽被灵鸟缠住,鸟儿灵气所聚,散了又聚,杀不胜杀,跟着天花洒落,少女冲天使出“流星”,枪尖挑中花瓣,叮叮叮竟如金铁交鸣。
“着!”雩风趁乱出手。闻人羽眼前紫光星闪,心中暗叫不妙,刚要后退,身子陡然一紧,已为光环套住,砰,猛火符剧烈燃烧,闻人羽灵气沸腾,灼热之感笼罩全身。
哧,寒气扑面,火焰熄灭,闻人羽浑身凝结一层白霜。
夏夷则情急救人,用尽全力,剑阵登时出现破绽,雩风乘虚而入,五环齐发,快比闪电。
勉强躲过三环,夏夷则身子一紧,忽然连中两环,火焰升腾而起,慌忙收回灵力。水光所过,烈火熄灭,夏夷则抬头望去,白雾满天,紫光暴涨,剑阵出现巨大缺口,光环蜂拥而入,将他团团围住。
“疾!”夏夷则急忙召回冰剑,锋芒外向,成百上千,恍若一只硕大无朋的冰雪刺猬。
紫环撞上冰剑,化为团团烈火,紫光烈焰,挤捏推压,迫使剑阵不断萎缩。
寒意消散,酷热滋生,夏夷则无计可施,唯有苦苦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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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雩风·谢衣(2)()
闻人羽猛火焚身,元气大损,雩风下手不容情,光环接连冲来,举目望去,紫茫茫一片,让人生出天地虽大无路可走的恐慌。
“万箭!”闻人羽挺身站起,长枪上指,火光冲天,翻滚中变成巨大火球。
砰,火球爆炸,化为无数幻箭火雨,冥冥中似有大能之手,以天地为纸张,以烈火为水墨,挥洒淋漓,尽情涂抹。
火箭撞上紫环,激起猛烈爆炸,一团团火球坠落地面,鲜艳的红泥变成漆黑的焦土。热浪汹涌扩张,闻人羽站立不住,如同败叶飘零,随着气浪向后翻滚——这一招“万箭”她已倾尽全力,到此地步,虚弱至极。
雩风仿佛江心磐石,迎着热浪,不为所动,面孔冷峻不波,双手法诀千变,光环有如狂蜂出巢,冲开气浪,卷向闻人。
“完了……”闻人羽念头闪过,身子无助地跌落。
唰,阴影笼罩,紫光消失,一只手从旁伸来,轻轻扶住她的腰身。正是乐无异。
偃甲耸立在前,三头六臂,挡住光环。紫气纷纭,光环暴涨,猛火符剧烈爆炸,仿佛烟花流散,偃甲纹丝不动,躯干上的辟火符迸射强光。
“三才偃甲?”闻人羽恍然大悟——三只金刚力士合为一体,化为一堵墙壁,挡住了雩风的攻势。
呜呜呜,偃甲弹出刀刃、吐出尖刺,六臂转动,如轮如风。
“上呀!”乐无异发出一声怒吼。
咚、咚、咚,迎着千百光环,金刚力士向前奔跑,每踏一步,惊天动地。
祭司无不动容,纷纷向后退却!
“后退者死!”雩风纹丝不动,冷冷望着偃甲——大金刚越来越近,刀轮在他身前转动。
“无——妄——禁——环!”雩风目光森寒,吐出字来。
吱嘎嘎,大金刚忽然停下,呜呜呜,锋刃距离雩风不过数寸。
一掌之隔化为天堑,大金刚极力前倾,吱嘎作响,使出浑身之力,也无法逾越雷池,浑身的光环化为流窜的紫蛇,聚集、交汇,结成一团光球,势如骄阳,骇目惊心。
偃甲躯干扭动,分明不胜激荡。
“切!”雩风声音冰冷,砰,光球爆裂,四面流窜,形如无形光刃,切开偃甲躯体,辟火符土崩瓦解,大金刚吱吱嘎嘎,快要四分五裂。
滴答,热乎乎的鲜血滴在闻人羽脸上,少女抬眼望去,乐无异鼻孔淌血,脸膛涨红发紫,显然也受到冲击。
“开!”雩风双手伸出,虚抓前方,用力一分,轰隆隆,偃甲应手解体,从中变成两半。
哗啦,雩风连拉带扯,每一次拉扯,就有零件离开偃甲,偃甲成了玩偶,任由无形的巨手摧残、揉弄。
“噗!”乐无异口吐鲜血,面孔有如白纸。
“无异!”闻人羽欲要挣扎,可是有气无力。
乐无异制造偃甲之时,造有灵力防护罩,也就是镇灵仪,刻画符咒,能辟水火,也能抗拒各类禁术。不料雩风的“禁锢术”出神入化,不但禁锢活人,还能操纵偃甲,紫火所过,势如庖丁解牛,摧毁法阵、肢解偃甲。
对于乐、闻二人,三才偃甲不只是攻敌利器,更是自保的屏障。偃甲一毁,祭司们气焰高涨,一刹那,光环、灵鸟、幻花,冰雹、乱石、飞沙——各种杀招毒手倾巢而出,铺天盖地一般冲了过来!
“破!”夏夷则目眦欲裂,牙关迸出鲜血,他极力挣脱束缚,然而只是徒劳。
乐无异放下少女,盯着前方,高举古剑。
“小子!”禺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要命啦?”
“闭嘴!”乐无异血染衣襟,腰身挺拔,卓立天地之间,凛然有如神祇。
哧哧哧,晗光剑萦绕电光,明泉唤出的乌云急速翻腾。明泉只觉不妙,乌云疯狂旋转,完全脱离控制,化为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心正对晗光的剑尖。
“那是……”雩风注目乌云,微微皱眉。
“九——霄——神——雷——”乐无异一声锐喝。
哧,闪电蹿出剑尖,射入旋涡。咔嚓,无数电光冲出乌云,矫如龙蛇,亮如日月,众人目之所及,尽是霹雳世界。
电流化为狂潮,淹没一切,扫荡所有,灵鸟挣扎死去,冰雹融化消失,天花片片粉碎,土石化为微尘,剩下紫色禁环顽固地扭曲、挣扎,直至灵光暗淡、化为乌有。
闻人羽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电光百川归流,注入晗光剑身,乐无异纹风不动,眼耳口鼻之中,赫然流出鲜血。
“无异……”闻人羽的叫喊被雷声淹没。
乐无异仿佛置身炼狱,浑身贯注闪电,大能左冲右突,如针如刺、如琢如磨,痛苦前所未有,简直无法忍受。
这一招“九霄神雷”并未完全练成,禺期知道,乐无异也明白,此刻被迫使出,灵力与天雷感应,有如磁石相吸,雷霆下落,施术者首当其冲,倘若无力化解,难逃五雷轰顶。
痛苦持续不断,霹雳始终不停,电光离合,人影闪烁,祭司们躲闪、呻吟、哀号、翻滚,天地化为熔炉,蓝白之火熬炼众生。
灵力飞快流逝,乐无异脑子空白,忍耐到达极限,似乎连魂魄也晃晃悠悠,离开身体,站在一边,自顾自怜。
“我死了吗……”乐无异心想。
“还没有!”禺期的声音冷冷响起。
乐无异悚然一惊,回头望去——尘埃落定、闪电消失,广场上一片狼藉,地面冒着缕缕白烟,倒地的山民安然无事,对面的祭司各个狼狈,分身消失,衣裳破烂,从头到脚均有灼痕。
“我还活着?”乐无异心念闪过,突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嗷!”雩风厉声狂吼,手捏法诀,盯着乐无异,恨不得一口将他吞掉。
咻,寒气袭来,雩风一愣,匆忙抬头,可是晚了!冰剑如雨,飘然洒落,冰锥如林,从下方突然拔起。
夏夷则!雩风一心报复无异,忘了强敌在侧,夷则一脱困境,立刻发动反击。
冰剑在上,水骨在下,雩风上下受敌,头部以下均被坚冰裹住。
“巨门大人!”众祭司齐声哀号。
“呼!”夏夷则长吐一口气,这一击耗尽灵力,不成功,便成仁。
砰,坚冰炸裂,一道紫光破空射出,正中夏夷则的胸口。
“偷袭……”夏夷则念头闪过,人已倒翻而出,一张嘴,吐出一股血箭。
“巨门大人!”祭司们转愁为喜。
雩风手捂胸膛,大口喘气,眼前微微晕眩,心中不胜恼怒。他刚才险些败落,全仗一口元气,假装受制,骗过对手,而后暴起发难,一举偷袭成功。饶是如此,堂堂巨门祭司,胜得如此辛苦,一旦传出,脸面何存。
“杀光他们!”雩风盯着三人,牙缝里迸出字来。
夏夷则挣扎欲起,可是胸口剧痛,身子仿佛散架,撑起一半,又躺了回去。
“禺期……”乐无异呼唤剑灵,古剑似乎雷力已尽,沉如秋水,冷冷的全无动静。
“该死!”乐无异心生绝望,忽觉一只温软小手伸来,轻轻握住他的右手。无异回头望去——闻人羽目光如水,静静望着自己。
乐无异心口一热,想到死期将至,禁不住五指用力,也将少女的手紧紧握住。十指连心,两人感受到对方心意,一时间,心中恐惧尽消。
祭司们脸色阴沉,提剑走向三人,雩风连声咳嗽,夏夷则最后一击,伤了他的肺腑。
明泉停下步子,看了看乐无异,又看一看闻人羽,稍一犹豫,缓缓举起长剑。
乐无异叹一口气,闭眼等死,忽听“啊”的一声,而后一片寂静。他心中讶异,张开左眼,偷偷望去,目之所及,明泉龇牙咧嘴,长剑高举,整个人一动不动矗立在那儿,浑如一尊木偶。
“咦?”乐无异张开右眼,惊讶四顾——其他三个祭司也是一般模样,僵手僵脚,神态滑稽,仿佛时间停止,不能动弹分毫。
咔咔咔,熟悉的响声传来,乐无异循声望去,险些叫出声来——
雩风身前,多了一只巨大的蝎子,摇头摆尾,钩爪齐动,浑身色彩斑斓,下方法阵浮现。
这不是普通蝎子,而是一只偃甲!
“来者何人?!”雩风嘶声尖叫,嗓音里透出一股惊慌。
“都住手。”一个低宛柔和的声音响起,语气平稳,不像喝止,倒似寒暄。
雩风循声望去,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近前,单膝跪地,扶起巴叶的尸体,凝目注视,神似伤感。他身量颀长,黑发如墨,着朱红衣衫、雪白外氅,虽不辨面目,却给人格外温润闲雅之感。只是,此人越是风采出众,便越令雩风不快。
只听男子轻声道:“我来迟了。”雩风见他分神,将心一横,正待放手一搏,那面具人却似后背长了眼睛,一抬手,“去!”偃甲蝎应声而动,极为灵活,长尾一甩,已将毒针抵住雩风咽喉。
“你究竟是谁?”雩风瞳孔微微收缩。如此强敌,乃他生平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