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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一直听王兄你提起,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那位叶惊阑叶公子也夸赞到,杜琛心中得意,却还是抑制着自己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行礼说:“那都是王公子过誉了。”
“这我可没瞎说。”王公子连忙说道,杜琛淡淡一笑,终于觉得自己没低人一等。
“那这样,杜公子可要见见我家那个小弟了。”叶惊阑语气浮夸,其实他早已听过杜琛神童的名号,只是一直对他高傲的个性感到反感。叶惊阑从小武力超群,做梦也是想做将军,为国立功。为人仗义又带着几分傲气,平日里最见不得沽名钓誉之人,在他心中,杜琛与那些有一点才华就满身酸腐气的文人并没有半点区别。
“弟弟?”杜琛有些疑惑,叶惊阑却笑着说:“对啊,是我的堂弟,从小也被我的各位叔伯们称为神童。”杜琛还在疑惑,王公子却激动地说:“哦,你说的是孤叶这小子吧,今日考试我还与他一个考场,见他早就交完卷出去了,怎么现在不见他?”
杜琛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个瘦弱,脸庞精致的少年,他看着眼前面庞粗犷的叶惊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居然是堂兄弟。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刚刚家中已派人先接他回去了。杜兄出来的早吗?有看见他吗?”叶惊阑心中高兴,他就想让杜琛这样的人知道,这世上不止他一个神童,只是转念一想到叶孤叶,他就头痛。
“见到了,见到了。”杜琛刚有的锐气又没了,他一想到自己刚才摔下来的样子已被叶惊阑的堂弟看到,只怕过不了多久,大概长信城中半数的学子都会知道。
初秋的最后几只秋蝉还在鸣叫,叶孤叶坐在缓慢行驶地马车中,看着手上的话本。坐在一旁的丫鬟秋黛从带着的食盒中拿出一份糕点,递给她。
“小姐,离家还有一段路,你先吃的东西垫垫肚子吧。”秋黛小声说着,叶孤叶却连头都没抬,继续看着书说:“我没胃口,你要是想吃就吃了吧。”
“这怎么能行了!夫人嘱咐过,不能让小姐饿着肚子的。”秋黛劝着,叶孤叶将书放下,从盘中拿过一块糕点,一口吃下,然后又拿起书继续看。
“小姐,你今日出来的好早啊,我看你,比那些苦读诗书的男人们要强多了。”秋黛将糕点放回食盒,背转身吃了一块,她鼓囊着嘴,叶孤叶一向不管她偷吃。
叶孤叶依旧看着书,过了一下,她突然噗嗤一笑,捂着嘴巴乐了起来。“小姐你笑什么?”秋黛不懂她的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我只是想起今天早上看见的一只耗子。”叶孤叶继续笑着,她脑海中重复着杜琛摔下来的惨样,乐不可支。
“什么耗子啊?书院怎么还会有耗子呢?”秋黛继续不明白,叶孤叶倒也不说清楚,还在笑着,过了一下,她才收住笑容说:“说不定这耗子还要与我读书呢?”
秋黛还是不明白,她眼神疑惑,看着小姐那样的大笑,她觉得大概小姐遇到的是一个不一般的耗子,就像说书人说的那样,一只神奇的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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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晚餐()
长信城的初秋夜色降临地并不是那么快,它总是不经意之间降临,等到你发觉,却早已看不清远方的路了。
杜琛此时正坐在黑暗的轿中,他偶尔掀开轿帘看一眼外面,除了街市两边高挂着的明亮灯笼,再往深看那些黢黑的巷角,总有几分吓人。
“少爷,马上就要到家了。”站在一旁的元秋在看着杜琛又一次掀开帘子之后,忍不住说。杜琛白了他一眼,放下帘子,深吸口气向后一躺。在黑暗而封闭的空间中,他的这声叹息显得格外响亮,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我到底在叹息什么?”杜琛在心中问自己。
如若此时有人问杜琛,你是害怕今早发生的事被他人知道吗?杜琛绝对会回答不是,倒也不是他不在乎,只是这样尴尬的丑事,他大抵可以否认。在杜琛的想法里,这世间的事,只要你本人抵死不认,那些旁观者也就半信半疑,日子一长,也就没人会当真。
那他在叹息什么?杜琛总记得自己小时候,只要他一叹气,母亲就会拿长尺打他的手心,边打还会边说:“叫你叹气,叫你叹气。”杜琛那时一直都不明白,为何大人都不喜欢听见他叹气,即使是他心中很累的时候。
“神童?我真的是神童吗?”在黑暗之中,杜琛问自己。
杜氏一门在长信城中立足不长,杜家的本族是在原本的华国,今曲丘境内。在当年的安江之战中,杜氏作为当地的小家族,倒戈大杨的铁手血卫,在军中立了战功,而后杜琛的太祖爷爷才将他们这一门迁往长信城。
人人都说命数,杜家也不例外。杜琛出生的时候恰逢杜家大悲之时,那时杜家已有衰颓之势。杜琛的爷爷自退休之后便缠绵病榻,每日苟延残喘。而杜琛的父亲,本来靠着爷爷的荫庇与杜家在朝中的植下的关系,也是春风得意。只是这世间风云变幻莫测,杜琛的父亲没得意多久,朝中换了主宰,连带着杜家往日与华国的关系也被查出来。
虽说这关系也谈不上什么通敌叛国,只能算是杜家在战争中的投机取巧,可是新帝王不知何种原因,死抓昔日问题不放,杜琛的父亲就在这风口浪尖上,被降了职。如若杜父再年轻十岁,对于此等变故,也不过说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这类豪言壮语,只是当时他已到而立之年,再等十年,大概此生也就结束了。
杜琛算是那时射穿笼罩在杜家大宅阴霾的一缕阳光,可也算是敲响杜家衰颓之势大钟的敲钟人。他出生之时,杜老爷子在经过了长久的病痛折磨,在一阵孝子孝媳的恸哭中,终于闭上了眼,乘仙鹤而去。
也是可怜那时的杜父,刚在老父温热的尸体旁哭完,就被下人急忙叫到卧房看看新出生的儿子。
卧室之中,婴儿在奶娘的怀中哭声不断。杜父刚一跨进房门,奶娘就急忙将孩子抱到他面前,欢喜地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得了个文曲星下凡。”杜老爷还在疑惑中,奶娘将孩子举高几分,杜琛因为哭泣而涨红又有点皱皱的脸庞就那样出现在他面前。杜老爷微微皱着眉头,狭长的眼睛带着好奇地打量,直到他看见杜琛眉心那一点若隐若现的红痣,他才舒展了眉头。
杜老爷接过他新出生的儿子,杜琛带着一股新生儿的奶味与淡淡的血腥。他将杜琛高高举起,他哭得更厉害,杜老爷却十分高兴地说:“看来我们杜家,是有希望了。”
杜琛在黑暗的轿中思绪漂浮,他想象自己此刻还在母亲的*中,蜷缩着身体,渴求未知的安全感。从他记事开始,每日环绕在他脑袋里的就是那些话。
“阿琛,你可不能让娘失望。”,“阿琛,你可是咱们杜家的骄傲,不要做一些让人失望的事。”,“阿琛少爷真是个神童,这么小就会被那么多诗书。”
“神童,我真的是神童吗?”杜琛又一次问自己。
“哥,你这样真的很过分。”叶孤叶放下手中的书,生气地转过身。
“我的好妹妹,你不能这样想,是那个杜琛太傲了好吗!”叶惊阑抱胸靠着栏杆,嘟着嘴巴辩解。
“你这样做不就是摆明给人家难看嘛,再说这个杜琛也是有几分才学。”叶孤叶头也不抬。叶惊阑侧着身子疑惑地看着她,叶孤叶洁白的脖颈与秀气的侧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光泽,初秋的凉风吹过,叶惊阑可以看见叶孤叶脖颈处微小的汗毛,想一想,自那年她来到叶府,已过去了十三年。
“阿叶,你才和那个杜琛待了多久,就这么维护他了。”叶惊阑按着栏杆跳进长廊,叶孤叶放下书,她眼睛因为长时间看书有些疲乏,她微缩了一下眼睛,像是刚睡醒的人那样,脑子却是十分清楚。
“哥,你这真是无事生非。”叶孤叶从小爱看书,这书读多了说话也自带一股文学气,无论是生气还是与人理论,叶孤叶总会时不时蹦出一些成语,而在叶惊阑这样不爱读书的人听来,就是读书人的咬文嚼字,充满一股酸腐气。
“你看你,又不说人话了吧。”叶惊阑叉脚坐到她身旁。长廊上悬挂的灯笼照的周边明晃晃的,叶孤叶的贴身丫鬟秋黛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偶尔会侧过头看看他们,不知是听见了什么。
此时离日落已过去多时,天已黑的完全。叶惊阑看着叶孤叶拧着的脸庞,想起今日午时对杜琛说的那些话,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愧疚。他毕竟与杜琛不熟,只是听人说了他几句不好就如此刁难他,反显得他小家子气,况且叶孤叶将来要进书院读书,与他也是有许多交集。
“你也别生气了,过一下吃饭我爹娘看你脸色不好又会骂我。”叶惊阑讨好似地拉拉叶孤叶的衣袖,叶孤叶别着头,脸上渐渐有了点笑意。
“五哥,你可答应了爷爷不再惹事生非,在天成书院好好读书,然后参加武试的。”叶孤叶坐直身体,一副谆谆善诱的样子。
“我知道,可………”叶惊阑知道叶孤叶已原谅了他,他正准备发誓保证自己不会再做此事,叶孤叶母亲的贴身丫鬟蓝玉就小跑着过来了。
“五少爷,小姐,前厅老国公、老爷、夫人、二老爷、二夫人等都上桌了,就等着你们两位了。”蓝玉年纪虽小,可人却很机灵,说话有礼有节,一直深得叶孤叶母亲的喜欢。
“我知道了,你先去回个话,就说我们马上到。”叶惊阑摆摆手,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蓝玉欠欠身子,脸上带笑答复:“蓝玉知道了,蓝玉这就去告诉夫人。”说着又小跑着回去。
叶孤叶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想着她虽然做事滴水不漏、令人称赞,可怎样也只是个孩子,她母亲不在时,自然是童真外露。想到此,她也想到自己的身世。虽说她与这蓝玉的命在外界看来是天差地别,只是在她心中幼年失去双亲的相似之处,总让她有几分疼惜蓝玉。
“你在想什么呢?”叶惊阑回过头看着叶孤叶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又怕她为自己的身世而感叹。
“没什么,五哥,我们去吃饭吧。”叶孤叶露出一个笑容,挽住叶惊阑的手朝前厅走去。
杜琛一回到家中,母亲手中拿着佛珠便迎了上来。
“琛儿,你感觉怎么样?”母亲脸上带着笑,她说话声音温柔,又由于常年吃素,整个人的气质都与常人不同。
“嗯。”杜琛淡淡一笑,他没什么力气说话,或者是在黑暗中待久了,现在一圈人围上来,反倒有些不适应。
“父亲大人回来了吗?”杜琛有些乏力地坐到太师椅上,母亲从丫鬟手中接过参汤,小心地端给他。
“没有,你先将汤喝了。”母亲握紧碗,好似抱着一个宝贝,杜琛看着她小心的样子,忽然有些心疼,又有些可笑。他小心翼翼接过碗,那碗汤带着一些黄色,气味一般。杜琛其实不太爱喝这样的东西,只是为了他的身体与脑子,母亲每月都从家用中挤出一些钱来买这些贵重的东西,就算他不想吃,为了不辜负母亲,也只好次次都高兴地吃。
他一口气喝完汤,还装作高兴地抹抹嘴。母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将碗递给站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