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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衣服，你便是杨夫人，而朕即是你的相公。”男人笑着将头搭在女人肩头，撩了撩她的头发。
“知道了，相公。”全妃笑着说。
乌黑边框鎏金的马车轱辘地滚动在泥泞肮脏的积雪地上，陈洛坐在马车的左边，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相公今日带我出来是要去哪里？”杨夫人微微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大杨的都城长信城的大街小巷。
街道上积雪甚多，身着粗布麻衣的平民百姓或挑着担子或拿着篮子，喜气洋洋地走在街上，灰沉沉的天空笼罩着长信城。
“过几日府上便要为新年准备祭祀，到时我恐怕没时间带你出来。今日我带你出来，便是想让你看看这府外的热闹。”男人瞟了一眼窗外，嘴角带着笑。
马车慢慢停下，陈洛在帘外轻喊一声：“老爷，到了。”
男人走下马车，杨夫人慢慢走下车，侍女扶着她的手，走到街上。
街上行人来往匆匆，他们抄着兜，面无表情地走着。街道的两旁都是卖年货与字画或小吃的摊位，男人带着女人慢慢走着，偶尔在一个摊位上停留。
“相公，自六岁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样热闹的地方了，谢谢你今日带我来这里。”夫人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有点悲伤。
“那夫人这次出来一定要好好看看，陈洛这样说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会让开心，所以打算带你来。”男人看了一眼女人，杨夫人略带惊讶地看着跟在一旁的陈洛，只见他笑着不说话。
“老爷，现在要到中午了，这附近有一个知名的醉仙楼，里面可以边听小曲边吃饭，要不老爷带着夫人去看看。”陈洛垂着首，笑着指向街道一边。
“各位，南方雪灾连连，饿殍遍野。我们的皇帝陛下安坐在龙椅之上，怀抱着他心爱的妃子，却不知下面的官员早就将朝廷下发的赈灾的银子侵吞的只剩两成。”男人一行一进醉仙楼就被大声疾呼的人声所吸引。
“大杨建国不到二十年，可我们的国家现在就要毁在一个以色事君的女人身上。大家啊！快睁眼看看这世道吧，现在来拯救大杨，还来得及。”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酒楼的正中央台子上大声疾呼，被他这样一说，下面聚集的群众激愤起来，大喊着：“奸妃乱世，当除之；奸妃乱世，当除之。”
男人的脸色此时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着激愤的群众，嘴唇发白。夫人此时却没那么慌乱，她只是看着男人，有些心疼。
“你们这些人，徒有知识却只将这样的世道怪罪在一个女人身上，未免也太可笑了吧。”在群情激愤的人群中此时却出现一个冷静的声音。一个面孔白皙的小哥此时走了出来，一脸不屑。大家的目光被他所吸引，刚才为首的长须男人打量着他，“你是谁？既然你说这世道不是奸妃的错，那你倒说说是谁的问题？”
“我知道你们各位想说什么，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近有唐明皇千里取荔枝只为贵妃一尝。可这并不能代表这些女人就该为一个国家的覆灭所负责，即使没有他们，这世道也不会好许多。”小哥振振有声，他睥睨地看着那些人，神情倨傲。
被他这样一说，周围的人群立即发出骚动，大家激烈地讨论起来。
“各位，我大杨当年建国之时，是八贤王带着铁手血卫四处讨伐。那时太祖在世，国运昌盛，现今，如若不是奸妃当道，皇帝沉迷酒色，这世道也不会如此。我等现在，不是针对奸妃一人，而是受奸妃影响，受到提拔的贪官污吏。但倘若奸妃不除，这贪官又怎能拉下马？”
男人一说完，刚才原本骚乱的人群又变得激愤起来，他们再次大喊着：“奸妃当道，奸妃当道。”
小哥此时的神情变得无奈，他摇摇头，突然看了一眼站于人群外围的男人一行，眼中尽是惊讶，但随即他转过脸，不发一言，似乎要走。
“公子，请留步。”长须男人喊住即将离开的小哥，一脸庄重地问。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小哥没有回头，人群安静下来，大家看着他，过了半响，他摇摇头说：“秋其。”然后大踏步离开。
站于外围的夫人一听见这个名字感到似乎有些熟悉，下一秒，她慌忙嘱咐身边的侍女出去追那位小哥，可惜侍女出门不久便回报，说那位小哥不见了。
男人的脸色依旧难看，陈洛站于一旁一句未言。
“相公？”夫人喊了一声。
男人此时才有了反应，嘴角带着苦笑说：“夫人，想不到我杨镇南一生长于府内，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说完又苦笑了几声，摆着手要向外走。
大堂中聚集的人群也渐渐散了，站于一旁的店小二终于走过来热情地招呼他们，只是此时店外的雪，下的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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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有喜（）
淡淡的熏香萦绕在房间内，“咕噜”的水声伴随着飘扬的热气，一双白净纤细的手拿起已斟好的茶，放到嘴边慢慢吹了口气。
“妹妹别介意，现在正值隆冬，暂时没办法喝上到时节的龙井。不过我宫中这陈茶也是不错，妹妹喝喝看。”皇后说完轻抿了一口，随即放下杯子。
全妃拿起桌上为她沏好的茶，也随意抿了几口，便放下杯子。
“妹妹感觉如何？”皇后一脸期待地问。
全妃笑着点点头，“姐姐这个茶虽说是陈茶，可是在炒茶的过程中，已经将茶叶本身的清香封存了下来，现在加热水一泡，喝起来更是清香满口。”
“妹妹真是懂行。这茶叶是年前我母亲托人给本宫拿来的，我一直舍不得喝。看来这次这茶叶是没浪费。”皇后笑着，她的眼睛圆圆的，大大的。
“娘娘是南方人？”全妃看着这个个头和年龄都比自己小的女孩，有些亲切。
“嗯，本宫八岁之前都是在南方长大。八岁之后。。。。。”皇后停顿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脸上，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八岁之后我就随爹娘北迁到了长信城，早就忘了南方是怎样的。”皇后讪笑了几声，似乎有些无奈。
“那这茶叶？”
“哦，是本宫的母亲托人从杭州买来的，费了好大的心思。”
半晌，她们沉默了片刻，外间传来宫人走动的声音。片刻，一位宫人提着食盒走进来。
“娘娘，栗子糕好了。”宫人垂着首将食盒提于腰前。
“真的吗？快拿来，快拿来。”皇后一看见食盒眼睛就在放光，兴奋地像个孩子。
“娘娘也喜欢吃栗子糕。”全妃看着兴奋的皇后，突然想起了八岁的妹妹。
“也？”皇后慌忙地拿起宫人放好的点心，疑惑地问。
“哦，是我以前的一个故人，她很喜欢吃栗子糕，每次桌上要是有栗子糕她就会像皇后一样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全妃看着鼓动着嘴巴的皇后，嘴角带着笑。
“想不到还会有和我一样贪吃的人。”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吃掉手上的栗子糕，笑了笑。
“哦，你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了，都忘了正事。”皇后吞下一大口栗子糕，收起笑容，一脸严肃。
“妹妹可知近日陛下的身体状况？”
全妃看着皇后，她收起笑容，“妹妹不知，陛下近日都不愿见臣妾。只是听陈公公说陛下近日吃的很少。”
她的眼睛垂下来，纤长浓密的睫毛交合在一起，她的嘴巴略带一个弧度，却不是笑容。
“御医前几日为陛下把脉，说陛下近日气虚躁郁，心闷气烦。”皇后说完拉过全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妹妹，我们既是陛下的妃子，那就该为陛下分担。这后宫之中，陛下最是宠你，你就更该为陛下分担。”
“臣妾明白，只是，这件事不是娘娘想的那么简单。”
“妹妹，你与陛下之间虽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可本宫就在这说一句话，妹妹，对于喜欢的人能让他开心就好。”
全妃看着皇后纯净的眼神，心里一热，点了点头。
“你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所以我要你铭记这句话：无论在任何时刻，你都要保持清醒和冷静，绝对，绝对不可以动心。你明白了吗？”男人转身看着梅，用着不可置疑的口气。
“明白。”梅坚定地回答。
台上的风很大，呼啦啦的北风冷冷地拂过每一块石头，这周围没有别人，唯一个女子身穿单薄的纱衣在台上舞动。
她曼妙灵活的身姿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呈现出一种悲壮之感，台下的男人看着，眼眶竟有些湿润。
嘈嘈地琵琶声最后一止，美人点立着脚尖，立于台上，侧过脸庞。
“陛下。”
“爱妃这一舞倾国倾城，朕很欢喜。”男人拿着披风为全妃披上，将她拉入怀中。
“冷吗？”他呵着气将全妃的手努力捂暖，只是这风太大，她早已冻得通红。
“只要陛下开心，臣妾做什么都可以。”全妃贴上男人，嘴角带着笑。
一进入房间，男人立即将她抱上床，全妃的身子还在抖动，帐外的宫人立即燃起火盆，室内暖和了一些。
“爱妃，感觉好点了吗？”男人将她依旧拥在怀中，他的头搁在她的肩头，只过了一阵，全妃的身体感觉好了许多。
“好多了，多谢陛下。”全妃转过头，她眼神有些迷醉，身体荡漾起一阵不同的感觉。
“好了吗？”男人看着她，抚摸着全妃的头发，慢慢吻过她的嘴。
他们的唇慢慢贴合，女人扭动着身子，慢慢褪下衣服。
“陛下。”陈洛在帐外轻喊一声，男人停下动作。
“何事？”他看着帐外，拉动着被子盖好全妃，手却还在动着。
“景秀宫传来消息，贤妃娘娘有喜了。”陈洛一字一句地说着，男人垂头低思。全妃立起身，和上衣服，侧着脸说：“恭喜陛下。”
“你也不会有孩子，你明白了吗？一旦任务完成，你从此以后就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没有人会记住你，也没有人会在乎你。”男人继续说着。
“但是，你可以为你的父亲争取一个机会，为你的族人，争取一个机会。”他接着说，眼睛却看向那幅画。
“倘若成功，我会以皇帝的身份昭告天下，追封你的父亲，再建你的王庙，为你的子民恢复身份，为以前的你立下牌位，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娘娘。”宫人笑着接过全妃送上的玉如意，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到一旁。
“妹妹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是身体不好吗？”贤妃的笑容明媚而张扬，全妃心里一痛，但她脸上却带着笑。
“不是的，昨日在外走走吹了点冷风受了点寒，头有些痛，所以才来晚了，姐姐不要介意。”全妃坐在椅子上，按了按额头，随即呵斥道：“你们这些奴才，本宫都白养你们了，姐姐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早点通知我来，是不是回去打你们几大板你们才能尽职。”
“娘娘，小的们该死，可昨日是陛下走时说让娘娘好好休息，奴才们才没敢打扰您。”站于一旁的宫人恐慌着，带着哭腔求情。
“好了妹妹，今日如此喜庆，就不要责罚他们了。”贤妃带着笑，摇摇衣袖。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