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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风又喝了一口酒,也为他们两个之间的未来有些担忧,太后怎么可能会把公主嫁给一个江湖人,他本来心情就有些烦躁,这时更郁闷了,为好兄弟,自己是想帮他,可是以现在和皇上的关系,只怕会适得其反,帮了倒忙,只能安慰说:
“你也不要太沮丧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事在人为。”
秦焰无所谓的笑了笑,问了一句:“你怎么回事?看着你们天天甜甜蜜蜜的,虐的我体无完肤,这会儿也喝闷酒,肯定不是为了陪我,难道也和阿寻闹别扭了?”
段长风仰起了头,对着天空皎洁的月光,长叹一声,月亮像个碧玉的圆盘挂在天空,普照着万家,有光,却没有温度,显得那么清冷逼人,怪不得从古至今有许多文人墨客,喜欢用月写相思,用月话寂寞。
“还真是啊?”秦焰顿时来了兴趣,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现在能左右他情绪的,恐怕只有他那个小娘子了。
段长风深呼一口气,淡淡地说,“一点默契,一点信任都没有。抓住一个错处,就揪着不放,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要相互携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秦焰倒了一下坛子,发现已经见底了,他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又提了一坛酒过来,段长风此刻的心情,正好也是现在他的心情,不过能吵,那是因为心里还有彼此,如果连吵都不愿意吵了,那真的是完了。
“阿寻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姑娘,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儿惹到她了,埋怨别人的时候。也想想你自己。”
秦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回去半躺着。
段长风蹙了蹙眉,“我并没有埋怨她,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好了,别说了,来,喝酒!”
秦焰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阿寻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能让她生气的事儿,那指定是感情上的事,那就是这个男人无意中犯了什么错。
他勾了勾嘴角,“你就知足吧!她不是贪慕虚荣的人,我觉得对于她这种姑娘来说,没有什么比丈夫的忠心更重要了。”
“天呐。我还不够忠心呀。”段长风说话间一坛酒又见了底,“只不过是见了一个以前有些纠葛的姑娘,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无论我怎么解释,她还不依不饶的。”
秦焰拍了拍有些发晕的脑袋,斜瞅了他一眼,“这还不严重啊?你和那姑娘还有感情纠葛?哈,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精神的出轨,远远比身体的出轨还要严重。”
段长风瞪了他一眼,又喝了几口酒,闷声说道,“可关键是我精神,身体都没有出轨。”
秦焰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段长风没来时,他已经喝了不少,可是思路依然还是比较清晰的,“你是没有。可阿寻不这么认为,放心吧,你是当局者迷,她那个人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让她睡一觉,明天早上,说不定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段长风勾了勾嘴角,秦焰的话,确实让他心里轻松了不少,现在发现他长个嘴巴,还是有用的,不光能气人,还能说到人心坎里,“喝酒吧!”
秦焰举了举手里的酒坛,有些懒散的说,“之前你让我做的事儿,我已经不辱使命。”
秦焰帮了他不少忙,他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说的话反而显得生分,都会有些不习惯,但是段长风心里还是十分感激他。
他已经发觉慕寒川,正在暗中招兵买马,恐怕皇上也发觉了,他让秦焰做的事,就是召集了天下有正义的武林高手,乔装打扮投军到慕寒川的军队,挑唆他生事,到时候他一旦有举动,就会内部先乱,他会被那些乔装打扮的武林人士擒住。
慕寒月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看曲宛城的事就知道了,只要擒了慕寒川,不会对他的部下下手。
自己手里虽然有慕寒川做乱的证据,但只是简单的几封书信,怕自己走了以后,几封信不足以威慑到他,如果他生事,被当场抓到,那罪名就可以做实了。
他召集这些人,还有另一方面的目的,就是等京都乱的时候,他带阿寻全身而退,皇上就无暇顾及的他们了。
秦焰有这个能力召集这些人,不光他自己在江湖上有威望,还因为他父亲,许多江湖豪杰,就算不买他的账,也会买他父亲的帐。
“秦焰,你知道就目前为止,让我最欣慰的事只有两件。”段长风悠悠开口说。
“哦?”
“第一件事,就是有你这个兄弟,第二件就是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段长风说。
他这样说,比说再多感激的话,甚至送再多的金银财宝,都让秦焰感动。
“哈,不要说这么矫情的话,我觉得你还是甩我白眼,对我不理不睬,我反而浑身舒服些。”秦焰笑着说,“虽然平时你对我说话比较刻薄,但是我知道,只有在我面前你才这样,也是因为你把我当兄弟,能被四皇叔当兄弟,何尝不是我的荣幸。”
“哈,我觉得今天我们俩说这些话,好恶心。”段长风率先大笑起来。
接着秦焰也放肆的开怀大笑,“不是好恶心,是太恶心了!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笑声,中气十足,一直传了很远很远,连长廊上,蔓藤里躲的小鸟,都吓得扑腾的翅膀,试了几次才飞起来。
段长风走了之后,沈寻有些淡淡的失落,在床上辗转许久,反而头脑越来越清醒,有些气恼地掀开被子,让莲翘服侍她洗漱之后,又泡了个热水澡。
她双臂趴在浴桶边上,一副神思恍惚。心神不宁,神游方外的样子。
莲翘一边帮她擦着背,看她心不在焉,几次欲言又止。
沈寻本不想搭理她,可她更过分了,居然又唉声叹气。
“你想说什么?”沈寻忍无可忍的问。
莲翘眨了几下眼皮,清了清嗓子,说:“姐姐,我觉得你太过分了,王爷对你多好啊,你还对他摆脸子,也就是他有耐心,过来讨好你,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早就拂袖而去,对你不理不睬了。”
“你说我错了?”
“嗯!”
看她点头,你妈。能不能别这么直接,沈寻嘀咕了一句,“吃里扒外的东西!”
小丫头更理直气壮了,“我们现在吃的喝的穿的可都是王爷的。”
“你!”居然被他驳的哑口无言,我去,这口才越来越不行了,连个小丫头都说不过。
沈寻都想用水泼她,对她虚晃了一下,莲翘吓得一矮身,丝毫也没有被她的横眉怒目所吓到。
“我说的是真的,你想发脾气的时候,看有没有人惯着你,也就王爷能这么迁就,不然谁受得了你。”
“你个死丫头,还不得了了,现在教训起我来了。”沈寻用手捧起一捧水,泼到她脸上。
“我是帮理,不帮亲。”莲翘用手抹了一把脸,嘻嘻哈哈的去把她换洗的衣服拿过来。
沈寻看着她的背影,这小丫头,有句话说的非常对,想发脾气,看有没有人惯着你,没想到跟自己一段时间,这嘴巴越来越会说了。
为什么明明就是段长风错了,现在反而是自己对不起他一样。
她洗完澡回去重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月亮已经偏西了,可她依然孤枕难眠,看着宽大柔软的床上,就自己一个人,心里总有些淡淡的忧伤,唉,曾几何时。已经熟悉了他的怀抱,想着每天在他温暖的怀里,接受他的爱抚,抱着他坚实的腰,睡得那么安心,这才和他同床共枕多久啊,却养成了这个可怕的习惯。
“莲翘!”
片刻帐幔被打在,莲翘笑嘻嘻地走过来,“姐姐,你怎么还没睡呀?”
“给我倒点水。”
“哎。”
沈寻喝了点水,把杯子交给她,又看了她一眼,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
莲翘也是个人精,心领神会,“姐姐,你是不是想问王爷?”
沈寻面上一红。好像心事被揭穿一样,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说,“谁问他了。”
“好,没问,那我就退下了。”莲翘抿嘴轻笑,说着就跑开了。
“喂!”
这个死丫头,就不能再等等人家嘛,好歹等我矜持一下嘛,你就不能学聪明一点,不会说“我去看看”,哼!
盏茶的功夫,只见莲翘又跑了回来,神情有些凝重,说:“姐姐,王爷和秦公子在后花园喝的酩酊大醉,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什么?”沈寻掀开被子,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穿上鞋就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花园的长廊里,只见几个家丁垂手侍立在一旁,而段长风和秦焰一人睡一边,手里拎着酒坛,地上放了十几个空坛子。
“你们几个也真是,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喝成这样,这里多冷啊,晚上睡这里,着凉了怎么办,不能把他们两个抬回房间吗?”
沈寻有些气恼,又有些心疼,这秋季昼夜的温差很大,北方的晚上已经有些寒意了,两个人什么都不盖,睡在冷冰冰的石板上,是觉得自己是铁打的吗?
“王妃,王爷说了。晚上就睡这里,谁都不准动他们,奴才们才……”几个家丁战战兢兢的说。
切,你们几个可真听话,她立马吩咐人,把他们两个抬回房间,又嘱咐让人好生伺候秦焰,喝了酒,晚上肯定会渴,湛茶倒水一定要及时。
段长风的酒量好到不行,他很喜欢喝酒,但是极少喝醉,有时候越喝头脑越精明,条理越清晰,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醉,他今天喝了不少,确实有些醉了,但也不至于烂醉如泥,因为今天喝的并不是十分烈的酒,意识虽然有些模糊,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被抬回房间放在床上,他是知道的。
只是头有些眩晕,眼皮有些沉重,也知道他娘子帮他脱了衣服,又帮他擦了脸,手,他觉得胸臆间有一股莫名的气流,掩盖住了酒带来的焦灼,让他很舒服。
沈寻支退了所有的人,看他躺在自己身旁,心里没有来的轻松,其实她大可让下人把他抬到客房。更不用担心没有丫头服侍他,可是她为自己找了一个让他回房间的借口,就是他喝醉了,应该娘子亲自服侍,虽然这个借口有些牵强。
看他紧闭着双眼,五官清晰而立体,俊郎挺直的浓眉,英挺的鼻梁,几缕长发随意的散落于颈项,俊逸非凡的脸庞,还有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沈寻每次看他,都会被他迷惑,就是觉得他太好了,所以才让自己心里不安,唉,她侧卧在他旁边,伸出白嫩的手指,描绘着他的五官轮廓,低低的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被我气的,所以才去喝了那么多酒。”她鼻子有些发酸,“我知道我有些过分,可是我真的好吃醋,可能是太在乎你了,说什么不稀罕你,都不是我的真心话……啊!”
她的手突然被段长风握住,明明睡得很熟的男人,此刻突然间睁开了眼,她惊叫了一声,有些心慌意乱的看着他。
段长风眼睛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还是因为喝多了酒。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翻身把她重重的压在身下,额头抵着她呼吸有些急促,粗重。让她一下子觉得面前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