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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听你这话头,妹妹没有死?难道妹妹还活着?”
柳国公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二十年前,先帝还在世。
后宫自诞下了三皇子之后,后宫之中就再也没有过子嗣了。
足有三年的时间。
虽说中宫嫡子已经有了,可皇帝只有那么几个孩子是不像话的,何况皇帝还那么努力地播种。
最终查来查去,查到了皇后的身上,说是皇后使了手段,用巫蛊霍乱后宫,才使得皇家子嗣不再降生。
是不是皇后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确凿,就在皇后的院子查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皇帝愿意相信,皇帝乐意相信。
皇帝宠信广王的生母,对皇后这个美若天仙的发妻,却看都懒得看一眼。
最终,皇帝力排众议,将皇后赐死。
皇后被赐死的时候,大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已经有六七岁了。
记事了。
柳家花了在宫中所有的经营,废掉了所有的暗桩,将假死的皇后偷换出来。
在京城,终究留不得了,留下来只能是祸及全家。
皇后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儿子,不愿听从父母的安排离开京城。
可留京终究是留着杀生之祸。
为了家族,皇后还是出京了。
偏偏,护送皇后南下的队伍,遇上了流民暴乱。
暴乱之中,死的死,伤的伤,皇后和几名侍卫不见了踪影。
活下来的回京向柳国公府复命。
皇后就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这么多年来,柳国公府一直以为她一定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不回京来。
如今这天下当家作主的,是她的亲儿子呀。
她该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受盛世供养才对。
可她至今没有出现,那就只可能是死在了当年那场暴乱之中了。
“前几日,那顾尚书携了新婚夫人来拜访。
我一见,便晓得那孩子不一样。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那么相似的人。
那是我们家的孩子,最终兜兜转转,才会回到咱们家来。”
柳国公看着两个儿子,“去探查她身份的人三天前就已经出发了。
却没想到了出了这件事情。”
“如此,身份也不能确定。
兹事体大,如救下的真是妹妹的骨血,那折损些没什么。可若是救了不想干的人,那柳家不就亏大了。”
柳家大爷还是沉稳些,他是宗子,得顾着全族。
“国公爷,大爷,二爷,门外有一个自称是故人的剑客求见。”门房来报。
柳国公和大爷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柳家大爷是知道当年妹妹没死的,二爷却不知道,全因二十年前,他自己还是个刚刚成婚的毛脚小子呢。
他还在努力消化这件事情。
“等等,如果那顾夫人是甄娘的女儿的话,那她不就是皇帝的”
皇帝的亲妹妹?
谁家的孩子()
柳国公府门外;一名自称是故交的剑客;只身站在门外。
这名剑客头戴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只能隐约窥得他下巴上有浓密的胡须。
他双手交叠于胸前;怀里抱着一把剑。
柳国公一听有人找;就和长子出来了。
如今这多事之秋,谁是故人。
两人出去的时候,就见到了有如雕塑般满身萧瑟的剑客。
那剑客抬起头;看着柳国公。
柳国公眉眼微微下垂。
“快,将他迎进来。”柳国公浑浊的老眼沉沉地看着剑客。
眼中既有雀跃又有烦躁。
“足下,请府里说话。”
剑客进来了。
府门被紧紧关上了。
“去将老夫人请到我的书房里。”
这剑客是谁?
国公爷竟如此郑重其事。
书房内;上首坐着老国公和老夫人;左边是已脱了斗笠的剑客,右边是柳家大爷和二爷。
剑客将剑放在地上;单膝下跪。
“属下笠辛;拜见老爷;夫人。”
来人正是笠叔。
赵令然和顾月承被带进宫里;顾家如被皇帝抽空一样;连白叔都被重新召回了宫里。
再傻的人也还知道皇帝这是想干什么。
顾月承能够在短短几年之内爬升到其他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地方来,不仅是因为他自身才能;更多的是他是皇帝的孤臣。
而如今,顾月承算是惹了皇帝的厌弃;从前给出手的繁华;如今说收回就收回。
而京中的权贵谁不是这样呢,一旦惹恼了皇帝,哪还有好果子吃。
皇帝说不定还抱着盼望着顾月承失败,还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杀了顾月承的夫人。
从前,笠叔是不打算让柳家知道赵令然地存在的,一来是因为她娘当年的遗嘱,二来也是也是因为顾月承待小姐极好。
整个顾家都捧着她。
让柳家知道小姐的存在,是福是祸还不知道。
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而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如果不去冒险,小姐极有可能要死在宫中了。
于是笠叔一天也等不了,下午就登了柳家的门。
笠叔的脸,经过了二十年的风吹雨淋,已经不复当年刚刚出京时的青年壮小伙的模样了。
可老夫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当年护送时为皇后的柳甄出京的柳家的暗卫。
柳家身为同国朝第一代皇帝一起延续下来的世家,自然是很有底蕴。
柳国公在年轻时候收养的一群孩子,全部培养成了暗卫,笠叔就是其中一人。
到现在,那个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
“你这些年,一直在哪里?”老夫人颤颤巍巍地问道。
“顾家。”
笠辛的话,犹如一记重锤,锤在书房每个人身上。
前皇后的侍卫,长相同前皇后如出一辙的女子。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如今困在宫里,被皇帝扼住了喉咙的顾夫人,正是前皇后的女儿。
也就是当今皇帝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笠辛叹了一口气。
将事情娓娓道来。
在当年出京遇到的暴乱之中,皇后本人也深受重伤。
侍卫之中,只剩下两人两人还守在皇后身边。
其中一人,在皇后病重之后也病倒,先一步去了。
到那时就只剩下了笠辛一人。
带着重病的皇后,他们根本走不快,渐渐流落到了三水镇那一带。
皇后被一个好心的教书先生给救了。
那先生似乎懂一点医道,之前处理过类似的病症,皇后得以存活。
那先生叫赵崇。
赵崇对皇后极好,人比皇后还大几岁,却一直孤身一人,未婚。
皇后冰冷的心被赵崇一日一日捂暖和了,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
赵崇十分想娶皇后为妻。
可皇后还依旧记着自己的身份,记着千里之外皇宫中的儿子。
赵崇就一直等着,等着皇后松口。
皇后最终还是松口了,同赵崇成婚了。
婚后生下一女,取名叫做赵令然。
“那甄娘现在呢?她人在哪儿?”老夫人喜出望外,皇后还没死。
笠叔涩然开口,“主子她死了,生下小姐就撒手人寰了。”
“难产?”柳国公老眼朦胧,没想到女儿还是死了。
“不是,主子是自杀的。”
皇后生下赵令然之后,一直郁郁寡欢。
一面感受着丈夫和女儿带来的快乐,一面担心着年幼的儿子。
“主子是自杀的,她知道自己帮不上皇帝了,但不想留下任何可以给人针对皇帝的借口,所以她选择赴死。”
笠辛还有一句话没说,皇后一方面是不希望旁人借由自己伤害儿子。
另一方面,皇帝如果登基,自己一死,皇帝永生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
为了维护这两个孩子,在皇后看来,她死,两全。
赵崇到死也不知道,他的夫人并不是因为生了孩子后身体虚弱才撒手人寰的。
是她存了死志。
“这个孩子必须要救。”
柳家大爷道,“妹妹死,是选择保全皇帝,可又何尝不是选择保全那孩子。
皇帝哪怕看在他母亲赴死的情面上,也该要释放了这孩子。”
“可那是皇帝,你同皇帝讲何为该,何为不该?
皇帝现在不知道顾夫人是谁,若是知道了,他觉得自己的母亲背叛了皇室,不贞生下个孩子,那该如何?
顾大人那边尚且还是可生可死的境地,若是让皇帝知道顾夫人是谁,万一盛怒之下直接要了她的命该如何?
我等岂不是弄巧成拙?”
柳家二爷质问。
“那难道什么都不做,就看妹妹的孩子自相残杀?”
“救,自然要救。
咱们家能将人救出来一次,就能救出来第二次!
在皇帝态度不明之前,绝不能叫他知悉那孩子的真实身份。”
姜还是老的辣,老国公一锤定音。
哪怕是宫里这些年的经营全断,也要将赵令然救出来!
“可妹妹的孩子,怎么会嫁给了顾尚书?”柳家大爷问。
“主子的夫婿赵崇先生,一直教授一个孤儿课业,生活上还常常出资捐赠,长大后孤儿考取功名,便是如今的顾尚书。
小主子长得像主子,倾城之貌,引来歹人觊觎,赵先生临死前托孤,请顾大人代为照看。”
这话虽然说得对平缓,可这下面的凶险却是不容忽视的。
老夫人着急,笠辛将赵崇死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混账东西!”
老夫人听到赵家二叔企图把赵令然嫁给傻子以霸占赵家家产,气得浑身发抖。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夫人放心,这些人都被顾大人料理了。”
“当初入京,你为何不带着然然来柳家?幸得那顾尚书待然然好,若是不好,岂不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老夫人敲着拐杖,声泪俱下。
“夫人赎罪,那时无论如何,不危及性命,属下不会带小姐冒这个险。”
笠叔的话虽然极为无情,可的确,那也是当时对赵令然最好的保护了。
宫外柳家在清出了赵令然的身份之后,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布置。
宫内,皇帝还在为顾月承的不识抬举,触怒龙颜。
这日晚,皇帝翻了淑妃的牌子。
淑妃是近些年来,宫里最为得宠的妃子之一。
皇帝喜欢来淑妃这里,淑妃温柔贤惠,不像后宫其他女人,就知道管着皇帝要这要那。
用过了晚膳,淑妃给皇帝敲背。
两人闲聊,淑妃说道,“说起来,陛下可曾觉得。那顾夫人同陛下生得极为相似?”
“哦?”
皇帝懒懒地道,“像朕?”
“是呀,臣妾敲翘着,有七分相似。”
淑妃也知道顾尚书夫妻处境不妙,如今说这话,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用心。
又或许是同柳家一样,坚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相似的人。
“七分,爱妃说笑了。”
皇帝但笑不语。
淑妃不再言语。
第二天,皇帝批奏章时陡然想起,昨夜淑妃说过,顾夫人与他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