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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响起敲门声,看是高管家已经备好轿子。云烟忙快步跟着胤禛身后出去,在门前追上他,先给他披了披风,快速扎好颈前系带。
半夜门前幽幽月光中,胤禛静静说:“跟我一起”,云烟愣了愣说:“本来就要一起”
胤禛点点头往轿子走去,云烟跟过去打帘子。胤禛低头坐进去,拉住云烟手腕。云烟一愣,胤禛说:“上来,夜半风大。”
云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使力拖入轿子中,漆黑空间,挨在他身边坐着,连呼吸都是交融。胤禛说了声:“走吧”轿子就被抬了起来。
云烟从未坐过轿子猛然悬空感觉让她一个惊喘,险些出声。胤禛还握着她手腕没有松开。云烟低了头,默默不语。狭小轿子中,只能听到两人轻浅呼吸,连脸孔也看不见。
轿夫被高无庸特意吩咐过,脚程很快。赶到门前时,只见康熙御驾和侍卫在门外,以及一顶紫色配金黄色小窗帘轿子停着。胤禛和云烟都认出,这是八贝勒胤禩轿子。在一众皇子中,八阿哥胤禩一贯最深得裕亲王福全赏识和喜爱。
云烟上前给胤禛脱了披风,整了整衣衫和发鬓,胤禛轻轻说:“等我”云烟点头。胤禛顿了顿又在转身前加了一句“不要站在风口”,便抬脚上去门前候着,不一会便有公公来迎胤禛进去。
云烟缩在轿子边,眼见一顶顶皇子轿子陆续过来。十三阿哥胤祥很快赶到,看到云烟便知道胤禛已经进去,朝云烟点了点头也撩袍进去了。太子胤礽轿子到却是较晚。
虽是春季,夜凉如水感受也极是明显。况且,这京城空气里紧张气息已经日复一日在愈加浓重。
云烟抱着双臂瑟缩执着站在原地望着大门,怀间抱着胤禛披风。披风上还留有他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连轿夫们都蹲在一边开始要打盹。云烟仍然睁大着眼睛看着大门,小小身子在夜色中那么渺小。
终于,朱红大门被打开,侍卫都精神一振。康熙一行人走出来,皇子们跟在身后,胤禛在人群中面色看不出悲喜。康熙身边跟着太医,一边说什么,太医诚惶诚恐应着。康熙又似乎回头说了一句什么,众皇子一齐应声。康熙便上了御驾,太子也跟着,趁着夜色回宫了。
一众皇子浅浅告别,分别踏出门来。门前胤禛与胤禩似乎交谈了几句,胤禛轻轻拍了拍胤禩肩膀,便转身与胤祥跨出门来。
云烟在轿子边看到,忙从轿子边出来拿了披风迎上去,夜风很大,吹她衣角飘忽。
胤禩站在门里没有离去,在夜色和火把下深深看向手持披风迎着胤禛上来云烟,一双眼眸里,不知道是什么,沉默而宁谧。
云烟透过胤禛身后,看到了胤禩门前目光,几乎心神一懔。他目光,温柔,狡黠,直白,戏谑,狠厉云烟都看过,唯独没有见过今晚这样胤禩。
他目光里,有那么多被掩饰很好哀伤,孤独,坚强以及渴望,又那么沉默和宁谧。
胤禩就这样默默回身再次走回王府,消失在夜色里。云烟低了眼,迎上去给胤禛披上风衣,仔细扎好系带。
胤祥在一旁默默看着云烟动作,轻轻侧脸对胤禛说:“四哥,明日下朝我过去。”胤禛点了点头,胤祥便告别上了轿子离开。
胤禛看着身前云烟小小脸,已经被风吹得苍白,一双眼睛还睁得大大,像只柔弱又倔强小猫一样,轻轻抬手用手心贴上她脸颊——
炙热掌心暖暖贴烫着冰凉脸颊,站在这夜色如水裕亲王府前,风中衣袂纷飞。
酒入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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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个画面不再跳动,也许留在人们心里都是美丽童话。但时间脚步仍然不会停止,继续下一秒现实。
云烟被胤禛突然抬手抚摸动作惊到,本能偏开脸颊,低头转身去为胤禛打了轿帘,心下一片茫然。这样夜里,似乎每个人都平添了一些脆弱气息。
黑暗轿子里,胤禛紧紧扣着云烟冰凉五指,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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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强撑没有睡着,不时看着窗外天空。任谁也能感到这夜凝重,四更后胤禛仍然要按时去早朝,不能有任何差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叔侄之间,就像胤禩与裕亲王,胤禩与弘晖,胤禛与裕亲王,也许程度不同,但总是有真情。胤禩那道目光,几乎像一种细密针尖一样扎着人心,隐隐散发出疼痛气息。那种眼睁睁要看亲人离散切肤之痛,云烟怎会不懂?
云烟看看天色,轻轻去了配房,泡了浓茶端回屋来。只见胤禛已经一个人坐起在帐幄里,静静看不清神情。
云烟缓缓走过去拨了帘子,轻轻给他更衣,穿靴,擦脸,将浓茶端给他喝。
他是那么沉默又安静。这一刻,他与胤禩如此之像。
几天后,康熙下令以结党营私“大清第一罪人”之名将太子胤礽叔公世袭一等公索额图拘禁宗人府,不出几天,这位赫舍利皇后叔父、大清一代权臣、太子党核心人物便死于禁所!
这样政治风云变幻,几乎让寻常百姓也嗅出了不安定气息,更不用说身处漩涡皇室宗亲与高官显贵。
六月刚刚来临,康熙便摆架照常去了塞外巡幸,随行带了大阿哥胤眩⑻迂返i、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及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
年长几位皇子都没有随行,三阿哥诚郡王胤祉、四贝勒胤禛和八贝勒胤禩等都被留下办差,身肩重任。
四府后院传出喜讯,侧福晋李氏再得喜脉两月有余。胤禛去看了看,赏赐颇丰,让嫡福晋纳拉氏关照着。回到书房继续处理公务,眉目紧锁,夙兴夜寐。云烟始终默默在一边研墨打扇,日夜不休。
六月天气,本是炎热酷暑。而在一个瓢泼大雨夜里,高无庸再次敲响了四宜堂房门——
“四爷,刚接到消息,裕亲王,怕是不行了,八贝勒已派八百里加急去塞外通知皇上了。”
云烟陪着胤禛趁着雨夜赶到裕亲王府时,踮着脚给胤禛撑着伞进府,几乎半身湿透。胤禛进了屋子,云烟停在房门外候着,一身狼狈,被淋湿头发粘连在脸颊上滴着水珠。
不久之后,房门开了,胤禛和胤禩面色凝重并肩走出来,身后跟着太医院几位首席,面容皆已是肃穆而无奈。云烟赶紧往门边缩了,福了身子行礼不敢抬头。正送太医离开,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九阿哥胤禟纷纷赶到,一行人进了旁边小厅。
云烟低头站在原地屋檐下,无处可去,只是固守。
夜空漆黑,大雨仍然在下,天空中时时闪电惊雷,轰鸣而至。
耳边有脚步声传来,云烟抬首,却见小纽子小跑着上来,手捧一条大帕子塞过来,笑了下就回身跑走了。云烟有些愣住;刚要叫他又不敢大声,他却已经快步消失在转角——
云烟低头看向手上帕子,没有动,缓缓抬起半干袖子擦了擦脸颊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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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两日,随行塞外皇子们已经被康熙先遣日夜兼程返回,次日康熙也在夜里赶到。
裕亲王福全薨。
大葬。康熙大恸。几番祭奠,搬入景仁宫不理政事。皇子大臣几番劝慰,将近一月才渐渐恢复。
年轻十三阿哥胤祥就在这样日子里,第一次做了阿玛。侧福晋瓜尔佳氏生下一个小格格。这个新生命诞生也算为皇家带来了一点喜悦。
云烟随胤禛和纳拉氏过去时候,见到了欢笙怀抱小格格。一双琥珀色剔透眸子像极了身旁胤祥,小小一团,那样可爱。
在十三阿哥府上还有同样来祝贺八贝勒胤禩,他站在那里还是那么儒雅出众,衣袂飘飘。只是,明显瘦了,更显得面孔惊人漂亮。
未过一些时日,十四阿哥胤祯也紧随十三阿哥胤祥后做了阿玛,他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也诞下一名小阿哥,更是锦上添花。
康熙看着一双孙子孙女,总算是喜悦起来,精神也渐渐好起来。
这一双皇家子孙诞生也缓解了自从索额图处死裕亲王薨逝后日益沉重朝野气氛,为爱新觉罗家带来了一些欢乐。
过了不久,康熙带着太子胤礽、三阿哥诚郡王胤祉、十三阿哥胤祥一起西巡,半是事半为散心,一路往西安而去。
一夜睡梦中,云烟似乎闻到桂花开放气息,那么熟悉,甜哀伤。恍惚记得,那年悠闲蹲在院里天青色背影。年复一年。四宜堂桂花又开了。
一日傍晚,胤禛放下笔忽然开口:“我们桂花酒,今日取出来罢。”云烟一愣,想起去年一同酿制封藏在配房暗室中桂花酒,忙应声去取。
当封盖开启时,那样芬芳醉人气息溢满了整间四宜堂,连空气中都是缠绵。
胤禛坐在桂花树下,云烟站在一旁为他斟满桂花酒。
落日余晖从树叶缝隙中透下来,点点落于身上,秋日宁静最是此刻。
胤禛半闭着双睫,轻轻饮入喉间,滑入肺腑,落入心肠。
远处隐约飘来笛声,悠扬而婉转。
胤禛缓缓睁开眼眸,略略侧首轻声道:“你可知自己酿酒是什么滋味?”
云烟愣住,轻轻摇头。
胤禛唇角露出一朵淡淡笑,“那便同饮一杯罢。”
云烟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尝过酒滋味,跨越三百年来到这座院落里,饮取这一杯桂花酒?
人生,永远比最高明剧本还要离奇无解。
当她默默饮下这一杯桂花酒时,才知此情此景,酒入心肠,原来是此种滋味。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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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行在西巡路上颇为精彩,时常有讯息传回京城。而京城这边几位办差皇子也是公务繁重,不敢怠慢。
随着四宜堂外厅日益增多会客,云烟总是默默伺候,退守内室。胤禛倒是从未让云烟回避,况且有时满语夹杂汉语,云烟本也听不懂。通常只要传来胤禛一声轻咳,云烟便会掀帘出去见客人已走,就收整下外厅。
由于伏案处理公务时间过多,往往时至午后,胤禛抚颈皱眉之时愈多。云烟几次抬眼看到,终是抿唇放了手中研墨石——
胤禛微微一侧首,一双漆黑眼眸看向云烟,云烟低着眼静静转到他身后开始轻轻揉按他颈侧。他肩颈生骨骼宽阔线条流畅,肌肉紧致弹性有力,揉按时能感到指腹下鲜活生命力。云烟并不擅长此道,一双纤细手指几乎费劲了力气才能照顾周全。
胤禛半闭着眼眸,肩颈间酸痛随着揉按开始舒缓,喉间发出轻轻叹息。在四宜堂里幽幽回荡。
又批阅完一堆公文,胤禛让云烟帮他脱了外衣,取了内室剑架上佩剑去了后院活动。胤禛本是个喜静爱书之人,平时练剑习武很像是现代人日常休闲运动。
云烟从屋里抱了外衣出来等着给他披衣,防止出汗后着了风寒。
胤禛舞剑时面容沉静,一举手一投足,一招一式皆有他字迹比划风采,刚毅坚定却隐隐性感。直到汗水湿了他额头,他才渐渐收剑停下。
云烟忙展了外衣上去,扑面而来都是胤禛身上男子炙热气息混着隐隐檀香。云烟正低头给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