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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剖完那局无名的尸体,年轻的女人,私|处有被施暴的痕迹,身上十几处刀伤。
没有致命伤,她就只是失血过多而死。
死前受尽折磨,死后衣不蔽体。
江立的电话里,一个字都没提到案子,哪怕作为三石先生,他其实需要了解案子的进展。
他们闲话家常,甚至没有甜言蜜语。
可就是,让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软了下去。
她裹着自己那件巨大无比的黑『色』羽绒服,像个傻子一样在公安局大门口来来回回的跑着取暖。
一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远远地跑过来,在她一米远的地方站定。
她笑,长发飞扬。
然后在他张开双臂的时候,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不冷么?”江立『摸』『摸』她的脸。三月底的西北,凌晨的天气仍然寒冷入骨。
“冷。”沈惊蛰仰面,笑眯眯的。
她很累,眼底还有青『色』阴影,可是笑得『露』出了她两颗略尖的小虎牙,表情灿烂的宛如少女。
“……非得要在我快走的时候使劲勾引我。”江立气到鼻酸,挡着门卫大爷嘿嘿嘿的视线恶狠狠的咬了下沈惊蛰挺翘的鼻尖。
“饿!”决定撒娇到底的沈惊蛰甚至还原地跺了跺脚。
“……你够了。”江立被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反正他们都不在。”没脸没皮的沈惊蛰拽着江立的手往墙角跑,跑到后站定,鼻尖上的雀斑在这种时候很调皮的皱了皱,“这里没监控。”
“……”江立不声不响,耳根通红。
“亲下?”沈惊蛰搂过他的脖子。
两唇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听到江立很不甘心的咕哝。
她让她的小男人等太久了,其实,她哪里还能再放弃一次。
年少无知的时候不觉得三人的感情有多珍贵,她这八年来已经惆怅过无数回。
她终于幸运了一次,他找到了她,也让她找到了那片惊飞后美到窒息的萤火虫。
第四十章()
凌晨五点多钟; 老严带着几个年轻刑警夹带着清晨的『露』水和寒意风风火火的赶回局里; 看到江立拍拍他的肩膀; 说了一句:“你也留下吧。”
江立点头。
沈惊蛰喝完碗里的粥看了江立一眼; 江立的脸仍然有些『潮』红; 刚才她太热情了他明显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敛下眉眼; 很镇定的擦擦嘴; 起身问老严:“现在开始?”
人前的她冷静的一如既往,仿佛十几分钟前拽着他脖子啃他嘴唇在他身上四处撩拨纵火的人不是她一样。
眉眼媚意尽消,即使没穿警服; 也腰杆板正神情严肃。
江立低低咳嗽一声,在进会议室之前去厕所用冷水洗了个脸。他还是年轻了,耳根的泛红还没有全消; 身体的躁动让他忘乎所以; 差点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
记者江立是不可能被要求留下的,要求留下只有可能是因为三石先生。
这案子到底还是和他想的一样; 和走私案有关。两家人狗咬狗; 最终居然牵扯了无辜的人命。
***
沈惊蛰的尸检报告很简短; 都是业内人士; 她只挑了几个重点。
“死者的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二岁之间; 死于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五点到五点半之间,身上有十七处锐器伤; 其中有四处伤口长度超过六厘米伤及大动脉。凶器已经确认,是从案发现场玄关走廊上方通风口里搜出来的西瓜刀; 西瓜刀上有柳志勇的完整指纹。”
“死者咽喉内有撕裂伤; 嘴角边有胶布脱落痕迹,伤口处取得了一些棉质衣物样本,由此判断死者在死之前被凶手用棉质衣物塞住咽喉,并且用胶布固定阻止她求救。”
“死者生前曾经有过多次『性』行为,私处和大腿根部都有精『液』残余,在案发现场的床上、电视柜上和地毯上也发现了多处精斑,精斑检测结果刚才已经出来了,确认是嫌疑人柳志勇的。”
“除了锐器伤外,死者身上有多处绳索捆绑造成的勒痕,痕迹较多,旧伤和新伤都有,捆绑的形状器材不同,用力程度也不同。初步判定死者生前曾遭受长期捆绑『性』虐,并且有多名施暴者,根据频繁程度以及死者身上的其他伤痕判断,死者生前曾经是一名『性』工作者。”
“案发现场找到了多名女子的头发,房间窗户有频繁爬入爬出的痕迹,根据宾馆老板提供的柳志勇隔壁房间的入住登记记录来看,柳志勇住在宾馆期间频繁招|『妓』,为了掩人耳目,『性』工作者都是从隔壁房间窗户爬出再爬到柳志勇房间进行交易。”
“这是其他的体『液』检测报告。”沈惊蛰把剩下的内容分发给会议室其他人。
老严翻了一圈,抬头问她:“你的结论是凶手是柳志勇?”
“我的结论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柳志勇。”沈惊蛰挑挑眉,“现场除了柳志勇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连死者的指纹都没有。”
干干净净。
嫖|『妓』|『性』|虐的人是柳志勇,凶器上的柳志勇的指纹完整的像是印上去的,现场所有的出入口都反锁,案发现场只有柳志勇和死者两个人。
“疑点呢?”问话的人是赵博超,他和柳志勇在刑讯室耗了六七个小时,这家伙东一句西一句的漏洞百出,饶是他那么好脾气的人,问到最后都开始没耐心。
真要是不负责任的人,就凭着柳志勇错漏百出的的口供再加上现在这些证据,故意杀人罪铁板钉钉了。
“疑点是指纹。”沈惊蛰把几张照片贴到白板上,“这是死者的锐器伤的细节图,这是凶器指纹还原后的效果。”
“这些伤痕,用指纹上的握刀柄方法是无法做到的。”沈惊蛰拿出西瓜刀比划了一下,“死者在死前曾经奋力挣扎,用这样握刀的方法,柳志勇身上一定也会有多处刀伤。”
有经验的杀人和握着刀『乱』砍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还是刀刃那么长的西瓜刀,在对方挣扎的情况下『乱』砍,砍人的人不可能毫发无伤。
“柳志勇身上没有伤痕,血『液』报告也出来了,他『尿』『液』和血『液』中都含有乙醚。”邹婷把报告往桌上一放,两手一摊,直接下结论,“案发的时候他处于浅度麻醉状态,所以不是他干的。”
“妈的这小子的口供差点就把自己送进去了。”赵博超直接瘫在椅子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就没见过那么作死的人。”
柳志勇说案发当时自己正在午睡,发现尸体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声称自己根本不认识死者。
这一条,不管他自己把自己的口供说的多离奇,死咬着坚决不改。
“他还需要再审。”老严把口供从头看到尾,“这口供没用。”
从头到尾除了午睡这个勉强靠谱之外没有一个能用的。
和上次发现残肢一样,他天马行空的但是始终没有说出许成龙的名字。
“这家伙某些地方很老派,在这种时候他除了否认自己杀人之外始终没把其他人牵扯进来。”老严看着沈惊蛰,“这个口子不开,他不会说出真相。”
“我去试试。”沈惊蛰站起身,快走到门口了才看到一直在角落一声不吭的江立。
他居然在对视之后直接别开了眼,耳根又开始红。
……
沈惊蛰迅速走出门,关门之后才『露』出了一点点笑意。
要命了,他居然还在害羞。
怎么……那么可爱。
***
六小时审讯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沈惊蛰进刑讯室的时候,柳志勇一头白『毛』全耷拉在头皮上,要死不死的把头放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沈惊蛰拿着手上的铁皮文件夹往桌上一扔,一声巨响,拷在椅子上的柳志勇飞快的抬起头,瞪着眼睛正要骂人,却发现对面坐着的已经不是胖子,而是一身便服的沈惊蛰。
黑『色』衬衫,长发披肩,刚洗完澡没多久,还有些湿漉漉的。
柳志勇咽了口口水,看了眼玻璃墙,咧嘴笑:“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沈惊蛰跟着笑,对他抬抬下巴:“有用么?”
“……”柳志勇的笑变成苦笑,又把头趴回桌子,恢复到之前的死鱼状态。
当然有用。
只是他现在真的不怎么想见到沈惊蛰。
“尸体是我解剖的。”沈惊蛰像是闲话家常,靠在椅背上『揉』『揉』脖子很轻松的样子,“你房间里的精斑也是我用精子染『色』『液』验出来的,不少,我用了两瓶500ml的。”
柳志勇动了动脖子,直接把脸贴在桌面上,假装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
“屋子里有起码十人以上的女人头发,你在宾馆里就住了七天吧。”沈惊蛰声音平静,压低了嗓子问了一句,“吃得消么?”
……
柳志勇猛地抬头,眼睛里因为一夜未睡都是血丝,瞪着眼睛表情狰狞:“你要不要试试?”
恼羞成怒。
这就是他不希望看到沈惊蛰的原因,醒来后看到尸体,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沈惊蛰。
他知道刑警就住在宾馆对面,二十四小时盯着他,所以招|『妓』的时候都让她们定了隔壁的房间然后走的窗户。
非常莫名其妙的。
他不希望让沈惊蛰发现他招|『妓』。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听到沈惊蛰说解剖尸体和检查精斑时,他勃|起了。
隐秘而晦暗的『潮』湿而嗜血的暗示,让他兴奋的嘴唇都在抖。
“不气么?”沈惊蛰盯着他赤红的眼睛,“让你现在这种样子坐在我面前,让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爱好公之于众的罪魁祸首,你不气么?”
柳志勇的嘴唇抖的更加厉害。
沈惊蛰在和他对视了一分钟后,轻启嘴唇,唇形完美而又魅『惑』。
“窝囊废。”她笑着,讥诮的,不屑地。
柳志勇铐着手铐的手在刑讯室的铁皮凳子上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对面的女人却始终双手环胸,笑得胸有成竹。
“告诉你们我才是真的窝囊。”他咬牙切齿。
这是激将法,他懂。
但是他不能容忍对他使用激将法的人是沈惊蛰,更不能允许沈惊蛰用这三个字称呼自己。
“发现尸体,吓得第一时间把死者的衣物打包丢到楼下的垃圾桶,趴在床上把死者的头发全都收拾干净,最后还反锁了你用来招|『妓』用的窗口。”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你不窝囊么?”沈惊蛰又靠近一点,嘴角的讥诮更加明显,“屁滚『尿』流的丢赃物,撅着屁股整理床单,帮着诬陷自己的人掩盖证据,死狗一样被拷在这里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一声不吭。”
“不窝囊么?”她问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扎扎实实的打在柳志勇脸上。
柳志勇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红到白,再从白到紫。
“自己身下的女人,醒来之后死在卫生间里,体内留着你的精『液』。”
“你,还不窝囊么?”沈惊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问的安安静静。
柳志勇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骨头声,极力压制,却仍然没有压住愤怒,他被拷在凳子上动不了上半身,所以下半身拼命的来回挪,刑侦室里一片哗啦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