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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在人群中注意到自己朋友的内心情绪;也只有善良的人,才会经历了那些童年打击后,被家人驱赶后,远远的离开,没有怨言,她能做到的最大的抱怨就是永不往来。
他其实很纯情呢,少年时期,喜欢的女孩子最大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善良。
善良的,最后选择了做法医。
那个挟持她的矿工说她『摸』死人的时候,她眉眼动都没动一下,习惯了麻木了的样子。
明明最讨厌被人『性』别歧视,明明从小因为重男轻女吃尽苦头,可她现在却学会了利用『性』别优势,让男人低头。
为了能够维持善良,她极尽所能的勇敢。
他喜欢过的,并且一直喜欢着的女人,十四五岁的时候以为在发光的童话一样的『性』格,二十几岁的时候发现这个女人用最坚硬的外壳维持着、延续着这样罕见的发光的本心。
他的眼光,真的不错。
“链接里的衣服,你买了么?”他想到了最重要的事。
“……没。”沈惊蛰瞪他,坐起身,军绿『色』紧身背心勾勒的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腰线边的马甲线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那我去买。”很容易妥协的江立也跟着坐起身,伸手去拿自己的宝贝笔记本电脑。
“去洗澡!”沈惊蛰气狠狠的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我去下面条,你要不要荷包蛋?”
“清汤面就行,荷包蛋等我洗完了出来煎。”江立答得非常顺口,拿了衣服进卫生间前,抱着一堆衣服欲言又止的不想关门。
“……我会下面条!”沈惊蛰想拿沸水泼他,当年这两个臭小子的放学点心都是她做的好不好,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下个面条或者蒸个葱花馒头。
江立挠头。
“你真的同意了对么?”他问得很轻,但是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让这句很轻的问话里的忐忑不安变得无比清晰。
他们两个太熟了,熟的跳过了暧昧的阶段,沈惊蛰太坦『荡』,坦『荡』的他心慌。
“同意什么?”沈惊蛰在调清汤面的汤头,加鸡精的时候看到江立皱眉头,撇撇嘴把鸡精勺子塞回去改加了几颗白糖。
“同意做我的女朋友。”江立一字一句。
沈惊蛰转身看他,然后笑着点头。她手里拿着挂面,因为她的动作挂面散了几根掉在地上,沈惊蛰踩碎了一根,低头皱眉开始整理就这样变得一塌糊涂的厨房。
再抬起上身,江立就这样抱着他那一堆秋衣秋裤站在她面前,红着脸亮着眼。
“你干嘛?”沈惊蛰觉得好笑,这一刻他真的像极了长『毛』狗,灰白相间的古代牧羊犬,长『毛』遮住了眼睛却很喜欢咧嘴笑的那一种。
江立身高超过一米八,比一米七不到一点的沈惊蛰高了一个头,他低头就可以对上沈惊蛰仰着的脸。
沈惊蛰眼睫『毛』很长,浓密而卷翘,眼尾的地方有一颗很淡很淡的痣。
她和他一样,还微微的有些喘,刚才的自由搏击,两人都用了全力,她想要试探他的身手能不能够自保,他也同样的想要知道当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不会有危险。
鼻尖有些汗湿,那几颗让他心痒的雀斑因为汗湿变成了深褐『色』,光泽诱人。
他嘴唇轻轻的碰了上去,小巧挺巧的鼻尖因为他的动作微微的缩了一下。
她身上的味道和八年前不一样了,消毒水加上松柏的香味,冷冽清凉的没什么女人味。他贴的更近,在她因为他的靠近把头仰高的那一瞬间,含住了她的嘴唇。
内衣裤掉到了地上,他靠近的时候听到脚下有挂面被踩碎的声音,咔嚓咔嚓的。
如愿以偿的吻上了她的唇,然后不出所料的,她在瞬间的怔忡之后快速的掌握了主动权。
踮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
江立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翻滚。
脑子里开始入了魔一般一直出现那句俺想和你困觉的台词,手下意识的更加用力,两人贴的密不透风。
“水开了。”沈惊蛰眉眼弯弯。
“……”满脑子困觉的江立不为所动。
“那你脱衣服我陪你一起洗澡。”沈惊蛰开始面不改『色』的丢炸|弹。
江立果然愣住了,然后老实的松开了手。
“害羞?”沈惊蛰手已经在他的上衣边缘了,挑着眉就想往上拽。
“……我洗澡。”江立终于清醒了,弯腰把内衣裤捡起来,带着一地碎成粉末的挂面。
“真不一起洗?”沈惊蛰居然还有些遗憾。
江立的回答是直接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你这是怕我不负责是吧?”沈惊蛰快要笑死了,捂着肚子弯着腰。
江立不吭声,淋喷头的水开到了冷水档,冻得他一哆嗦,人也冷静了。
卡车司机说的困觉,是针对正常女人的,不是针对沈惊蛰。
他是真的怕她不负责,就像答应了做他女朋友那样,答应的干干脆脆,就像她当初消失那样,不留痕迹无影无踪。
他害怕了。
在沈惊蛰的主动和有目的的试探下,他害怕了。
他感觉得到她对他的兴趣,这次任务回来之后,和八年后重逢那天晚上只是把他当成远方亲戚不同,她对他又开始上心,他亲她的时候,他知道她也是愉悦的。
但是仅止于此。
江立又默默的把水调热。
他要的,是两情相悦;要的,是沈惊蛰这样说走就走的女人,真正的把他放到她心里;他要的,是她能像她对沈宏峻那样,万一迫不得已分开了,她也能找他八年。
八年。
他倾尽全力的找她。
而她,一直知道他在哪,却从未出现。
以前是单相思,想到这点他最多只是觉得心中苦涩;而现在,她终于同意了要做他的女朋友,那点苦涩就变成了不甘。
她心知肚明,所以才会逗他。
她在用不让他难堪的方式,让他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准备好。
那么她呢?
江立在刮胡子的时候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沉思。
“面糊了!”沈惊蛰在外面嚷嚷,打开门,她已经给自己煎了一个荷包蛋,面条塞在嘴里努力喝汤。
而他的,就只是一碗清汤面。
“你说你自己煎荷包蛋的。”沈惊蛰喝了一口汤咽下嘴里的面。
她仍然是那个样子。
她会做他的女朋友,他们会很甜蜜,但是就像是这个荷包蛋,她分的很清楚,她的,他的。
喜欢就是喜欢,爱了就会浓烈,但是走了,却仍然不会回头。
江立伸出筷子拿走了沈惊蛰碗里剩下一半的荷包蛋,一声不吭的开始吃面。
他不要做那个外人,他会努力适应沈惊蛰式的恋爱,但是同时,沈惊蛰也需要适应他的。
他在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被抛弃过一次。
所以她需要为他的不安全感买单,她说过的,可以同步进行。
半个荷包蛋咬的杀气腾腾。
自从重逢后就一直被江立抢走嘴里食物的沈惊蛰只能起身,默默的开始煎荷包蛋。
接着很无语的发现身后那个男人叼着嘴里的荷包蛋迅速的走过来,帮她煎好卧到她的面上,等她吃了半个后,又一次拿过来,咬的气势汹汹。
……
…………
在外面明明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怎么一回来就变成中二少年了。
沈惊蛰咬着筷子郁闷。
她就是看他没准备好的样子觉得很好玩顺手逗了一下,结果似乎踩着他痛点了。
“你在气我这八年时间都没来找你?”沈惊蛰想了一圈,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江立嘴里还有面条,不说话。
“刚决定要做你女朋友就给我脸『色』看是不是不太好。”沈惊蛰喝了一口面汤,不放鸡精真的不鲜。
江立抬头,看了她一眼。
用他的单眼皮精准无误的表达了自己的哀怨。
……
所以说男人不能宠,她只不过态度好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他之前看到她的小心翼翼就都不见了。
“刚才走的那个人,是我们局里的刑警大队队长严高义,我认识他好多年了。”沈惊蛰终于不再逗他,“我读大学的时候我们系里有法医鉴定资格,我有时候会帮导师做助手,严高义有阵子因为案子经常过来,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为了找宏峻,我也让他调查过你。”面开始软了,沈惊蛰不想浪费食物,开始往面里面丢老干妈。
刚放了一勺,老干妈就被对面的江立拿走放到橱柜最高的地方。
“……”沈惊蛰瞪他,他凑过来嘴对嘴的碰了她一下。
又顺『毛』了。
又变成了那个笑呵呵的长『毛』狗。
“我一开始想过要找你,但是知道你读了新闻专业之后……”沈惊蛰难得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我有些生气。”
“我记得你的梦想并不是做个记者。”她看着江立。
“梦想是会变的。”江立看沈惊蛰已经没什么胃口,把她不想吃又不愿意浪费的面条挑到自己碗里,“我一开始想考警校,但是被我我妈又哭又闹的拦了下来,后来听说当记者能得到的人脉比警察更多,就考了新闻学。”
“刚开始确实是为了找你,但是做记者实习的时候,我去了一趟边境,中|越那带。”
沈惊蛰安静。
“在那样的地方待了半年,我发现了记者能拥有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大,所以我开始正视这个职业。”
“我的人生也并不全都是在找你和沈宏峻,只是当初为了找你选择了这条路,走下去之后发现风景太好就舍不得走了。”
“跟你一样。”他对着她笑。
从临床医学转做法医,明显是为了沈宏峻,但是他也一样看到了她在享受这份工作,她和公安局里的每个人关系都很好,对着上司甚至偶尔会『露』出女儿娇态。
这对于其实很反感示弱的沈惊蛰来说太难得了。
他看出来了,所以对沈惊蛰的愧疚少了那么一点点。
毕竟谢天谢地,她过得还算开心。
“你就是因为我做了记者就不愿意再来找我?”这个理由让他有些想要再来一局自由搏击的冲动。
“我不想你再耗在我们两姐弟身上。”沈惊蛰放下筷子,又难得的斟酌了一下,“我当时……没考虑过分开对你来说会那么严重。”
没想过他会那么重情义。
江家有钱有名望,跟着他们两姐弟,江立经常被沈『奶』『奶』无辜牵连,小时候嗜赌的爸爸打孩子甚至会因为刹不住车连着江立一起打。
他一直都没有必要非要跟他们连在一起的,所以她觉得离开了也挺好。
十几岁的记忆,等到看到了外面更大的世界后,总是会遗忘的。
当然,她当时没料到结果,也没料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解释完了之后觉得十分心虚,而对面那个刚刚顺了『毛』的长『毛』狗又开始『露』出他的森森白牙。
“沈宏峻是我唯一的朋友。”长『毛』狗的白牙『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牙尖。
沈惊蛰点头。
“你在祠堂里被他们推来推去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