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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蛰开始抠普洱熟饼。
她的重点根本不在这; 江立为了案子有事瞒她是工作; 她不会为了这种事翻脸。她纠结的是刚才那十分钟的视频电话里; 她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努力压下心里的不舒服。
按照规定; 她和江立还有沈宏峻关系密切; 尤其和沈宏峻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这样的利害关系; 她是不可能进案子的,哪怕是柳志勇看上她了; 她也只能以协助的方式支援。
能进案子; 是局长和老姚为她做了背书的。
他们相信她的专业冷静,而她自己其实也很自信,要不然之前柳志勇请她吃晚饭,她就不会立刻上车,席间也不会好脾气的直到他抢了她手机后才发飙。
顶着柳志勇猥|亵带着欲|望的眼神若无其事,她就是想让领导们看到她的自制力的。
毕竟这案子涉及到沈宏峻,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她做法医,她来x县,都是为了这么一天。
但是刚才那十分钟的视频让她觉得有点打脸。
江立在她面前十几天,从那个穿着开裆裤递给她软糖的小屁孩蜕变到了有『性』别的男人;而今天江立作为三石先生的专业和冷静,让她觉得骄傲的同时,居然有些心跳加速。
很微妙的心动感觉。
比江立向她坦白找了她八年、向她告白喜欢她、甚至压低了嗓子撩拨她都动人的那种心动。
前者是因为被真挚的追求后的感动,后者,更像是被他人格魅力折服后的动心。
他很认真,并不是毫无准备的一味向前冲,和她一开始担心的不择手段不同,他寻找沈宏峻的过程比她更主动有效。
在她因为沈宏峻是b市线人,因为处在案子之外一筹莫展只能私下托关系要资料不同,江立高效直接的用最合法的方式,最大可能的接近核心。
江立和她想象中的已经完全不同,他在他们三人各散东西的时候,为了找到他们,为了弥补错误,他成长的速度让沈惊蛰心中钝痛。
他本来的少爷脾气,本来的飞扬跋扈都不见了,留下来的,都是隐忍冷静。
视频通话的那一分钟,沈惊蛰非常确定自己动心了。和他那让人感动的执着追求无关,她单纯的为了这个江立这个人,动心了。
他变成这样,和她有关,和沈宏峻有关。
他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少年朋友、少年时期暗恋的女人、少年时期的一时冲动,其实都可以用一句不懂事一笔带过。
可是他没有。
和她被沈家人暴打除名心灰意冷之下再也不想回老家,再也不想再和过去的朋友联系不同,江立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更深。
她最多只是在某些特殊的日子,午夜梦回的时候曾经想到过这个单眼皮少年,冷风里防止臭豆腐变冷把食品袋子塞在棉衣里面,脱了衣服一股臭豆腐的味道,笑得单眼皮眯成了一条缝。
眼睛真小啊……她在梦里笑着。
她真的只是偶尔惆怅,十几岁的时候对人好那是真的好,不求回报、掏心掏肺的好。
江立对于她,已经变成了回忆,想到会微笑,会觉得曾经认识那么一个小小的暗恋者因为她喊他弟弟而别扭的用变声期的嗓子破口大骂的小孩,挺好。
只有江立这个傻小子,一直在找,找到最后都已经遗忘了他暗恋她的原因,遗忘了他那时候只有十八岁,而他那句怂恿,只是一句怂恿。
她和她弟弟,早就已经受不了沈家那样的家庭,嗜赌家暴的爸爸,软弱的只知道哭泣晕倒的妈妈,还有吃饭都要算时辰看黄历的『奶』『奶』。
沈宏峻要走,或早或迟罢了。
只有江立这个重情义到有些犯傻的孩子,才会用自己成年后的每一天都用来寻找。
沈惊蛰心满意足的把局长新的普洱熟饼全都掰碎之后,走出了办公室。
爱他而已,宠他而已。
让他重新变回少年,而已。
人生苦短,既然想通了,其他的都很简单。
所以刑警大队的人在局长崩溃的咆哮中,看着沈惊蛰顶着一脸比蒙娜丽莎还神秘的微笑,开始写邮件。
她不知道该写什么,那么含蓄文雅的传情方式她并不擅长。
所以她找了几个链接,打了一行字:选一套,你回来的时候穿。
点击发送。
沈惊蛰笑得更加神秘。
***
江立站在天台上点了一支烟。
硬盒黄芙蓉王,口味很呛,入嘴后的涩味能让人呛出眼泪,可他愣是从这个涩味中感觉到了一点温柔。
和沈惊蛰有关的。
她今天急急忙忙点了视频挂断前那一瞬间的无措。
吐了一口烟圈,打完第二个视频电话,江立关机,把笔记本塞到天台一角的隐秘处的柜子里,锁好。
眯着眼睛搓了搓冻僵的脸,然后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了『摸』,口袋的底层被他很细致的抹了一层粉底,避免在暖气过大的时候出汗蹭掉脸上的粉底痕迹,手指沾了一些弄到手心,搓两下继续往脸上涂。
这样的伪装他做了快两年,驾轻就熟。
三石先生就是另外一个他,更肆意的,和过去的自己更像的他。
确定无误后,他又点了一支烟,看了眼时间。
比预计的早了五分钟。
他站到了天台边缘,俯视下面那个车水马龙的巷子。
四五百米的小巷子,临巷的都是低矮破旧的老房子,没有门面房,一人多宽的木板卡在门洞里,大多数门都上着锁。
晚上六点以后会有夜市摊,靠近大马路的是几家烧烤摊,往里走就都是些买卖古玩的。
一眼看过去就非常劣质的玉镯玉佩,长满了铜绿没有任何价值的铜钱,以及很多个双手缩在袖筒里,缩着脖子坐在简易椅子上打盹的地摊老板。
很不起眼,大多数人过来都是为了门口那几家味道不算差的烧烤摊,吃着烤羊肉顺便逛逛这条古玩夜市,一天下来几乎不会有成功的买卖。
很少有人知道,这么个破地方,其实是西北最大的文物买卖黑市,经手的拍卖很少有低于50万美金的。最近因为虐待和间接杀人被关进去的那位许成龙,曾经也是每天晚上窝在简易椅子上打盹的地摊老板之一。
黑市最近很不太平,出来摆摊的人变少了很多,连巷子口那几家烧烤摊子的肉都开始不太新鲜。
前天晚上有人点了拍卖灯,据说那位从不『露』面的三石先生卖了个不算太贵的古镯子。
因为这古镯子,打了两年的柳家和许家又拉开了架势,巷子口那位把头发染成天蓝『色』的柳少爷,就是柳家这代的长子,『性』格不怎么着调,一来就掀了巷子口两家烧烤摊,原因是他们把猫肉当羊肉买给他了。
没人去拦。
这些生意也就只涉及了那么几家人,他现在这行为是泄愤大家当初都没帮柳家,还是单纯的只是手欠大家都不关心。
几个缩着脖子装睡的地摊老板心里嘀咕的都是这到底是什么手镯,居然引来了这么一尊佛。
三石先生喜欢待在巷尾,那里有一棵老槐树,老槐树边上是一幢独门独院的二层楼房子,只要他在,那二层楼的那站黄灯笼就会晃晃悠悠的挂起来。
很古『色』古香的方式。
喜欢古玩的人都喜欢并且习惯这样的方式。
但是这并不包括柳志勇。
“你他妈给老子下来。”柳志勇叉着腰直接在大槐树下吼,嘴里还嚼着刚才的羊肉。
一楼帮三石先生接待的是个小少年,长得清秀,大冷天的穿着军大衣,哆哆嗦嗦的上前拦。
很有古装片里的感觉,点头哈腰的,一口一个爷。
“你不下来老子拆了这里!”柳志勇连眼角都没看那小少年一眼,抬脚开始踹门。
他真的是憋了一肚子气。
说好了只是买卖那个狗屁镯子,他看了品录,撑死不过六十万美金,心里想着不要就不要了,比起钱,沈惊蛰和那个赵磊更重要一些。
谁知道这小子私下里居然给了盗墓地图。
他妈的他这两天快被家里的老头子骂死了,让他无论如何要赶在许成龙前面把地图拿到手。
这笔买卖太大,要让许成龙拿到了,他们柳家再崛起就难了。
柳志勇又踹了一脚。
这次回国三头两天被阴的火气开始燎原,第三脚下去,那木板就嘎啦一声倒了。
门内站着一个人。
身形高大,块头不小,『操』着一口纯正的广普话夹杂着粤语,叽里呱啦的柳志勇只听到一句顶他的肺。
柳志勇瞪眼,屋子里没开灯,他有眼疾本来就看不清楚,跌跌撞撞的追过去却发现对方说完就从地道里撤了。
黑市里这条街所有的房子都挖了后撤的地道,弯弯绕绕的进去了就很难找到人。
“『操』,他说什么?”柳志勇脸都快跟着头发变蓝了。
“三石先生说您要赔门,要跟他道歉,要您在这里待上五天看您的诚意。”小少年留着冷汗苦着脸,赶在柳志勇暴怒打人之前,快速的把话说完,“要不然三石先生就半价把消息都卖给许成龙,你们家一分都拿不到。”
……
…………
“我艹你家祖『奶』『奶』!!”柳志勇拳头放在半空中到底没砸下去,怒骂了一句之后开始砸东西。
小少年跟在后面拿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
三石先生说了,让他砸,他肯定会赔。
市价的一点五倍,正好重做个装修。
第二十六章()
柳志勇其实没打算乖乖的听话; 他停止拆房子是因为他身边那个点头哈腰的家伙算盘珠子的声音太响; 吵得他头疼。
“你多大?”他用脚尖挑起被他踹翻的板凳很不讲究的坐了回去。
“十九。”小少年脸孔白皙; 笑得谄媚; 但是坚持把手里的算盘打完。
“别算了; 老子不是会赖账的人。”柳志勇不耐烦了。
“我也不是会讹人的人!”小少年特别认真。
“……”柳志勇咂咂嘴; 换个话题; “你是三石家里人?”
“不是啊,三石先生雇我来的,一个月四千五还帮忙交五险一金。”小少年终于算好了; 拿出一支『毛』笔开始往白纸上写账单。
柳志勇被这丧心病狂的答案怔住了,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才发出声音:“……我给你加一倍的钱; 你把三石那家伙的老巢告诉我。”
“他老巢就在这。”小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 像看一个傻子,“我不会要你们的钱的; 收了你们钱的人都很可怜。”
柳志勇:“……”
“这是您刚才砸掉的家具; 后面是市价; 三石先生说按照市价一点五倍算。”小少年拿着白纸给柳志勇看上面的『毛』笔字; 隶书; 相当漂亮的隶书,“您要在这里住五天; 一天的价格是一千五,您看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柳志勇:“……”
“三石先生说; 他还有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小少年拢了拢军大衣; 屋里其实开了暖气,但是他脸『色』惨白,看起来仍然很冷。
“什么?”柳志勇下意识的问。
“这消息十个字五万。”小少年伸出五个指头晃晃。
“……刷卡!”柳志勇抽出钱包